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娘見關(guān)氏這個時候居然在擔(dān)心她死活，倔強(qiáng)的眼眶終是沒有含住眼裏的淚，還是讓它悄悄滑落了下來。


    她不擔(dān)心小彤，阿邦雖恨她，但一定會照顧好小彤的，反而她活著，小彤才不會有好日子過。


    她腦海裏忽地浮現(xiàn)出小時候，關(guān)氏和離叔哄著她與阿邦睡覺時的樣子，關(guān)氏唱著好聽的小曲給他們聽，離叔則拿著大大的團(tuán)扇在他們身邊搖啊搖……


    要是有來生，做他們的女兒也不錯。


    白素娘氣若遊絲地看著關(guān)氏，唇瓣微張，“你若是虛情假意……必會遭到報應(yīng)……”


    說完這句話，她的頭猛然垂落，再無氣息。


    “素娘……素娘……”


    關(guān)氏抱著白素娘的屍身難過地唿喚著，暗羽衛(wèi)匆忙帶著一位大夫進(jìn)了牢房，可那大夫探了一下白素娘的鼻息，歎氣搖了搖頭。


    “沒救了。”


    幾個暗羽衛(wèi)失望地歎了口氣，吩咐獄卒道：“抬出去吧！”


    關(guān)氏聞言，抱著白素娘的屍身，哽咽著搖頭道：“幾位大人，她是我的義女，讓我給他辦個體麵的後事吧。”


    幾個暗羽衛(wèi)對視了一眼，沉默著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


    另一邊，花芊芊等人從西山返迴，快入城時便得到了白素娘自盡的消息，得知關(guān)氏也沒能從白素娘那裏問出什麼，花芊芊心裏很是失望。


    抵達(dá)京城後，皇上便專門派人送花芊芊迴離府，並讓海公公給她帶話，讓她安心待嫁，其餘的事情自會安排別人處理，還特意叮囑她，這兩日不可以與太子相見。


    花芊芊不能抗旨，隻能應(yīng)下。


    除了皇上的口諭，海公公還幫阿秀姑姑帶了一句話，就是阿秀姑姑將白素娘的女兒小彤留在了身邊。


    她說得知小彤的身世，覺得她怪可憐，也問過小彤，那孩子也願意留在宮裏侍候太後和公主。


    白素娘已經(jīng)死了，小彤本也沒有去處，留在阿秀姑姑身邊倒也不是壞事。


    兩人既然都願意，花芊芊也沒有阻攔，讓離元邦去見了小彤一麵，他們便一同返迴了離府。


    迴到離府後，花芊芊便急忙安頓好了阿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多在阿默耳邊說了大半夜的話，阿默清晨的時候竟然醒了過來。


    花芊芊本想將他留在行宮兩人，等他情況穩(wěn)定些再接他迴來，但阿默卻執(zhí)意要隨他們同行。


    花芊芊知道，阿默是想親手安葬秋霜，所以沒有阻攔。


    幫阿默換了藥，留下幾個得力的下人照料，花芊芊才與眾人去了正堂。


    離老夫人早就等在這兒了，瞧見花芊芊走來，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她攬入了懷裏。


    她哽咽地拍著她的背，低語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離老夫人年歲大了，所以這次並沒有同行，而關(guān)氏因為要照顧婆母，也沒有跟著去西山。


    她們聽暗羽衛(wèi)說了西山上發(fā)生的事，隻後悔沒有一同前往。


    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一家人是生是死都要在一塊兒！


    因為離梁毅的事情，一家人的情緒都很低落，花芊芊知道外祖母心思很重，便勸慰道：


    “外祖母，您別擔(dān)心，皇上和阿淵已經(jīng)下了通緝令，派人四處搜查了，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找迴舅舅的！”


    離老夫人拍著花芊芊的手道：“我知道，你舅舅從小命就好，總能逢兇化吉，這一次也一定沒事的！”


    關(guān)氏含著淚也連連點頭：“對對，毅哥他一定會沒事的，也許過兩日他自己就跑迴來了。”


    離元邦、離念慈以及團(tuán)哥兒也走了過來，一家人圍在一起，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卻因互相給予的慰藉而感到溫暖。


    這樣的溫暖讓他們底氣倍增，心中的憂慮也被驅(qū)散了不少。


    等眾人的心情平靜了一些後，花芊芊才拉著關(guān)氏詢問起白素娘的事情。


    提到白素娘，關(guān)氏的眼眶又是一熱，離元邦也紅了眼睛連忙將頭轉(zhuǎn)了過去。


    關(guān)氏含淚道：“那孩子是個苦命人，淵兒的下屬已經(jīng)查過了，是她的叔叔嬸嬸為了霸占我們她們娘倆傍身的銀兩，害死了她娘，將她賣到了鄉(xiāng)下，還告訴她是我們離家霸占了白家的家產(chǎn)。


    刑部的人已經(jīng)將她叔叔緝拿歸案，可惜……她沒能看到……


    唉，如果當(dāng)年我們沒有將她們送迴族裏就好了……她會淪落至此，我們的確有責(zé)任！”


    關(guān)氏是個嘴比刀硬，心比豆腐還軟的人，見到白素娘就那樣死在她麵前，她真的非常難過。


    花芊芊雖與白素娘沒什麼交情，但想著如果自己照顧過的孩子在自己麵前自盡，便能理解關(guān)氏的心情了。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無法逆轉(zhuǎn)，花芊芊安慰道：“舅母，這件事沒有對錯，你和舅舅已經(jīng)做得足夠多了。”


    舅舅和舅母隻是沒有攔住命運(yùn)向白素娘揮去的劍，她不認(rèn)為為了救別人，犧牲自己去擋劍才是對的，也許那樣對得起別人，卻對不起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可關(guān)氏心裏始終難安，她歎息道：“那孩子致死也不肯相信我的話，讓她帶著怨念走，我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關(guān)氏想起白素娘最後那句話，不由搖頭苦笑。


    緩了片刻，關(guān)氏才強(qiáng)撐出一個笑容道：“好了，既然無法挽迴，就不提了，我會好好將她安葬，讓她來世能投個好人家。


    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婚事！不管怎麼樣，你和太子的婚事不能耽擱，咱們隻有不足兩日的時間準(zhǔn)備，實在有點匆忙。”


    提到花芊芊的婚事，離老夫人才又提起了精神，雖然有點趕，但婚期是早就定下來的，所以該準(zhǔn)備的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隻要抓緊布置就好了。


    想到芊芊要在離府出嫁，離老夫人真的是百感交集。


    幾人正說著話，門房下人來報，說是離氏來了。


    離老夫人聞言哼了一聲，“算她還算有些良心，還知道女兒出嫁過來看看。”


    雖然早下令不許離氏踏進(jìn)離府，但離老夫人還是心軟，不想讓芊芊與生母老死不相往來。


    花芊芊並不想見離氏，但她不想這個時候讓離老夫人心裏難受，便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