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正中胸膛。
不單是韓言,眾人都呆住了。當場幾乎都是星靈學院弟子,心智稍微成熟,追擊韓言無非就是要逼出能量源。不料,釀造一命案,這是眾人始料不及。
“韓言這是你逼我的,倘若你乖乖交出能量源,此事就不會發生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可怪不了任何人。”
抽出鐵劍,抽出那一瞬間,韓言整個人幾度要暈厥過去。雙腳無力往後漫步,“這樣都能被你暗算到,隻能當我韓言倒黴了。”
韓言雙眼被江小夏給占滿了,“我還給你了,我欠你的,在這一劍裏頭,我盡數還給你了。”一錯腳,他整個人往後倒在河流上。
正值汛期,河水高漲水流更是一陣要比一陣要猛,頃刻就把韓言給衝走了。
他人都懵懂了,哪怕是陳星,他還處在殺人那種恍惚中。
江小夏望著韓言被衝走,她苦惱道,“不是的,我不是要殺你的,誰讓你不肯交出能量源了,隻要你交出能量源,你就會沒事的。”
欲語淚先留,慚愧跪下雙膝,江小夏如同泄氣氣球,一蹶不振,自我埋怨更是沒有停過。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殺你的。我沒有選擇了,我真的沒有選擇了。”
陳星率性恢複了理智,見韓言已經不可追,胸口中了他一劍,也是必輸無疑的。
“大家都聽好了,一旦有人提起,就說韓言自己失足跌入水中的。此事一旦公開,不要說我了,就是你們在座的任何一人,都會死的。”
“聽見了嗎?”
他們都嚇得魂不附體了,陳星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了。
許無一旦追究下去,絕對會死罪一條的。多年的努力,無非就是考入星靈學院,修煉魂氣,好為日後創造一番偉業。驅出星靈學院,一切都會完蛋的,如此簡單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小夏起身,不要哭了,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人而哭泣的。”
陳星扶起江小夏,江小夏泣不成聲。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他不會死的。”
江小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內疚感滿滿,痛苦至極。看的陳星都一陣酸痛,兩手按住江小夏肩頭,“聽好了,韓言是自己失足跌入水中的,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
“別可是了,韓言線索斷了,我們要從另外方向去尋找能
量源。我們的責任十分重大的,韓言的死,是他不識時務。他的死,怪不得任何人。”
陳星花言巧語勸說著江小夏,一陣勸說,江小夏也受落了。
她點頭道,“陳星師兄,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的,是韓言自己不識時務的,我都給了他很多次機會了。讓他交出能量源的,可是他不聽,這怪不了誰的。要怪就是要怪他自己的,太自負了。”
“你能這麼想,那就對了。這是壓根就是韓言自己不識時務,怪不得任何人。”
陳星恐怕江小夏立場不夠堅定,於是三番兩次重複這句話。這句話,不單單江小夏一人受落了,連其他弟子都相信不已。
很快,星靈學院傳開了一陣紛紛揚揚。
“韓言失足跌入水中了,現在生死未卜了!”
“韓言十足跌入水中了,現在生死未卜了!”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一瞬間的功夫,整個星靈學院眾人都知道了。加上,韓言乃是最近一人通過了困難級別的考試,如此重量級的人物,突然跌入水中,煞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一堆弟子在前頭聚集議論,古馳上去嗬斥道,“都很有空閑時間嗎?敢在這裏議論是非的,是否嫌學院不夠混亂了,你們也要來加一把醋了?”
古馳震怒可不是蓋的,胡子都抖動著,雙眼瞪得圓圓。弟子一見不可惹,灰頭灰臉跑開。
“古馳導師,都認識你那麼多年了,發如此之大的火氣,還是第一次見了。”
一旁的鶴慶給古馳提了一個醒,“當導師,第一原則是什麼?乃是不可用導師身份,欺壓弟子。我就說,古馳你發那麼大的火氣幹嘛了?”
