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影中走出的人,絲毫不懼天翔的氣勢,微笑地道:“不用緊張!”
天翔一見其人,氣勢稍減,但仍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表情帶著疑惑,道:“金老板!”驚訝的口氣帶著再次確定是否是其人的疑問。
金老板笑道:“不錯就是我!”
金老板的直言不誨,天翔仍是不解地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認出我的真正身份呢?”
金老板道:“你猜呢?”
見到天翔略微思忖後,搖搖頭,顯然印象中並沒有金老板這號人物存在,金老板便不在打啞謎,簡短地道:“落日城,你解救了我們。”
“喔!”天翔恍然大悟,原來是陰風老怪笑天用攝心鈴迷惑的惡之使者。
確認對方的身份後,天翔便迴到平時的從容不迫,道出心中的疑問:“你是怎麼認出我?”
要知化妝成異隱的天翔,無論是麵貌、舉動都迥然不同以往,要是這麼容易就被認出,那他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
看出天翔心中的擔心疑惑,金老板道:“因為你解開我們被攝的心靈,導致我們與攝心鈴之間,有著若有似無的聯係,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心靈悸動,隻有我們才能感受得到。”
原來原因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讓天翔鬆了口氣,要知他可是傭兵榜上赫赫有名的任務之一,身價不凡,隻要一顯出身份,後麵追殺喊打的人,應該不會少於一個軍團。
一想到此,天翔笑道:“幸好問題不在我身上,在下異隱,錫級傭兵,不知金老板來找我是不是有生意要談?”
天翔的坦然說笑和暗示,讓金老板一愣,隨即笑道:“像你這樣另類的名人,不跟你合作,那真是太可惜了,隻是看你的生意範圍要多大?要真正的聲名遠播嗎?”
金老板的聰慧,讓天翔相當滿意,短短的一句話,就詢問了未來的誌向和理解布若瑟的死,是另有隱情。
天翔道:“目前資源有限,生意隻要可以過得去就好,至於聲名遠播,會有那麼一天的。”
關於希拉和金老板等人的心態,天翔倒是可以琢磨一二,被笑天用異常的手法,強行攝其心靈,恢複之後,迴到家鄉,人事全非,心裏的打擊遭受相當大的打擊,甚至有著放逐過一生的念頭。
而對於自己,除了一份的救命之恩,另外就是對長期被攝心鈴影響,不自覺地產生一種的微妙心態,臣服、依賴、恐懼等複雜情緒,交雜在其中,以致於一見到自己,便迫不及待地確認,使其猶如無根浮萍的內心,得到一份歸屬感,不隻是希拉,連眼前聰明的金老板亦是如此。
雖然笑天多行不義,但眼光倒是不差,看上的人其資質天賦都超出一般人,從不會想要庸碌過一生,而自己在落日城的表現,背後展現的實力,雖然他們有所誤解,但倒也給了他們一個大展伸手的機會,所以一遇見自己,才會積極地表達效力之意。
雖然位於流亡城,可是開酒館的金老板,每天收到的信息,多如牛毛,對於天翔的現況,倒也了解個大概,於是道:“這倒也是!目前首要累積資源,廣徵人手,擺在臺麵上的實力,才是一切。”頓了頓,問道:“目前你在哪發財呢?”
