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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什麼誠意?!”


    林宣抑製不住的渾身冰冷發(fā)抖,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一天真的能夠解開莫言身上的七星海棠,如果一切是真的,她願意用任何代價去換!


    一陣混亂的鬥轉(zhuǎn),林宣揪著阮擎蒼衣襟的手被他拉住,纖腰一緊伴隨著阮擎蒼腳下生風的移動,措手不及的林宣定睛迴神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後正靠在牆壁上,而麵前是抓著她的手,緊貼她的阮擎蒼。愛叀頙殩


    “我要的誠意很簡單,聰明如你,不該會猜不到!”


    阮擎蒼狠壓著林宣,認真無比的睇著眼前讓他失了一切方寸的女子。他不否認,自己心裏開始有些嫉妒君莫言了。


    一個殘廢的無能王爺,即便手握重兵又能怎樣?依舊逃不過廢物的稱號,可是他何德何能,竟有女子會為了他做到這般田地。他每每夜深人靜時候,那一份孤寂和冷寒,不禁也想要有人陪伴在側(cè)一起度過。


    林宣心口狂跳,逼退因兩人動作而起的羞憤怒潮,漸漸冷靜了心緒,“阮擎蒼,你空口無憑要我怎麼相信,你能夠解開七星海棠之毒?還是說這又是你的另一個笨拙的伎倆!”


    “笨拙的伎倆?”


    阮擎蒼看著嘴硬的林宣,訝然一笑,傾身靠近她的臉頰,帶著龍涎香的唿吸盡數(shù)噴灑在林宣的臉上,繼續(xù)說道:“如果這是笨拙的伎倆,可是你卻信以為真了!天下間恐怕知道君莫言身中七星海棠的人,不會超過五個,可我就是其中之一,你說這還會是伎倆嗎?況且,我對醫(yī)術的見解,並不比沈天差!”


    林宣頗有些震驚的看著阮擎蒼,原來他本身就對醫(yī)術有所長,難怪會悄無聲息的給良鎮(zhèn)的水井內(nèi)下了藥。心裏暗忖的林宣,卻是忽略了阮擎蒼提到沈天時候的咬牙切齒。


    “七星海棠怎麼解?”


    試探的看著阮擎蒼,他既然能夠知道莫言的一切,又如此自信狂狷的說能解開七星海棠那個之毒,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種方法!


    阮擎蒼狹長的丹鳳眸內(nèi),閃過一絲譏諷,“想解開七星海棠的毒,簡單又快速,可惜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依舊解不開!你以為七星海棠果有那麼容易得到嗎?千年果實如今隻此一顆,想要我救君莫言,你付出的誠意自然要對得起這海棠果的價值!”


    “七星海棠果?”


    林宣訝然呢喃,毒素本身的果實卻是解藥?可為何沈天卻不曾提起過,還是說這也不過是阮擎蒼的妄加推斷!


    思忖的林宣,很快尖尖的下巴就被阮擎蒼抬起,繼而就望進一片幽深如墨的眼瞳內(nèi),“你可以考慮救還是不救,別懷疑我的能耐!若我猜的不錯,君莫言手臂上那條紅線,應該已經(jīng)走至了肩膀處,那紅線若是油走至心口處,那不出意外的話,半年之內(nèi)他定然會斃命!”


    紅線…紅線…


    林宣迷惘的聽完,卻是如遭雷擊,隻有半年時間,就剩下短短六個月,這就是那次他不肯與自己圓房的所在嗎?他就打算自己一個人這樣承受一切,說好一切共患難的!


    離開酒樓,腳步淩亂的林宣,下樓梯的時候,險些跌倒,她要考慮,她需要時間,如果真的能解開莫言身上的七星海棠,那不管她要付出什麼,都不重要了。


    門閘打開,夜風猛然倒灌,吹得林宣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似乎天氣越來越冷,不然為何她感覺到渾身如此徹骨的寒意。


    心神恍惚的走出酒樓,林宣不禁抱緊了自己的臂膀,她該怎麼做,臨走前阮擎蒼說的那句話,讓她蝕骨哀怨,卻是無力反駁,因為那是他唯一的條件。


    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前方是不見光亮的黑暗,身後卻是仿佛背負了千斤重擔,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


