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軒並不在意的神情,葉永新也是焦急了起來,低聲說道:“大人,不要以為,您取得了這樣輝煌的成績,就以為已經可以高枕無憂,當年的王哲王將軍,那可是縱橫北疆無敵手,更是一手創立了神刀營的強者,為帝國立下了無數的功績,可到最後又如何,不過是被閑置在家,然後不明不白的死掉。”
看著他焦急的神情,知道他對於這番辛苦創立下的基業,有著極深的感情,段軒臉上的輕忽,也慢慢消失,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平靜說道:“這些東西,我也想到過,說起來,和當年的蒼狼大人相比,我現在的處境,可能更惡劣一些,他那個時候,身後可是有著世家的支持,而我雖然出身家族,可因為後母的緣故,不僅不會有助力,反而是最大的掣肘。”
聽到這番理智的分析,葉永新知道,對方並不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重新平靜了下來,沉重說道:“而且您的職位終究太低。”
段軒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職位本身,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這次的事情,就讓我明白,職位的高低直接決定了有些事情該如何定性,之前的確是想的有些簡單了。”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葉永新還是從其中聽出,對於職位的提升方麵,看來他已經有了打算,而且有著相當的自信。
段軒繼續說道:“我不擔心是有原因的,一來,我現在雖然有些張揚,可畢竟沒有當年王將軍那般的橫行西北,甚至有些尾大不掉的感覺,我可沒那個資格,讓多方發力,共同對付我,再者說,我走的路,和他也完全不同。”
看著茫然的他,段軒笑道:“當年的王哲將軍,不管是坐到怎樣的高官,開始在整個帝國的體係之中,所以到最後,數十萬大軍,就因為上方的一封調令,便徹底煙消雲散,才會有了後來的那些骯髒的事情,可如果他還是掌控數十萬的北方勇將,誰又敢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這話中的意思,讓葉永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如果在職位之上動手的話,如果能夠一擊必殺,還有可能鬧出嘩變的事情,真要是被他成功逃脫,那很可能就是一場規模浩大的內戰,那樣的衝突,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承受的住的責任的,隻是想到另外的意思,他有些驚訝的看向對方。
對於他的敏銳感覺,段軒還是相當的欣喜的,笑著點頭說道:“不錯,就和你想的那般,雖然我現在的是實力不強,可這些隊伍,這些地盤,都是我用自己的實力,打拚出來的,根本就不在帝國的體係之中,即便是出現了那最不好的情況,我也不是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了,以我們的實力,就算是離了帝國,難道就不能活了?哼!”
葉永新最先出現的,並不是高興,反而是一種驚恐,畢竟在帝國之中生存了數十年,更是作為帝國軍人多年,從來都沒有想到要脫離帝國,聽到這番話中的意思,甚至有著不惜和帝國直接對抗的可能,想到這裏,他就感覺有些惶恐。
隻是想到之前關於王哲將軍的事情,他才安慰自己,這不過是為了防備帝國高層,可能會使出的陰謀手段罷了,並不是一定會走到那個程度,可看到神情激昂的段軒,他又不敢確定,他一定不會如此,畢竟,對方經曆的那些,讓人的思想變得偏激也很正常。
不過那種安全的感覺,的確是讓他輕鬆了不少,既然自家的主將,已經有了自己全盤的打算,那他就可以安心了,隻是對話到了這個程度,便有些進展不下去了,兩個人同時陷入到了平靜之中,剛好將整個營地轉了一圈,葉永新幹脆行禮說道:“大人,既然天色不早了,你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我還需要去看一下後勤的問題,就不多陪了。”
看著快速遠離,甚至有些倉皇逃竄意味的背影,段軒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剛才的話,本就是他有意告訴對方的,就是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免得真到了那種時候,難以作出抉擇,又或者做出什麼讓自己心痛為難的事情,他相當的看重這人。
似有意若無意的,段軒轉頭,問像身後的烏烈:“如果真的到了需要和帝國對抗的時候,你會如何去做?”
