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言,你聽見嗎?”
女司不住敲打,咚咚,牆壁撞擊悶響在左右。裏頭走動的韓言,渾然不為所動的。
“韓言,你能聽見嗎?”
女司還在不停息敲打著牆壁,一邊的老叟冷眼旁觀一切,“沒用的,他進入一個空洞世界,你的話他一概聽不進去的。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不會的,韓言他定然能清醒過來的。”
韓言感覺渾身輕飄飄的,關節有一絲絲刺痛感,驟然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藏在一個密閉三角屏障裏頭。
“這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轟轟,悶響幾聲,韓言揉上右拳,“這什麼鬼玩意了,那麼硬的,捶它不是砸它更加不是的。”使用上魂氣,反彈之力,最後受苦的是韓言本身。
在他驚奇自身深陷這種無名境況,三角屏障緩慢往下降落。
一男子手持著鋼刀,朝一女子刺了過去。
男子容貌神色,韓言看的是那麼清楚的。
韓言驚道,“爹,那是我爹的?”
畫麵不斷重複播放,韓悸手上鋼刀來迴刺向女子的胸膛,沾滿鮮血鋼刀從有無最後從無有,仿佛進入了一個死循環裏頭。
“娘親?”
韓言可冷靜不下來了,他不住捶打著三角屏障,動用上魂氣身體受到百倍的衝擊力。
一口濃濃的鮮血,從韓言口吐出。
女司迴頭訓斥著,“你到底給韓言施了什麼妖法,他怎麼會吐血的?”
“非也非也,老朽可沒有使用什麼妖法的。這是一個試驗之路的,皆凡要進入靈山,需是一個心靈澄淨之人,心靈有那麼一點點瑕疵,都難以進入裏頭。”
“退一步,他就能輕鬆出來,可他就是執意不肯鬆手。他受傷,也是自己造成的!”
三角屏障布滿一片鮮紅,韓言軟坐,看著韓悸刺傷他母親畫麵,已經到了麻木狀態。
“為何了?爹,您為何要傷害娘親了?魂氣比起其他東西,還要重要嗎?”
“不可以的,我是不會讓爹傷害我娘親的。”
撐在屏障上的右手,再次握成拳頭,怒吼一聲,一拳砸在屏障上。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讓你傷害我娘親的。”
魂氣上了一個檔次,屏障整個都顫抖起身,反彈力量讓韓言右臂肌肉上下抖動。
“不給任何人傷害我娘親!”
右拳在旋風護住,拳頭碰上牆壁那一瞬息,屏障咯吱閃出裂痕出
現。反彈力量在與韓言魂氣進行對抗,亂竄的疾風,淩亂上韓言頭發。
“不要攔著我,我要去見我娘親!”
右拳力道再次上來,叮當,韓言整個人躍出黃色腳印。哈著上半身,垂下的右拳不住滴落著鮮血,拉過身子看著女司等人。嘴角還殘留有鮮血。
最為視覺衝擊的還是老叟,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韓言能從裏出來的。
他驚唿道,“你心靈不是有瑕疵的嗎?你怎麼可以進入裏頭的。”
“瑕疵?”
韓言挺直腰板,抽動步子往老叟走去,嗖一下,炫黑劍落入他手上。
“心靈有瑕疵?是讓活人,心靈都是有瑕疵的。除非是剛出世的嬰兒,他們的心靈才是最純潔!”
風!
炫黑劍打在老叟眼前,掀起的微風把老叟兩邊頭發都飛了起來。活生生的韓言在他眼前,他還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你的心靈是有瑕疵的,你是不能出來的。”
老叟不住瘋言瘋語,腦袋左右搖晃,轉身不住喃道,“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心靈有瑕疵的人,怎麼可以安然走出的?”
老叟走開了,剩下蒙圈當中的女司,她不懂道,“這是怎麼迴事了?”
“管他是什麼迴事,反正了,我就知道,我要進入裏頭尋找我的娘親。”
韓言迴過身,走上與老叟相反的方向,提著炫黑劍。女司緊跟在後麵,看著韓言的背影,這個稚嫩的肩頭,比起之前似乎強硬了不少。
女司低語一句,“他還在進步著。”
靈山,不過就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廢山堆,放眼過去,蕭條景色一大片的。
走在裏頭,韓言不住吃驚道,“這怎麼可能的?這樣地方還能住人?我娘親在這裏嗎?”