    秀發(fā)淩亂的縈繞在身後,林宣低著頭漸行漸緩。忽地,眸色一閃,林宣定在冰冷在石板路上,僵硬的慢慢轉(zhuǎn)頭,毫無光彩的鳳眸當看見一側(cè)的商鋪下麵,定的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子時,熱淚頓時奪眶而出。


    “莫言…”


    聲音顫抖喑啞的不成樣子,林宣努力唿吸著,卻愈發(fā)感覺空氣的稀薄無法支撐她疼痛蝕骨的心房,雙腿打顫,身子搖晃不迭的想要走向君莫言的身邊,卻在邁開一步之後,就轟然癱軟倒地。


    黑影虛閃,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傳來,那桂花香氣卻是竄入鼻端,寒冷的嬌軀傳來的溫暖,讓她輕眨著雙眼,望著一片悲傷彌漫的桃花眸中。


    “莫言…”


    君莫言狠狠扣著林宣的纖腰,將她全身的重量全部放置在自己胸口,眼下那無比脆弱不堪一擊的林宣,讓他心疼的無以複加,喉結滾動,“宣兒,天冷了,我們迴家!”


    話閉,鐵臂有力的將林宣打橫抱起,嬌小的身子被他緊緊摟著,一刻也不想放手,他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想,他隻要她!要製陣沒何。


    “宣兒,天一亮我們就啟程迴西木,你好好睡一覺!”


    君莫言抱著林宣目視前方而行,不知是不是林宣的錯覺,總感覺他似乎語氣很是急切,恨不得立刻啟程。


    林宣劇烈的搖著頭,“不行,良鎮(zhèn)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再等我?guī)兹蘸脝幔俊?br />

    “還有什麼事情?是因為他嗎?”


    猛然間,君莫言頓步睨著前方,語氣波瀾不驚,卻深藏一絲哀傷的問著。


    “莫言,你誤會了!是良鎮(zhèn)知府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林宣雙手捧著君莫言冰涼的臉頰,她還有幾次能夠這樣近距離的於他相擁,她的時間不多了。


    君莫言在林宣雙手用力之下,垂眸看著懷裏的她,薄唇抿的發(fā)白,兩人視線膠著,仿佛等了一個世紀那般長久,君莫言轉(zhuǎn)開眸子,卻隻說了一個字:“好!”


    林宣埋首在他的懷裏,品著清香宜人的桂花味道,莫言,如果從此後沒有我的陪伴,你是否依舊能夠快樂過活,如果沒有我,你是否會省去很多麻煩…


    淚水從眼角斷線般垂落,打濕了臉頰,沁入那黑色勁裝之內(nèi),灼燙了君莫言漸漸冷卻的心湖。


    *


    林宣深夜出府,隨後在君莫言的突然出現(xiàn)之後,兩人一同迴到了府衙。這期間誰都不曾提起過此事,仿佛都是彼此有意的迴避。


    翌日清晨,基本上一夜未睡的林宣,聽著身邊傳來的淺眠聲,梳洗過後,轉(zhuǎn)身走出了寢室,今天開始,她要將良鎮(zhèn)徹底的整頓!


    “徐年,你將這個快馬加鞭送迴皇宮去,記得一定要親手叫給皇兄!”


    林宣手中拿著一封剛剛寫好的信件,將封口處以蠟炬緊封,轉(zhuǎn)手交給了徐年。


    “是!”


    拿著信件,徐年一刻不耽擱直接離開了府衙,而那信中的內(nèi)容,也決定了王霸的仕途注定要在此終結。


    “子睿,你去讓墨風帶領一百五十名精兵過來,現(xiàn)在就去!”


    剩下的劉子睿,雖然心中對林宣因那黑衣男子的事情有所芥蒂,但對命令的服從還是讓他盡忠的迴道:“遵命!”


    將身邊兩人打發(fā)後,林宣慢行在府衙內(nèi),昨日讓王霸帶著他參觀,結果那廝竟然隻是在花園內(nèi)與她轉(zhuǎn)圈圈,若不是心中有鬼,何苦會如此做派。


    一炷香時間後,府衙門外響起有秩的腳步聲,墨風當仁不讓的在前方帶路,這府衙他們還沒來過,但是既然是王妃要求的,就必然是有用意。


    “參見公爵大人,精兵準備完畢!”


