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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力傑麵色蒼白,兩眼直視著方純白。


    他十分清楚方純白同雷天風(fēng)的關(guān)係,也知道方純白的份量。此人冷酷、無情而且殘忍,但絕不是小人,隻要他點頭,便絕無反悔,宋姣姣、陳江月和霍雲(yún)婢不會反對,在場的其他人無人敢反對,因為沒有人會愚蠢到去跟“四指白衣”作對。


    烏雲(yún)自無際緩緩壓來,起風(fēng)了。


    山海樓的大院內(nèi)靜得出奇,此刻若是有人突然走進院內(nèi),會誤認為自己撞入了龐大的塑像群!装匐p眼睛直盯盯地瞅著使立在院中的方純白。


    沉默半晌,方純白冷冷一笑,道:“看來雷天風(fēng)沒看錯人,‘白雪尊者’邵力傑果然是與眾不同!”


    邵力傑劍眉微挑,道:“你答應(yīng)了啦?”


    方純白微微搖首:“不,我沒答應(yīng)。”


    “為什麼?”邵力傑問道。


    “很簡單!”方純白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寶劍,接道:


    “你比萬鬆白更有價值!


    邵力傑談然一笑,道:“多謝閣下抬舉?缮哿芨暑姙楸鹃T當(dāng)家的和其他弟兄去死!”


    一旁的蔣標早已是淚流滿麵,衝邵力傑哭道:“邵兄!咱們長白門不能沒有你,你不能死!就讓我們幾個兄弟代當(dāng)家的去死吧……”


    “住口!”邵力傑喝道:“在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轉(zhuǎn)首衝方純白道:“閣下到底想怎樣?”


    方純白微微一笑,道:“邵力傑,我們不妨打個賭。”


    邵力傑一怔:“打賭?”


    “不錯,方某久聞‘白雪尊者’一柄鋼劍威震關(guān)東,名揚中原,我和你賭法?”


    “賭劍?如何賭法?”


    “倘若方某輸在你的劍下,山海樓的事就此了結(jié)。倘若你輸了,這裏的事情,也隻好任其下去!


    邵力傑略思片刻,拾首道:“這麼說,你我的賭注,隻限於在場的本門弟兄?”


    “正是!”方純白道:“萬掌門此刻正在宋府,如果他命大,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假如宋幫主不肯放過他,誰去了也沒用!你說呢?”


    邵力態(tài)沉默片刻,迴首看了看身負重傷的羅遠、蔣標、何天傑、肖林和安子南,隨後衝方純白綴緩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yīng)!”


    “嗡--”


    全場幾百人見這兩個人要動手,頓時紛紛議論起來。像方純白和邵力傑這樣的傳奇高手,平田難得一見,如今這兩個人要當(dāng)眾交手,對於喜好熱鬧的武林眾人來說,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由得大家不興奮。再說,又有幾個人真正關(guān)心“七豪”的死活,未等二人動手,一些好賭的人已開始在二人身上下賭注。


    宋姣姣心想:“方、邵二人都算得上是雷大哥的朋友,也都是自己今後所能信賴的人,真動起手來,難免會有傷亡。”於是道:“二位且慢動手,容宋姣姣說一句話!”


    方純白沉聲道:“宋姑娘請講!


    宋姣姣正色道:“方大哥、邵大哥,我隻想問你們一句話,假如雷大哥還活著,他是否也希望看到你們兩人動手?”


    方純白麵況如水,一言不發(fā)。


    邵力傑低頭無語。


    宋姣姣又道:“你們明明知道,雷大哥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可你們……”


    “不用說了!”方純白截口道:“我方純白如今已經(jīng)不再有朋友!”


    邵力傑抬夠眉,道:“雷天風(fēng)已去,邵力傑已再無知音!”低首看了一眼手中的寶劍,喃喃道:“老朋友,你隨我二十餘年,如今知音已失,你隻能空對明月,倒不如與故人同去的好!”話到這裏,邵力傑持劍的右手突然揚起,寶劍當(dāng)空劃出一道銀弧,旋即‘啪”他一聲,銀劍一折為二。


    眾人頓時發(fā)出一片惋惜之聲。這倒不是因為失去一隻名貴的寶劍,而是大家再也無法目矚邵力傑那傳奇般的劍法。


    方純白目光冰冷,沉聲道:“邵力傑,你我是生死之賭,如今你劍已失,拿什麼跟我賭?”


