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相似……
尤基陷入了沉默。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突然無法直視影像資料中的武者了。
奇怪的師父增加了？
——不不不，還不能這麼草率。
尤基搖了搖頭。
思路類似而已。實際上師父乃是最初武學的開創(chuàng)者，通過反觀智人的武學，意識到了“賽博人的武學不應(yīng)該是什麼樣”，從而重開天地，自成一脈。在向山之後，其他武者又各出機杼，在向山的基礎(chǔ)上添加自己的理解。
如此積累三百年，才有進入的武學。
因此，若是有武者追本溯源，得到了接近向山風格的結(jié)果，
“向山的風格”之中，有一部分內(nèi)容成為了當今武學的“最大公約數(shù)”。
這也是向山能夠快速掌握新時代武學的重要原因。盡管最終的成果已經(jīng)遠遠超出始祖的預(yù)料，但是“演化”的痕跡仍在。
況且，尤基確實是以“向山”為主，但也從其他武者（主要是鬆島宏）那裏吸收了新的武學養(yǎng)分，也有成長。
“若要說這就是第十武神的風格……”
第十武神乃是外功技法的巔峰。並且，不同於鬆島宏那種“以人形義體為基礎(chǔ)，不以義體性能爭高低，而以策略攻防論高下”。第十武神的風格，更接近於“任何形製的義體都能發(fā)揮出最大功效”的武功。
不拘泥於義體的形，而抵達武學至境。
老實說“過分追求義體性能”被認為是武學的邪道與歧途——至少尤基所接觸的第十二武神是這麼認為的。
俠客很難預(yù)料到自己未來會擁有什麼義體。追求與單一形製義體適配的武功不適合獨行俠。如果鑽研這種武功，那麼俠客在遇到“必要的義體零件故障”的狀況時，就會顯得很尷尬。
真正的武功，應(yīng)該是“就算不適合的義體也能發(fā)揮一些威力，遇上好的義體就能發(fā)揮更大威力”的事物。
武學的本體，不在於“硬件”，而在於可以隨意複製、可以隨著網(wǎng)絡(luò)不斷流傳的“軟件”。
但第十武神確實是一名獨行俠。他以一種至今仍不為人所知的方式，將外功堆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千浪千疊”的暗勁，據(jù)說是在第十武神的手中才得以成功運用。
據(jù)說在這個狀態(tài)之下的第十武神，不拘是麵對從何處來的攻擊，都能瞬間做出應(yīng)對。看似擰成一股、保持動態(tài)平衡的眾多勁力一旦遭受外力，就會派生出千變?nèi)f化的招式，甚至比人的反應(yīng)還要快。。
第十武神的武學，看上去都是一些武學基礎(chǔ)推演到極致的產(chǎn)物——換言之，第十武神的武功，更像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基本功”。
從這一點來看，第十武神的見地，與自己的師父，第十二武神之間，亦是存在一定差異。
那麼，尤基麵前的問題，便推進到了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這一支在臼齒城暗中行動的神秘武者，與自己所學習的“第十二武神的武學”，究竟有多像？
對方真的是武神嗎？
還是類似於自己這樣，繼承了第十武神武學傳承的普通俠客？
亦或者……僅僅是自己領(lǐng)悟出了“向山”的武功？
尤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調(diào)查一下的。
按照師父的說法，想要成為武神，就必須擁有接近向山的先天條件。至少這種人在武學一道上必然是有著極高的天賦。
不論如何，可以成為一道助力。
如果見到自己師父的話，說不定這位原本有著遠大前途的俠客，可以放棄“成為武神”的打算呢？
就算這不是武神更生的神秘現(xiàn)象，那也有很大可能與第十武神相關(guān)，說不定又是什麼武神相關(guān)技術(shù)的實驗場所。
而且大概率還沒被阿耆尼王注意到。
把這門技術(shù)帶迴去，也能成為一大助力。
尤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尤基重啟義眼，發(fā)現(xiàn)趙正鋅跟引哲維兩人一人舉著一個風扇給他還有那外接設(shè)備散熱。快速處理圖像產(chǎn)生的廢熱讓據(jù)點內(nèi)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尤基很是感動：“多謝二位……”
“看看設(shè)備的cpu溫度啊！”引哲維很是心疼，“這級別的計算機咱們門派也就三臺，暫時沒地兒補的。”
