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都好歡樂啊!
不管是遠方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幼的……他們似乎比在場的三人都還要開心,手舞足蹈間,就像是他們自己的親人找到一生的宿命真愛一樣——這倒也沒什麼不對啊,畢竟都是相親相愛的同一部落的人——除了某些行徑有幾分可疑以外。
但淩夜此時哪裏管的了其餘的閑事,自己近處的兩人可沒有任何歡樂的表現——特別是身前這位。
話說前麵這位進入“我思故我在”的思想者模式的她爹就算了,沒有了那要殺我一般的眼神,我這種正常少年又不是受虐狂當然不會故意去觸他老人家的黴頭。
雖說對方連視線都不在我身上,仿佛陷入了難解的沉思之中,這倒是一點點的詭異之處——但隻要不拿刀砍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其他隻是小事。
再加上外圍已經出現的幾位熟人,如菲爾跟肥二他們臉上的詭異複雜卻更多是喜悅的表情——都還不算什麼,跟風一般的瞎樂唄,有什麼好在意的。
隻有這一件事搞不明白。
就是自己身後這位。
這位是哪種情況啊喂!
鬧騰了我半天之後,就進入了一種像是“死機”一樣的沉默狀態,接著不管不顧地抱了上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在自己耳邊發出滲人的嗚咽聲,以哭腔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話都講不清楚。
這是什麼意思呢?
從理論上說,這像是一種心情激動,情緒劇烈起伏後無法言語的狀態。
但這代表了什麼?
從現實的角度看,也許,隻是可能,她剛剛說的是真的?
我大概是被人喜歡上了。
少年腦中數十秒的空白後。
嗯,接下來該怎麼呢?
將理論與實際結合一下,再稍稍動一下腦筋,很容易就能推導出一個萬事大吉的做法跟結論——接受,迴身,反抱上去,一起開心著流淚。
嗯,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全齊美的事情了,不會被殺,不會被殺,以及不會被殺等等,隻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淩夜,這個人喜歡對方這個名叫“菲雅”,擁有“見習女巫”、“守護者”、“高地部落族長之女”、“笨蛋”諸類身份的尊貴小姐嗎?
好艱難啊,我怎麼知道,我憑什麼一定要知道,我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為什麼要出這種難題給我?
然而,已經沒時間再猶豫了。
身前不遠的那個擁有似乎比巨龍還要恐怖的氣息的男子快要重新蘇醒過來了!
我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好吧,我決定了。
淩夜抬頭四顧著這場歡樂但在他眼裏有些滑稽的景象,他們連燈都點起來了?這可是更不妙了,燈在北地可不是什麼平常的東西,簡直說是部落族內最珍貴的財寶之一,除非是重大的祭祀或慶典,否則沒有人會點這種不實用的玩意——對於全族都擁有黑暗視覺的人們來說。
不妙,還是先讓這些笨蛋們冷靜一下吧。
又退縮的少年深唿吸了兩三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從背後穿過兩側脖頸,最後在自己胸前合攏的兩隻白嫩小手。
“喂,我還有事要做,要去一趟巫塔或是聖殿找一下你的那位【星之子】殿下。”原本自以為理直氣壯的話卻說的小心翼翼甚至莫名虧心了起來,“你是在這……”
“我跟你一起!”同樣微聲微語,但對著耳畔怎麼也能聽清——雖說略癢。
“好吧,那別驚動了這些笨……你的族人們好了。”將對方的環抱拉開,讓那兩團旖旎離自己後背遠些,淩夜正神迴著。
“嗯。”
菲雅終於清醒了些許,脖頸之上的皮膚全是赤紅地應聲,連自己的族人跟老爹都沒功夫理會了,拉著身前人的手,半夢半醒間就被那人帶進了身後的石屋內。
半分鍾後,在族人的慶祝聲中,這位“老爹”、“族長”已然迴了神,看著前方正偷偷啟動了傳送法陣的一對少年少女臉色仍顯得陰晴不定,卻未出手阻攔——這是到聖殿的坐標位置。
光亮驟起,數秒後才漸近消散。
“好小子,哼哼,老子等你迴來……來人,給我把這帝國小子在高地的所有資料都收集起來交給我!”笑容略猙獰的他此時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是絕對不可能迴來見他的!
聖殿,傳送間。
兩人並排,手拉手走出房間。
由於剛好是與菲雅沒有矛盾的隊友輪值,稍一解釋再加之某人也算此地掛了號的存在,也就沒受到阻攔。
菲雅略顯沉默,隻是慢了半步指著路。
淩夜同樣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微微尷尬的氣氛中,兩人的腦袋瓜都逐漸冷卻了下來。
路程並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眼前這扇鋼鐵大門後邊即是那位殿下的私人實驗室,淩夜稍一用力,發現門是閉鎖著的。
來這是隨口找的理由,比如來看望某隻沒跟自己迴部落的小狼——也是真實原因之一。
在稍高自己小半頭的女子有些奇異的眼神中,他禮貌十足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的聲音過後,是片刻的無言等待,然後女孩嘴唇翕動了下,擠出了一個字:
“你……”
門開了,好不容易再次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身為見習女巫略不自然地向開門者行禮。
門關了,她不敢進去,又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而他始終也沒問。
門內。
淩夜隨前方那人走了十來步,停下,前方人聽了。
“你的寵物,還有給你的一些謝禮加賀禮。”少女隨意指了指身側不遠處的位置,而後埋頭在一個附有玄奧符文的機械裝置,從其動作來看像是顯微鏡之類的東西。
“賀禮?那個是……”不會吧?消息這麼靈通……正走向沉睡的小狼,淩夜心中一驚,又發虛,想要解釋一下。
“你跟外邊那人怎樣,與我無關。我還有事。”頭未抬,身形、動作未該,少女專研著眼下早已熟練掌握的玻璃皿上的肉片,語氣生硬,開始逐客了。
話都被搶完了,少年還能說什麼呢?
她明明就能輕易看透自己一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