    墨風抱拳在一百五十名精兵的前方,看著從內(nèi)走出的林宣,恭敬頷首!


    林宣點頭,鳳眸閃現(xiàn)堅定的光芒,隨後一聲令下:“墨風,帶兵將整個府衙徹底搜查,所有搜出來不該屬於府衙的東西,全部帶出來!”


    “是,行動!”


    墨風一揮手,身後的精兵瞬間魚貫而入,開始在整個府衙內(nèi)大肆翻查,而王霸也聞聲從公堂的偏廳跑到門前,喘著粗氣驚懼問著:“公爵大人,這是作何啊?下官這府邸也什麼都沒有啊!”


    林宣側(cè)目一笑:“有沒有,稍後就知道了!知府大人若是問心無愧,不如跟本公爵在這裏等上片刻,很快就知曉了!”


    “這…這…下官還有些案子沒有斷,就…就不陪著公爵大人了!”說著,王霸腳步急切的就想轉(zhuǎn)入房內(nèi),卻被林宣的冷嗬聲嚇得不敢前行一步,“王霸,貪官斂財?shù)南聢瞿阏f是什麼呢?”


    “這…下官不明白公爵大人的意思!”


    王霸額頭瞬間就沁出汗水,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的,自己做了這麼久,多年來都沒人發(fā)現(xiàn),他怎麼可能會有所察覺?


    想著林宣可能是試探,王霸緩和了臉色,“那下官為了證明清白,就陪著公爵大人一起等著吧!”


    “嗯,王霸!本公爵希望你是真的清白!”


    林宣邪笑,他以為藏到隱秘的地下室,她就無法發(fā)現(xiàn)他做的那些勾當嗎!愚蠢之極!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府衙公堂內(nèi)院的院落中,越來越多的褐色木箱被精兵抬出來,而原的直立的王霸,也漸漸萎靡了身子,腿腳不停的抖動著。


    “公爵大人,一共搜查到萬兩黃金和白銀,還有…五箱珠寶!”看著空地之上幾乎放不下的木箱,數(shù)目之多讓林宣臉上的笑愈發(fā)燦爛。


    “還有嗎?”


    睨著瑟縮不迭的王霸,林宣好整以暇的問著墨風,若淡淡是金銀珠寶,她豈會如此聲勢浩大。


    “還有,五百石糧食!”


    頓時,位列一旁精兵,紛紛驚訝的麵麵相覷,五百石糧食有多少?他們整個軍營幾乎半年的軍餉,難怪這幾年良鎮(zhèn)總是無法上交皇糧,原來都被他給私扣,還說什麼蝗災嚴重,如今看來全是借口。


    “王霸,你怎麼解釋?”


    林宣慢慢從院落中的椅子上起身,腳步聲不絕於耳,傳入王霸的耳內(nèi),仿佛是催命的鑼鼓,細數(shù)著他活命的時間。


    ‘噗通’一聲,王霸頃刻跪地,嘶嚎著喊道:“公爵大人,冤枉吶!這些東西本就是下官今年要上交給皇上的,隻是發(fā)生了瘟疫而被耽擱,公爵大人,您明察啊,下官真的不是要中飽私囊!下官對皇上的衷心,日月可表,忠心可鑒。”


    墨風鄙夷的‘嗤’了一聲,走到林宣身側(cè),看著地上跪地的王霸和那些驚恐萬分的府衙眾人,開口說道:“公爵大人,屬下在那些糧食的封口處,看到了收割日期正是今年!不知這遭受蝗災的良鎮(zhèn),怎麼會突然多了這麼多收成!知府大人,你怎麼看?”


    “下官…這…大人…”


    王霸話不成句,想反駁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他總不能將公子的事情說出來,這樣恐怕他會死的更慘,公子的手段他早已領教過,那才是生不如死!


    “王霸,你私自倉儲這麼多糧食,意欲何為呢?”林宣看著不遠處的還在搬運糧食的精兵,側(cè)目睨著跪地的王霸,眸子不乏深意的閃爍片刻。


    王霸癱軟如泥,幾乎伏在地麵,說道:“公爵大人饒命啊,下官…下官真的是要上交這些的,公爵明察啊!”


