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購買的牲畜,基本上都已經(jīng)消耗一空,隻有寥寥的五匹馬,還有四頭牛,還被圈養(yǎng)在營地一角,其餘的,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死屍,隻是隨著屍體的不斷增加,段軒的信心也就越來越足,離他的目標,也就越來越近。
從最開始的時候,段軒就開始思考自己的隊伍的成型問題,之前的草原之行,不僅給了他的部下極大地信心和震撼,也讓他對於自己的實力,自己的隊伍,有了一個全麵的了解,自從聽到,他被提升為獨立騎兵營之後,他便開始思考自己隊伍的建立。
之前還被那些瑣事糾纏,可等到他明白了背後的貓膩之後,反而沉下心來,發(fā)現(xiàn)了自己隊伍的最大問題。那就是如何與馬匹的配合。在草原之上,這個問題就曾經(jīng)困擾過他,最後還是依靠一種全麵收斂自己的氣息的方法,勉強度過,當時他們更多地還是作為步兵存在,問題還不嚴重。
可這終究不是一個常態(tài),尤其是,真正的見識到了那些騎在馬上之後,所帶來的戰(zhàn)力的巨大提升,和高速機動所帶來的巨大優(yōu)勢,讓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的隊伍也能夠真正的成為一支讓人生畏的騎兵隊伍,可如何使馬匹適應自己的隊伍,卻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之前就已經(jīng)表明,身為活物的馬匹,對於這些以陰氣為主的戰(zhàn)鬥方式,完全沒有辦法適應,而段軒他們,勢必沒有辦法,改變現(xiàn)在的這種力量體係,那麼,唯一可行的,便是對馬匹,或者說坐騎進行改造,讓他們適應這種力量。
而段軒想的更遠,之前的經(jīng)曆之中,他曾經(jīng)接觸過一些精銳的騎兵,他們與自己的戰(zhàn)馬之間,擁有一種奇妙的默契和感情,而這種感情的培養(yǎng)方式,也相當?shù)钠嫣兀蔷褪窃隈R匹剛剛生下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騎士,之後的歲月之中,不斷地朝夕相處,同吃同住,甚至連睡覺,都在一起。
通過這樣的方式,最終讓馬匹對於自己,產(chǎn)生一種對待父母一般的感情,也正是這樣的感情培養(yǎng),也能夠讓他們在戰(zhàn)場之上,發(fā)揮出異乎尋常的戰(zhàn)鬥能力,這樣的方式,卻給了他極大地提示,如果他能夠找到一種通用的方法,然後讓自己的部下,不斷地通過帶有自己氣息的陰氣,改造這些大家夥,是不是也能產(chǎn)生這樣的效果?
這樣的想法,剛一出現(xiàn),再也沒有辦法抑製,他馬上便派出自己的部屬,在周圍收集馬匹,無所謂好壞,甚至到最後,就連一些相似的牛驢之類,也可以勉強接受,而這些牲畜的存在,就是為了給他足夠的實驗目標。
剛開始的十數(shù)天時間,段軒相當?shù)氖N匹駑馬,根本就沒有辦法適應自己的陰氣,隨著陰氣注入的數(shù)量增加,整個生機開始快速的腐蝕,到了最後,隻剩下了一個幹枯的軀體,而沒有任何辦法繼續(xù)。
好在段軒及時轉變了思路,既然活著的牲畜沒有辦法,那幹脆就弄死它們,直接通過陰氣來進行複活和改造,這樣的方法,也很快就取得了效果,經(jīng)過了大量失敗之後,段軒的成果也越來越多,隻可惜,到最後總是會有一些問題,複活過來的戰(zhàn)馬,完全沒有自身的意誌,甚至就連命令,都沒有辦法接受。
而現(xiàn)在,躺在他麵前的這匹駑馬,再次讓他失望了,沉默的躺在地上的它,甚至連立起來的能力都不具備,這樣的複活,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義,失望的他,隻能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手中陽氣微微閃動,準備如之前那般,將其徹底破壞。
可就在這時,一絲波動,驟然讓他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就在剛才,突然被他的意念捕捉到,緊跟著,便在他的感知之中,那絲波動的源頭,被迅速的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團弱不禁風的微弱靈魂,更讓他驚訝的是,這絲靈魂之中,竟然並不是之前經(jīng)常見到的,泛著黑色光澤的靈魂氣息,而是沾染了點點的陰氣,變成了某種全新的存在。
感受著這團灰色靈魂,本能的凝聚成馬頭和半個馬身,在心湖之中,不甘的嘶吼,段軒的腦袋,好像一下炸開了一般,馬上把握住了某種想法,隻是卻總是缺少一絲,最為關鍵的契合點,來讓他突破這個關口。
就在這時,一聲低聲的嘶鳴,陡然在他身後響起,竟是一匹駑馬,陡然對著段軒方向,叫了一聲,而這一聲鳴叫,卻瞬間讓段軒心頭一震,想到了某種可能,滿臉欣喜的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手中力量陡變,那團隨時可能碎裂的馬匹靈魂,瞬間被他生生的從軀體中,拉了出來。
在段軒手掌之中,一團陰氣,按照某種奇妙的方式,擺列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帶著三個奇妙符號的圓團,將那靈魂緊緊地包裹在其中,不用擔心周圍罡氣的侵襲,同時點點陰氣,也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斷地被那殘破的馬匹靈魂吸收,隱隱的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馬匹形狀的框架,卻總是少了某些東西,沒有辦法形成完整的靈魂。