整日沉默的烏烈,沒有太多猶豫,直接說道:“您在哪兒,我在那兒。”簡單的意思,卻表明了自己清晰的意圖
看著始終麵無表情的烏烈,段軒搖了搖頭,卻止不住的笑了起來,對著他說道:“你還真的是不會說話那,這樣大好的表忠心的時候,你就用這麼一句話來把我給打發了。”
本沒有期待對方的迴應,可沒想到,烏烈竟然接了一句:“我不需要。”
這話說的段軒一愣,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可其中的含義卻相當的深刻,更是點名了自己的作用,的確,如果連自己最為親密的親衛頭領,自己都不能信任,那還能信任誰那,可這話從烏烈口中說出,卻還是讓段軒感覺有些驚訝。
畢竟,烏烈本身雖然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些同樣是作為戰奴存在的其他人,而且他的實力的提升,也是異乎尋常的快,就在其他戰奴,還在懵懂的按照本能運用陰氣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整個集體之中,實力最強的存在。
而且和其他人隻擁有之前最基本的能力不同,烏烈生前掌握的那種強悍的刀術,不僅沒有退步,反而是在和人對決之中,快速的提升,每每看到他那再次提升的技巧,都不會給人心智不全的感覺,反而像是一個神秘的,擁有強悍學習能力的強者。
而這一刻,他用簡單的兩句話,便表明了,自己在智慧方麵,也絲毫不弱於人,想到那個曾讓自己記憶深刻的,特殊的複活過程,都讓他有重新複製一次,再次創造一個如此強悍存在的想法,可多次的嚐試,各種的想法使出,卻都沒有做到,隻能說,烏烈本身,便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段軒深深的看了一眼烏烈,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眼神之中,有了更多的意思,隻是迴應他的,卻還是烏烈那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神。
既然已經查看了一遍,他便來到準備好的營帳,準備開始修煉,隻是在路上碰到的那些對自己敬禮的巡視士兵的時候,他都會點點頭作為迴應,而得到他迴應的士兵,往往神情會相當的興奮,同時,對於段軒的親近感覺,也會跟強。
這也是一種增強在兵士之中的威信的一種重要方式,雖然現在看來,他的整個隊伍,其實並不是一直相對正常的隊伍,其中依靠的,並不是普通的軍餉和紀律,更多的,還是依靠彼此之間的巨大等級差異,還有嚴厲的軍法管製。
這樣的情況,也是現在這種臨時組合起來的隊伍,所必然出現的情況,如果沒有現在的嚴厲軍法,這些本身就有諸般矛盾,有些更是直接有著血仇的眾人之間,根本無法統和到一起,到最後,隻會出現一種情況,整個隊伍分崩離析,徹底消散。
隻是從長遠來看,這樣的情況,肯定隨著人員的淘汰,和隊伍建設的不斷增強,而漸漸的削弱,直到最後,變成一支相對正常的隊伍,這其中的建設,更多的,便需要在戰鬥之中,在平時的訓練之中,一點一滴的進行融合,並通過各種手段,來拉住他們,這些,就是他下個階段,最需要進行的事情了。
第一階段,整個隊伍已經組建起來了,擁有了遠超自己現在職位的實力,也讓他有了更加自由的應對方式,隻是實際上,包括段軒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本來的一個小規模的襲擾戰,到了最後,就然會變化成為如此規模的大對決,自己麾下,更是擁有了如此數量的隊伍。
每每想起來,他總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畢竟,就在半年前,他還隻是在金川堡的參謀營地之中,作為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兵,隨時擔心著,來自帝都的陰險手段,給直接加害掉,可不過是段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卻已經擁有了如此規模的龐大隊伍,完全不遜於普通的都尉。
不過,真正的讓他重視的,其實還是幽靈騎士,經過了曆次的增加,他已經成功的讓幽靈騎士的人數,達到了千人的規模,隻是這其中,最為強悍的,還是之前跟隨自己的那三百名戰兵,剩下的,都是自己複活的戰奴。
這些戰奴的戰鬥能力,便沒有那麼的強悍了,這種層次的差異,是如此的明顯,不僅是在力量,速度,而是在領悟能力,以及修煉速度等等各個方麵的全麵落後,要知道,那三百名戰兵,已經全都形成了陰氣漩渦,每日間,自主修煉的到的陰氣,已經漸漸的變成主要的力量,並開始迴饋給自己,反過來促進自己的力量提升。
可那些戰奴,卻連最基本的氣運全身都做不到,更不要說陰氣漩渦了,恐怕再多上一倍的時間,其中的一些,也還是無法做到,好在雙方之間的應用,還是有些差別的,這些資質的確是差了些的,自然可以在一些危險的戰鬥之中,作為敢死之士進行使用,消耗掉即可。
隻是現在,他麵臨著一個相當麻煩的問題,那就是,他的力量,已經快到到達承受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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