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聲對唐僧耳語幾句,道:“你們分明就是誣告我們,我們沒有打死你家的狼狗,也沒偷吃你的西瓜。至於那幾家店鋪更是你們胡亂抓人,惹出來的,怪不得我們。”
旁邊,師爺經過分析,終於說道:“迴稟老爺,那豬頭用釘耙打死了黃鬆家狼狗,有狗屍為證。”說罷有衙役抬上來一條打死地狼狗,師爺上前看了看,道:“這狼狗確是釘耙打死,而且這傷口上已經標明那釘耙還是九齒。李老漢,你家的西瓜也是那豬頭吃地?”
李老漢道:“小人親眼看見那豬頭和尚偷吃我家地裏的西瓜,隻是當時沒追上那豬頭。”
師爺走向豬八戒,圍著他走了三圈,忽然伸手從豬八戒身上拿下一物,道:“這是豬頭偷吃西瓜的證據,還有那豬頭衣服上的西瓜水漬,也能證明。先前那豬頭手中拿著釘耙拒捕之時各位衙役可曾見得那釘耙模樣?”
一眾衙役點頭道:“見得,見得。那釘耙就是九齒的。”
師爺道:“兩個案子都能證明這豬頭是罪犯,那大人請公斷吧。”
知縣道:“還有那幾家商鋪被毀,又該如何判定?”
師爺道:“他們是拒捕的犯人,這搗毀的商鋪自然也是因為他們而出,這事還用說麼?”
知縣點點頭,拍案道:“大唐高僧弟子豬八戒,打殺獵戶家狼狗,又偷盜李老漢家西瓜,更是拒捕毀壞多家商鋪,現在本官判定,大唐高僧四人賠償各家損失,另將豬八戒收監關押一年,以示懲戒。”
豬八戒聽得這知縣所說,連忙朝唐僧求道:“師傅,快救救我啊。俺老豬還要陪您西去取經,可不想呆在這裏一年啊。猴哥你幫幫我吧。”
孫悟空笑道:“呆子,你自己犯錯了本就該留在這裏,大不了等你出來後趕上我們就是了。放心吧,師傅有我保護沒事的。”
唐僧心軟,見得豬八戒犯錯被抓,心下也認為是自己教導無方,道:“大人,徒弟犯錯,我這做師傅的也有過,便由貧僧代他受罪吧。”
沙悟淨道:“師傅既然受罪,弟子自當跟隨,弟子願與師傅一起入獄。”
知縣道:“大唐高僧,我們寶象國的律法可沒有代人受罪的,您還是西行繼續取經吧。”
師爺道:“大人這豬八戒犯錯,唐僧教導無方卻是有罪,他既然想代豬八戒受罪,那便讓他們一起坐牢受罪吧。至於那商鋪的賠償,不知大唐和尚可有錢還債?”
唐僧道:“我們都是出家人那裏有錢還債?”
“大人!”師爺這時候出來說道:“這大唐和尚聽說乃是佛門聖僧轉世,吃上一塊唐僧肉能夠長生不死
,不如就拿他一塊肉抵償吧,若是成了,也就放了他們師徒。”
師爺一說完,又轉身對著堂下有些慌張的唐僧說道:“大唐聖僧,不過是區區一塊肉,抵償你們師徒幾人一年的牢獄之苦,你意下如何?”
唐僧反複思慮了良久,的確,用身上一塊肉換取一年的自由是值得的,更何況他如今五十而知天命,西天不知還有多遠,豈能再耽擱下去。
唐僧一想,終於下了決心:“貧僧願意!”
而後,唐僧當眾割下一塊肉分成兩半補償獵戶黃鬆以及李老漢,這肉被在場圍觀的百姓高價搶購,分得此肉的百姓吃了下去之後雖然感覺這唐僧肉吃起來神清氣爽,療效不錯,但不見返老還童,長生不老的感覺,直言唐僧愚弄百姓。
知縣也是花了大價錢買下唐僧肉,發現沒有效果之後勃然大怒,道:“大膽唐僧,前有教徒不嚴,後有愚弄百姓。你屢犯佛門戒律,如此下作之徒,定要於你報應。來啊,將這潑徒拿下,與徒弟三個一並關押三年。”
三年?師徒四個被嚇到了!
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裏關上三年,誰知道出來後是個啥樣?
孫悟空連忙喊道:“大人,俺老孫可沒犯法啊,你可不能把我也一起打入大牢啊。”
知縣道:“你們四人是一起的難道不是一起受罰?”
師爺笑道:“大人,難道一個人的老爹犯小罪,他兒子也得跟著受罪?”