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托著這團光球,段軒來到剛才嘶叫的那匹戰(zhàn)馬麵前,笑著說道:“這也是你的緣分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沒有理會那近乎通靈的戰(zhàn)馬眼中,清楚地顯露出的慌亂和驚恐的神情,直接拉住了想要後退的馬頭,將這團陰氣,直接按在了對方的馬頭之上。
一聲慘叫,陡然從馬匹的口中叫了出來,卻很快便沒有了聲音,隻有沉重的鼻息不斷地響起,大滴的汗水不斷地湧出,到最後,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滴滴汗水,已經(jīng)變成血紅,竟好似鮮血不斷的從毛孔處湧出,而它也已經(jīng)無力立,軟倒在了地上,不斷地抽搐著。
而在它的體內(nèi),隨著光球的湧入,瞬間碎裂開來,那匹殘缺的戰(zhàn)馬靈魂,剛剛出現(xiàn)在體內(nèi),便似乎感受大了某種自己渴望已久,卻始終沒有辦法獲得的東西,發(fā)出了一聲靈魂層麵的興奮嘶鳴聲,轉眼間便化作一道光波,向著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而在那裏,可以看到一個閃亮的馬匹靈魂,轉眼間,雙方便已經(jīng)碰撞在了一起,同時失去了馬匹的模樣,重新變化成為了一團火光,隻是在這其中,一團異常冰冷,同時試圖不斷地侵入到那光亮之中,即便是在這個過程之中,它不斷地被焚燒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繼續(xù)下去,那團冷光,很快便會在地方旺盛的火焰灼燒之下,徹底燃燒成灰燼,可就在這時,那些融入體內(nèi)的陰氣,卻開始迅速的在體內(nèi)彌散開來,天生的對抗,讓那全身的生機活力,開始不斷地在於陰氣的對抗之中,消散瓦解,從而轉變成一種全新的,趨向陰氣的全新力量。
整個的過程,異乎尋常的快速,隻是短短的時間,整個馬匹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命的痕跡,就連表麵並不強壯的肌肉,也似乎畏縮了大半,而這樣的變化,卻也讓那熊熊燃燒的靈魂之火,驟然衰敗了下去,再不複之前的猛烈。
也就是這一時刻,那蘊含了極其強悍的陰氣的殘破靈魂,驟然發(fā)生變化,組成了一個大體的馬匹框架,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對著那團馬上就要消散的靈魂,衝了上去,轉眼間,雙方便徹底融合在了一起,同時,一種熟悉的波動,瞬間傳遍全身,那不斷遊走的陰氣,也開始變得規(guī)矩起來,再不是肆無忌憚的波壞。
就在之前的馬匹氣息陡然消失的那一刻,段軒的心,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雖然已經(jīng)失敗了這麼多次,早就應該習慣了這樣的失敗,可一種強烈的預感,卻告訴他,這一次會完全不同,也同樣的,擁有了完全不同的期待。
就在他的心陡然懸起來的時候,體內(nèi)熟悉的氣息,陡然浮現(xiàn)出來,同時,整個馬匹也開始了一種神奇的變化,陰氣的湧動,讓剛剛要萎縮的肌肉,開始得到了補充,僵直的身軀,在陰氣的刺激之下,並沒有變得再次豐滿起來,卻異乎尋常的更加堅硬強悍起來。
一團熊熊燃燒的陰火,開始在心湖之中不斷地燃燒,同時,一條全新的通道,陡然在段軒的陰煞金丹處出現(xiàn),一股憑空的吸力,讓大股的,甚至遠超強悍戰(zhàn)士吸收量的陰氣,被遠遠不斷地吸收到馬匹身上,然後被轉眼傳遞了出去,不斷地改造著整個馬身。
一股陰冷的氣息,開始從馬匹之上浮現(xiàn)出來,而消瘦異常,卻強悍之極的身軀,也開始展現(xiàn)出恐怖的威力,重新起的馬匹,雖然變得更加消瘦,卻有一種不動如山的偉岸氣質,陡然產(chǎn)生,就隻是簡單的在那裏,就有一種讓人昂首仰視的感覺,可實際上,它根本就沒有絲毫變高。
張開的雙眸之中,再沒有了之前的靈動,反而帶著一種冰冷的,讓人全身發(fā)顫的陰森目光,可對於這股氣息,段軒卻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覺,看著這重新立起來,似乎有些變化的戰(zhàn)馬,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在它有些幹枯的鬃毛之上,揉了揉,表達自己的欣喜。
這個時候,段軒無比驚奇的看到,這匹已經(jīng)死過一次,重新立起來的馬匹,完全沒有任何命令,便這麼直接的,用自己的大腦袋,在他的手中,輕輕的蹭了蹭,而那冰冷的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一種異乎尋常的親近。
這樣的突然變化,讓段軒微微一愣,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隻是很快,一個笑容,便開始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這個笑容,越來越大,到最後,他已經(jīng)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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