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的下達,並沒有讓段軒等待太長時間,就在上午巳時的時候,便有傳令兵過來通報,說是讓段軒在下午未時準時出現(xiàn)在大帳之中,有相應的會議舉行,想到最近多災多難的金川堡,段軒知道,上麵肯定會有相應的任命,不僅僅是自己的,更重要的是,身為一營主將的都尉人選。
隻是對於這個任命,段軒卻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心了,不管這一次的任命結(jié)果是什麼,可他肯定是要調(diào)離金川堡的,這也是軍將任命的一個默認規(guī)則,不然,長期呆在一個地方,很可能會出現(xiàn)兵為將有的軍閥化傾向,對於上一個帝國最主要的破滅原因,帝國上層,一向?qū)哆@種事情,相當忌諱。
不僅是這種中層軍官的任命,就算是身為一營主將,甚至是一方大將,也都會在一定時間之後,進行大調(diào)換,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當然,這樣的過程之中,也不是那樣的不講情麵,還是會有一些默認的親衛(wèi),以及一兩名親信大將,會通過各種手段,重新調(diào)到自己的麾下,可想要對一方軍隊,擁有完全的掌控,卻是相當困難。
而對於這樣的規(guī)則,段軒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隻是還需要看具體的任命,很快,段軒便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向著大帳走去,隻是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在他身後的親衛(wèi),已經(jīng)全部變換,尤其為首的,竟然是一個蠻族之人,這也引起很多人的指指點點,隻是牽扯的正是炙手可熱的段校尉,才沒有人出來說什麼,不然肯定還要有些風波。
不過讓段軒有些無奈的卻是,那些並沒有完全放開的士卒之中,親衛(wèi)中的比重,竟然是最高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條件的優(yōu)越,還是因為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感覺,也讓段軒,對於親衛(wèi)的這個製度,有了一個全新,而迥異於其他士官的感覺。
而在最前方的烏烈,經(jīng)過了昨天晚上,已經(jīng)徹底的突破了屏障,周身的氣勢,開始漸漸凝聚,融為一體之後,隻要他稍稍作勢,一股驚人的氣勢,便驟然而起,統(tǒng)和全身力量之後,形成的氣勢本身,就有一種懾人的感覺,如果催動到極致,一些意誌不堅定的對手,精神會瞬間被這股氣勢所奪,難以發(fā)揮出自己的力量。
再配合他手中,得自大神殿武士洛桑的黝黑彎刀,現(xiàn)在的烏烈,戰(zhàn)鬥力已經(jīng)有了一個極其驚人的提高,而且戰(zhàn)鬥的方式也有了極大的變化,本來的兩把彎刀的戰(zhàn)法,也已經(jīng)被徹底的拋棄,所有攻擊都是異常的簡練,當時不過是簡單的展示了幾下,那清晰的刀光,卻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無可抵擋的感覺,在周圍的很多戰(zhàn)士,都是麵色蒼白,不斷推後。
這還隻是簡單的展示,並沒有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陰氣,更沒有蘊含淩厲的殺意,如果真的是全力拚殺,那樣的景象,更是讓段軒相當?shù)钠诖kb是隱約之間,段軒總是感覺,烏烈的攻擊方式,竟有些相似,仔細迴想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竟然和葉永新他們的方式,有些類似了,兩個不同體係,不同武器的戰(zhàn)鬥方式,竟然會有如此殊途同歸的妙處,到最後,也隻能歸結(jié)為,萬法唯一。
因此,對於周圍那些麵目不善的家夥,段軒倒是相當期待他們的挑戰(zhàn),到時候,烏烈自然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也能讓自己真正的見識一下,他的提升。隻可惜,一直到大帳之前,都沒有任何人出來,倒是讓他有些失望。
至於所謂的民族大防,段軒更是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隻要是自己的部下,尤其是通過秘法複活的部下,就是最為忠誠的戰(zhàn)士,在為自己付出戰(zhàn)力的同時,自己自然也會全力保護他們,不讓他們遭遇其他的損傷,至於民族,本就是一個笑話罷了,為我用者,即為我友,對抗我者,皆為仇讎,如此而已。在民族和大義之下,做出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他從小就已經(jīng)見得太多了。
等到他進入到大帳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不少,可大部分都是隊長或者校尉級別,更上層的葛榮和這一次的文官,都還沒有出現(xiàn),對於這其中的士官,段軒卻並不是太熟,除了幾個人和他打了個招唿,微笑點頭迴禮之外,也沒有任何湊上前去的意思,幹脆找了個角落,靜靜的等著。
對於周圍不斷掃向自己的目光,還有隱約之間的指點,段軒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更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隻是平靜的在那裏,而這些軍將也並沒有湊上來,彼此之間,就這麼涇渭分明的在帳中,直到門口的衛(wèi)兵高聲通傳,也沒有太多改變。