“百年不可多得的一名修煉天才,就因為一次失足跌入水中。你說這樣誰信了?裏麵肯定有什麼貓膩的。”
“那又什麼貓膩了?”
半天,古馳臉色不好看,“具體是什麼貓膩,我又不能說出來。反正了,我就斷定,韓言絕對不是失足跌入水中。”
別說古馳這邊十分擔心了,就連許運之也擔心不成樣子了。不顧身份形象,跑入許無書房。
“爹爹!”
許無正凝神看書,哪怕親身女兒到來,他也沒有放下書籍的意思。許無的淡定,許運之可辦不到的。
許運之跑到許無身邊,輕喚許無沒用,手輕晃許無手臂。
“爹爹了,韓言大哥被水衝走了,
你要想辦法,要救韓言大哥啊。”
“爹爹啊,您不要老是看書了,韓言大哥現在很危險了。”
許運之不住的搖晃,就算許無定力多麼之好,搞到手臂不住晃動,手都拿不穩了,試問他哪裏還有那個心思繼續看書了。
擱置書本下來,許無最後才抬眼看著許運之。
他的女兒,眼眶紅紅的,長這麼大,許無乃是第二迴見到許運之眼紅紅的。第一次,就是她的母親去世,這就是第二次了。
“韓言的魂氣如何了?”
許運之坦白道,“可以的,韓言大哥的魂氣算挺強的,一般的對手,韓言大哥一隻手翻過來,就可以把對方給壓製下來的。”
“那就對了嗎?連運之你自己都會這麼說了,一般的人是無法靠近韓言的,要是真的跌入水中,他自然能救自己的。”
“如果不是了?”
許運之追問道,“如果不是什麼了?爹爹,你可是要說清楚了,如果不是什麼了?”
“如果不是自己失足跌入水中,那就是韓言碰上了強敵,也就說明韓言碰上了危險。我們想幫忙,都來不及了。”
這話直接把許運之弄哭了,嚎啕大哭,也不顧其他弟子在場。她就哭著,可把門童給驚住了。
許無揮手,門童十分識趣往外麵走去。
“韓言,一個連困難級別,都可通過的。困難麵前,他肯定有辦法過去的。韓言他有事,暫時不想見我們。等他手頭上的事情辦妥了,他自然就會出現的。”
許運之止住淚水,半信半疑道,“真的嗎?”
“那肯定的,按照韓言的脾性,不把大陸弄得一個翻動,他是不會心甘情願的。所以說了,運之,你也不要那麼擔心了。韓言會沒事的。”
“嗯嗯,我知道了。”許運之破涕為笑,“韓言大哥那麼厲害的,韓言大哥肯定可以的。我知道了,他是有事暫時不想出來見我們的,等他事情辦妥了,他自會會出來的。”
“那我知道了,沒事了,爹爹您繼續看書了,我去外麵了。”
說走就走的,許無也拿自己的女兒沒有多大辦法。
許無歎氣道,“這孩子啊,真是的太任意妄為了,我也拿他沒有辦法了。”
“韓言失足跌入水中?”
這個許無是不會相信的,捏著胡子,低頭沉思著。
“何人會對韓言下毒手了?記恨他的成就,有人下毒手
也不一定的。還是說,韓言身上還藏在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了。或者說,這是他惹火燒身的關鍵問題?”
許無不清楚,他也不敢妄斷什麼。
整個星靈學院,弄得人心惶惶的。
“你們說,韓言是死了還是生了?”
“都跌入水中了,你說了?”
江小夏經過,恰好聽見一群弟子在議論著韓言,她暗道,“中了一劍,必死無疑了。”
“江小夏!”
迎麵碰到許運之,許運之鼓著腮包子上去,哼道,“昨晚你是不是找過韓言的?”
“沒有,我昨晚都沒有見過韓言的。”
“少裝蒜了,其他弟子都跟我說了,說看見你們兩人一起出去的。你說,是不是你推韓言下水的?”
