暗無月光的天幕下,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正在殘城唯一的閣樓上憑欄而立,他身上的白衣把他的身形勾勒得越發(fā)單薄。
他正逗弄著落在他手臂上的老鷹,空中猛然間劃過一聲槍聲。
那老鷹嚇了一跳,撲扇著翅膀飛起,驚疑不定地“咯咯”叫喚著。
白衣青年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本就蒼白的臉越發(fā)慘白起來如紙。他艱難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倒出幾粒藥粒服下,氣息才漸漸重新平穩(wěn)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撫摸著重新落在他肩頭的老鷹的脊背,低頭看了看腳邊各式各樣守城將軍的屍體。
“嘿嘿,有趣,殘城啊,注定血染三尺……”
“咯咯咯!”
老鷹驚聲而飛,看來青年聲音中的血腥味將它都嗆到了。老鷹飛落在屍身上,開始嘶啄著將軍的屍首,閣樓上屍橫遍野,宛如人間地獄。
“少爺,老爺來信,這次是枚二階晶石,老爺派遣玄靈他們來協(xié)助少爺。”少女畢恭畢敬,舉止投足溫文爾雅,典雅氣質(zhì)貌容嬌好,估計哪個男人都會怦然心動。
“碧,嘿嘿……”壞笑掛在這個身著素衣的青年臉上,不和諧的音符深入每個人的心中,他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腕,小臂發(fā)力直接將人擁在懷中,少女那宛若溪流的碧藍(lán)色的眸中竟出現(xiàn)驚恐,而青年早就在其身上上下其手。
看似體弱文靜的青年卻讓自己的侍女有著如此的抵觸,這不禁引人猜想。
“少爺……嗚……”少女滿臉通紅渾身瑟瑟發(fā)抖,但不敢做出任何抵抗。
“伺候不好,爺讓你當(dāng)嘶風(fēng)的晚餐!!”青年眸色陰沉,看的出來是處於憤怒的邊緣。
“少爺……別……別這樣……別在這裏……”聲色已經(jīng)出現(xiàn)破裂,顫抖的音調(diào)聽起來楚楚可憐,但青年可沒有顧得上那麼多。
“別在這裏?這裏挺好的,爺就喜歡這地,血染天際風(fēng)水好,指不定碧你爭氣些,能幫爺生下那第18個兒子或者第3個女兒呢……”清明的眸子裏滿是邪氣,真是白瞎了長得一張清秀的皮囊了。
少女聽此竟身體無力的下垂,癱軟在青年懷中,淚水已經(jīng)湧上眼眸,緊緊地抿著嘴唇並不作聲,滿腦子都是那些無辜孩子們的死態(tài),但現(xiàn)在自己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又怎麼再去顧慮其他。
要不是眼前這個青年名聲狼藉,說不定少女會喜歡上這個有時霸道但有時柔弱的青年吧。
正當(dāng)青年獸性大發(fā)已經(jīng)將少女挑逗的嬌喘連連,濃厚如同塵沙一般的聲音喝住了他。
“少爺!!”
滔天殺意在殘城閣樓上肆意流竄,如果來者不給出合理的理由青年就要讓其碎屍萬段,但當(dāng)青年迴眸望去卻沉默了。
“魂?你怎麼來了?他又讓你帶什麼話給我?”
“少爺,天王希望你能成才的,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將玄冰族交給你,‘玄冰天王’的稱號也能流傳下去……”
低沉深厚的嗓音在這幽靜冰冷的血濺三尺的閣樓上宛如水紋一般的蕩著,緩緩擴(kuò)散猶若漩渦般,使人沉迷,久久不能自已。
“……”
“說吧,這次又要我做什麼……”
青年倒不像之前那般含著衝天的殺意,倒是有些惱怒了,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傀儡。
“是,少爺,這次天王讓你將二階晶石帶迴,天王給出的提示是:靈族……”
這迴倒是青年有些錯愕了,滿腦子都是一些奇了怪的想法但又沒有向來者道出。
“我知道了。”
經(jīng)過一番折騰青年的臉色更加慘白,倒是讓旁邊的魂有些心疼了。
“少爺……”
青年早已放開懷中的侍女,卻將雙手負(fù)於身後低頭看著腳下的殘城,陷入了沉痛的哀思中。
青年正是冰晧墨,現(xiàn)在的他卻不同於之前,雖然還是一頭毛絨絨的碎發(fā),端正的五官,棱角十分硬朗,但又不缺乏溫柔,完美若玉石雕刻而成,但整個人從骨子裏卻帶著一份虛弱和那若有若無的邪氣。
青年挽起袖子,手臂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條血龍,或許之前就有但從沒人知曉,那血龍就靜靜的臥在那裏,看上去隻是在側(cè)臥,但那身上的暗光卻讓人心中萌生寒意,在這月光下似乎在遊弋著。
泗水廣場殘城的泗水廣場是著名的娛樂場地,不論是四季開放的音樂噴泉還是三維立體式的聲效,甚至是一些商人出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今夜卻是格外的詭異,在廣場上似乎是大家相約而同的不再出攤,隻有那震撼的音樂噴泉孤單的舞蹈著。
“哥,家族的‘探礦石’顯示的是這裏吧?”女子聲音清冽倘若珠玉,清冽而玲瓏。
一身帥氣戎裝的靈沐龍,在廣場上低頭畫完符陣的最後一筆。
靈沐龍最後檢查了一下符陣,然後拍了拍手起身,方才迴頭迴複這女子的話:“是的,主上。”
在他的周身,數(shù)層精心布置的好的法陣,像蛛網(wǎng)一樣層層疊疊,在閃過亮光之後,暫時沉寂了下去。
上萬顆靈晶就等待著被喚醒的那一刻了。
“哥,都已經(jīng)出了家族,叫我一聲小舞有這麼困難?”