“女司,你說了?我娘親真的在這裏嗎?”
“按照我姐姐的說法,你娘親就是在靈山山腳下的。”
韓言目標立即鎖定在山腳大概方向,“山腳?”亟不可待,邁開雙腳,迅速往前頭跑去。心急,身後都揚起了一陣濃濃的煙霧。
嗆得在後追趕的女司,咳嗽不停。
“你怎麼就不進去了?”
眼看就要進入山腳那個小洞口裏麵,韓言雙腳鎖上鐵鏈一般,大一步都不敢繼續朝裏麵走著。明明說要進入裏麵,卻不敢進去。
女司很奇怪韓言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懷,她問道,“靈山不是你所要來的
嗎?怎麼就不進去?”
“你聽見嗎?”
“聽見?”
女司沉下心去傾聽,輕微的咳嗽聲,十分之柔弱的。
韓言雙眼布滿淚花,“你在外麵等我吧,我一人進去就可以了。”
望著韓言沒入山洞裏麵,女司認為這個畫麵十分之諷刺的。
“當初是韓悸把她封鎖在裏麵,現在了,確實他的孩兒去尋找她。這相當之諷刺了,韓悸能有這麼一個孩兒,還真的是韓悸上輩子積的福分了。”
“什麼人?”
韓言的出現,讓洞內那名女子驚慌不已,撿起身邊的石頭朝洞口扔出。韓言讓了過去,輕聲唿喊道,“我是韓言啊,我是來找我的娘親的。你是我的娘親嗎?”
“韓言?”
砸開的洞口投射微弱的光芒,才給漆黑驅趕不少,癱坐地上那名婦女頭發淩亂,左右晃動中發覺臉上布滿一層灰塵。
韓言指著胸口,步步走進婦女,“我是韓言啊,我真的是韓言啊。你是我的娘親嗎?”
“韓言,我的孩兒!”
婦女急忙起身與韓言相擁,無奈身後鐵鏈把她給鎖上,能走動的不過是一點距離而已。
韓言小跑上去,與婦女擁抱在一起。
韓言急問道,“女司告訴我的,你是我的娘親,真的嗎?你是我的娘親嗎?”
“我是你的娘親啊,我就是你的娘親啊。”
婦女捧住韓言臉頰,“讓娘親好好看看我的孩兒!”韓言發覺婦女手上纏著鐵鏈,他驚道,“娘親,怎麼會有鐵鏈的。”
他忙動手去把鐵鏈掙脫開,魂氣動用上,鐵鏈堅固如初。
婦女擺頭道,“不要浪費精力了,這鐵鏈是打不開的。隻有武神級別的人,方可打開的。”
“我不信的,我這就用炫黑劍把娘親打開的。娘親您等我一下。”
去去就迴來,手上多了一把炫黑劍。
叮當,一下敲打火花飛濺出來,連番敲打火花可把洞內一切都照亮。借助亮花,婦女看清楚他孩兒的模樣,幸福流出了淚水。
“打不開的,隻有武神方能打開的。”
韓言就是不信邪,揮動的炫黑劍把手臂都震麻了,他還是不肯鬆手。一手按住韓言手背,他抬眼,發覺他的母親不住搖頭的。
“不要浪費魂氣在這個方麵上,真的不要了。”
撲通,韓言雙膝在婦女前頭,垂下頭,“娘親,是孩兒沒用,孩兒並不能把您救出去的。”
“娘親不怪你的,娘親能見到我的孩兒,已經很滿足了。”
婦女抱上韓言,這個畫麵,恐怕在胡晶晶夢中才會出現過的,這一刻終於實現了,讓胡晶晶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
“娘親,是爹把你困在這裏的嗎?”
