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原生”看著“小八”：“你就這樣讓言葉跑了？”
“不然呢？”小八搖頭，“確實被那個丫頭算計到了。從你我使出玄武真罡開始，我們就隻有幾分鍾的戰(zhàn)鬥時間了。她唯一的目的，恐怕就是拖過這一點點戰(zhàn)鬥時間，等那老狗反應(yīng)過來。”
或許神原言葉也沒有料到，這個向山並非完全狀態(tài)，會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心態(tài)的波動。但不管怎樣，按照向山的性格，見到神原言葉恐怕都會說一兩句話。
這一兩句話，足夠那些被逼到絕境的六龍教護法重整旗鼓了。
而知曉了向山的身份之後，那些六龍教護法再沒有對抗的心思，向山想殺他們，難度暴增。
“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們是誰，還存了對抗的心思，那倒有可能全殲他們。現(xiàn)在這個破爛義體，言葉要是專心逃命，我們也攔不住。”
“有機會的吧？”原生道：“在近戰(zhàn)的階段，控製住兩到三名護法……”
“哈特曼的軍隊就要來了。在哈特曼麵前，用這一招打兩個小卒？”
“但言葉可能是距離我們最近的六龍教高層了。”
“仔細(xì)想想六龍教在哈特曼那老狗麵前的慫樣吧。”小八道，“以性質(zhì)的邪惡程度而論，六龍教或許更勝一籌。但是以現(xiàn)有的力量、以及危害程度而論，庇護者才是頭號大敵。”
內(nèi)功絕學(xué)依存“神秘”而生。一個秘技使出之後，就有暴露的可能。而它暴露之後，就會有高手來破解，來製作反製的補丁。
第八武神，通過向山身為開發(fā)者的視野與祝心雨的視角，在“底層協(xié)議”這一塊鑿到了前人未至的程度。
但它之所以有這個威力，也正是因為“前人未至”。
沒有人從這個路徑發(fā)動過攻擊，所以哈特曼不會有“防禦”的意識。
一旦哈特曼意識到了，製作了反製補丁，這一招也就失效了。
向山若是真的想用這招，就得有“脫離之前毀掉所有傀儡核心模塊”的把握。
“而且考慮到這一點，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在官府麵前挑明了六龍教的存在，六龍教可以用同樣的手法還給我們。隻需要告訴官府我們活著，官府追查的重心就會壓到我們這邊。想要救老九的話，得快了。”
原生顯得有些頹然：“言葉啊……她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她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怎麼可以任由她離開？”
“也不是完全沒好處。我可以竊取監(jiān)控衛(wèi)星網(wǎng)絡(luò)記錄的資料。”小八道：“或許可以跟蹤他們，找到六龍教的其他據(jù)點。”
“要是這麼簡單就可以的話，那六龍教早被哈特曼挖出來了。”原生搖頭，“她怎麼能這樣？”
“還能怎麼辦呢？賈德爾是個大有貢獻(xiàn)的俠客。要放任他去死嗎？往好處想吧。”小八道，“賈德爾幫我們挖出了言葉的身份，是個意外之喜。在這個時代，‘神原言葉’也是一個曆史人物了。隻要考據(jù)曆史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嗯。”
向山閉上了眼睛。
向山重啟義眼。
這是一個地下區(qū)域。
向山萬不得已之下，幹脆拆了賈德爾的下半身，讓賈德爾的下半身隨便找個方向走，吸引注意力，然後再拆了賈德爾的雙手，減輕負(fù)重。他這才趕到與凱恩匯合的地方。
在凱恩的指導(dǎo)下，他們找到了這個廢棄已久的地下掩體。
據(jù)說這在三十年前是個綠林的大寨。有個來找鑽地龍取核電池的俠客剿滅了它，然後將這個地點告訴了凱恩。
這個地方本身設(shè)計就還行，首先它就足夠深。一般的武器打不穿。凱恩還在各處埋下地雷，並時常維護。而且寨子還有撤退的秘密通道。
是個休整的好地方。
賈德爾垂頭喪氣的。看到向山站起來，他往邊上挪了挪。
“靠，你小子第一次知道我是誰怎麼的？杏林公那會就有暗示了吧？別告訴我你沒會過意來啊。”向山搖搖頭：“我警告你，態(tài)度上別太肉麻。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別人敬我如父母，我就看他像狗。別人敬我如神，那我看他像坨屎。”
“不，我就是，傷心啊……”賈德爾拍了拍腦袋：“那個人，是‘口舌之花’吧……是那個有名的女性俠客吧？大前輩吧？她怎麼……怎麼……”
賈德爾捂住了義眼：“我真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說了。但是，我就是……”
向山歎了口氣：“曆史的進(jìn)程嘛，就是這樣。”
賈德爾道：“接下來怎麼辦？我們?nèi)プ匪麄儐幔俊?br />
“辦不到。要麼寄希望於那老狗的手下給力，把他們都?xì)⒘恕ＲN就隻能根據(jù)這條線索慢慢查了。”
賈德爾歎了口氣。他看著向山：“老大啊，那個……”
“她已經(jīng)不能迴頭了。除非下次見麵的時候她親自搗毀了六龍教。”向山聳聳肩。
“那接下來……”
“多等一會吧。監(jiān)控力度稍弱，凱恩才好送我們離開。然後再拿上那個製冷器。”向山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然後……槍炮，我以前用什麼槍炮武學(xué)來著？”
對，更重要的是，還是要找迴記憶。
下次再像現(xiàn)在這樣容易破防，可就不隻是“翻車實況”了。
向山再次閉上眼睛：“說起來，我到底宰過哪些老朋友來著。”
向山有點在意這句話。
當(dāng)時他情緒上來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肯定是殺過老朋友的。別的不說，約格莫夫就可以算進(jìn)“老朋友”的範(fàn)疇。“升華戰(zhàn)爭”時期，自己必定是懷著殺意去同此人戰(zhàn)鬥的。
但是……還有哪些人呢？
向山沉思這個問題。
祝心雨心中的陰暗麵，都可以在第八武神身上得到體現(xiàn)。那是自己作為“武祖向山”活著的時候從未見過的樣子。
時間可以將一個人變成任何樣子。到頭來，或許隻有他這個被眾人印象固定在網(wǎng)絡(luò)上，不斷從網(wǎng)上download下來的幽靈還是原來的樣子。
自己連同其他十個武神可能會斬的“老朋友”，好像還真不少。
“算了，讀取下一段記憶吧。”向山搖搖頭：“現(xiàn)在沒有網(wǎng)絡(luò)，也沒法從別處下載。先看看這段吧。”
向山關(guān)閉義眼，將心神沉入那個文件之中。
他的思緒迴到了2044年。
對向山來說，那幾年同時意味著親朋的故去。但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印象裏，那是精彩而熱烈的幾年。
第一屆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即將改變?nèi)祟惖臅咽奋壽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