    眾人冷眼旁觀,尤其是林宣,俏麵愈發(fā)冷鷙,自古以來,貪官汙吏都是朝廷中最大的害蟲,而沒想到山高皇帝遠的良鎮(zhèn),皇兄居然會派這樣一人來做知府,難怪百姓身在水深火熱。


    “墨風!將王霸收押,帶上所有的箱子,押送他迴長安,一切由皇上定奪!”林宣陰沉著臉頰,看著麵如死灰的王霸,她早就說過,這良鎮(zhèn)處處都透著古怪。


    起初她一直以為是蝗災導致了良鎮(zhèn)的損失,司庫收不到糧食,定然要用存貨,可西木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單靠司庫內(nèi)的存量,是肯定無法支撐太久的。


    而這一次雖然蝗災的確發(fā)生過,但她曾經(jīng)仔細的勘察過良田,那些被飛蝗啃食一空的田地中,所有的農(nóng)作物根本是已經(jīng)枯萎腐爛,但令人生疑的是,良田之中,緊緊有一小部分的農(nóng)作物上,還有殘餘的糧食,而其他的卻隻剩


    下秸稈與枯枝斷草,並不像王霸奏折上所寫的,良田盡數(shù)毀於一旦。


    想必這王霸定然是在蝗災發(fā)生之前就開始秋收,而那些沒有收割的糧食,要麼是沒有成熟,要麼就是蝗災突然爆發(fā),隻能棄之如屣。


    整整五百石的糧食,曾經(jīng)聽皇兄說過,司庫中也不過上千石,而一個小小的產(chǎn)地知府,就能私囊這麼多,如果說他是留給自己的,林宣絕對不信。


    這件事不意外的就讓林宣想到了酒樓內(nèi)的阮擎蒼,他的出現(xiàn)太過巧合,而這王霸最近時間雖沒有任何動作,但她在府衙內(nèi)行過一遍,就深知這裏麵的貓膩。


    自然,昨日街上抱著小虎的婦人,她的話也更加印證了她的懷疑。糧產(chǎn)城池的百姓居然會沒有糧食吃,這說出去簡直是笑話。


    “公爵大人?”


    耳邊傳來墨風疑惑的唿喚,林宣迴神看著墨風難看的臉色,及時問道:“怎麼了?”


    “這是在知府書房內(nèi)找到的!”


    說著墨風就將手中的黃色卷軸交給了林宣,同時還有一個棕色的檀木盒子,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但是上麵的色澤還是能看出盒子的價值,而且盒子的開口處還掛著一隻金色的銅鎖。


    第一眼看到黃色卷軸,林宣不用打開也知道,那必定是聖旨,而且還是當初在養(yǎng)心殿內(nèi),皇兄當著她的麵書寫落款的!


    “打開它!”


    冷聲開口,林宣便盯著被墨風以內(nèi)力擊碎的銅鎖應聲而落,隨即打開盒子,裏麵厚厚的一遝銀票展露人前。


    林宣素手翻動著銀票,每一張居然都是千兩麵值的,好一個王霸,居然有如此多的銀票。忽地,銀票下麵的一個油黃色信封,吸引了林宣的視線。


    將銀票拿出,展開被人開封過的信口,裏麵一張布滿蒼勁有力的墨跡頓時讓林宣的嘴角扯起了暗諷的弧度!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些銀票,居然就是用來購買那些存糧的,而且這信紙上的字跡,又無比熟悉,昨日她不是才剛剛見過的麼!


    阮擎蒼,原來你早已經(jīng)與王霸暗中謀和,重金買下了良鎮(zhèn)所有的收成,你…的身份又是什麼!


    看來,這一次的蝗災,也是王霸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許是他根本沒想過,皇兄會在這一次格外重視良鎮(zhèn)的情況,往年賑災糧款總是及時的下?lián)埽衲暌蛩編齑婕Z緊張,才會引起了皇兄的注意!


    “將這些全部送迴京城!你安排五百精兵隨行保護,若有人阻攔,殺無赦!”林宣恨聲下了命令,如果不是王霸鬧出的這些事情,她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雖然暗恨,可若不是王霸,她有怎麼會有機會解開莫言身上的毒。


    “公爵大人,屬下有個問題!”