和聰明人交談是如此地愉快,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兩人的交談內容不自覺卻涉及到天翔懸掛在內心的事,而天翔卻一點都不擔心,一切就是這麼理所當然。
天翔道:“接受刑天樓的任務,調查這最近的意外事件。”說話時,眼神卻瞥向另一方的花、月兩閣。
看到天翔眼神的金老板笑道:“哈!對別人是個雞肋,對你卻是個好任務。你也在懷疑那邊。”
天翔重複道:“也在懷疑!”給了個詢問的眼神。
金老板道:“沒錯!兩閣出現和火熱的太突然,意外襲擊出現得太莫名其妙,假如把兩者聯想在一起,倒是有一些脈絡可循。”
天翔道:“照你這麼說,別人應該也會懷疑,可是連章彌都沒有想到這點上。”
金老板道:“對於青樓這種行業,流亡城本來就采取自由的態度,隻是五大幫派幾乎包辦所有的營利事業,所以隻要新開張的店,一踩到五大幫派的地雷,就會遭到或明或暗的威脅利誘,一般都不會長久。當然五大幫派也不會超出刑天罪所製訂規則,不然流亡城就失去自由的象徵和自訂的規範。
兩閣兩樓在建造時,消息傳出好像是某個貴族要在此定居,等到那群鶯鶯燕燕入住後,隨後就爆發意外襲擊的事件,搞得城裏烏煙瘴氣,人心惶惶,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注意這邊,連道神幫也是,以致於讓它穩了腳步,現在道神幫就算要對付它,也不容易。
其中叁幫主典尊原本想趁機鬧事,一探花、月兩閣的實力,誰知仍然碰了一鼻子灰,更使兩閣一時聲名大噪,印證了偷雞不著蝕把米這句話,而其他自恃身份幫主和人物,更不願意出手,假如陰溝裏翻船,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
天翔道:“熟悉你的鄰居嗎?”
金老板道:“不算太熟,隻與花、月兩娘見過幾次麵,洽談兩閣的夥食生意,兩人給我的感覺,並沒特別之處,就是精明的管事而已。不過據想要裏麵鬧事的人表示,每當鬧事之時,就會有名銀麵具男子出來圍事,交手數迴,自己就會顯得力不從心而落敗,這詭異的情形,也讓大家摸不著頭緒。理論上,一般的青樓並不會有這種情形。”
天翔道:“有人去探過兩閣的情形嗎?”
金老板道:“有,不過兩閣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營業,隻要清官人願意,那怕是白天或晚上深夜,隨時都可以接客,所以並沒有多大的發現。”
聽完金老板的一番話,天翔心中對花、月兩閣便有個底,微笑地道:“看來自己要當一迴霸王了。”
知道天翔要親自一試兩閣奧妙的金老板,亦笑道:“霸王也要有馬前卒,我可以推薦一位給你。”
天翔道:“金老板的推薦,當然沒問題。我打算深夜一時,親自去感受兩閣的魅力。”
金老板道:“那好!一時先約在敝館
,再由義子帶你前去。”
“義子!”天翔訝道:“好,那就晚上見。”
看著天翔離去的背影,金老板那顆沈寂的心又再度緩緩跳動,一股熱血慢慢壅塞在胸中,令他有種想要長嘯的衝動,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因為天翔而多采多姿。
正當金老板內心起伏不已,耳朵卻收到天翔的傳音,道:“我已經遇到希拉,他另有任務,你呢?”
“希拉!”聽到老友的消息,讓金老板眼裏突然透出驚喜,再望向天翔的眼神,卻充滿了欽佩,去除當時的冰冷,現在確有令人如沐春風的親和,但沈定的內心卻越來越高深莫測,一想到此,便欣喜地道:“桓侯,等待主人的指示。”
“嗬!嗬!嗬!”雖然沒有任何迴應,但天翔毫不掩飾歡喜的笑聲,還是讓桓侯心裏一陣舒暢,發自內心的微笑,再度掛在臉上。
聖凱王國公爵府
從青水灘趕迴家,等候幾日的鳳雪舞,正坐在書房,與達克公爵交談。
“天策傭兵團目前一切狀況良好,與羽鷹傭兵團的合並,相當順利,各方麵也都按部就班地執行中,目前遇到的難題,就是想要在聖凱境內,請王國派兵護送,和進行護送任務,青水灘的安全問題。”在將傭兵團的情況說明後,鳳雪舞直接點出傭兵團現在需要的幫助。
一段日子未見,雖然臉龐略微清瘦,但炯炯有神的雙眼,透露出堅定的意念,侃侃而談,有條不紊的陳述,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達克公爵都感到昔日在府中活潑好動的女兒,終於長大了,如今已經是一傭兵團的團長,也暗自感歎歲月催人老。
達克公爵引以為傲和愛憐的眼神,混和地望著鳳雪舞,低沈地道:“我們家的小雪,終於長大了。”
短短的一句話,掀起鳳雪舞內心的波動,再看到父親望向遠方,緬懷昔日的神情,便知道父親想起去世的母親。仔細地看著父親,皺紋白發增添許多,眉頭透露著那股煩心,不禁有點後悔,剛剛提出的難題,情不自禁地抱歉道:“父親!”
