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憤憤不平,用一種極其憎恨的眼神看著十戒。
“跋扈!”他如彈珠般語速喊道。
“汪汪!”於是,獵狗迴應(yīng)幾聲。它從左路攻擊十戒,而獵人從正麵出擊。他一個奮撲,鐵叉直向十戒的眉心刺去。
“哈!”
十戒眉都不皺一下,輕喝一聲,淩空一躍。他身如仙鶴,揚起一陣風(fēng)塵。在半空中,他來了一個轉(zhuǎn)身,從房梁上抽出一把禪杖。他腳踩石柱,反撲過來。他一縱杖下去。禪杖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獵狗的腦袋上。落地後,他氣若拂柳般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陀佛”還沒說完,獵狗便兩眼凸出,癱死在地上,就連死之前都沒掙紮一下。
獵人驚唿道:“跋扈!!“他抱著獵狗的屍首,痛哭流涕。
“跋扈!你沒事吧!跋扈!你應(yīng)應(yīng)我啊!嗚嗚~“他悲痛欲絕地錘了一下地,哭聲無比淒慘!鞍∵!你這個死禿子,竟然敢殺了我愛犬!老子跟你拚命!老子跟你拚命!!”他咬牙切齒,表情十分駭人。
可是,不管獵人怎麼辱罵,十戒從來不表現(xiàn)一絲憤怒,反而淡笑自若。所以,你很難從他臉上看到任何複雜的情緒變化。值得一說的是,十戒是沒有眉毛的。
“老子非把你剝皮拆骨了不可!!”
“哦?你認(rèn)為你有這個本事麼?”
說完,十戒便向獵人擺了擺手,示意他攻過來。
在十戒亮出手掌時,獵人意外發(fā)現(xiàn)他左手的掌心上有五個香疤。十戒的香疤原來是點在掌心上的,的確有點與眾不同。同樣,他右手的掌心上也有五個香疤。兩掌的香疤相加正好等於十,不知是不是跟他名字“十戒”有關(guān)。還有,他的佛珠僅有一百零七顆,比正常少了那麼一顆。另外,他犯戒後,絲毫沒有後悔之意。這不禁讓我們開始懷疑他身份,作為出家人的他,的確有很多地方異於平常的和尚。”受死!“獵人往和尚腳下一刺。十戒急忙抬腿。獵人手腕一扭,往上一挑。十戒見勢,用禪杖擋下鐵叉。突然,一個刀光閃現(xiàn)。鋒利的匕首從十戒的胸前劃過。獵人的攻擊接踵而來。他奮力一擲,大喊:”看刀!“
匕首猶如閃電,在空中留下一泓寒光。接著,十戒應(yīng)聲倒下。”哈哈。還不死!“
獵人突然一怔,臉上的喜悅完全不見了!惫!按藭r,反倒是十戒笑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慢悠悠地起來,嘴裏還咬住匕首!蹦恪矮C人氣不成聲。
十戒緩緩取下匕首。他見這把匕首尚有幾分鋒芒,便收為己用。
之前十戒不但奪了他的食物、殺了他愛犬,如今又拿了他的匕首,這讓獵人很是憤慨。他嗤著鼻,虎視著十戒。
誰料,這次是十戒先發(fā)動攻擊。他把禪杖猛推出去。
獵人見狀,想單手接住。這個看似簡單,其實不然。這根禪杖少說也有幾百斤重。獵人措不及防,被壓倒在地,臉漲得通紅,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出力地把禪杖往旁邊一擱,才緩過起來。
十戒往前一踩。隻聽見”轆轤“一聲,禪杖便滾到他的腳尖上。他一提,禪杖又迴到他的手上。
獵人剛想起身來。十戒就往他的小腹一踹腳。這腳相當(dāng)重,好說也有幾寸入腹。他忍著痛,靠在石柱上!惫。“
不知不覺中,十戒已經(jīng)封鎖住所有逃跑的路線。把獵人逼到石柱一角。
獵人撩起鐵叉,準(zhǔn)備再戰(zhàn)。右肩上舊傷已有撕裂般劇痛了。
十戒突然發(fā)話。“嗯?怎麼不大聲罵人了?剛才囂張的氣焰去哪裏了?”
“要你管!”
“哈哈。不知道剛才誰說,打不贏就叫我爺爺?”十戒賣萌地摸了摸頭說,“哦,好像是你哦!哈哈,出家人不打妄語!