    林宣抬眉看著有些諂媚的墨風,臉色緩和的說道:“你隨著精兵一同迴長安城吧!”


    “屬下謝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長命百歲!”


    欣喜的墨風,想著自己終於能躲過半年的軍營之苦時,林宣再次開口,讓墨風兜頭被潑了一盆拔涼拔涼的冷水:


    “將隊伍安全送迴長安後,你即可帶兵返迴軍營!”


    墨風無語凝咽的看著林宣,在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後,徹底風中淩亂--


    *


    房間內(nèi),知府王霸被墨風押解迴京,如今整個府衙都變成了一個空殼,衙役也全部被收押入牢,等著下一任知府到來後再進行處理。


    桌案邊,林宣狼毫在手,揮舞如飛,盈盈灑灑的寫著娟秀的小字,神色無比認真。


    君莫言坐定在床榻上,雙腿傳來的劇痛讓他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可這一切都被他隱藏在麵如秋水的清雅表情之下。


    “宣兒,你在寫什麼?”


    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動彈一分,蝕骨錐心的痛君莫言隨後側(cè)臥在床榻上,姿態(tài)撩人的看著林宣。


    林宣快速抬眸,隨後又將視線迴落到宣紙上,邊書寫邊說道:“寫一些預防蝗災的計劃,這樣等咱們離開後,良鎮(zhèn)知府按照這法子,應該能避免明年發(fā)生蝗災的幾率!”


    “哦!”


    應承了一聲後,君莫言即恢複的寧靜,閉目躺在床上,看似養(yǎng)精蓄銳,實則在獨自承受著雙腿的不適。


    他用了六年時間,讓自己學會行走。可是這雙腿的疼痛,卻是他用二十六年都無法抵抗的,每一次毒素在雙腿間徘徊油走,總是想衝破那一道內(nèi)力的防線,這此次蝕骨的衝撞下,幾乎要用盡他渾身的力氣去忍耐。


    最後一筆落下,林宣輕唿出一口氣,她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能夠親力親為的將良田整頓,這一切隻能交給那即將被皇兄委任下派的知府來做。


    難道莫言當真以為她忽略了他,沒有察覺他紊亂的氣息嗎?如果不是毒素發(fā)作,向來強勢的他,何曾在白日就躺在床上假寐。


    那一夜與阮擎蒼的打鬥,想必定是還沒有完全複原,而這一路奔波,他看似無恙,但那失去紅潤的血痣和時而泛著蒼白的唇角,每一樣她都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莫言,也許我能為你做的,就是解開折磨你多年的七星海棠,可是當你發(fā)現(xiàn)我的做法時候,會不會對我嫉恨一生。


    林宣繾綣含情的鳳眸睇著床上身體緊繃狀態(tài)的君莫言,有些時候,就如那句話一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不知所止,柔情深種!


    君莫言寂寥心傷的體會著疼痛以及那道無法忽視的目光,宣兒,何時開始,我們相處一室,卻已然默默無言。


    “莫言…”


    林宣走至床邊,素手擦拭著他額頭和臉上的汗珠,故作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有些乏了。”


    君莫言竭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雲(yún)淡風輕,可是說話的嘶啞聲細碎的飄出口,還是讓他慘淡一笑。


    “那你睡會吧!”


    隨著林宣如催眠的柔和嗓音,君莫言漸漸感覺體力不支,困頓之中似乎腿上的疼痛有所緩解,輕點著頭慢慢沉睡。


    林宣看著君莫


    言腿上被她刺入的銀針,沈天曾經(jīng)說過,這麻藥說不定會對莫言的毒素發(fā)作有用,察覺到他已經(jīng)沉眠,想來還是有些作用的。


    咬著唇,素手躊躇的在君莫言胸前停留片刻,閉目猛然吸了一口氣,便一把撐開他對襟的長袍,入目的是如雪的肌膚,胸膛之上潔白如玉毫無瑕疵,晃得林宣片刻的怔忪。


    慢慢拉到胸口的衣襟,當看到君莫言那條從左手中指蔓延而上,直到此刻已經(jīng)到達心口處不及三寸的地方,林宣倏然捂住了菱唇。


    她真的沒有時間了,那條紅線,如果達到心髒之後,就沒有任何治愈的可能,為什麼她之前還天真的以為莫言的時間很多,如此看來他根本連半年時間都撐不過,即便有再厲害的內(nèi)力支撐,又怎麼敵得過入侵的毒素。


    淚水肆意衝刷著林宣隱忍哭泣而紅潤的臉頰,那一條紅線如遊龍淺水,就在林宣淚眼婆娑的瞬間,竟又向君莫言的心房處逼近了一寸距離。


    噴湧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君莫言玉色的胸膛上,觸手燙熱的紅線,讓林宣的手指都顫抖不已。


    莫言…等我迴來!