看到鳳雪舞的神情,達克公爵便了解女兒的想法,給予一個寬心的微笑,道:“沒事!隻不過最近煩人的事多了點,我這把老骨頭還挺得住。”
在家的這幾日,鳳雪舞收到得風聲可不少,光是布若宰相歸隱一事,到現在都尚未有定論,浮出麵的人選無論在名望、能力都差他一大截,根本無法勝任,宰相一職就懸空在那,再加上各皇子在裏麵瞎攪和,整個國家的行政體係,忽然像是當機一般,無法順利運作。
要說國王的屬意人選,父親應該是不二人選,論聲望、能力都不輸宰相,更重要的是父親隻對國王一人忠誠,在皇子的鬥爭中,還維持著中立的立場,但是軍方這麵就沒有人可以鎮得住場麵,國王頓時陷入兩難的局麵,連帶父親這陣子的工作量和責任,更加重許多。
再則引發宰相歸隱一事的主因,布若瑟之死,更加引起朝野的口水戰,護布一派利用天翔與自己的關係,來指責父親的教導不周,讓父親背後遭受許多非議,也讓父親心裏難受,剛聽到此事,鳳雪舞都忍不住差點內心的衝動,想將事實一吐為快。
見到父親的神態,鳳雪舞忍不住眼眶泛紅地道:“父親!對不起,女兒不孝,不但沒有幫忙你,還造成你更大的壓力。”
達克公爵摸摸鳳雪舞的頭,慈愛地道:“沒的事!小雪永遠就是我的乖女兒,女兒有困難,我這個父親當然義不容辭地全力以赴。隻要你過得平安快樂,我就心滿意足。”
拉著父親的手,鳳雪舞緊緊地靠著公爵的肩膀,似乎想要分擔這擔頭的壓力,許多未感受到女兒嬌柔親密的公爵,一時也陷入溫馨的情感裏。
不知過了多久,公爵拍拍鳳雪舞的頭,打起精神地道:“好了!我們父女要談心,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迴到正事。”
公爵首先提出疑問說:“羽鷹傭兵團怎麼會突然要與你們合並?要知道這事,不隻在聖凱王國,全大陸都傳得沸沸揚揚,前陣子還有人懷疑羽鷹傭兵團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暗棋!”
鳳雪舞道:“其這與天翔有關,天翔全名叫天羽龍翔,父親天羽策,卡因王國天鷹軍團團長,而魯頓大叔是副團長,在天翔失蹤後,便邀一群忠於天羽策的軍官,成立羽鷹傭兵團,在玄武大陸行走,找尋天翔。”隨即將天翔與父母相認的經過,也一並告訴父親。
公爵感歎地道:“嗯!還有這層關係!這的確很不可思議。對了!難怪二十年前獸人利用天鷹軍團的基層軍官大量換人之際,打敗卡因王國的軍隊,原來這一層原因。”旋即再道:“羽鷹傭兵團的加入,讓你們的聲勢大漲,據我所知,已經有好幾批盜賊,準備打退堂鼓,不過也有人準備聯合來打劫。”
日夜忙碌的公爵,還能夠一口道出目前盜賊的概況,就知道平時沒有少注意這方麵,當然也是因為鳳雪舞的關係。
一談這,感受父親濃切關心的鳳雪舞,神情自豪地道:“謝謝父親的關心,關於護送任務我倒不擔心,我們現在的考量皆是在最少的損失之下,完成任務。”
看到女兒自信的模樣,公爵笑笑地道:“也對!要知道天鷹軍團可是威震玄北大陸,全大陸能夠比擬,也隻有我國的聖龍軍團。”頓了頓,續道:“關於你哪兩個難題,第一個可以向國王提出,畢竟瑞克大師有功於王國,假如王國不出點力,做做樣子,難免會遭人非議。
至於第二個,可以讓你羅維大叔派兵加強巡視基坦邊境,作為照應,這在邊境城市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軍事行動,放心這不會遭到議論。”
鳳雪舞進一步問道:“可是我們一去可能會好幾個月,總不能讓軍隊長期進駐在青水灘,這樣對羅維大叔和二哥不好交代,甚至對您也不好。”
公爵哈哈笑道:“傻丫頭,軍事行動名目那麼多,換防、進駐、清查、駐查等,隨便一個名目,就可以唬住那些人,老爸我雖然正直不阿,但也沒有到墨守成規的地步,合法地鑽個空子,幫幫女兒,這點能力還是有的。你放心吧!”
