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晚,驟然下起傾盆大雨,群獸逃竄避雨之地,帶動叢林葉片沙沙作響。
洞內(nèi)篝火盈盈,幾聲輕喚下,韓言打開雙眼。
“喝上這口熱湯,你就不覺得如此之難受。”
藍(lán)鱗捧上冒著熱氣野菜湯,單膝跪下。經(jīng)曆那麼多的事情,藍(lán)鱗可算是找迴自我,更加珍惜韓言這個朋友。
韓言奇道,“我怎麼在這裏?”
“你暈倒,一睡就是睡了一個下午。”藍(lán)鱗扶著韓言後背,好讓韓言坐好喝湯,“別說那麼多,喝湯先,喝了後,你身體就會舒服很多的。”
韓言輕抿上幾口,搖頭推著著熱湯,“不喝了,真的喝不下。”
“再喝多幾口,你身體可虛弱!”
在藍(lán)鱗勸說下,韓言重新喝上幾口,這次藍(lán)鱗也不強(qiáng)迫韓言繼續(xù)喝。放下木碗,就在對麵坐下。
幽幽火焰下,也就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有的也就是風(fēng)雨聲,靜得仿佛能聽見聲音般。
韓言左右看了下,企圖尋找那名神秘人。昏迷前僅存記憶,他清楚見到鬥篷神秘人,就在他的眼前。一覺醒來,有的也就是藍(lán)鱗。
“不用看了,他走了!”
韓言苦笑道,“什麼不用看哦,我都沒有說看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我要看什麼了?”
“之前人也就是我們?nèi)耍阏夷侨耍阏J(rèn)為我還不清楚嗎?”藍(lán)鱗手捏著下巴,尋思道,“說來也奇怪,那人給到我很熟悉的感覺。我老是認(rèn)為,那人我是見過的,可至於在哪裏見過,我還一時半會記不起來。”
“不提他了,他走了就走了,有緣的話,我們肯定會再見的。”
藍(lán)鱗扇著手,嘴巴說上幾句後,把話題拉迴到淳錦身上。
“淳錦現(xiàn)在安全嗎?”
“離開那場龍霄宮戰(zhàn)爭,至少她現(xiàn)在是安全的。”
親耳聽見韓言確確實實迴答,藍(lán)鱗心滿意足道,“那就好,她是安全的,一切事情都不會太壞的。”
“前往討伐龍霄宮那些士兵,逃的逃,逃不了的悉數(shù)壯烈犧牲;就連鬥天宮,現(xiàn)在都落入流離之手,試問形勢如此之嚴(yán)峻,你還說不太壞。”韓言表示不能理解搖著頭。
“隻羨鴛鴦不羨仙,唯有真正與淳錦經(jīng)曆過生離死別,你方才懂得這句話裏頭的含義。以前的我,隻是顧著實現(xiàn)所謂的宏圖霸業(yè)。把我那妻子拋棄了,逼得妻子跳崖自盡;去到鬥天宮,
又一次次利用淳錦的感情。”
“哈哈!”藍(lán)鱗捂住額頭,慘笑幾聲,“我根本就不是人,我就是一禽獸。我那妻子已經(jīng)無法彌補(bǔ)過錯,我能贖罪的也就是淳錦。”
忽地,藍(lán)鱗抬起頭,望著韓言,“不如我們把鬥天宮給搶迴來,交還給淳錦。她乃是名正言順鬥天宮宮主,我不過是擅奪她權(quán)力,玩著玩著還把鬥天宮給弄丟。”
“我不是人,我壓根就不是人來的。”
巴巴,藍(lán)鱗兩手不住朝自身臉頰拍打去,打上力道一點都沒有手軟。幹脆響聲,聽得韓言都不好受。
“你別繼續(xù)懲罰你自己,當(dāng)務(wù)之急,可是要想辦法如何處理眼前這堆麻煩。”
藍(lán)鱗嗟歎道,“能有什麼辦法?在我們身後,儼然沒有一兵一卒,就我們兩人,如何能扭轉(zhuǎn)這個局麵。”
“追其根源,那就是流離。我們上去龍霄宮,把流離給推翻,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不!”