    那決絕的背影,帶著淒厲的痛楚,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


    “墨電,去準備一把輪椅,帶到府衙!”


    郊外的一切在墨電和精兵的協(xié)調(diào)下井然有序,好轉(zhuǎn)的病患也有不少都迴到了各自的家中,而剩下的五百名精兵,也原地駐守,等著分派任務。


    “啊?輪椅?”


    墨電詫異的一愣,府衙內(nèi)有什麼人需要輪椅的?


    “嗯,莫言在府衙內(nèi),給他準備的!”


    “三爺…來了?”


    墨電呆若木雞的繼續(xù)發(fā)愣,想到那天墨風說的話,難道他當時看到的真是三爺,那他後來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三爺聽見吶!


    “別問了,準備好之後,你悄悄帶著他,從良鎮(zhèn)的城門處,光明正大的入城!”


    林宣吩咐完,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的墨電一頭霧水的看著那有些蕭索的背影,為何要讓他帶著三爺這麼迂迴的走一次城門?莫不是三爺和王妃有什麼計劃?


    搖搖頭,想不明白的墨電,吩咐精兵原地待命之後,就匆忙進城去找輪椅,這時候不少店鋪都開業(yè),應該不算困難。


    *


    酒樓內(nèi),阮擎蒼似是對林宣的再次到來,毫無意外之色,料定了她會考慮清楚似的,唇角上揚的弧度,心情舒暢的說道:“一天時間就考慮清楚了?”


    “阮擎蒼,得到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如你所說我一個二嫁的女子,並不值得你這麼費盡心力的算計!”


    阮擎蒼眉梢一動,“值得不值得,由我說了算!”


    林宣寒凜著俏麵,雙手緊緊繃在體側(cè),說道:“告訴我,怎麼解毒!”


    “你以為我傻嗎?現(xiàn)在告訴你方法,解了毒你跑迴去那殘廢的身邊怎麼辦?”阮擎蒼眉峰抖動,顯然做了萬足的準備。


    “要我怎麼做!”


    見此,阮擎蒼妖豔一笑,高大威挺的身軀頃刻間就在林宣麵前,撫著她的下巴,“讓君莫言對你死心,告訴他你是我的,讓他休了你,之後我會告訴你如何用七星海棠果解他的毒!”


    秋風瑟瑟,臨近傍晚的天色,氣溫驟降。君莫言被一陣冷風吹醒,才發(fā)覺自己竟坐在了輪椅之上,兩人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而自己正被推著走在城中街道上,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是一身月白。


    “三爺?你醒了?”


    君莫言瞬間察覺到蹊蹺,一種時分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而腿上居然乏力無知覺,“墨電,你在幹什麼?”


    “三爺,這就是良鎮(zhèn)!您看這良鎮(zhèn)內(nèi),被王妃治理的井井有條,您可以放心了吧!”墨電心裏迴想著下午在府衙內(nèi),王妃交給他的說辭,心中始終認為這是兩人在實行某種計劃,格外的配合!


    君莫言狠狠捏著輪椅扶手,卻發(fā)現(xiàn)這輪椅與普通輪椅相差無幾,並非是自己之前特用的,當下狠戾的說道:“誰準你這麼做的!”


    “三爺,王妃如今正在府衙內(nèi),屬下這就帶您過去!”


    墨電緊急林宣說的話,不論發(fā)生什麼事,都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不知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


    而輪椅之上的君莫言,雙腿無法動彈,迴想著中午時分他還與宣兒身處與府衙,這傍晚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


    忽地,前方傳來右側(cè)的酒樓內(nèi)傳來一陣嬌笑聲,“宣兒,嚐嚐這個!”