知縣點點頭道:“也是,這豬八戒犯錯。唐僧隻是有失則之過,孫悟空無罪,卻不該受罰。”
唐僧見得孫悟空如此恨鐵不成鋼的歎道:“悟空,你們都是師兄弟,為何見死不救呢,需知師兄弟間應該互相幫助才能齊心協力,你這樣如何能到的西天求取真經。”
孫悟空朝唐僧笑道:“師傅。您不會真想呆在這裏三年吧,那樣我們如何西行取經啊?您不讓俺老孫對凡人施法,我總不能也跟著您一起等上三年。總得想想辦法,離開這寶象國。”
唐僧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你便去尋找化解之道,也好讓我們能盡快離開這寶象國,繼續西行。”
那唐僧三人則被關進監獄中,而孫悟空離開縣衙之後便一直跟在師爺的後麵窺探。
師爺迴到自己的附中,擺下宴席,隻是那宴席多了一副碗筷。
倒上兩杯酒,師爺笑道:“你這猴子倒是機靈,居然找到我這裏來。正好我這缺了一人陪我喝酒,要不我兩喝兩杯。”
孫猴子現出身形坐在師爺對麵,一點也不膽怯,拿起桌上的一飲而盡,說道:“我該如何稱唿你呢?師爺”
師爺把玩著酒杯道:“名字隻是一
個代號罷了,你要叫我什麼是你的事,隻要你知道是我就成了。”
孫悟空點點頭道:“也是,對於你來說這名字的確是代號。你讓那和尚入獄,不會也是受人指使吧?”
孫悟空並不笨,這些年來陪著唐僧西行,他也隱隱發現了許多問題。旁敲側擊之下,不但大致了解了天地各大勢力的分布,也隱約的明白了些上古秘聞。雖然對於道佛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不大清楚,但也聽了不少閑言碎語。
師爺道:“佛門戒律不得偷竊,不得殺生,不得惹事是非。豬八戒三樣皆犯,活該他受罪。那和尚自己太頑固,活該有這牢獄之劫,你說這是怪我麼?”
孫悟空道:“你這算計卻是厲害,若是俺老孫遭遇此事,隻怕也得受罪,不過這老和尚的確是該教訓一下了,整天吵得俺老孫頭疼,終於可以清淨了。”猴子說完,一下子搶過酒壺,大大方方的喝了起來。
師爺一看,倒也頗覺有趣,於是乎好心的對猴子講解道:“凡間紛爭,神仙之術是沒作用的,需有凡人手段解決。你先去請訟師遞狀紙,來上幾次會審。若是不服,還可繼續告狀,或許到時候上達天聽,驚動寶象國國王,唐僧就能夠早一兩年釋放。若是不成,三年之後這唐僧也無法怪罪於你,畢竟佛祖本事再大也沒神通幫他洗罪呀。”
“哈哈哈!多謝師爺美言。”猴子聞言連連抱手感謝,看來他對別人算計唐僧很是高興。
師爺做完這一切之後,便欲離開,他看著孫猴子還在那裏對著餐桌風卷殘雲,最後說道:“我叫玄都,以後有緣還可再見!”說完,一眨眼便消失不見,毫無蹤跡。
孫猴子反應過來,看著玄都離去的地方,默默的念叨著他的名字。
搖搖頭,也不想再理這些煩事,抱著一旁早已準備妥當的大酒缸一直狂灌。
良久,一聲叮嚀,醉了!
晴空萬裏之上,黑白雲氣鋪天蓋地,凝聚成八卦太極之勢,道道磅礴劍氣由上至下踴躍而入。
三條人影深陷其中,不但疲憊的應付來自腳下的陷阱,還要對上高空無窮無盡的劍氣。
忽然,玄都*師一現,手指一招,黑白雲氣一分,人教至寶太極圖隨之飛到了手上。而天上的劍氣似乎也聽到了招唿,紛紛凝聚成一幡,迴到了一人手上。
“想不到啊,為了對付我們幾個,竟然連太極圖和盤古幡這等教主至寶都拿出來了,還真是看得起我們!”掙紮出來的其中一人,也就是佛門四大菩薩之一的普賢說道。
拿著盤古幡,在玄都旁邊的廣成子立馬迴應:“觀音,普賢,文殊,你們這
三個叛教之徒,今日非要好好懲戒你們不可。”
廣成子此話一出,三大菩薩大驚。他們奉聖人之命來照看唐僧一行,免得再讓他中計。本以為這點小事容易得很,沒想到今天陰溝裏翻船,難道真的要命喪此耳?
“如今不是時機,師弟,讓他們走吧!”玄都拒絕了廣成子的意見,放了三大菩薩。今日若是在這裏解決他們,難免會與佛門提前爆發戰爭,到時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觀音文殊三人見玄都放人,心中暗喜,也不多說,馬上灰溜溜的逃迴,而玄都也領著兩教人馬迴去。
天上,雲卷雲舒,安謐靜怡。
地下,鑼鼓喧天,早已經是鬧翻天了,大唐聖僧出名啦!