    邵力態(tài)坦然微笑,道:“劍雖去,人尚在,手中無刻,心中有劍!


    方純白微微搖首,道:“你不是不願用劍,而是不想在兵刃上占便宜!現(xiàn)在你我皆是徒手,可你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嗎?”


    邵力傑淡淡一笑,沒有迴話。


    方純白又道:“當(dāng)今武林,能以徒手勝我者,隻有雷無風(fēng)一人,你不會成為第二人!”


    邵力態(tài)仍未說話,人顯得格外平靜。


    宋姣姣與江月和雲(yún)擦互望了一眼,三位姑娘為邵力傑捏了一把汗。方純白的話並不誇張,若論手上的功夫,以方純白的出手,連雷天風(fēng)都感到難以對付,“四指白衣”和“中原第一殺手”的綽號正是靠方純白的一雙徒手得來的。邵力傑的優(yōu)勢在劍上,劍失,優(yōu)勢不複存在,眼下他是以自己的短處對付對手的長處,三位姑娘又怎能不為他擔(dān)心。


    二人相待片刻,方純白道:“邵力態(tài),你我賭注已下,你可以出手了!


    邵力態(tài)點了點頭,旋即長身一縱;右手在半空一劃,五指並齊,以掌代劍,“嗖”地劈向?qū)Ψ降淖蠹珙^。


    這一招本是試探,可邵力傑萬萬沒有料到,方純白競佇立未動。


    “啪。”


    邵力傑這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劈在了對手的“肩並”穴上,方純白渾身一震,向後退了半步,咬牙站住,隻覺得左臂一麻,似乎已不屬於自己。誰都清楚,他的左臂短時間內(nèi)不能再用。


    邵力傑一愣,收手道:“閣下這是何意?”


    方純白冷笑道:“方某已聲名狼藉,可不願再給後人留下閑話。眼下你找扯平,我已可放手與你一搏!”


    “搏”字剛出口,方統(tǒng)自右掌稗然擊出,邵力傑隻覺得眼前一花,急忙微撤半步,右手猛然托出,去迎來掌。


    “嘶!”


    一聲帛裂,邵力傑的左肩被對手的指尖挑破,而自己迎上去的右手擊到的竟是一個幻影!


    邵力態(tài)心中一震,方知道對手手上的功夫,已達到出手於無形的玄妙境界。


    “當(dāng)今武林,能以徒手勝我者,隻有雷天風(fēng)一人,你不會成為第二人介邵力傑心中複述著對手的這句話,麵色變得愈加凝重。


    “唰!”


    方純白再次出手,五指直抵對手的中宮,邵力傑疾退,不敢有絲毫大意。


    “唿!”


    方純白一記騰空,有如一隻撲翅的自鶴,自上而下,將對手罩在自己的掌下。


    邵力傑已無退路,一聲大吼,長身反擊,兩掌並用,使出了“三星劍法”中的兩招絕技,左手淩空一翻,擊向?qū)κ帧疤焱弧毖,這一招叫“深秋攬月”,右臂微屈,五指刺向?qū)κ智靶氐摹爸型ァ毖,這一招叫“五柳還陽”。


    “撲!撲!”


    二人乍合乍分,各自暴退三步。


    方純白的白衣被對手當(dāng)胸刺破。


    邵力傑的嘴角處接著一縷殷紅的血絲。


    這一迴合,二人都負了輕傷,方純白以單掌對雙掌,與邵力傑打了個平手。


    “好劍法!”方純白點頭讚許道。 “過獎!”邵力傑搖頭道:“閣下以單拿對雙掌,仍能傷敵於無形,邵某佩服!”


    宋姣姣抓住這時機,槍上一步道:“方大哥、邵大哥,兩個迴合已過,你二人不分勝負,比武應(yīng)當(dāng)結(jié)束了。”


    方純白拍手道:“俗話說的好,事事不過三,我想這第三個迴合,一定會有個結(jié)果!”