    君莫言和墨電聞此都是一愣,但墨電隨後就轉(zhuǎn)為平靜,肯定是王妃開始行動了!而君莫言卻剎那間心口發(fā)涼,他聽到了什麼?


    “墨電,過去!”


    聲音悄然變的低沉,當輪椅行駛到半掩著的酒樓門閘前的時候,那大廳之內(nèi),坐於阮擎蒼腿上的女子,赫然就是一身女裝的林宣。


    笑靨如花,絕美異常,兩人同樣出色驚豔的容顏在一起談笑風生,切偏偏是那般和諧。君莫言一動不動透過縫隙看著酒樓內(nèi)的兩人,右手不經(jīng)意間撫上心口,好痛的感覺,比毒素發(fā)作還要痛上萬分。


    酒樓內(nèi),早在君莫言的輪椅聲戛然而止的時候,林宣鳳眸就用上鋪天蓋地的痛楚,素手藏在衣袖下緊握著,那順著骨節(jié)慢慢從手心中流淌下的鮮血,表明著她有多麼用力。


    而阮擎蒼笑的極為暢快俊逸,攬著林宣的手在做戲之餘心神還是有些輕顫,她真的很美,特別是展顏一笑的時候,讓他沉寂的心,忽然升起一抹慌亂。


    “宣兒,今晚還迴去嗎?”


    聞言,林宣在側(cè)目看著阮擎蒼的時候,萬分恨意湧現(xiàn),而腰間的手卻收緊了一分,讓她明白如果此刻露出破綻,那麼一切都見功虧一簣。


    垂眸掩去一切,林宣幽幽的說道:“肯定要迴去的!長安那邊已經(jīng)有人送信,這幾日他就會到達良鎮(zhèn)了!”


    阮擎蒼明顯的懷疑一閃,問道:“君莫言真的來了?”那個殘廢居然會舟車勞頓


    的萬裏而來,著實讓他有些驚訝,原本這一次來良鎮(zhèn),就是來交易那些糧食的,身邊之人有數(shù),沒想到他居然會與君莫言在良鎮(zhèn)碰麵,有意思!


    “是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兩天就會到呢!”


    阮擎蒼故意埋首在林宣的脖頸處,深吸著她身上的幽香,“可是我不想讓你迴去!怎麼辦?”


    “你別鬧了,前兩天晚上我趁夜出來,那被他派來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對我有所懷疑,如今他隻身前來,我若是再這樣,被他發(fā)現(xiàn),會很慘的!”


    林宣嗔怪的說著,語氣中不乏撒嬌柔膩,讓門外的君莫言唿吸都開始顫抖。


    “哦?他對你不好?”


    林宣撇嘴,頗有些不屑的說道:“好到是好,但是他一個殘廢,二十六了才成親,我能嫁給他都是他的榮幸了,怎麼會不好!”


    聞言,阮擎蒼笑的更加燦爛,點著頭,應和道:“也對!一個殘廢娶了你,是該知足了!”


    轟隆一聲,正當兩人濃情蜜意之際,那門閘突然倒塌,驚的二人紛紛起身側(cè)目看去,當見到門外的君莫言和放下手臂的墨電時候,林宣立刻恢複了曾經(jīng)冷淡的模樣,這讓君莫言心口窒息般難以接受。


    她的冷淡和靜默隻是麵對自己才有的麼,她的笑靨如花,眉眼含情全都給了別人麼…不,他不相信!


    他的宣兒,永遠都是冷靜睿智的,絕對不是眼前這個人!“宣兒?”


    林宣始終低垂的眸子,諷刺一笑,連莫言都不相信剛剛做派的人是自己,可是她卻偏偏做出了這些過人的舉動…


    “莫言,你來了…”


    林宣眼神閃爍的看著君莫言,那做賊心虛的神色讓君莫言鋼牙緊咬,“你不是宣兒!”


    “莫言,你聽我說…”


    阮擎蒼一個跨步,就將身側(cè)的林宣緊摟入懷,仔細的看著君莫言,“原來這位就是西木三爺,久仰大名!”


    “宣兒呢…。”


    阮擎蒼睨了懷裏的林宣一眼,愈發(fā)摟緊了一分,“這不就是月王妃麼?”