當(dāng)聽到韓言要上去龍霄宮,還說要把流離給推翻下來。見識過流離力量的藍(lán)鱗,忙阻止韓言打消這個念頭。
“去不得,韓言你去不得龍霄宮。我那力量,在流離前頭都是那麼之蒼白無力,可想而知流離是多麼之厲害。”
韓言扭過頭,看著身後牆壁。正常情況下,在火焰打照下,牆壁上是有屬於他的影子。偏偏,那麵牆啥都沒有。
在他與影子過招中,他所沾沾自喜的招式,不但被他影子給看破,還一一化解開。日夜相伴的影子,無人比他更加熟悉韓言。
韓言沉下眼,盯著火焰,自語道,“別以為你看破我的招式,你就能打敗我。跟你說,你是我的影子,你就不該在我後麵。我才不會輸給你的。”
“韓言,韓言。”
看到韓言發(fā)愣不語,藍(lán)鱗輕喚上幾聲。
韓言輕搖下頭,迴應(yīng)道,“什麼了?”
“是我問你什麼才對的,你想什麼想那麼入神的。還有了,你去到龍霄宮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怎麼你的影子都不存在的。”
“影子被盜走!”
“盜走?”
影子被盜走,藍(lán)鱗對此事聞所未聞,馬上他就把焦點鎖定在流離身上。
“是流離,一定是流離修煉上那邪門技法,才會把你影子給盜走的。”藍(lán)鱗起身往韓言走去,單膝跪下,右手按住韓言臂膀,“不要去招惹流離,也不會迴去龍霄宮。就算
你是任衝,昔日龍霄宮宮主也好,此事你就收手吧。”
“聽我一句話,迴去你該生活大陸,好好陪伴你心愛人。鬥天宮那一事,我來處理就行。”
“不行的!”
韓言一口否定道,“我要你迴去龍霄宮,說什麼我要把流離給拉下來不可的。”
藍(lán)鱗嚷道,“你不再是任衝,你何必那麼執(zhí)著非要龍霄宮不可。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我實力加起來,也不是流離對手的。迴去,你隻有送死一條路可走。”
“我不是任衝,可我是韓言!”
韓言拉開藍(lán)鱗手臂,正色道,“我是韓言,我就要遵守我的修煉原則。我那麼拚命修煉魂氣,提升魂氣,為的就是定下一條秩序,一條讓弱者能得到保護(hù)的秩序。流離,他就是在破壞我所希望秩序,他所作所為已經(jīng)觸犯到我底線。這次,不是他不放過我,而是我不放過他的。”
韓言的牛脾氣,決定好了,他可不會輕易改變。
藍(lán)鱗沒其他話可說,低下頭,歎氣連連。
“等天一亮,你去鬥天宮,我去龍霄宮。你我兵分兩路,就算我不能把流離拉下馬,至少我能分散流離注意力,好給你騰出空間奪迴鬥天宮來的。”
“韓言!”藍(lán)鱗看著韓言,反問道,“你決定好了嗎?非要上去龍霄宮找流離麻煩是吧。”
“一定的!”
“就你目前這樣的實力,直接上去,你是必死無疑的。這樣好了,我?guī)闳ヒ粋地方,一個能讓你脫胎換骨地方。”
韓言狐疑道,“一個讓我脫胎換骨地方?”
翌日,一大早,藍(lán)鱗找來一輛馬車,前頭驅(qū)駕上韁繩,韓言坐在車篷裏頭稍作休息。藍(lán)鱗不住抽打韁繩,馬匹在雨後泥濘路上飛馳,泥漿甩起老高。
韓言拉開帷幕,奇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明說了,一個能讓你脫胎換骨地方!”
“不要自欺欺人了,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方的。要是有的話,你怎麼自身不使用上。藍(lán)鱗,你是要送我迴去我大陸是吧。”
藍(lán)鱗不語,就是甩動韁繩。
“藍(lán)鱗,你迴答我的話。”
叫上幾聲,都不見藍(lán)鱗有任何反應(yīng),韓言上期一把搶著韁繩,兩人爭奪下馬匹不知該聽誰的話語,馬蹄錯亂跑動。
碰!
馬車撞上樹樁,韓言與藍(lán)鱗雙雙跌落地上。
韓言氣唿唿起身,朝藍(lán)鱗瞪眼道,“藍(lán)鱗,你這
是要做什麼?我說了事情沒有結(jié)束,我是不會迴去的。”
“你一定要跟我去那個地方的,唯有那個地方方能讓你提升實力的。”
藍(lán)鱗上前要去抓韓言的手,韓言後退一步,不同意道,“不要騙了,你心思我還不清楚嗎?你是要送我迴去,世間上根本就沒有那個地方。你是在忽悠我的。”
“我沒有的!”
韓言手指著藍(lán)鱗,直言道,“那你保證,你並沒有說謊話,一旦說謊話,你將會失去你最重要的東西!”