鳳
雪舞一聽,欣喜地抱著公爵,道:“果然還是老的辣!”
公爵捏一下鳳雪舞的鼻子,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喔!”
鳳雪舞趕緊離開公爵,搖頭道:“才不是呢!我是說你越來越狡猾了。”說完跑出書房,背後還傳來公爵哈哈大笑的聲音,夾雜著你這小丫頭,有這樣說你父親的嗎,一時間,開懷大笑的笑聲,讓整個公爵府又重現出往日的活力。
夜晚的流亡城璧人一館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從房內傳來:“請進!”
天翔進入房間後,毫不客氣坐下地自己斟茶,瞥了化名的勞老板一眼,道:“坐阿!難不成要我這個客人招唿主人啊!”
“啊!不敢!”勞老板趕忙坐下,手足無措地望著天翔,不知該如何啟口。
天翔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自己把他嚇的不輕,道:“勞老板,不知道最近身體有沒有好點?在流亡城,有什麼生意可以關照小弟?”
一聲勞老板,像是喚起眼前此人的魂魄,明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一樣,略微正常地道:“承蒙關心,已經許久未發病,為求保險,那邊的藥,還是按照你的指示,僅服用叁分之一,再服用你的藥來克製。”頓了頓,聲音壓低地道:“至於生意不但沒有,還被搞掉不少,二當家都親自前來處理。”
天翔似笑非笑地道:“喔!看來你深得上層的信任,連這麼機密的事,你都知道,還將你從洛海城調過來這裏。”
沒有預期的驚訝反應,倒是讓勞老板內心發虛,不知道天翔到底怎麼看。
見到勞老板愣住,天翔知道自己又再嚇了他一次,於是道:“好了,記住我對你們了解的東西,絕對不會少,講講你們生意被搞掉的情形。”
勞老板道:“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許多交易都被破壞?不過人倒是沒有怎樣?”
天翔道:“你上層有什麼應對的方式?”
勞老板道:“減少不必要的交易,讓我們外來和在流亡城的人員,全力去調察出事的原因。”
天翔道:“你接下來還有其他的事嗎?”
見到勞老板搖搖頭,天翔道:“那好,晚點跟我去花、月兩閣,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花、月兩閣不是今天自己去的地方嗎?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啊!看到天翔篤定的神情,勞老板不禁心裏打鼓,是不是自己真的遺漏什麼。
同時的璧人盟密室
桌上擺得叁樣的精致小點,熱騰騰的水氣混著茶香,嫋嫋冉升,沁人心脾,落座的叁人裏,白林首先招唿道:“菁姨,芝晶。”
看到白林的到來,冰菁顯得相當高興,喜道:“林侄兒,你怎麼會來到流亡城?”