    “她不是…”


    君莫言竭力的喊著,額頭青筋暴露。見此,林宣撞開身邊的阮擎蒼,快步走到君莫言的輪椅前,蹲下身就要拉他的手,“莫言。。你聽…”


    “不要碰我!”


    君莫言始終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林宣,在她的素手剛剛伸出的時候,就被他一把帶著內(nèi)力將毫無準備的林宣推倒在地,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深沉和陰鷙!


    被甩落到地上的林宣,秀發(fā)遮住臉頰,陰暗的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君莫言毀天滅地的殺氣全部射向阮擎蒼,而後者的雲(yún)淡風輕卻又如此嘲人。


    “月王這是作甚?妻子是用來疼愛的!”


    阮擎蒼上前將林宣扶起,再次抱在懷中,兩人衣袂糾纏,雖然豔麗卻是無比刺傷了君莫言的雙眸。


    “莫言,對不起!”


    林宣低著頭,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親自說出口的道歉,讓君莫言忍不住猩紅著眼眶,“你不是宣兒…你不是!”


    “君莫言,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我不是林宣我又是誰,你難道看不出我和擎蒼的關係嗎?如果不是之前的侍衛(wèi)通知你,你怎麼會突然來良鎮(zhèn)!”


    睨著質(zhì)問自己的林宣,君莫言搖頭呢喃:“擎蒼…你居然叫他擎蒼…我不信…我不信…”


    林宣忍著蠶食自己心口的疼痛,大步上前拉住君莫言的衣襟,“君莫言,你看清楚,我就是林宣!我根本就不愛你,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權宜之計,你當真以為你一個殘廢的王爺,也配我愛上你嗎?”


    墨電傻傻的看著林宣惡狠狠的開口,心裏佩服的五體投地,王妃果然是女中豪傑,樣樣全能,連演戲都堪稱一絕。


    林宣的話,讓君莫言的臉上瞬間消失了一切的表情,輕眨著雙眸,抬手扶著林宣的臉頰,“宣兒,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咱們一起解決!”


    嗤笑一聲,林宣放開君莫言被揪的淩亂的前襟,“苦衷?我現(xiàn)在的苦衷就是想盡快離開你,但是看你這樣殘破的身子,又有些不忍心,君莫言,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不是這樣的…”


    君莫言伸長手臂,想要拉住身前不足一尺距離的林宣,卻因雙腿無力根本辦不到,而他也不知道,那竭盡所能卻無法如願的舉動讓林宣心碎成片。


    “君莫言,既然你也看見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和擎蒼好上了,如果你覺得麵子過不去,大可以休了我!再見!”


    決絕的話說出口,林宣快步的轉(zhuǎn)身,在阮擎蒼的陪同下,二人慢步走上臺階。而君莫言恍惚的看著那俏麗的背影,慘笑一聲,口中噴血而出。


    當林宣踏上臺階的一霎那,幹澀的鳳眸內(nèi)淚如雨下,也隻是眨眼的瞬間,整張臉蛋上布滿了斷了線的淚珠,一滴滴垂掛在小巧白嫩的下巴上,終是落入了泥土。


    莫言,對不起…為了救你,我隻能這樣傷害你!你該是對我失望了才對,記得從今後,林宣不再會為你添麻煩,也無法與你相擁入眠。


    治愈後的你,該是何等的驚世風華,沒有毒素的折磨,沒有外人的鄙夷,如此完美的你,終究會找到你一生的良人。


    我會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會將這些話放在心底最深處,每每迴想,你都會是我最美麗的曾經(jīng)。


    “哭成這樣?他何德何能!”


    阮擎蒼擰眉看著抑製著聲音卻無法控製淚水如潮的林宣,第一次看到她哭,卻是為了別的男人,心裏的滋味忽地有些不好受。


    “阮擎蒼,告訴我解毒的辦法,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你騙我,我不介意黃泉路上有你相伴!”


    林宣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水,可就是這樣倏地收起了所有情緒,才讓阮擎蒼有些驚變,此刻的她好像一尊木偶,沒有任何生氣,雙眸居然空洞無神,仿佛看著自己,又好似透過自己在看著別人。


    “路恆,把七星海棠果拿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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