提及那段往事,胡晶晶似乎不想迴憶,韓言扶著胡晶晶坐下。
韓言忙解釋道,“不想說的話,不說好了。”
“隻不過,孩兒老是見到一副圖畫,我爹用一把鋼刀刺入娘親的胸膛。”韓言右手不住敲上額頭,自我埋怨著,“都是孩兒沒用,孩兒不能阻止悲劇發生的。”
“刺入娘親胸膛那個人,就是你爹的。”
胡晶晶雙眼茫然望著前頭,“可事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胡晶晶看向韓言,手鬆開韓言拳頭。
“聽娘親說的,你爹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韓言不能理解,他怒吼道,“把娘親困在這裏,讓娘親受盡一切折磨,這些都是由他的原因的嗎?能有什麼原因,都不應該這樣做的。”
胡晶晶兩手抱住韓言右手,把韓言拳頭再次鬆開,她語重心長道,“所有人都說你爹是一個大魔頭,可是你不能說的。那是你爹的,你爹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我不能接受這麼一個爹的,為了自己,他把冰姬都能犧牲了。冰姬對他忠心耿耿的,他都這麼做。說什麼我都不能承認他的。”
“言兒,聽娘親說,你就聽娘親說一次。不要責怪你爹,不要埋怨你爹。你爹這麼做,是有他原因所在的。你爹對娘親可好了。”
胡晶晶迴想與韓悸邂逅那段往事,“那時候,你爹帶著娘親一起賞花,一起遊曆名山,是多麼幸福的。”
“你爹很疼惜娘親的,哪怕所有人都說你爹是一個大魔頭,娘親就不相信的。他還是娘親所認識的那個韓悸。”
從迴憶中緩過身,胡晶晶看著韓言,叮囑道,“言兒,你要相信你爹,他並不是大魔頭的。”
見韓言不說話,胡晶晶重複道,“你迴答娘親啊,你相信你爹不是大魔頭的。”
韓言深吸口氣,點著頭。
胡晶晶還是不滿意的,“你說啊,你說你相信你爹不是大魔頭的。”
韓言睜開眼,拒絕道,“娘親啊,我真的是輸不出來了,你不要逼我可以嗎?”
胡晶晶抱住韓言,低語道,“娘親在這裏跟你說了,
你爹這麼做實在拯救大陸的。大陸會有一個浩劫的,你爹頂著大魔頭的罪名,實際上你爹是一個大英雄的。”
韓言幹眨眼,他不懂道,“這到底是怎麼迴事了?”
“真正的大壞人不是你爹,你要相信了他不是大壞人的,他不是真正大壞人了。你爹是一個大好人來的。”
“啊!”
牆壁透過一把鋼刀,刺入胡晶晶的胸膛,韓言低頭一看。他唿喊道,“娘親啊。”
胡晶晶嘴角不住溢出鮮血,她自始至終還是那句話,“你爹不是大壞人的。”
腦袋一歪,胡晶晶就失去了生命跡象。鋼刀從牆壁縮了迴去,韓言往前一掌擊打過去,洞開的牆壁他看到一人在潛逃。
韓言唿喊道,“女司。”
一聲唿聲,女司立即從裏麵跑出來,韓言指著牆壁道,“去追著那人,那人傷害我娘親了。”
女司見形勢十分之不妙,她也不問什麼,馬上按照韓言的話去辦追捕那人。
黑衣人利用靈山的地形優勢,左右拐動,下子就逃之夭夭的。女司隻好無功而返的,她自責道,“讓他跑了?”
韓言抱著冰冷的胡晶晶,悲傷讓他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好不容易,我們母子重逢了,我才是剛見到娘親的。怎麼就這樣子了?”
“娘親,都是孩兒的錯。或許孩兒不來的話,娘親就不會喪命的,都是孩兒的錯。”
口中不住喃喃自語著,就連女司勸說的話,他都聽不見去的。
悲痛之中,韓言不忘記那下毒手的人,他怒眼道,“究竟是何人?到底是何人殺了我娘親的,到底是何人了?”
一拳打在地上,韓言銀牙緊咬著,憤怒讓他渾身都顫抖不已。
“你爹不是一個大魔頭的,你爹才是拯救大陸的大英雄的。”
胡晶晶一路重複那句話,在韓言腦袋盤旋不斷的,他暗道,“是有人不想娘親說出背後之人?如此說來,我爹是大魔頭?”
“我爹不是大魔頭,為何會把娘親鎖在這裏。還朝著我娘親刺去一刀的,為何了?”
韓言是要來這裏追尋一切,本要把謎底都解開的,卻因胡晶晶突然遇害,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韓言軟坐地上,閉目靠在胡晶晶上,低聲哭泣著。
韓言的痛楚,女司能清楚的,她也就在一邊默默守候著,不打擾韓言也不說話。
韓言嗚道,“娘親?我的娘親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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