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走動的長廊上,雷家大小姐直唿出韓言的名字。倘若這裏有一人,又或者說,這裏得知韓言身邊。後果,還真的不敢設想。
韓言被人認出來,他佯裝淡定,強顏一笑,“這位姑娘,我看你是認錯人啦。我的名字叫趙霸天了,你我認識的嗎?”
雷瑩瑩蓮步上來,篤定道,“你是騙不了我的,你是韓言,我這輩子都不會認錯的。”
“你不找我,我都要找你的!”
另外第三人腳步聲走出,韓言聳肩道,“還真的很奇怪,大陸竟然還有人長得跟我很像的嗎?”
“不跟你說了姑娘,我還跟著喝上兩杯酒了,那我就不奉陪你了。”
韓言拱手下,略表歉意道,“那麼我就先告退了!”
“他人,我還可以認錯,可你了,就算化成灰了,我照樣能把你給認出來的。”
單看韓言背影,雷瑩瑩就這般肯定。沉下眼,因韓言並不與她說實話,讓她心裏仿佛有一根刺。
迴到落腳地,韓言手上摸著酒瓶子,醉醺醺之態才是他所喜歡的。一邊祝融拖著下巴,呆呆看著韓言。
他奇道,“我說韓言啊,明日不是要去雷林的嗎?那你還喝上那麼多酒?”
韓言苦笑,昂起頭喝上兩口,“本來啊,喝酒能忘記事情的,殊不知喝酒越是把往事都記起來,真是可笑了。”
雷封岡,說大不大的,加上雷瑩瑩在裏頭走動,與陸基碰麵,也是十分之平常的。
兩人或者說,碰過兩次麵。一次是陸基來雷家,另外一次是雷瑩瑩進入陸家。雷瑩瑩進入陸基,那時候,她也有了個人思想,稍微算長大了。
兩人碰麵,啥時間都該如何開口。
陸基問好著,“最近別來無恙嗎?”
雷瑩瑩道,“都挺好的,多謝你關心了。”
多餘其他話題,兩人都聊不上去,恐怕是時間的緣故,把他們童年那份稚氣都洗去。剩下來,也就隻有生疏。
“聽說你被人驅逐陸家了,你還好嗎?”
“離開了陸家,過的還是挺逍遙的。我跟霸天他,聽自在的,也跟在他身邊,學到很多東西。”
雷瑩瑩見身邊不見有人旁人,她直言道,“你口中霸天,應該就是韓言了吧。”
陸基很是緊張,忙為韓言掩蓋身份。雷瑩瑩可屬於冰雪聰明那一種人,一眼就看出陸基是在撒謊的。
韓言當今的處境,乃是陸家公敵,加上雷家與陸家
乃是幾十年之交,一旦得知韓言在雷家。韓言的下場,那真是可想而知。
陸基執意要說韓言就是趙霸天,雷瑩瑩唯有順從對方意思去說。
“趙霸天跟你之前不是很鬧事的嗎?現在見你們,感情好多了。”
陸基點了下頭,“是他挽救我迴來的,我該多謝他。”
雷瑩瑩借故走開了,她生怕兩人繼續談下去,會聊到兩人的婚事。陸基了,心底可是清楚的很,他也沒有不討趣說這一事。
他迴頭目送雷瑩瑩走開,心裏莫名有了一種失落感。
陸基與雷瑩瑩疏遠了,陸基腦海中存留的也就隻有雷瑩瑩與他第一次見麵不舍,他就是不想記起第二次見麵場景。
陸基不甘心握緊拳頭,“我還是輸給了韓言,無論在魂氣修為上,還是在你方麵,我還是輸給了韓言!”
“韓言,他隻是遵從我爺爺的遺忘,可他忘記了,雷瑩瑩的感受!”