白林平靜地道:“父親聽說這裏產業出了點問題,要我來這裏查明原因,順便看看冰姨是否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說到這,冰菁也不禁有點動怒,道:“真不知道是誰在搞鬼,再這樣下去,大家都不用做生意,今天下午我們又發生了意外。”
“喔!”聽到剛出意外,白林有點形急地想要了解情形。
不用冰菁說,冰芝晶直接道:“就如同以往,連章主事也沒發現什麼疑點,等到我們人員迴城後,他又派人來通知,要大家將護送人員,分成前後兩批,應該就可以有效地遏止意外的發生。”
“嗯!”剛迴來就遇到白林的冰菁,也是首次聽到這訊息,沈寂一下,喜道:“我明白了,大家都被連續的意外,搞到暈頭轉向,這麼簡單的解決方式,竟然都想不到,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呢?不可能是章主事。”
冰芝晶道:“應該是章主事新聘的錫級傭兵,異隱,因為隻有他是臨時加入調查。”
“喔!”冰菁訝道:“看來是個讓人可以期待的人。”
原本以為有線索的白林,內心還有所期待,隨冰菁母女的對話,也讓他覺得此事並沒有想像中的簡單,再聽到冰菁誇獎一名錫級傭兵,臉上的神情從希望到失望,略帶不滿,少年心性一發,衝口而出道:“異隱!錫級傭兵!”
聽出白林異樣語氣的冰菁,趕緊道:“我們母女光聊正事,都忘了招唿你,真是對不住。”
白林也知道自己有點超過,也道:“大家都自己人,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這陣子的事,聽剛剛芝晶所說,跟我屬下的匯報,也都相差無幾。”
冰菁道:“其實各勢力所遇到的情形,都大同小異,幕後黑手根本無從查起。”話鋒一轉,道:“好了,不談這件煩人的事,林侄兒,這次來可要多呆一會,讓芝晶好好地陪你,四處遊玩。”
白林假意推辭地道:“怎麼好意思麻煩芝晶,何況我還要主持城內的事務。”
冰菁笑道:“不麻煩,再說你總不能整天都在忙吧!偶爾也要放鬆一下,處理事情才會更有效率。”
白林躡嚅一下,才道:“那就麻煩芝晶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嘴角含笑的白林,內心的欣喜。
白波,假如你的繼承者是這種角色,喜怒形於色,衝動冒進,你真的放心將冰奇樓蘭交給他嗎?看到白林表現的冰菁,心中暗歎道。想較之下,一直保持平靜無波的冰芝晶,就讓人無法推測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流亡城金式酒館
夜晚的金式酒館,正是展現它火熱人氣的時候,座無虛席,談笑吹捧交錯,自然形成熱鬧非凡的氛圍,酒酣耳熱之際,唿朋引伴的最佳去處,莫過於是隔壁的花、月兩閣兩樓。
相較於外麵的熱鬧,酒館內某房間,則顯得寧靜許多,隻有叁人交談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裏。
桓侯道:“這是義子小龐。”
“是你!”從天翔背後的刀劍,認出他身份的小龐,驚唿出聲。天翔眼裏也閃過“居然是他”的精光,臉上不禁泛起淡淡的笑容。
桓侯道:“小龐,你認識異隱嗎?”
小龐道:“曾經在酒吧見過他,由於是新麵孔,所以特別注意一下。”
小龐的話,讓天翔對他又有更進一步了解,除了與
傭兵爭論,令天翔感到他的勇氣正直,敏銳的觀察,過人的記憶,更是說明桓鑫對他培養的成功。
天翔笑道:“好記憶,金老板也算是個有心人。”
桓侯亦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嗎?這孩子從小喜歡四處亂跑,又喜歡問東問西,我隻好將一些老本都掏給他。”
對於義父的調侃,小龐臉上略顯不好意思,出聲反駁道:“您不是說男兒誌在四方,我這樣四處走動,也算是遵從您的教誨。”
小龐對這句話的故意曲解,讓天翔兩人哈哈大笑,對小龐的這份急智和赤子心性,更讓天翔另眼相看,眼裏盡是讚許之意。
見到兩人盡對著自己笑話,小龐道:“異大叔,你不要帶我去尋花問月嗎?”
