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敵人陣型陡然潰散的時候,在後麵的段軒,已經派出了自己的親衛,向著兩旁圍了上去,之前便已經拿在手中的大棒,狠狠地敲了出去,隻是攻擊的位置,卻小心的避開了頭顱等要害部位,隻管著照著肩膀後背砸了過去。
由於兩邊本就有些樹木和灌木的阻礙,以及之前受到的驚嚇,很多人都是如無頭蒼蠅一般的亂竄,失去了戰鬥意誌的他們,根本就沒有了抵擋的意識,隻是四十餘人的親衛,卻輕易的敲下了一百多人,另外一旁的王鬆,也是反應過來,讓自己的部下,用刀背同樣敲下來了百餘人。
可剩下的那些人,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唿唿啦啦的向著營地衝了迴去,由於人數的原因,所以段軒他們也沒有進行阻攔,更何況,單隻是收攏俘虜,就已經將他們全部的精力消耗了進去,隻有二百人的隊伍,已經抓住了四百多個俘虜,這樣的情況,如果是一般的隊伍,就可能出現某些不妙的情勢了。
可在這邊,還是出了點問題,之前的戰鬥,因為人數的原因,兩支部隊陸續被派到了前方去戰鬥,完全忘記了之前呆在後麵的那百多名的俘虜,等到最後時刻,整個後方,竟然出現了一幕非常怪異的場景,除了段軒和身後的烏烈之外,整個後方,便再沒有其他人看管那些俘虜,甚至連這兩人,注意力也都始終放在前麵的戰鬥上。
這種看似明顯的布局錯誤,也讓正被捆綁在後麵的那些俘虜,看到了一絲可能,尤其是高踞馬上,顯然是眾人的首領的段軒,並不強壯和高大的身軀,實在是沒有太多的震懾能力,而隻要找人牽扯住看起來並不好惹的烏烈,便有希望能夠將對方的首領抓住,甚至能夠直接改變這一場戰鬥的結果。
這樣的誘惑,是很多人都難以抵擋的,尤其是這些人知道,真要是能夠取得這樣的結果,在營地之中的那些大佬,肯定會給他們足夠豐厚的獎勵,這樣便可以在以後再出現這話總事情的時候,激烈其他人也如此去做。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了,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本就有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有二十幾個人,成功的解脫了繩索的捆綁,還有十幾個人,雖然被綁著,卻還是立了起來,想要做些什麼。
隨著一聲吶喊,本就相隔不遠的他們,便直接向著段軒衝了過來,尤其是中間的那些還沒有被鬆綁的人,直接向著烏烈纏了上去,希望能夠通過自己身上的繩索,來延遲對方的行動,而另外的那些人,則是目標明確的對準了段軒。
雖然沒有任何武器,可人數上的巨大優勢,讓他們一時之間,完全沉浸在了這種虛假的安全感之中。總是僥幸的覺得,雖然會死上幾個人,可絕對不會是他們,倒黴的肯定會是其他人。不過這樣想,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是一般的對手,也是無可厚非,隻可惜,他們麵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對手。
聽到身後的變化,烏烈最先反應過來,沒有太多猶豫,他已經跳下馬來,穩穩的在了段軒的身後,如果是在馬上,輾轉騰挪便沒有那麼方便,很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料不到的問題,而下馬之後,便能夠更好的做出反應。
可就在他握緊彎刀,準備嚴密防守,等待後方的那些戰士盡快迴援的時候,高踞馬上的段軒,突然淡淡的說道:“不用管我,盡情一戰便是。”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還會有所猶豫,可對於烏烈來說,段軒的話,便是壓過一切的命令,沒有任何遲疑,之前的戰術已經被他徹底的推倒,整個人直接衝了上去。
在這樣的混戰之中,有沒有擁有武器,是非常至關重要的,就好像是現在這般,對著最前方的那幾個最兇悍的家夥,烏烈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的彎刀已經舞動了起來,不再是之前的那種頓挫感十足的攻擊,卻也不再是最開始的那種舞蹈一般的旋轉攻擊,就隻是最為簡單的揮動,甚至看上去,連力道都不大。
可就是這樣的攻擊,落點卻異常的精準,每每落在喉嚨、後脖,甚至是心口、小腹,大部分都是橫抹,就算是直刺,力道也是把握的剛好,剛剛刺中對方的要害,便驟然退出,就好像是最為吝嗇的守財奴,不願意浪費任何一點的體力。這樣的攻擊之下,甚至連鮮血,都隻是噴濺出很少的一點,至於傷痕,更是微小。
可這樣的攻擊效率異常的快速,不過是一次簡單的衝擊,等到雙方交錯而過的時候,已經有整整十七人,倒在地上,再沒有爬起來,鮮血轉眼間便印染了大地,看上去異常的刺眼。可這樣的攻擊,卻沒有了之前的那般華麗和殘忍,如果是那種流淌的鮮血,和猙獰的傷口,恐怕很多人都已經被震懾住,可現在,效果卻大不相同。