    邵力傑點首道:“閣下所言不差,既然是以武作賭,總該有個輸贏才是!今後無論是誰去見雷天風(fēng),總能有個交待。”


    宋姣姣還想再勸,然而遲了,就在邵力傑話落的一剎那,方純白右臂一展,長身躍起,撲向?qū)Ψ剑哿芙^無半點猶豫,雙足一點,身子騰空而起,迎著對方撲了上去。二人皆是白衣,此刻就像是兩隻迎頭疾飛的白鶴。


    在場的人都是行家,誰都看得出,交手二人已孤注一擲,這將是決定生死的一擊!


    眾人睜大眼睛,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緊張與興奮。


    三個姑娘的心可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們不願看到的事情就要發(fā)生,可自己又無法去阻止……


    驀地,不知從何方流星般飛來兩粒海棠大小的東西,其速度之快,竟瞞過了在場眾人的眼睛。這兩粒暗器一上一下,左邊的一粒直撲邵力傑的小腿,右邊的一粒卻飛向方純白的“太陽”穴!


    方、邵二人是何等功力,聽到暗器的聲音,便知擊向自己身上的什麼位置。


    方純白身子淩空一折,右手順勢一抹,這是一記“如來大拂手”。


    邵力傑則身子向下一路、一直。飛來的暗器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他的腋下。


    說來也巧,二人的這兩個動作,剛好使二人一上一下,交錯掠過。


    眾人一怔,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方、邵二人飄落於址,每人伸出右手,方知這暗器竟是兩粒棕色的佛珠!


    “哈哈哈……”大門處傳來了一陣朗笑聲,眾人順聲音望去,方見一位身材魁偉,身披大紅架紗的老僧飄然而入。


    “是少林掌門了尚!”有人認得了尚,不由失聲喊了出來。


    一點兒不錯,來人正是了尚,在他身後還有一些人,頭一人便是宋欽,其後是萬鬆白、胡嶽、了空大師、孟夕、萬宗輝、典刀、少林派四大弟子以及白風(fēng)幫的十幾人。


    “阿彌陀佛!”了尚高頌一聲佛號,走到方、邵二人麵前道:””貧僧不知二位施主之間有何解不開的冤化,竟以死拚?普渡眾生,乃出家人的本份,貧僧以兩糧佛珠,化解一位施主的爭鬥,望二位看在老俗的麵子上;痈隇橹癫暮。”


    方純白瞅了瞅手中的佛殊,微微一陣冷笑,緩緩道:


    “既然是少林掌門出麵化解,方共不敢有二話。不過,此事的起因,我想大師比方某更清楚。”扭頭瞥了一限在宋欽身後站立的萬鬆白,又冷冷道:“剛才有人講,兇手正在宋府做客,我還有些懷疑,可現(xiàn)在看來……哼,真是人心難測。 


    宋飲幹咳一聲,道:“看來閣下是誤會啦。雷大俠遭人暗害,宋飲豈有坐視之理?隻是,眼下事情還未搞清楚,朱欽不敢亂動幹戈。”


    方純白冷哼一審,衝宋欽道:“如此說來,方某就恭候來幫主將此事查清。告辭!”


    方純白頭也未迴,徑直走出大門。


    三個姑娘一見萬鬆白,眼都紅了。方純白剛剛邁出大門,宋姣姣忿然道:“爹!長白門的人暗害了雷大哥,你怎麼還護著他們?我想爹一定不會忘記,雷大哥是有恩於咱們宋家的,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雷大哥?又怎麼對得起你最最尊敬的‘四方居士’陳老前……”


    “住口!”宋欽氣得臉色發(fā)青,嘴唇微微發(fā)顫,衝宋姣姣喝道:“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家懂什麼?”


    宋姣姣的眼淚滾落了下來,這一生中,她還是頭一次見父親對自己這麼兇。她為雷天風(fēng)流淚,也為父親的變化而流淚。


    “爹!”宋姣姣倔強道:“也許你有你的道理,可這件事不同其他,你女兒的命是雷大哥給的,女兒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為雷大哥討個公道!”


    這一席話。立刻贏得在場武林眾人的一片讚歎。


    “好一個剛烈的女子!”


    “這才不愧是雷天風(fēng)的紅顏知己!”


    “嘿!你瞧瞧這姑娘,再瞅瞅她爹,宋欽他哪兒配有這樣的閨女!”