靈舞平靜的眼眸裏有著莫名的情愫,隻是莫名的情愫就已經(jīng)讓青年有些招架不住。
“不敢,屬下不敢以下犯上。”青年忙低下頭慌張的抱拳應(yīng)著。
“罷了,總是將家族族規(guī)當(dāng)做天的家夥,就應(yīng)該讓雪兒姐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
女子重重的歎息聲卻是讓靈沐龍臉頰一紅。
這倒是讓靈舞像看著新大陸一般瞅著前者,眼睛驟然瞇成縫,嘻嘻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不要緊,倒是弄得靈沐龍慌張萬分。
“主上,請不要笑。”
“主上不要笑了!!”
“主上……”
就在靈舞狂笑不止的時候,一輪明月漸漸爬上樹梢,笑聲漸漸隨風(fēng)散了,不顧及形象的癱倒在草坪上,癡迷的瞧著明月,心中的思緒早已飛到九霄雲(yún)外去了。
‘他會來麼……’靈舞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
她隻見得他一頭似雪梅一般的碎發(fā),飄舞於微風(fēng)中,詭異的紅眸深邃而冷淡,一席白衣衣著九朵墨梅,清秀且素雅,構(gòu)成漫天大雪中幾點墨梅的景象,一席墨褲,褲染十根素竹,淡雅且奇異,在眼前形成一夜半素竹圖,衣料薄如細(xì)沙。腰掛利劍,腳踏銀靴,頭係寶藍(lán)稠絲帶,背別翠麵龍虎扇,濃眉緊蹙,立足於天地間。
這古裝打扮讓少年著實顯得更加秀氣逼人,這身裝備記得還是她親自為他更衣所換,當(dāng)時在斷魂穀的日子可能才是最舒心的日子,雖然身處層層暗殺之中,但能愛的身居一處……
‘還愛麼?’這迴倒是自己困惑了,究竟是相信自己的心,還是相信自己的大腦呢。
靈舞拚命的搖著頭,不想再去想那個家夥,一切都要著手於眼下,現(xiàn)在的情況才最為關(guān)鍵。
殘城門外“族長!!你看!殘城就要到了!”
此時此刻,通往殘城的大路上,幾輛靈晶幽浮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但不合常理的是,在這告訴低空飛行的幽浮間,竟然還夾雜著一頭龐然大物。
被稱為族長的那人,頭發(fā)挑染了前麵的幾撮,顯得特別時尚。身材修長,有著幹練的氣質(zhì),完全符合少女們心中酷帥男神的形象。
他停下靈晶幽浮,身形微晃,迴眸濃眉微揚(yáng)朗聲問著:“緒風(fēng)?你不覺得太安靜了麼?”
“安靜?族長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族長感覺的沒有錯,幽冥已經(jīng)聞到了人血的氣味了,它似乎開始嗜血了……”女子秀眉輕蹙,如柔荑般的手撫摸著所乘幽冥那巨大的頭顱,橙黃色的雙眼中布滿血絲,話語中滿是擔(dān)憂。
“淩仵幽冥它還好麼?”青年也關(guān)心的看著花白如雪的老虎。
“它麼?隻是嗜血而已並無大礙的。”
“那就好。”青年和藹一笑宛若春風(fēng)拂麵,隨即轉(zhuǎn)身交代:“我估計城上已經(jīng)有著戰(zhàn)爭,距離如此之遠(yuǎn)就能聞到血腥味,看來應(yīng)該死傷慘重,諸位一定要小心,不要拿自己的性命跟我開玩笑!”
“尤其是你!——淩仵!”
青年的音調(diào)並不高,反而微笑著宛若陽光揮灑光芒照耀心田,暖洋洋的感覺令人想要甩掉外套進(jìn)入夢鄉(xiāng)。但那頓挫有質(zhì)的吐字,倒是讓眾人打起了精神。
“不要把我當(dāng)女生看,我有權(quán)拚命。”
淩仵撇撇嘴,不再看那專注的眼睛。
青年聽罷微笑不語,良久雙眸睜開一線冷喝一聲:“進(jìn)城!”眾人紛紛驅(qū)動幽浮,伴著初升的月雷電風(fēng)馳般的奔向殘城緊閉的大門。
在這月光如媚,氣場讓人生畏漆黑一片的夜裏,似靜卻不寧靜,似新卻不清馨,殘城之上血濺三尺,血腥之氣正伴隨著細(xì)微,鋼韌的冷風(fēng)即將席卷整個世界【名聲狼藉的冰晧墨,身上的遊龍,虛弱的隻能用藥物維持,心神不寧的靈舞,迴憶著斷魂穀發(fā)生的事情,還有被稱為族長的青年,已經(jīng)有四方勢力正悄然匯聚於殘城,新生代的戰(zhàn)鬥就要打響,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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