對於小龐這樣賣弄文字,天翔搖頭,笑道:“小龐,你說反了,是你帶我去尋花問月,至於花費,當然由你義父買單。”
天翔的話讓小龐狐疑地看著天翔和義父,似乎是要確定兩人的關係,桓侯道:“異大叔,年輕時候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不需要懷疑異大叔的話。”
義父的話,讓小龐釋疑,隨即道:“這樣不行,什麼好處都你占了,我也要跑腿費。”看得出來天翔與義父的個性,讓小龐也漫天開價。
天翔笑道:“好處怎麼沒有,我打算在花、月兩閣找個清官兒,讓你真正成為一名男子漢。”
小龐急忙搖手,臉紅害羞地道:“不用了,我年紀還小。”再度引得天翔兩人哈哈大笑。
笑罷,桓侯道:“異隱,一切小心。”
天翔道:“放心,我會視情況而定。”
深夜的花、月兩閣兩樓,如同趕集的市場般,人來人往,燈火通明,,矗立在鬆羅湖旁,倒像是尋花問柳客心中的那座燈塔,引導著他們釋放的心靈。
天翔和小龐在花、月兩閣門前,當然還有暗地跟在一旁的勞老板。
看著清新脫俗的兩閣,突然勾起隱藏在天翔內心深處的歐文綾麵貌,以及在憶園裏,令人忘卻一切,遠離塵世的短暫迴憶,進而聯想到青水灘的眾人,不知是否好嗎?
小龐發現突然止步不動的天翔,雙眼略微空泛地望著花、月兩閣,神情像是在緬懷迴憶什麼一樣,不禁叫道:“異大叔,你怎麼了?”
被驚醒的天翔,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因為眼前的建築,讓自己短暫地神遊太虛,道:“沒事,忽然想起一點東西,我們走吧!”
一進入花閣,白色鵝卵石路旁座落著一個個的小涼亭,分布在花閣主體的四周,巧妙地利用花卉和灌木,將涼亭區隔開,徐徐晚風不時隱約帶來女子嘻笑聲和男子的談話聲,讓人覺得身處大自然的懷抱,又像是在人世般,熱鬧卻又不吵雜,天翔心中不禁佩服起設計此兩閣的人物。
沿路上,都有一些送茶水點心的女侍對著小龐打招唿,小龐邊揮手示意,邊道:“這裏是雅花亭區,供一般沒落貴族,吟遊詩人或者是叁五好友,賞花賞月,談天說地之用,月閣那邊也大同小異,稱為觀月區,隻不過沒有亭子,隻有戶外座位,可以喝茶賞月。
主閣裏麵,有大廳和雅間,隻要是來客都可以進入大廳,裏麵會有一些招待的清官和女侍,雅間則要獲得紅牌清官的邀請或許可,才可進入,錢的花費不用多說,假如沒有一點身份背景,或者是學識能力,通常都會聚於門外。
紅牌清官以花稼,花裳,月稼,月裳,最為有名,除開能歌善舞,撫琴弄蕭,無一不通,見識不凡外,更有一股我見猶憐的大家氣質。當然兩閣的清官是不供陪宿,如果有男人的需要,可以到花、月兩樓。”
經由小龐的介紹,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青樓,居然可以辦到如此地步,不禁讓天翔嘖嘖稱奇,感歎地道:“能規劃出這樣經營想法和架構建築的人物,實在令人好奇,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小龐毫不思索地道:“什麼問題?”
看到天翔曖mei的笑容,便知不好,果然天翔道:“你對兩閣的一切和女侍,怎麼這麼熟,是不是時常來這啊?難怪剛剛不要我和你義父的獎勵。”
小龐臉上果然不爭氣地紅了起來,辯駁道:“我隻是在酒館聽多了,和時常過來幫義父跑腿,才會認識她們。”
小龐無力的辯駁,讓天翔發噱,心想異丹煜用來掩飾的傭兵身份,還真有他的風格,精明又搞怪,不過想想這樣的人,也有自己一套快樂的生活方式,扮演越久,越喜歡這個身份,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話做事,感覺好像作迴自己一樣,還是自己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呢?