    “……”


    宋欽環(huán)視了一下左右,轉(zhuǎn)首衝宋姣姣厲聲道:“姣姣,我不許你再在這裏領(lǐng)頭胡鬧,馬上跟我迴去!”


    宋姣姣未動。


    宋欽輕歎一聲,緩聲道:“姣姣,怎麼,你連爹都信不過啦?”


    宋姣姣格首望了一跟父親,一言不發(fā)。宋欽那既威嚴,又飽含慈祥的目光似乎給了她某種啟發(fā)。


    一旁的陳江月早就忍不住了,見宋欽要拆散他們姐妹,氣聲道:“宋幫主,我們姐妹替雷大哥報仇,你不幫忙就算了,可你憑什麼還要拆散我們姐妹?!”


    宋欽一愣。對待江月,他可不能像對待自己女兒那樣,就是衝著陳子樺的麵一號,他也不能這樣做,於是微微一笑,道:“陳小姐,看來你誤解宋飲了。你想,中原武林中,準與雷大俠的情意最厚?”


    江月冷笑道:“以前是宋幫主你,可現(xiàn)在不是!


    “哦?為什麼?”


    “因為人是會變的!自古以來,忘恩負義者大有人在,不足為奇……”


    “大膽!”宋欽身後的信陽分堂堂主劉業(yè)一聲怒喝,他可不知道說話的是何人,手指江月罵道:“哪兒來的黃毛丫頭,竟敢對本幫幫主如此無理!依我看,你是有心找死!”


    額頭衝身後的“信陽四虎”命令道:“來人,把這個臭丫頭給我綁了!”


    “是!”四人說話就往上衝。


    “胡鬧!”宋欽叱道:“劉業(yè),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我麵前發(fā)號施令?!”


    劉業(yè)一愣,手指江月不解道:“可是……這丫頭剛剛明明在罵幫主你!”


    宋欽道:“少廢話!別人罵不得我,可偏偏陳小姐可以罵我。下去!”


    劉業(yè)又是一愣。


    一旁的胡嶽微微一笑,衝劉業(yè)道:“劉堂主或許還不知道這姑娘是誰吧?”


    劉業(yè)不服氣道:“我管她是誰!”


    胡嶽不慌不忙,手招長須道:“這位姑娘,便是‘四方居士’陳老前輩的女兒!


    劉業(yè)一愕,隨即冷哼一聲,自己娜嚷道:“就算是名人之後,也不能開口罵人啊,更何況是幫主。”


    了尚大師一看場上氣氛甚不融洽,便將話接了過來:“無量壽佛!諸位,今日之事,容貧僧說幾句話。剛才萬掌門已去過宋府,當(dāng)麵向宋幫主和貧僧說明了昨晚之事。雷施主確實是萬掌門的子女兒萬花紅所害!”


    “嗡--”


    眾人一聽,紛紛議論了起來。


    一個灰衣漢子高聲喊道:“既然是萬花紅所為,那主謀一定是萬鬆白!”


    其他人附會道:“對!兇手一定是他!”


    了尚又道:“論理應(yīng)該如此,可據(jù)貧僧所知,萬花紅本不姓萬,在她入長白門之前,無人翔道她的底細。此次得手後,便逃之天天。萬掌門曾派典施主追查此事,不想典施主又遭其暗害,雙目被損!闭f到這裏,了尚迴頭望了一眼站在萬鬆白身後的典刀和萬宗輝。


    萬宗輝會意,急忙將典刀攙扶到眾人麵前。


    典刀的雙眼真瞎了,有眼的人誰都看得見。


    片刻的沉寂。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丟卒保帥,這種周瑜打黃蓋的伎倆,騙不了大家!”


    這一下,剛剛平靜的人群又鼓噪起來。


    宋姣姣注目一看,講話者又是那位黑臉少年。


    這時,從黑臉少年身旁走出四個漢子,皆是一身黑袍,當(dāng)首一人四十歲上下,獅鼻?,一對豹環(huán)眼,身高九尺,手中提著一隻大鐵棍,足有三四十斤份量,身後三人則手提寬背大鐵刀。


    使棍的漢子走到了尚麵前,輕輕一抬鐵棍,沉聲道:


    “見過大和尚”。


    “阿彌陀佛。”了尚迴道:“不知這位施主有何見教?”