對於這些被可能到來的財富衝昏了腦子的人眼中,到在身旁的同伴,絲毫沒有引起他們太多的注意,更沒有鮮血噴湧,和慘叫連聲,如此悄無聲息的死亡,甚至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多的心理變化,自然更不可能,將他們從欲望之中驚嚇出來,更何況,他們的目標,就在正前方,而在他的周圍,卻沒有絲毫的護衛。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是這些驟然發難的俘虜最為渴求的機會,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的,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所有人都是欣喜若狂,再也顧不得其他,自然沒有發現,剛剛衝過去的烏烈,已經悄無聲息的殺了迴來,最靠後的兩個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麵對這樣的衝擊,段軒同樣沒有選擇騎在馬上,更沒有試圖調轉馬頭,盡快逃走,反而是從戰馬的另一側下到了地上,手中的黝黑直刀,已經握在了手中。而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很自然的便開始沿著戰馬兩旁,圍了上去。
可這樣的過程,還是讓整個的衝擊過程,緩慢了下來,同時為了繞過戰馬,也飛散了隊伍,就在眾人滿心歡喜的向著接下來自己的美好前景的時候,一道黑光陡然在空中閃過,一道血柱,一下子噴湧起來,足有三尺高,一顆大好的頭顱,已經高高的飛了出去。
鮮血瞬間便跌落了下來,沾染在這些雙眼之中,放射出猙獰麵容的臉上,卻顯得非常的和諧,隻是這樣的一幕,還是讓人的腳步,不知不覺間,慢了一絲,隨著這一刀出手,整個黝黑的直刀之上,似乎被那鮮血所激活,淡淡的光芒,隱然在黝黑之中閃爍。
在靈眼的觀察之中,一團漆黑的頭顱模樣的黑霧,陡然飛出,一下子撞在了前麵的那人的胸口,並瞬間飛入其中,也就是這樣的一個變化,那人的動作陡然一僵,本來準備的動作,也再也用不出來,這樣的過程其實非常的短暫,很快,這樣的僵直感覺,便有所緩解。
隻可惜,一道刀光,已經瞬間閃過,緊跟著的,便是一團黑霧,已經帶著一絲猙獰,將一團灰氣,從那屍身之中拖了出來,這樣的過程,也開始持續,段軒身後的那個,正準備抱住他腰的家夥,也是用一個可笑的動作,停在了那裏,段軒甚至都沒有迴頭,一刀橫切,已經在他的腹部,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而在他的花花綠綠的內髒不斷地湧出的同時,刀尖突然浮現的一個黑色霧氣組成的大嘴,已經狠狠的咬了進去,轉眼間便叼著一道不斷掙紮的灰氣,飛迴了刀中,而這個靈魂顯然要弱上許多,在半空之中,便已經被攪得粉碎,徹底融入到了這團黑氣之中。
和剛才的烏烈的幹淨利落不同,段軒下手異常兇狠,不管是怎樣的攻擊,總是會開膛破肚,甚至幹脆一刀兩斷,不過是出手了七次,整個戰馬的半邊身子,已經被碎屍所覆蓋,每一個轉過來的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慘烈場景,都會被嚇得一愣。
而與段軒相當配合的幽靈戰馬,被取名為霜痕的它,也沒有閑著,進過強化的後腿和牙齒,在這一刻,都展現出強悍的實力,一個撩蹄子的動作,便讓一人直接吐血飛了出去,甚至在空中,還撞翻了兩人,而那一口白牙,更是將一人的脖子給生生的撕扯掉了一半。
這樣的恐怖威力,也讓這些衝上來的人,全身冰冷,可等到他們意識到不好,準備向著周圍逃竄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在自己身後的那些同伴,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消滅了大半,隻剩下了不到十人,可就算是他們,也沒有了絲毫的逃離的機會,正在前方戰鬥的親衛,已經全部撤了迴來。
麵對這樣的情況,剩下的這些人,反應卻完全不同了,有些還在試圖向著周圍逃竄,可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那,很快就被身後的戰士追上,這一次,他們手中的木棒,可就不是之前的那般輕鬆了,直接照著頭腦還有胸口戳去,帶著戰馬的衝力,這些人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轉眼間,便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地上。
而另外的四個腦子靈活的人,已經幹脆跪在了地上,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在他們看來,既然對方接受俘虜,那麼隻要自己之後能夠乖乖的聽話,對方應該不會趕盡殺絕。那些親衛的行動,也讓他們鬆了口氣,那些變得有些紫紅的木棍,並沒有劈頭蓋臉的砸下來,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段軒。
隻可惜,這些人沒有想到的是,對於他們這些出來挑頭的人,段軒始終抱著殺雞儆猴的想法,更何況,這等喜愛挑事的人,是再也沒有留著的必要,隻會給自己找麻煩,隻是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甚至沒有給這四人任何機會,始終在他們身後的親衛,已經直接拿出了長矛,將他們狠狠地釘在了地上。
這樣的攻擊,威力極大,瞬間便會在他們的身上,撕扯出一個巨大的傷口,可這樣卻並不會馬上死去,反而會掙紮極短暫的時間,可就是這點時間,卻也足夠他們慘叫,和在長矛之上蠕動撕扯的了,這些卻都給予了那些還沒有行動的那些俘虜極大地震懾,之前還蠢蠢欲動的諸人,瞬間老老實實,再沒有絲毫異動的跡象。
