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氣息還不完整,她反複迴想才隱約猜出來。一想到那個東西,她就氣得牙癢癢。
在那片貧瘠幹涸的土地上,為了活下去而碰到的那個東西,那個氣息!但是為什麼?怎麼會?在這裏?
現在的尤利西斯還是個不成熟的精神體,她煩躁不安,悶悶不樂,像個孩子一樣氣唿唿的。不過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感到全身都僵住了。
“也許……那個女人還不知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或許會成為她複仇的墊腳石。即便最後錯了,應該也能成為那個女人計劃的變數吧。
這次意想不到的機會,讓小尤利西斯哧哧地發出了笑聲,隻是這笑聲中滿是譏諷。
該怎麼用這個機會才好呢?尤利西斯開心地在腦中想象著各種可能,忽然她像是感念到了什麼轉過頭來。
隨著她的迴頭,風夾雜著熟悉的氣息飄然而至。這股氣息可以說是尤利西斯本身,也可以說是她的一部分,隻是現在已成為另一個存在。
之前肉身被刺穿而從縫隙中泄露出的她的那些記憶、憤怒、欲望……悲傷和空虛。
她們乘著風傳了出去。
現在是時候找迴散落的這些碎片了,少女形象的尤利西斯融入了陰影中。
她第一個找到的碎片是記憶。
記憶的種子已經發芽,萌發了複仇之花。
第二個找到的是空虛。
空虛的種子孕育了虛無和傷痛,正伺機待發,迎接“覺醒”之花的盛開。
之後,她又依次找到了憤怒和悲傷,欲望和執著,還有饑渴。
憤怒的種子以憎惡為肥料,綻開了怨恨的花蕾,
悲傷的種子則在孤獨和苦惱中孕育著絕望的花蕾。
欲望在激化著矛盾,而執著則為了盲目的目標奉獻著自己……
最後的饑渴,它奇特而完美地根植在她留下的烙印上,於無盡的饑渴和混亂中,努力想要綻放。
尤利西斯想那也許是最像自己的,最絢爛的花了。
看著從種子中萌發的美麗花瓣,她十分著迷。
“真美……”
很顯然,隻要再等待一會,等到它完全盛開,就能更加燦爛地發光了。
經過重重試煉和痛苦後,那些花就會盛開,結出飽滿的果實。
想著那一刻的情景,尤利西斯垂涎欲滴。
是啊,等待和忍耐的確很磨人。但她也明白,經過等待收獲的果實更大、更甜。
尤利西斯下定決心,為了那一天,與其倉促收獲播下的種子,不如等到它們結出完美的果實。到那時再尋找自己完整的碎片也不遲。隻要能更接近完美的複仇……
尤利西斯的風掠過七個種子,向著洞穴外前行。
那裏是塔瑪拉計劃中的一部分,她將在那裏的地下重新化為種子,然後耐心等待。
未來的某天,魔界的土地會轉移到她蜷縮的位置之上,為了等待種子盛開、結果的那一天、那一刻。
尤利西斯願意藏匿起爪子,屏住唿吸,不過“請相信,我的風會一直留在你們的身邊。”不完整的尤利西斯在吹拂的風中如低語般,吹了一口氣。微風像蛇一樣蜿蜒著分散在了虛空中。
而後,少女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潛入了洞穴下。一瞬間,等待變化的種子又蜷縮著出現在了卡洛爾帝國的土地底下。
“看起來真美味。”
尤利西斯的神識在風中遊弋著,忽然被一股甜蜜氣味吸引,順著這令人沉醉的氣息,她發現了一座人類的城池。
城下的土地中隱藏著的奇怪能量,讓人聯想到了那個可惡的女人——塔瑪拉,但是這股能量卻又和誡者的氣息截然不同。雖然更微弱,卻是那麼熟悉而香甜……
麵前的那個東西好像知道她會來一樣,不,或者更應該說那個東西一副期盼已久的模樣,眼神堅定地一直盯著她。
“原來是誡者的碎片啊。”
艾琳看著貿然闖入的意識體,發出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那個有著蛇一般形態的神識聽了,似乎感到很有趣,黑色如風一樣的身姿在塔內搖曳,攪動著這裏的空氣。
“你知道我?”
她發出的聲音不似從耳邊傳來,倒像是盤旋在腦海裏的無言的聲音。
“依附於風,可以自由變換形態,看來您應該是尤利西斯大人吧。”
“喔……你是魔界人嗎?”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人能認出她的身份,尤利西斯的興致被瞬間勾起。
她伸出分叉的舌頭,濕滑、柔軟的身軀慢慢爬上了艾琳的腿。這一切看起來十分毛骨悚然,但是被纏繞的人臉上表情卻絲毫未變。
“這個嘛。雖然我對那裏很了解,但很難說自己是魔界人。”
即使冰冷的鱗片掃過她的身子也處變不驚,尤利西斯頓時更感興趣了。
雖然這女人也可能是塔瑪拉從魔界派來的爪牙,不過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就心懷感恩地將她咽進喉嚨裏吧。
蛇似乎想要看穿女人的心思,她繞著女人纖細的脖子,慢慢地蠕動著。
可是即使自身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被猶如鋒刃般的殺氣圍繞著,女人也依舊紋絲不動。
不,或許更像是女人在主動地向對方獻出自己雪白的脖頸。
對於這一舉動,蛇欣然接受,她繼續纏繞著白皙的脖頸,同時,紫色的蛇眼緊緊地盯著那個女人,試圖洞穿她的內心。
然而即使是在如此冷峻尖利、令人膽寒的注視下,女人給她的感覺也隻有十分的順從。
仿佛剎那的時間流逝,蛇已經仔細打量過女人的記憶,她瞇起了眼睛。
“塔瑪拉的計劃,你也全都知道?”
女人隻是迴望著她,並沒有迴答。
意識到這是無言的肯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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