    漢子一陣冷笑,道:“敝人石雄,山東濟南人。適才斷和尚一番話,突然頓開茅塞,明白了一件事情!


    “哦?貧僧洗耳恭聽!


    “嘿嘿,”漢子又是一陣冷笑,用手指了指了尚,又指指未欽和萬鬆白,洪聲道:“你們這些人,原本就是同謀!”


    宋欽微微皺了皺眉頭。


    萬鬆白輕輕明了咧嘴。


    眾人的反應(yīng)不一,有的陋舌搖頭,有的麵露困惑,也有些人點頭讚同。


    了尚合什道:“阿彌陀佛!石施主莫要戲言!”


    “戲言?哈哈……”石雄手指了尚道:“大和尚莫非做賊心虛不成?少林寺與長白門素?zé)o往來,此次性萬的出了事,大和尚竟舌尖生花,千方百計為兇手開脫,如果不是同謀,至少也是幫兇!”


    了尚洪聲道:“出家人講的是慈悲為懷,貧僧之所以如此,是不想看到武林各派無端相互殺戮,阿彌陀佛!


    石雄冷哼一臺,道:“大和尚能言善辯,石某說不過你。”迴身衝其餘三人道:“咱們走!”


    石雄轉(zhuǎn)身就走。


    了尚輕輕搖了搖頭。


    然而,石雄剛剛返迴四步,突然右手一抖,手中的大鐵棍“唿’”地輪開一招“倒打天門”,攔腰掃向背後的了尚。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全場所有人為之一愕。誰能料到,有人會當(dāng)眾朝少林派掌門下手!


    眾人一愣之際,石雄的大鐵棍已離了尚右肋不到一尺。


    了尚未動,隻是抬起右手;輕輕向外一推,那姿態(tài)就像是撫摸孩童的頭發(fā)。


    “砰!”


    一聲悶啊,仿佛是鐵棍砸在朽木上。


    了尚紋絲未動。


    石雄手中的鐵棍卻飛了出去,一根完整的鐵棍飛出三丈,竟突然間神奇地化作千百片鐵屑,紛紛揚揚自空中落下,宛如漫天的繁星傾落大地。


    人群中發(fā)出一片驚歎聲。了尚大師的內(nèi)力之神奇,眾人以前隻是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大開眼界!


    眾人的驚唿聲未盡,石雄一聲暴喝,與其餘三黑衣人同時拔地而起,撲向了尚。


    了尚長眉微擰,大紅袍衫夷輕一拂,門平水道:“無量壽佛!”


    “轟!”


    四個黑衣人有如四隻斷了線的風(fēng)第,被問時震飛出去,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掙紮著摔落在地上。


    “啪!啪!啪!”


    隨著四人落地,三副頭套自空中落下,四人中竟有三人是出家的和尚,每人的頭上還留有出家時烙下的戒疤。


    眾人一怔。


    有人高喊道:“這三個和尚不是安國寺的人嗎?”


    “沒錯!是安國寺的人!”有人附和道。


    了尚雙手合計緩緩道:“阿彌陀佛。四位,少林寺與貴寺本無過節(jié),同是出家之人,四位又何必如此?”


    四人緩緩爬起,一個個灰頭上臉,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無言以對。


    宋欽道:“大師,這四個人如何處置?”


    了尚搖了搖頭,緩聲道:“苦海無邊,迴頭是岸,他們總會有醒悟的一天,放他們?nèi)グ桑グ!?br />

    宋欽點了點頭,道:“大師仁厚,以德服人,哪怕就是一塊頑石,也終會被感比!鞭捝硇n四人道:“你們可以走啦!”


    四人遲疑了一下,未動。


    宋欽迴身衝眾道:“大家閃開一條道路,讓他們……”


    他本想說“讓他們走”,可‘徒”字未出,人群突然一陣大亂,從大門開始,人們紛紛朝兩旁退去,從人群中衝出兩個人來,頭一位年過古稀,身穿一件又髒又破的長衫,蓬頭垢麵,滿臉怒氣;後麵是一位莢俊滯酒,身穿華貴錦衣的青?輟u舛人不是旁人,正是崔四殺和楊思玉?br>


    在場眾人絕大多數(shù)不認識崔四殺。還以為是一個膽大包大的瘋乞巧。


    然而令人驚異地是,宋欽和了尚、了空一見此人,竟急忙恭敬地迎了上去,而一旁站立的萬鬆白此到臉都嚇綠了,身子不由地向後縮了兩步。


    眾人納悶兒,這老頭兒是什麼人,竟使得在場的這些大人物如此忙亂?