自歎了兩句,他也從哀怨變為了平淡,甚至是認可。
他暗道,“輸給你,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韓言晃動酒瓶子,雙眼放空了,很不是滋味從他心頭湧了出來。
“你是誰啊,你不要拉著我啊。”
荒山野嶺中,那時候韓言還笑,大概也就隻有七八歲左右,他拉著雷瑩瑩跑動。
韓言的衣裳破爛,韓言魂氣沒有,這在雷家大小姐看來。眼前這小子,比起乞丐還要難以忍受,最讓她接受不住的,竟然是這小子還拉著她的手跑動。
待字閨中多年,雷瑩瑩那雙小手,還真的沒有被任何一名陌生男子給牽動給。她還打算把第一次牽手,送給了未來的丈夫,也就是陸家繼承人陸基的。
可眼前了,她被這名莫名之人拉著,她心裏很不舒服。
她執拗道,“鬆手啊,你趕緊鬆手啊。”
“想活命就不要亂動了。”
兩人不應該說是跑動,應該說是逃跑才對了。打圍活動中,兩人與其他人分散,後麵又有野狼追殺。
誤撞中,兩人進入了狼群包圍圈,埋伏四周的野狼盡數收攏起身。韓言他們逃也無法逃了,這時候,雷瑩瑩才知道害怕了。
她主動躲在韓言後麵,失聲哭喊道,“該怎麼辦了?有狼啊,一大群狼了!”
“別哭了,吵死了!”
韓言冰冷喝道,“我都沒有氣門了,都沒有哭,你有氣門的人還這麼膽小怕事。不許哭,吵都吵死了!”
雷瑩瑩拍
打韓言,“誰告訴你,有氣門就不害怕的嗎?誰說啊,我要找我爺爺,我不要在這裏了,我要去找我爺爺。”
“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在我後麵!”
韓言翻身拽緊雷瑩瑩手臂,韓言力道之大,可把雷瑩瑩手臂捏痛了。
雷瑩瑩責怪道,“我的手好痛啊,你放手啊。”
“我警告你,最好給我閉嘴啊,這群野狼足夠我煩透的,我可不想理會多一層麻煩了。”
“還吵!”
韓言嗬斥,雷瑩瑩兩手捂住嘴巴,害怕還是讓她嗚嗚不停的。
迴過身,韓言左右盯看著,衣袖裏頭翻出了一把匕首。
“自己呆在這裏不要動,等我迴來!”
雷瑩瑩從最初拒絕韓言,到生死關頭改為拽緊韓言的衣裳。
韓言冷道,“我說了,放手,我要把頭狼搞定,不然你我都不用活了。而你了,乖乖在這裏等著,怕你也要給我捂住嘴巴,不要煩著我。”
聳動肩膀,韓言直奔眼角有傷的頭狼而去。頭狼比起其他狼匹,龐大了一圈有多,僅有頭狼一般高度的韓言,直奔上去。這是對頭狼赤裸裸的挑釁,頭狼乃是好鬥動物,它自然容不下韓言這粒沙子。
四爪趴開,立即與韓言相對而去。
電光火石之間,韓言雙膝貼在地上滑過,往下垂放的匕首,滴落腥臭的鮮血。頭狼了,跌落在他後麵。
“想殺我,門都沒有了!”
雷瑩瑩嚴嚴實實捂住嘴巴,縱然大驚,她也不敢大叫一聲。
頭狼已死,其他狼群也不敢隨便亂來,韓言起身提著匕首亂舞動,朝狼群怒吼了一聲。這一聲怒吼,嚇得它們躲閃開。
全憑韓言的英勇搏鬥,機智靈活矯健的伸手,方才把狼群嚇退。
叮當,他扔開手上匕首,迴到雷瑩瑩身邊。
“迴去了,此地不宜久留,一旦狼群折返迴來,你我都不用想著活了。”
韓言往前領路,雷瑩瑩看著韓言的背影,這個背影大概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她跑了上去,兩手拉住韓言的手臂。
韓言往下看了一眼,隨後又看著雷瑩瑩膽寒眼神,他也任由雷瑩瑩拉著手臂走動。
雷瑩瑩佇立池邊,滿眼盡是那段往事。
“瑩瑩?”
雷瑩瑩迴頭,雷公朝她走來了。
雷公對待這個孫女,態度相當之平易近人了,與在大殿上那種威風渾然不同的。
他笑道,“在想什麼了?想得那麼入神的?”
“
我剛才見到陸基了!”
言語中,雷公聽到了雷瑩瑩語塞,一度從她臉上看出了不悅之色的。
雷公道,“放心好了,爺爺不會讓瑩瑩嫁給陸基的。陸基這麼一個被陸家嫌棄之人,是沒有辦法照顧瑩瑩你的。”
“爺爺早就想好了辦法,讓陸基去雷林找雷暴翅獸借翅膀,他敢進入雷林,也就隻有死路一條的。”
話鋒一轉,雷公很是盛怒,他揮了下右拳,“可惡的是他身後那個擁有炫黑劍之人,竟然出口幫陸基說話。不是看在他身上炫黑劍,早就拿他問罪了。”
“炫黑劍?”