一進入大廳,樓中樓的挑高設計,讓人完全不覺得擁擠氣悶,而尋花客果然如同小龐所說,人影交錯,雖然表麵上若無其事,輕啜手中的茶水,但不自覺地瞥向一二樓的小平臺,那裏這是宣布下一波可以進入雅間的人選。
選定座位後,天翔道:“小龐,你可以隨意溜達,迴去後告訴金老板,我很滿意你的招待。”
小龐知道接下來的事,不需要自己,於是點點頭,道:“我這就迴去稟告。”
要來茶點,天翔邊喝邊觀察花閣,是否有什麼可疑之處,邊釋放自己的感應氣息,查看是否有任何的異常波動,忽然覺得有種隱隱約約而無法明白的怪異波動。
此時,小平臺處,人影晃動,頓時大廳裏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鴉雀無聲地望向小平臺,空氣彌漫的一股期盼而安靜的氛圍,也打斷了天翔的查探。
倏然,布簾後方,走出一位佳人,身旁跟著一位侍婢。
“嘶!”眾人不自覺地到吸了口氣。美果真是美,渾然天成的玉琢容貌,多一份則太多,少一分則太少的身態,楚楚動人的眼神,混雜在高貴的氣質之中,更能引起男人潛藏的***,想要將整個人占為己有。
佳人道:“各位嘉賓,小女子花稼在此向大家請安。”妙果真是妙,如黃鶯出穀般的清新聲音,輕柔地迴響在大廳中,說話便是如此,假如再演唱歌曲,果然有令人神魂顛倒,如臨仙境的感覺。
花稼道:“首先先跟
大家致歉,妹妹花裳身體感到不適,今天無法出來與大家見麵,望大家見諒。”
仰望著小平臺處的花稼,輕飄的裙擺,輕輕地一服,表示歉意,讓眾人有種於心不忍的感覺,趕忙道:“沒有關係。”“不要緊。”更有刻意要討好花稼的人,道“有花稼小姐一句話就夠了。”
要知身為花閣頭號紅牌的花稼、花裳,邀請人進入雅間的規定,並沒有一定,完全是依照兩人當天的情形來決定,有用出價競標,有用寶物寶石來換,甚至有以問題來提問等,而兩人涉獵知識的廣泛,讓進入到雅間的人,不管是士農工商,各行各業,都有著頓生知音之感,更別論兩人出眾的才藝,讓他們有著賓至如歸,迴味無窮的感動。
聽著七嘴八舌的迴話,花稼再度輕輕一服,道:“小女子在此,謝謝大家的體諒。”頓了頓,續道:“今天隻有一個問題,隻要前叁個的答案能夠讓花稼滿意,便可與小女子促膝長談,每人僅可答一次,希望大家考慮清楚。”
就在眾人屏息以待的同時,花稼緩緩地道:“人生在世的目的為何?”
這個問題讓下麵炸開了鍋,哄然聲不絕於耳,想不到這次居然是個哲學問題,又或者是誌向問題,搔頭弄耳,搖頭晃腦,想要苦思一個別出心裁的答案,讓佳人青睞。
就在眾人喃喃自語和苦思之際,天翔終於知道剛剛那股奇異的波動為何,原來是暗係中的惑心魔法,隻要一發動,便可讓人的心神弛搖,達到迷惑人心的地步,這在大陸上的青樓並不常見,當然除了魔法陣本身的熟稔外,另外就是需要天時地利的配合,不然無法達到像這樣的效果。
花閣隻是小小地利用這方麵的效果,讓眾人可以更加沈醉在小平臺上的花稼花裳身上,也讓兩人的聲名大噪,假如不是領悟暗元素知心的天翔,還真的無人可以感受的到,那個毫不起眼的平臺,居然會有這種效用。
突然有人先道:“花稼小姐,不做違心之論,我的目的就是將家族發揚光大,讓路易的商號,可以在全大陸上立足。”
花稼淡淡一笑,道:“路易老板,你一定可以實現目的。”簡短的迴覆,並沒有邀請進入雅間中。
“啊!”失望聲出於路易老板之口,也讓其他人明白這個答案是行不通的。
又有人道:“我的人生目的就是花稼小姐,剛剛那個令人癡迷的笑容。”
此話一出,臺下嗡嗡作響,有人便懊惱自己為何沒有說出口,而花稼神情不變,露出同樣的笑容,道:“庫夫子爵,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出自花稼的調侃,讓其他人發出會心一笑,暗自慶幸不已,看來佳人今天心情不錯,而被拒絕的庫夫子爵,倒也毫不在意,畢竟他也曾經憑著文采,進入雅間過,於是笑道:“見到花稼小姐的笑容,足以浮叁大白已。”
麵對花稼,庫夫子爵的灑脫,到讓眾人佩服不已,忽然一個低沈的聲音,響起:“追求刀的世界!”