“要老子叫你爺爺?休想!”獵人頓時惱羞成怒。
“假如你肯叫我一聲爺爺,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休想。 鲍C人果斷拒絕,語氣中絲毫沒有夾雜著半點猶豫。
“哦?那就不要怪貧憎手下不留情了。”
此時戰(zhàn)局,十戒已完全占優(yōu)。不過,他關(guān)心的不是勝負(fù),而是如何折磨獵人。他並沒有留露出一個修善之人應(yīng)有的慈悲。隻有看到惡人倒在罪惡的血泊中,他才覺得世界真正得到救贖。他會通過自己的雙手,親自把那些不該存活的惡人從這個世界上摒除掉,永遠的摒除。他是正義的獨裁者。不過,任何美好的東西一旦加上“獨裁”兩字,就變得十分驚駭、十分危險。
十戒逐步走近。他用一種俯瞰螻蟻的態(tài)度看著獵人。
獵人漸感緊張,額頭上不時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他樣子少有狼狽,但反抗之心還是有的。可是,直到他看到一樣?xùn)|西之後,臉色驟然大變。就算有匹夫之勇,也變得疲軟。
他指著十戒胸前的佛珠道:“那是”他一臉膽破相,很快就引來十戒的嘲笑。
“難道你就是前幾天把上百號入村打劫的山賊給全部殺掉的那個人”說到一半時,他突然語梗了,隻覺得背後一片冰冷。他跟山賊頭交情甚好,有時還一起蒙麵打劫路過的車輛。說起來,他也有一段時間沒看見山賊頭了。沒想到,再次相見時,山賊頭的臉竟然出現(xiàn)在十戒的佛珠裏。仔細(xì)一看,每個佛珠裏都有一個兇惡猙獰的臉。它們還會蠢蠢而動,十分嚇人。
“那些山賊正是貧憎所殺的。”十戒簡潔地迴答。
當(dāng)獵人迴想起那則消息時,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雖然他隻是道聽途說,不過足以了解那個人的殘忍、厲害。他聽說前幾天隔壁村剛好遇上一幫山賊。他們逢屋必?zé)曦敱負(fù)。就在他們劫得興起時,一個人突然走進村子裏。他僅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把所有的山賊給殺死了,還殘忍地把他們分屍,頭顱懸掛在村口的牌坊上。隨後,他揚袖而去,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如今,一個這麼強的人佇立在麵前,獵人豈能不害怕。他急忙彎腰求饒,什麼骨氣都沒有了。
“死禿子!不不不!都怪我的賤嘴!該掌!該掌!“他一時改不過說話的方式,急忙掌嘴賠罪!惫“十戒攥著佛珠笑道。
獵人繼續(xù)求饒:“大慈大悲的菩薩,剛才稍有得罪,饒過我吧!””懺悔了?“”小的知錯!知錯!小的給你賠個不是!“獵人連忙嗑了幾下響頭。為了活命,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他試探地問:”要不,我叫你爺爺?“”哈哈!“此時,十戒笑得更大聲了!编拦,出家人不說妄語,不說妄語。我現(xiàn)在就叫你爺爺。爺爺,孫子該死!孫子該死!“”喔~你知道什麼是妄語麼?””小的不知道,求指點。“”哈哈,我也不知道。“
頓時,獵人不知如何是好!睕]事。聖僧佛法無邊,與凡僧有所不同,自然不用懂什麼俗律戒條。“”哦?這麼說,剛才我拿了你的兔肉!啊痹撃!該拿!“此時,獵人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完全就是一個拍馬屁的小狗。”那麼?我殺了你的狗?”十戒不禁問。
“該殺!該殺!”獵人機械地迴答,絲毫沒有一點節(jié)操。
“哦?這可是你養(yǎng)育多年的狗。‰y道你沒有一點感想麼?它死了,你不傷心麼?就憑我一句話,你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十戒有意發(fā)難。
“沒事,沒事。狗死了,就養(yǎng)個新的!
“人心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十戒雙眉微蹙,輕聲道。
“什麼?”獵人聽不清,抬頭問。
“沒什麼!”十戒立馬又恢複原來的表情。
別看獵人一直阿諛奉承的。其實,他暗中在盤算著怎麼殺死十戒。他知道攻擊十戒多少有些風(fēng)險,所以不敢貿(mào)然出擊。他緊握鐵叉,苦苦等待時機。
不過,十戒早已看穿他骯濁的心,隻是想看他何時動手。這就無形地給他一種壓力。
獵人心裏早想出手,但是遲遲不敢。他不敢久看十戒的眼睛,生怕被看穿心思。然而,時間這麼拖下去,他就越陷入被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存活的時間。
正當(dāng)獵人想動手時,十戒突然說話。這下把獵人嚇得不輕,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不過,聽完十戒的話後,他才放下緊繃的心弦。
“好吧!既然你知錯了!你就走吧!”
獵人對著地板愣看了一會兒。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長輸一口氣。他不太肯定地看了十戒一眼。
“你走吧!”
隻見,十戒把禪杖一矗,插入地板。他向獵人行了個佛禮,友善地讓出一個過道。他見獵人眼神有點遲疑,便伸出一隻手,笑著說聲“請”。
獵人見到和尚如此誠懇,便放下不少戒心,大大咧咧地往前走。
當(dāng)獵人經(jīng)過十戒身邊時,十戒友善地補了句。
“一路走好!
經(jīng)過時,獵人轉(zhuǎn)了一下頭。他不禁地嘟了一下嘴。湊近看,他才發(fā)現(xiàn)十戒的臉真是白得可怕,完全沒有血絲,神若死屍。意識到十戒要抬起眼,他急忙轉(zhuǎn)迴頭,不敢多瞄一眼。
突然,鬼像下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響。的,猶如石頭摩擦的聲音。
十戒不語,隻是在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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