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安城,納蘭家內。
今日的納蘭家,從上到下都充斥著一股如臨大敵的味兒。
原因無他。
隻是因為太平宗的代理宗主,隱忍二十年一鳴驚人的絕代天驕,將要登門拜訪!
在青雲洲中,太平宗雖算不上什麼大勢力,卻也不是他們這個世家可以匹敵的存在。
不說其他,光是太平宗那位神秘莫測的太上長老,就能把他們納蘭家平推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整個納蘭家上下都透露出了一股愁雲慘淡的味兒。
太平宗與他們有婚約不假,但是……
顧溪十六歲,即將突破至金丹。
納蘭炎年近二十,廢人一個。
在這樣的背景下,太平宗是來幹什麼的……
不是很顯而易見了嗎?
與家族中人心惶惶的氛圍格格不入的,反倒是當事人納蘭炎。
看著一眾遠親近親們忙上忙下,唯恐惹來了太平宗貴客半點不快的樣兒,納蘭炎隻是優哉遊哉地坐在了大廳裏,翹起了二郎腿。
他這悠閑的樣兒,自然引來了眾人的不快。
一位公子哥走到他的身前,出言嗬斥道:
“納蘭炎,你的臉皮怎麼能厚到如此地步?”
“平日裏走小門,被澆了一頭糞也就罷了。”
“今日因為你,咱們家族上下都要蒙受奇恥大辱……”
“你竟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兒?”
納蘭炎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淡淡說道:
“太平宗與我退婚,是他們的損失。”
納蘭炎身上散發出的濃濃自信,讓那公子哥一下子便晃了神。
他總覺得,這廢物與平日裏好像有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他卻怎麼也說不上來,隻能冷笑道:
“就憑你,也敢口出狂言,讓太平宗後悔?”
“我告訴你,顧家可是一門雙天驕!”
“與顧離公子比起來,你簡直啥也不是!”
“呸!”
被啐了一口痰的納蘭炎倒也不怒,臉上依舊掛著那悠然自得的笑容。
就在這時,他手上那枚散發出濃濃屎味的戒指,也嗡嗡震動了起來。
“炎兒,你的忍字訣已然大成,今日正是爆發的好時機!”
“隻要你在今日能錘煉出無可匹敵、鎮壓世間一切敵的強者氣勢,那麼今後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到時候,老夫也能驕傲地說一聲,這是我的弟子……”
納蘭炎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驅趕掉鼻尖的糞臭味後,才淡淡說道:
“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歸功於封老的教誨。”
“待我修行有成,一定會為封老重塑軀體!”
聽到這句話,戒指中的封老又不由得喟歎道:
“好孩子,真是有心了……”
“嗬,老逼登!”
納蘭炎壓下嘔吐的欲望,把戴著戒指的手挪得更遠了些,才在心中低罵道:
“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吸了我五年修為,還想讓我幫你重鑄軀體?”
“你這裏欠我的,用什麼還?!”
“等我修行有成,一定要把你打得魂飛魄散,連你的古靈火都搶過來!”
就在他心中咬牙切齒的時候。
大廳外,也傳來了一陣喧鬧。
“顧少主來了,顧少主來了!”
“真不愧是威名遠揚的顧少主,果然一表人才!”
“顧少主,快快往裏麵請,咱們備好了上等的靈茶!”
聽到眾人的喧鬧,納蘭炎抬起頭,饒有興致地往外看去。
隻見一位容貌俊美的黑袍男子從仙鶴上落下,在眾人的簇擁中,緩緩走進了納蘭家中。
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位枯瘦的缺門牙老頭,和一位如花似玉,靈氣逼人的花季少女。
看到來人的相貌,納蘭炎頓時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原來是你!!!”
搶了自己的機緣,讓自己跪狗骨頭……
現在還要來登門退婚?!
新仇舊恨一下子便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上了納蘭炎的心頭!
今天這忍字訣……
他無論如何,也要爆出來!
就在這時,在他眼中可惡至極的顧離卻率先發難了。
隻見顧離指了指他的位置,皺眉問道:
“這人是誰?好大的架子!”
“見到本少主,竟還翹著一個二郎腿!”
話音落下,周圍的眾人便開始了對納蘭炎的口誅筆伐!
“顧少主,這就是那個有媽生沒媽養的納蘭炎,毫無家教可言!”
“是極!簡直是咱們納蘭家的恥辱!”
“少主有所不知,他在咱們家族中隻能走小門,你聞聞,他身上還有糞便的臭味呢!”
特喵的,你讓小爺去聞屎味?
顧離抽了抽嘴角,再一次為群眾演員們的智商感到了濃濃的心疼。
但想到這次前來的目的,他又擺上了一副倨傲的嘴臉,不屑道:
“原來如此,廢物就是廢物。”
這一句話,剎那間點燃了納蘭炎的怒火!
他噌地一聲起身子,冷笑道:
“好大的口氣,也不知誰在森林中被我打得抱頭求饒,痛哭流涕!”
“你說我是個廢物,那你又是什麼?!”
顧離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抿了口茶水,才淡淡說道:
“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
“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廢物。”
聽到這句話,納蘭家眾人頓時臉色大變!
但想到太平宗的深厚底蘊,和顧離傳出來的恐怖實力,眾人還是擠出了一個個難看的笑臉,殷勤道:
“可不是嘛,在顧少主麵前,咱們與廢物有什麼兩樣?”
“顧少主罵得好,罵得好啊!”
“這不叫罵,這是中肯的評價!”
眾人沒臉沒皮的樣兒,看得納蘭炎心頭又是一陣冷笑。
他起身來,冷聲道:
“別把我和這群廢物相提並論!”
“你今日來,不就是要退婚的嗎?”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若修行有成,定將這份屈辱千百倍奉還!”
顧離聽完,放下茶杯,波瀾不驚地說道:
“這麼說來,你覺得你自己不是廢物?”
“裝什麼大尾巴狼?也不知道誰在金吳山脈裏被打得……”
顧離揮揮手,打斷了納蘭炎的話語,輕聲道:
“徒兒,去給你這個便宜表哥上一課。”
話音落下,納蘭琦便拱了拱手,恭敬道:
“弟子領命。”
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顧離隨口解釋道:
“此女名為納蘭琦,原為你們家族裏的一個小雜役。”
“拜入我門下不過半個月,不論修行資質還是劍道資質,都隻能算稀鬆平常。”
“納蘭炎,你可敢不動用修為,與她比一比武藝?”
聽到這句話,納蘭炎頓時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若是顧離親自下場與他比試也就罷了,畢竟他在武藝上確實不算特別出眾。
但竟讓一個剛入門的弟子與自己比試武藝?!
而且這弟子,還是他們家族中名聲在外的廢物私生女?
這顧離,是真好了傷疤忘了疼,把自己當成廢物了?
“這小姑娘長得倒也算有幾分靈氣,隻可惜……”
想到這裏,納蘭炎挺起胸膛,冷笑道:
“有何不敢?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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