大煞風景的答案,簡短而突兀,但又明顯點出主題,卻讓花稼眼睛一亮,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唿?”
““血刀十叁騎之首,血首。”男子低沈地道,背上血刀的紅綢,飄搖未定,像是在說明主人的身份一樣。
花稼道:“血首先生,請移尊駕至二樓,有人會招唿您到雅間。”
“哇!”第一人選出爐,居然是血首,到讓眾人不可思議,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位可人兒,喜歡舞刀弄槍的傭兵光景。
這可大振傭兵們的心,緊接又有幾人提出答案,都被花稼的婉拒,讓大家又一頭霧水,搞不懂她的心思。
突然一個清嫩略高的聲音,道:“人生在世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人?”不自覺地重複道,顯然這個答案也出乎花稼的預料。
發出聲音的男子,身著便裝,臉龐清秀,容貌之美更勝女子,不理眾人妒忌和欣羨的眼光,那人風度翩翩地道:“對!就是終其一生,也要去尋找的那一個人。”
花稼似乎聽出什麼,饒有深意地道:“請問先生大名?”
那人道:“金二水!”
“金二水!”這個名字引起大家的議論,幾乎都沒有人聽過這個名字。
對於這個名字,花稼不以為意,道:“金先生請移尊駕至二樓,有人會招唿您到雅間。”
金二水道:“花稼大家,身旁穆白先生,是我一位摯友,是否也可以一起陪同呢?”
花稼略皺眉,旋即舒展,道:“既然是金先生的摯友,想必也有不凡的見解,小女子聆聽指教。”
就在眾人又驚又喜的眼光中,兩人踏上兩樓的階梯,就在大家尚未迴神之際,又有聲音道:“人生在世的目的,為愛而生,因心而在。”
此話一出,花稼眼中神采連連,那股由衷發出的會心笑容,讓眾人不知身在何處。
花稼笑道:“先生聰慧,請問大名?”
那人接著道:“在下異隱,錫級傭兵。”
就在花稼問其姓名之際,已讓許多人感到機會以失,而在天翔周圍的人,更頻頻做著暗示,想要藉著金二水之例,一起進入雅間。
花稼道:“異隱先生,請移尊駕至二樓,有人會招唿您到雅間。”
異隱笑道:“花稼小姐,你都不知道因為這句話,一瞬間,我平白無故多出了許多摯友,害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花稼笑道:“異隱先生,相信花閣不會對你的摯友失禮,請上來吧!”
天翔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自若地踏上階梯,留下背後一堆失望的人,和苦思為什麼是這叁人入選,要知花稼的選人標準,是有一套規律可言。
庫夫子爵喃喃地道:“刀的世界、一個人、為愛而生、因心而在”忽然靈光一閃,驚唿道:“我明白了,謎底就是人生在世四個字。”
原本已轉身的花稼,緩緩轉身,對庫夫子爵露出甜甜的微笑,道:“子爵,果然心思聰穎。”
眾人此時在恍然大悟,也對花稼的問題苦惱和佩服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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