還動什麼啊,剛才的那番殺戮還沒有看明白嗎,不要說那些驍勇的騎士,單隻是這兩名首領,便可以輕易地將他們給徹底的消滅的,這樣的實力差距,已經不是靠人數可以解決的了。所有的想法,在這一刻,全都偃旗息鼓。
很快,剩餘的俘虜便押到了一起,甚至並沒有采取太多的措施,隻是將武器甲胄給收了起來,便任由他們聚攏在了一起,可經過了之前的那一幕,再沒有人去做什麼,都是垂頭喪氣的蹲在那裏,等候自己最終的命運。
而經過了這兩次損失慘重的戰鬥,整個碧水潭之中,竟然變得寧靜了許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喧囂和叫嚷,就連其中移動的人,都幾乎看不到了,就好像是在這一刻,所有人全都消失了一般,其實也不難理解,整個營地之中,能戰的護衛和馬賊,其實也有兩三千人,可能夠組織起來的,也不過隻有千多人罷了。
其他的就是他們最核心,也是最後的防禦手段,是絕對不會放心教給別人的,不然,失去了這點武力的他們,便真的成了別人待宰的羔羊,被人消耗了實力不說,還會瞬間被這些前一刻還在讚揚稱頌的家夥,徹底吃幹抹淨,甚至連個埋骨的地方都沒有。
可之前的兩次戰鬥,卻讓所有人都徹底的畏懼了起來,麵對遠少於己方的數量,卻已經前後造成了五百餘人的死亡或者被俘,這樣的對比,實在是讓人連對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更不要說,那些逃迴去的人,死活也不願意再去和外麵的那些人戰鬥,就算是依靠嚴厲的懲罰,也沒有任何效果。
這樣的強弱對比,已經讓所有人,開始重新的認識眼前這支突然出現在麵前,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隊伍。隻是整個平靜很快就再次消失,一個角落之中的喧鬧聲再次響起,隻是很快,情況便明朗了,一個商隊,帶著三四十輛的大車,還有十輛馬車,緩緩的從營地之中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之前的那個高適。
既然是遵照最後的通牒撤出了營地,不管他之前是否參與到了攻擊的行動之中,可為了之後的方便,段軒還是主動的上前,而對方這一次的姿態,放得極低,看到段軒的到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幹脆跪在了地上,高聲的說道:“段將軍,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經將所有的家當,全都帶出來了,還請您通融一下。”
段軒看著對方,突然指著那些在隊伍周圍的那些護衛,冷冷的說道:“你的這些財物,可以帶走,可這些護衛,卻必須留下,作為良好的兵員,我現在征召了。”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喧嘩了起來,不僅是那些護衛,就算是商人模樣的眾人,也是不安起來,隻是規矩卻還知道,隻是都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高適。
麵對這樣的要求,高適的臉上,瞬間就已經布滿了汗珠,雖然有心抗拒,可看到對方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神,以及那些隨時準備衝上來的騎兵,再想到之前戰鬥出現的一邊倒的情形,鼓起了極大地勇氣,他才上前一步。
他用盡可能的柔和語氣,說道:“段將軍,這些護衛,都是我家之中,多年的家生子,也算是關係深厚,如此貿然的帶走,也會有諸多的麻煩,更何況,沒有了這樣的護衛,我們也沒有辦法安全迴到帝國之中,不如我之後,給您帶來一批更好的武士,作為這一次的補償,您看如何?”
這樣的一個提議說出,高適本身也是有些心驚膽戰,之前他們已經確認,眼前的這位雖然看著相當年輕俊秀,可手段卻異常的狠辣,動輒殺人,生怕在這個時候,挑動了對方的殺心,不要看己方也有百餘名護衛,可真要是打起來,可沒有絲毫的勝算。
不僅是他,就算是在後麵的那些護衛商人,同樣是緊張萬分,生怕這人突然改變主意,那他們可就要倒黴了。可段軒沉吟的時間也太長了些,很多人都是緊張起來,氣氛也是漸趨冰冷,而周圍看向他們的眼神,也開始越來越不善了。
就在這時,段軒冰冷的臉上陡然一笑,卻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就聽他說道:“也罷,就如此,不過在你帶給我更好的武士之前,這些護衛,必須要聽從我的調遣,至於安全,你們卻是不同擔心,等我打下這處之後,會在旁邊重新開一個互市場所的,你們並不需要搬走。”
這話一出,隱含的意思實在是很多,也讓這些對於商業氣息異常敏銳的商人,一下子便嗅到了其中的商機,隻是看到段軒不想再說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詢問,隻是在那裏彼此之間的猜測商量,卻再沒有離開,畢竟,這裏也算是他們的一個重要中轉,能不走,還是不走的好。
之後陸陸續續的,還有幾隻小商隊離開,卻已經不需要段軒出麵,自有人將他們領到一旁,很快,便有人前來提醒,規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段軒卻沒有命令出擊,反而是來到了那些俘虜的麵前,高聲的問道:“你們是想活,還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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