尤基很是不好意思，將外接設(shè)備遞給引哲維，然後說道，：“對不住……我稍稍調(diào)查了一下這個城市的武神相關(guān)傳聞。”
引哲維目光灼灼：“靠譜不？”
尤基有些心虛地調(diào)整合成器語氣參數(shù)：“這個……不好說。不過我覺得我可以去調(diào)查一下。”
趙正鋅提問：“這都沸沸揚揚傳了十年了，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調(diào)查出答案來？”
尤基道：“別看我這樣，其實我?guī)煾父渖瘛呐笥眩行Y源。我覺得我對以前的武神可能更加了解一些。再者，我們也可以先收集一下本地俠客們已經(jīng)研究、整理過的內(nèi)容，不算‘從零開始’。”
趙正鋅點了點頭：“思路清晰。”
“但是，這確實是一趟渾水。”尤基正色道，“我有理由，必須去走這一波。但是皮可西派的各位其實沒必要這麼做。如果……”
尤基話還沒說完，趙正鋅與引哲維就麵對麵擊掌，然後引哲維轉(zhuǎn)身對小r說道：“來來來，願賭服輸，你珍藏的重口味垃圾信息給我複製一份！”
“下次宗門組會的紀要你來整理。”趙正鋅悠悠說道。
據(jù)點內(nèi)的一處隔斷之後，伸出一隻手來，比著一個中指。
尤基懵了：“這是……哪一出啊這？”
“我們打賭哩，就看你會不會告知風險並且勸退……”引哲維親熱地摟著尤基肩膀，“實話告訴你哦，你要是不明說風險呢，咱們的交情以後就到這一步了。但是呢，既然你勸退了，那就說明咱們交情鐵啊。風裏雨裏水裏火裏大家一起走這一遭了。”
小r的聲音十分低沉：“這倆逼人說沒有人賭另一麵就不成賭局，強行逼我選的選項啊……我絕對不認的，宗門組會的紀要我絕對不寫。”
“你剛才肯定動搖了。”趙正鋅道：“你動搖了對不對？”
“臥槽你們兩個鉚足勁跟我分析利弊……”
尤基雲(yún)裏霧裏，過了好一會才明白對麵在說什麼。尤基很是感動，他感覺自己胸口還是哪兒的觸覺傳感器傳來了異樣的信號，可是自己檢索日誌卻發(fā)現(xiàn)異樣感覺絕對來自於自己生物腦。尤基不知道過去的舊人類如何形容這種莫名其妙的故障。他揮了揮手：“實話實說，這種事確實有風險。雖然之前一直沒有引起官府的關(guān)注，但如果我們真的查出了一點什麼，說不定就要麵對月球來的高手了。另外，也不排除是官府釣魚……而且據(jù)我所知，還有一支勢力研究人格覆麵，還對武神很感興趣……”
“六龍教？”
尤基點頭。
趙正鋅雙手一拍：“那正好啊……”男人語氣咬牙切齒，“你別忘了，這裏人均都跟那有先天性缺陷的教派有點仇。”
尤基歎了口氣，然後道：“行吧……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想必各位大哥大姐已經(jīng)有了計較。我也就不多廢話了。那咱們近期的活動，就定為調(diào)查這個事件了！”
引哲維踹了他一腳：“謔謔謔，這裏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話事兒了啊門派客卿？本掌門要在此宣布，未來一周皮可西派的行動方針……”
“之後以報告的形式共享一下就行。”趙正鋅道：“我們還是繼續(xù)收集收集資料吧。”
“靠。”
……………………………………
最先給皮可西派一行人幫助的還是俠客大戟。對大戟來說，皮可西派解決了他師兄弟身上一個天大的麻煩，而他目前給予皮可西派的幫助則微不足道。
所以，他專門動用自己在本地的人脈，打聽到了一個頗為有用的情報。
“本地的俠客團體之中，確實存在幾個人，一直在琢磨相關(guān)事件。”大戟在發(fā)來的訊息說說道：“這一個團體成分很複雜，有一些是內(nèi)功外功皆無成就，所以對武神有著縹緲的希望。還有一些則是單純崇拜武神。這個團體吸收的另外一些人，甚至根本算不上俠客。他們僅僅是廣播客那樣傾向於自由平等、反對官府的邊緣群體。”
“他們的日常活動與本地俠客圈子交集很少，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尤基對此倒不是很意外。就連武神本人都不喜歡武神，俠客之中確實對“渴望成為向山”這件事態(tài)度微妙。
雖然不少俠客都期望有向山出現(xiàn)，但是麵對一門心思想要成為向山的人，他們卻隻覺得別扭。
因此，大戟所說的那個團體，確實有可能與本地俠客交集較少。
尤基道：“這些人靠譜嗎？”
“不知道。正經(jīng)俠客很少見到他們。但是我有個夥計，曾跟他們對話過。這些人是少數(shù)對曆史有研究的人。”大戟解釋道，“況且他們在這裏研究了這麼一些年，總歸是有一些東西的。”
“這群人怎麼稱唿？”
“探索發(fā)現(xiàn)武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