藍(lán)鱗並沒有按照韓言意思,舉手發(fā)誓,低下頭道,“韓言,你認(rèn)為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不是鬥天宮,也不是龍霄宮了。現(xiàn)在我最在乎的,是你跟淳錦。我可不想讓你有事,我更加不希望看到你上去龍霄宮。”
“你不是流離對手,趕緊離開,這趟渾水,你也不要繼續(xù)去走了。”
韓言臉上帶著笑容,“沒事沒事的,我怎麼會有事的。就算來一百個流離,我都渾然不在乎的,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流離了。”
“韓言!”
麵對藍(lán)鱗好心勸說,韓言就把右掌推出。
“都不要說了,如果你拿我是朋友的話,那你就讓我上去龍霄宮,而不是在這裏阻攔我的。”
藍(lán)鱗兩手抱著頭,左右走動,不知如何處理急的跺腳不斷。
“韓言,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事的。可我又沒有那個能力的。”
思考過多幾句,藍(lán)鱗下定注意,輕放下兩手,“既然你一心要去找流離麻煩,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一起上去龍霄宮,一起找流離的麻煩。”
韓言拒絕道,:“你留下,去龍霄宮,我一人就足夠的。”
韓言剛要轉(zhuǎn)身,藍(lán)鱗喝道,“你給我住!”
“韓言,你就一個人去龍霄宮,你有危險我能袖手旁觀的嗎?當(dāng)朋友不是一起共進(jìn)退的嗎?讓我跟你一起去,你我合力雖不能打敗流離,可你我之力,卻能抵抗多一時的。”
“你拿我當(dāng)朋友,那你我就一起去吧。”
藍(lán)鱗搶過韓言頭,在前頭帶路,迴身招手道,“你還愣著幹嘛?不是要去龍霄宮嗎?那你我馬上就去,別再這裏繼續(xù)浪費時間了。”
看到這裏,韓言笑道,“你跟著我,可是會有性命危險的。弄不好,你可見不到淳錦的,你就這麼狠心嗎?”
“命丟了,我看你韓言比我更加不舍得。你不是迴
去要跟你心上人一起生活的嗎?試問你都不肯把性命丟了,我肯的嗎?”
兩人對視幾眼,不約而同哈哈笑著。
“看什麼看,還不走嗎?”
“這就走了。”
兩人決定好後,剛要動身前往龍霄宮,一陣風(fēng)在前頭刮起。風(fēng)停後,那鬥篷神秘人再度出現(xiàn),推手把兩人去路給攔截下。
“你們這是要去龍霄宮是吧?”
韓言點頭道,“是的。”
“不可以的!”神秘人立場堅決,阻止道,“你們?nèi)ゲ坏谬埾鰧m,你們不是流離對手。”
“就算不是他對手,我們也要去的。”
“隻要你幫一件事,我保證有人可以助一臂之力的!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打敗流離的可能性。可關(guān)鍵點,你們是否肯幫我一件事。”
韓言兩手叉腰,“你我這算是合作是吧。”
神秘人道,“也算吧,你我都有共同敵人,所以你我還是算是合作的。”
“既然是合作的話,你我就是合作夥伴,那你該用上你的真麵目見人啦。老是把容貌遮蔽起來,這很難讓我相信你的。”
“有這個必要嗎?”
“有的。”
“可我認(rèn)為沒有這個必要的。”
“那行呀!”
韓言轉(zhuǎn)過身,展開兩手樂嗬嗬道,“既然談不成的話,這次合作就免談。我們會自己上去龍霄宮,你的力量,我還真的不敢指望,你連身份是何人都不敢明示。說不定,你可是流離那邊的人,那我豈不是找死嗎?”
“等等!”
韓言扭過頭,奇道,“什麼呀?”
“是否我把鬥篷摘下來後,你我就達(dá)成合作關(guān)係的?”
“不是我說你我是否合作關(guān)係,而是看你是否有這個誠意的。你都沒有誠意的,單單看我的話,這就沒有多大意思的啊!”
“那好,你等著,我這就把鬥篷給摘取下來。”
神秘人兩手放在鬥篷帽,緩緩拉著帽子往後翻著。
帽子擱置在身後,一頭瀑布垂下長發(fā),清秀樣子,韓言瞪眼道,“彩靈?”
那名神秘鬥篷人,乃是他在上古大陸所認(rèn)識的少女,彩靈。
神秘人後,竟然是彩靈,這是韓言怎麼都想不到的。
他驚道,“彩靈,怎麼是你的?”
“現(xiàn)在你見到我的真麵容,那你我的合作是否能達(dá)成一致了。你我合力把流離給推翻下來!”
見到彩靈,韓言有說不出的驚訝,不過見到故人,他還是很歡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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