江小夏驚了,眼角不住跳動著。幸虧陳星在不遠處,他出來解圍著,“我說許運之小姐,你不要拿你老爹是星靈學院院長,你就可以隨便誣陷人的。”
“小夏與韓言見了一麵,馬上被我喊迴去了。”
陳星手搭在江小夏肩頭上,“這是我的未來妻子,你說,我能忍受她跟韓言在一起的嗎?再說了,韓言怎麼掉入水中,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了?”
“反正了,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的。”
陳星反問著,“你說是不是了,小夏?”
江小夏神推鬼磨應著,“對的,我昨晚跟陳星師兄在一起,還真的沒有見到韓言。”
“哼,不要讓我發現你們害韓言大哥的事情,否則我會對你們不客氣的。”
許運之走開了,江小夏從陳星掙脫出來。江小夏有意拒絕與陳星發生肢體的接觸,陳星不樂道,“你我都有一紙婚約的,遲早你都是我的人了,為何你還對我這麼生疏了?”
“此事暫時不要說了,當務之急,可是要處理好韓言的事情。”
陳星嗬嗬道,“韓言?你左一句韓言,右一句韓言,我說江小夏啊。你該不會假戲真做了,你真的喜歡上韓言了吧。”
江小夏嚷道,“你胡說什麼了?”
“好好,你就當我是胡說的吧。”陳星推開兩手,一副無奈之態,“就算你喜歡韓言了,他現在已經死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能量源,也會朝韓言刺去那一劍的。我從來都不後悔,隻要能得到你,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陳星赤裸裸表露自己的心意,江小夏別過臉,有意迴避這個問
題。
“你愛怎樣就怎樣了?反正過些日子,你我就會成婚的。我勸你了,在我們成婚之前,把韓言給忘記了。他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陳星哼著走開,江小夏內心十分掙紮,也十分痛苦的。
“這一劍刺進去,算我還給你的,我不在欠你了。”
說完這句話,韓言就跌入水中衝走,到至今,韓言都沒有出現過。江小夏不停閃出這個畫麵,那一刻,她的心是痛的。
“不可能的,我是按照吩咐才靠近韓言的。沒有接到任務,我是不會靠近韓言的。”
越是不讓自己想這事,她越是覺得內疚萬分。
她想過的,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會喊那句話分散韓言注意力嗎?一旦不喊那句話,結果可能要改寫了。
可是了,已經迴不到過去了。
江小夏捏住拳頭,“韓言,誰讓你與我們作對了,這是你自找的。我都跟你說的清清楚楚的,你不聽的。你的死,我是不會內疚,更加不會自責的。”
甩下一句狠話,她就走開了。
房間裏頭,炫黑劍晃動不停,無奈外頭黃色紙張限製了它的移動。剛停滯半空中,黃色的光芒打的炫黑劍跌落地上。
劍與人,建立了某種聯係。
炫黑劍感受到韓言的魂氣越來越虛弱了,炫黑劍著急了,可它衝不破這房間,它隻有幹著急的。
陳星狠甩開酒瓶子,“韓言你能有什麼好的,你好就好在你的父親是韓悸。倘若韓悸不是你父親,你會受到我們那麼多重視嗎?”
“韓悸不是你父親,小夏會靠近你嗎?妄想,你根本就是妄想了。”
“小夏是我的,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要跟我搶。”
“哈哈!”
陳星醉態滿滿,走動步子有一種浮動的感覺,他嘴角露出怪笑著。
“對了,我幾乎忘記了,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去哪裏了?你都死了,哪裏還有資格跟我搶小夏了,下下輩子吧。不,不對的,就算下下輩子,你要跟我搶小夏,我都會搞死你的。”
“哈哈,跟我玩,你還沒有這個資格了!”
洞穴內,燭光昏暗,外頭一陣風吹來,把影子搖動起來。堆滿茅草躺著一人,那人氣息十分虛弱,虛有虛無,臉色蒼白。
赤裸上半身裹著綁帶,安詳睡態一點一點生機都沒有。
他,就是在河邊被刺中胸膛的韓言,如今躺在洞穴內,性命垂危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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