穿著正式的軍司馬葛榮,陪同著一名身著四品文官官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隻是讓所有人一驚的是,在那名文官旁邊,還著一個看上去隻有三十左右的年輕人,卻和中年文官並肩而立,而葛榮反倒是小心的靠後了半步。
這名年輕人並沒有身著官服,反而是穿著了一身普通的武士服,卻越加顯露出他健碩的身軀,配合那硬朗俊俏的麵容,如兩道短劍般鋒利的眉峰,和精光四射的雙眼,愈發(fā)的襯托出他神態(tài)昂揚,有一種睥睨四方的感覺,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有一種全身被看透的感覺。
而在與那中年文人交談的時候,卻並沒有絲毫驕橫跋扈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儒雅的感覺,可隻是這樣的神態(tài)氣質(zhì),卻將自己的高貴,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幾乎是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感覺,這才是那種天生的人上之人。
來到中間之後,葛榮得到了文官的示意之後,身為目前營中地位最高的軍將,他大步的向前兩步,看了看周圍的兵將,才高聲說道:“諸位,這些時日,我金川堡連續(xù)發(fā)生了幾件大事,有少年英傑的驚豔表現(xiàn)。”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了一旁的段軒,都明白這就是再說這人,而在這樣的注視之下,段軒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更多表示。
葛榮對於這樣的不卑不亢的表現(xiàn),還是相當滿意的,笑了一下,卻馬上變得嚴肅的說道:“卻也發(fā)生了相當嚴重的事件,整個大營之中,群龍無首,現(xiàn)在,上峰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請北方大營吳大人,前來下達命令。”說完,便退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名吳大人卻沒有如此嚴肅,笑容可掬的出來,開門見山的說道:“哪位是我們的少年英雄段軒啊!”眼神卻是直接落在了段軒的身上。
段軒神情一肅,快步走了出來,拱手行禮,大聲說道:“末將段軒,見過吳大人。”卻並沒有普通的那般覲見上官般單膝下跪。
對於這樣的應對,吳姓文官,卻並沒有在意,就好像是沒有注意一般,依然微笑著說道:“好,果然是少年英才,唐兄,你看如何?”卻是在問詢身旁的那名身著武士服的男子。
那人掃了一眼段軒,神情淡然的說道:“武將,終歸要在戰(zhàn)場之上,才能夠真正看清,如果戰(zhàn)功表上的戰(zhàn)績,不是謊報的話,倒也算是不錯,想來,北方軍中,也還算是有些人才。”
話語之中相當?shù)闹苯樱瑓s顯得太過高傲,尤其是其中話語的用法,總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算是周圍的那些軍將,都有些微微皺眉,雖然他們和段軒之間,並沒有什麼關(guān)係,可在這種一致對外的時候,自然不願意聽這些話,隻是段軒,始終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接話,就隻是定定的在那裏。
吳大人卻並不覺得突兀,很早就認識對方的他,自然知道,這話中其實表明了他相當欣賞對方,可從他口中說出,就是這麼讓人覺得刺耳,可他也知道,就算是說些什麼,對方也肯定聽不進去,便不再說什麼,隻是笑笑,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段軒說道:“好了,段校尉,就不說這些閑話了,現(xiàn)在,我代當今天子,以及北方大營下達晉升軍令!”
本以為對方會遲疑一刻,不願跪下,可沒想到,短軒沒有任何猶豫,聽到這裏,直接跪下,恭聲說道:“末將聽令!”,卻是讓他,還有好些人,都有些驚訝,卻不妨礙他繼續(xù)下達命令。
“北方軍大營軍令:鑒於金川堡衛(wèi)戍部隊,校尉段軒,連續(xù)斬殺蠻族,屢立大功,特此擢升其為北方軍獨立龍驤騎司馬,獨領(lǐng)一支,望以後,努力殺敵,報效朝廷。”
一貫的簡練風格,卻讓整個營帳之中的所有人都是紛紛側(cè)目,這樣的提升,實在是異乎尋常,龍驤騎是直屬於北方大營的主要騎兵隊伍,一向是北方軍中,最為精銳的騎兵,雖然隻是輕騎兵,卻有著輝煌的戰(zhàn)績,甚至曾經(jīng)深入過蠻族深處戰(zhàn)鬥,一向是有著非常嚴格的門檻,就算是普通隊伍的隊長,進入其中,也不過是一個伍長的職位。
可現(xiàn)在竟是直接將段軒提升為龍驤騎司馬,這樣的職位,一般可都是認為,一點也不必普通隊伍之中的都尉要差的,這還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竟是獨領(lǐng)一支,而不是呆在大營之中,這樣的隊伍,一般都是那些最為精銳的隊伍,以及擁有深厚背景的存在,才有可能的,現(xiàn)在就這麼直接給了段軒。
不是說段軒這一次的功勞,就沒有辦法獲得這樣的封賞,可有時候,並不是軍功便能決定一切的,就算是相同的軍功,也是可以有很大的商量餘地了,而現(xiàn)在,這樣的獎勵,幾乎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而知道這個時候,眾人才恍然想起,原來眼前的這位一直不受待見的家夥,也是出身於頂級軍勳家族,也是有著極深厚的背景的。
看著愣在原地的段軒,吳大人笑著說道:“怎麼,段校尉,不,應該叫段司馬了,還不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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