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
月明,群星環繞。
江流兒背著兕子在迴皇宮的路上。
兕子安靜的趴在江流兒的後背上睡著了,晶瑩的小嘴微張,流著口水。
片刻後。
江流兒將兕子送到了晉陽宮的房間裏,給其蓋上了薄被子。
江流兒隱身於月色之中,悄然離去。
深宮裏。
法明方丈等一眾僧人還在念經,化解皇宮裏的煞氣。
江流兒則是悄摸的溜進了眾僧席位裏邊,跟著裝模作樣念起經文來。
法明方丈緩緩睜開了雙眼,走至了江流兒身旁,笑吟吟問道:“玩夠了?”
江流兒笑著點頭,“嗯,玩夠了。”
“沒被發現吧?”
“怎麼可能被發現?”
“好好念經!”
“是,方丈!”
江流兒裝模做樣的繼續念經。
法明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江流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太頑皮了!”
法明也迴了原坐,繼續念著經文。
如此,持續了九九八十一日。
江流兒白天帶著兕子去玩,給她做好吃點,調養身體,晚上便迴到深宮裏與眾僧一塊念誦經文。
八十一日對於江流兒來說,轉眼即逝。
這些日子,有金山寺眾僧在,日夜念經誦文化解煞氣,製服了惡鬼,李世民才得以睡了好覺。
第八十一天。
太極宮裏。
李世民靜坐在皇座上,休憩睡著了。
李世民睡著之後,意識仿佛到了一個朦朧的空間,目之所及皆是昏暗。
還沒待李世民大聲唿叫,便見著成群的惡鬼現身將自己撲倒。
李建成的身影又出現了,麵色陰冷,“就憑這群禿驢想要製服我?癡心妄想,八十一天到了,沒人能保住你!”
“給我啖其肉,噬其魂!”李建成命令著惡鬼群擁而上,撕咬李世民。
“啊…唿唿唿!”李世民再次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出滿了一層汗珠,隻感覺渾身酸痛。
李世民呆愣的坐在皇座上,目光裏滿是惶恐,“怎麼會這樣?已經做法八十一日了,怎麼還存在煞氣?”
“他一直沒走,隻是躲藏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太極宮裏。
李世民再次召見了金山寺的全體僧人,向其講明了情況,煞氣依然還存在。
法明方丈聽著皇帝的話,臉上也陷入了沉思,“不應該啊……足足九九八十一日水陸法會,在佛門中這已經是最為宏大的了,怎麼可能還化解不了煞氣?”
李世民臉色並不太好,追問道:“八十一天過去了,為何煞氣還存在?”
法明方丈臉上微露出惶恐,解釋道:“煞氣較兇,可能是貧僧佛法造詣不夠,難以祛除……”
“法明方丈,你可知大唐域內還有哪家僧人佛法勝過你?”李世民心中生出俱意,試著問道。
法明方丈,沉思熟慮了許久,緩緩走上前一步,實話實話道:“陛下,大唐域內佛法能勝過貧僧者寥寥,倒是五百年前,誕生過九位佛家慧子,可惜九位慧子都已圓寂。”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李世民追問道。
大殿底下,法明方丈臉上猶猶豫豫,聽著皇帝這般發問,心底裏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江流兒。
江流兒年歲雖小,但佛法造詣絕對不淺。
佛家講究一個緣字,領悟不講究聞道先後,講的是達者為師。
江流兒的佛法領悟造詣,絕對是力壓金山寺諸僧!
但,此刻江流兒尚且年幼,卻是不好將其牽扯進皇宮裏。
淨化不了煞氣,恐怕皇帝會震怒……
所以,法明方丈此時十分猶豫,放眼大唐域內,法明實在想不到有誰能勝過江流兒!
李世民靜坐在皇座上,麵色愁容,“法明方丈勿需有顧慮,朕不會追究,但說無妨。”
法明方丈深吸了一口氣,凝重沉聲道:“陛下,有一人佛法領悟造詣,勝過貧僧!”
“誰?”
“江流兒!”
一刻鍾後。
李世民看著太極宮正殿的八九歲的小沙彌,臉上不禁隱隱生出怒意,“法明方丈,他就是江流兒?勝過你?”
法明自然是看出了李世民的怒意,便連忙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江流兒年紀雖小,但佛法造詣卻勝過金山寺任何一僧人!”
“先前貧僧不敢說,也是怕陛下誤會,但如今九九八十一日過去,煞氣依然未曾化解,貧僧也沒有辦法了……”
“大唐域內,貧僧實在想不出誰能為陛下排憂解難了。”法明如實說道。
李世民高坐於皇座,聽著法明的話,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江流兒,靜在太極宮大殿內,麵色平淡,不卑不亢。
“江流兒?”
“小僧在。”
“你能擔此大任嗎?”
“小僧不知,但小僧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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