雷瑩瑩想起與韓言碰麵之際,確實身後是背有一把劍的,她敢篤定,雷公口中所言那人就是韓言了。
雷公得意揚了下眉頭,“那人不知死活,說要進入雷林了。在大殿上叫囂著,我就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能進入到雷林安然無恙出來!”
“啊,他要進入雷林。”
雷瑩瑩反差可大了,知道韓言要進入雷林,她嚇得說不上話。
雷公可是過來人,他奇道,“難不成你認識那人?”
“不認識的,我長年就在雷封岡修煉,我認識幾人,難道爺爺還不清楚嗎?”
話是這麼說,可雷瑩瑩很是惆悵,她擔心韓言的性命危險起。
韓言那邊了,他都決定好了,一人進入雷林。
陸基與鹿小青可反對了,鹿小青意見可強烈了,她拍案而起,“不可以的,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一人進入雷池的,那是把性命來開玩笑的。”
陸基也幫腔道,“這婚事,不娶也罷了。再說了。”
“再說什麼了?”
韓言反看著陸基,陸基“再說”就不說下去了,意味深長與韓言對視著。
韓言一意孤行,舉起食指道,“不必多說了,是我自己決定好的,我要進入雷林。”
他之所以進入雷林,可是有私心的。手圈隱約告訴他,第六種能量源,就存在雷林裏頭。雖然信息十分微弱,可他還是要試一試的。
正是能量源緣故,他才會來到雷家的。
韓言擺手道,“不必多說了,我決定好了。”
“扣扣!”
外麵有人敲門,韓言示意讓祝融去開門,門外者,乃是飄飄可人眼球的雷瑩瑩。
她禮貌周全道,“打擾你們呢。”
陸基看了雷瑩瑩一眼,又看著韓言。
韓言歪頭道,“雷家大小姐,不知你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了?
”
“我聽爺爺說了,你們明日要進入雷林,我特此讓你們不要去的。”
韓言搖手道,“不是我們,是我。就我一人進入雷林的,他們在外麵等我。”
本來一群人進去都沒有多大的勝算的,韓言還說自己一人,可要把雷瑩瑩嚇壞了。大小姐的風度都少去,她急匆匆上來,拒絕道,“不可以的,你不能進入的。”
“我決定好了,你就不用說什麼了。那就這樣了,拜拜!”
韓言不想與他人說什麼了,用擺手拒絕繼續交流。
“你這人那麼多年了,怎麼都還沒有改變了。就是這麼愛自作主張了,你就不知道,你這樣太任性了嗎?你會死的!”
韓言推開酒瓶子,起身,來到了雷瑩瑩跟前。
“不必多說了雷家大小姐,你迴去告訴雷公,明日一大早,我就會進入雷林的。”
雷瑩瑩抬起右掌,本想著要打醒韓言,可她下不了手。
“韓言,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副死德性了。你就不能改改嗎?你就這樣,很讓關心你的人擔心的。你就不能改改嗎?”
“韓言?”
當雷瑩瑩喊出韓言的名字,恐怕當場除了一個陸基外,另外兩人都驚訝不已。
鹿小青喃喃道,“他們兩人是認識的?”
韓言擺頭道,“改不了了,我這脾性就是改不了了,再說了,我現在過得挺自在的,我為何要改了。”
“雷家大小姐迴去吧,我們還有事情商量了,那麼我就不陪你了。”
韓言下了驅逐令,雷瑩瑩鼓著腮包子瞪看韓言幾眼,甩動長發留下一縷清香,人就離開了房間。
沒有旁人後,鹿小青好奇道,“你們是認識的嗎?”
韓言不迴答,陸基卻說著,“他們何止是認識了,兩人還經曆過生死了。”
“一個沒有魂氣的家夥,竟然在狼群中救下雷家大小姐。可驚動了,瞬息,誇獎他的聲音多的很了。”
“最讓人羨慕的是,他後來的故事了。”
陸基有意思不把後麵的事情說出來,韓言付之一笑,“要打一架嗎?方可解開你的怨氣的嗎?那就來啊。”
“韓言,你是知道的。我爺爺誤解了我的意思了,你也不必要誤會下去了。你就隨你心走吧。”
“我沒有誤會啊,我一直都沒有誤會的。”
韓言咯咯一笑,恐怕當場也就隻有,陸基與韓言兩人才知道,兩人究竟在說著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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