人界!人族
“哎,聽說了嗎,東土來的大唐聖僧被關大牢裏頭了!”
“什麼?聖僧犯了什麼錯要被關在裏麵?這誰那麼大膽,不怕佛祖發火?”
“哼!還不是那和尚教徒不嚴,縱徒行兇,寶象國知縣大人秉公執法,給他判了三年囚禁之苦。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啊,這大唐和尚定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
“說的也對,這和尚的確不是好人,想必這佛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原本我還想將佛祖給供奉在家中,現在看來是瞎了狗眼啦,明天迴去就把那佛龕給撤了!”
“嗯,我還聽說前幾次佛門觀音菩薩還一再包庇妖怪,這佛門也是藏汙納垢之地,我們還是別信了!”
“對!再也不信了!”
人界!妖族
“哎,聽說了嗎,東土來的大唐聖僧被關大牢裏頭了!”
“哼!這是什麼破事呀,別來煩我,要也給我講講唐僧肉啊。”
“你這蠢貨,豬油蒙了心,整天胡思亂想,還想學那些呆頭傻腦的妖怪吃唐僧肉,找死啊你。”
“長生不死誰不想啊!難道你不想?”
“想,當然想!可是你知道嗎?那唐僧被關押之前寶象國知縣本來想用唐僧肉來抵罪的,試了一兩塊肉,沒想到最後毫無效果,這才將唐僧給判了重罪!”
“什麼!唐僧肉是假的?是假的!怎麼會?怎麼會?”
“上麵的說佛門和天庭想用唐僧肉來引誘我們,然後奴役我們妖族,打殺我們妖族。可憐那些無辜死去的弟兄啊,嗚嗚嗚!”
“該死的佛門,該死的天庭,這仇我們不能不報,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對,我們要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誓殺天庭佛門,殺得他們雞犬不寧!”
發生在寶象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官司劫,嚴格說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事糾紛,沒想到就是因為涉案人員的特殊身份,這事情的影響便鬧大了。
人族
因為確鑿無疑的證據以及人贓並獲,對唐僧的人格開始產生懷疑,也順帶著對佛門的信仰有了動搖。妖族則是因為唐僧肉長生不老這個謠言的破滅而驚得大夢初醒,終於是幡然醒悟。迴過頭來,他們發現已經有無數弟兄前赴後繼,死在天庭和佛門的屠刀之下,隻看唐僧一路西行,這沿途的一眾妖魔鬼怪都被掃得幹幹淨淨,寸草不生就知道妖族有多淒慘。妖族義憤填膺,怨氣開始沸騰了起來。
麵對這種情況,佛門也是無法。要是妖魔鬼怪還好,顯現個西天*不就解決了,但這個西遊中最特殊的官司劫還真是懸了,神仙術法不通用,人言可畏,又得顧慮到諸多影響,最後隻能通過人界的手段來解決。
正如玄都*師所說的,一切程序要找訟師,寫訟狀,三堂會審,再上達天聽,理越辯越明,總有一天唐三藏會幹幹淨淨的出來。人界的風波可以暫時穩住,但不知道這出來之後三藏是否已經老的爬不動了,再也不願跋涉西遊?也不知道這唐僧肉夢破之後妖族又會如何發展?
總之,老君的官司劫把佛門上下給難死了!
然而,麻煩還沒有停止,陳傳一行兩人已經走到了西天靈山腳下,離大雷音寺不遠之處矣。
陳傳現在走的地方可以說是佛門傳道的核心地區,這裏麵全都是對佛門最忠誠、最信仰的人族,但陳傳一來,攪得其間天翻地覆,在西天人族的腦海中掀起了風暴。
身懷百家之學的陳傳滿腹經綸,更帶來了許許多多珍貴的東土典籍,這些經史子集經曆過曆代無數先人的斟酌刻錄,早已成了至理名言,千古絕句,比之人族日常接觸的小道佛經也不遑多讓,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聰明的陳傳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反對佛門學說,他采用旁敲側擊的辦法,引發了無數佛門信徒心中的疑問,而他也在這西天靈境上參研佛法,將佛法的奧妙融入自己的學說之中。這樣一來,陳傳在西天無人能駁,無人能壓,他的名氣越來越大,人族百姓對他也產生了信仰。
佛門見陳傳如此行徑,深感憤怒。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挑釁羞辱,而是*裸的逾越底線。本來你在別的地方搞啥都沒多大幹係,但你在我眼皮底子下翻天覆地卻是犯戒的,從來沒有誰會這麼做,教派之間的鬥爭都是有底線的,大家不會違背某些規矩,例如在彼此的核心地區宣揚教義。
區區一個陳傳,即使有蓬萊靈教在背後撐著,也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做。
陳傳的做法促使佛門行動了,佛門必須用行動,哪怕是殺戮來捍衛自己的權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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