    此刻宋欽迎上前道:“宋某不知崔老前輩駕臨,有失遠迎……”


    “哼!”崔四殺瞥了宋欽一眼,根本沒搭理他。


    江月哭著跑了過來,一頭撲在崔四殺的懷裏,委屈道:


    “三叔,你怎麼才來?”


    崔四殺輕輕推開江月,轉(zhuǎn)身衝宋欽吼道:“萬鬆白這個小兔崽子在哪兒?聽說你把他藏起來了?!”


    宋欽垂首迴道:“崔老前輩是誤會晚輩了,宋欽怎麼會這樣做?”


    萬鬆白一見,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過去了,急忙跨前幾步,“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崔四殺的麵前,聲淚俱下:


    “崔前輩在上,晚輩萬鬆白對屬下管教不嚴,才發(fā)生今日之事。萬鬆白該死,該死!”


    崔四殺瞪眼吼道:“小萬子!你小兔崽子作的好事!”


    “啪!”


    崔四殺掄起一掌,將萬鬆白獨了一個斤鬥,萬鬆白翻身,複又跪在崔四殺麵前。


    萬宗輝一見父親當(dāng)眾被打,頓時怒不可遏,右手一抬,“嗆嘟”一聲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一聲怒吼!寶劍破空擊出,劈向崔四殺。


    “啪!啪!”


    萬宗輝被連人帶劍擊飛出去。


    邵力傑一記跨步,在半空中攔腰抱位萬宗輝。


    “哇--”


    一口鮮血,自萬宗輝的口中箭射噴出,萬宗輝的兩眼睜很大大的,目光中流露出不解,語氣極為微弱,衝父親道:


    “爹……是你打了我……為什麼……為什麼……”


    語尤未了,萬宗輝頭一仰,昏死過去。


    萬鬆白連瞅都不瞅兒子一眼,垂首衝崔四殺道:“逆子不知深淺,竟敢出手冒犯崔前輩,晚輩已然教訓(xùn)了他,還望崔前輩息怒!


    崔四殺冷哼一聲,說道:“小萬子,這件事還不能算完!一旦我查清天風(fēng)被害是你小子的主意,我還會來找你小兔崽子算帳!”


    萬鬆白用手抹著嘴角上的鮮血,低聲下氣道:“崔老前輩明察秋毫,晚輩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打雷大俠的主意。”


    崔四殺狠狠‘哼”了一聲,一甩袍袖,衝江月道:“大侄女,咱們走!”


    江月迴頭看了看霍雲(yún)婷,道:“三妹,咱們走吧!


    雲(yún)婷遲疑了一下,望了望宋姣姣,那意思是:“二姐,你難道不跟我們一起走?”


    宋姣姣當(dāng)然明白,衝江月和雲(yún)婷道:“大姐、三妹,你們先迴去,我會去找你們。”


    江月冷冷哼了一聲,一拉雲(yún)婷,二人隨崔四殺直奔大門而去。


    三人走後,宋欽也領(lǐng)著眾人紛紛離開山海樓。


    不一會兒,院子裏隻剩下長白門的幾個人。萬鬆白望著歐陽劍和王長太的屍體,突然仰麵狂笑起來。


    蔣標不解地問道:“當(dāng)家的,你……你怎麼還笑?”


    萬鬆白狂笑道:“我是笑我自己,想我萬鬆白活了五十幾年,到頭來卻讓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給坑了!給坑了!哈哈哈……”


    典刀道:“蔣標,趕快扶當(dāng)家的進屋!”


    眾人攙扶著萬鬆白,邵力傑抱著昏過去的萬宗輝,魚貫走入花廳。


    萬鬆白端坐在廳中央的太師椅上,呆呆地望著眼前歐陽劍和王長太的屍體,突然又放聲痛哭起來。


    令人不解地是,自從萬宗輝昏死過去,萬鬆自黨始終未瞧過他一眼。


    蔣標急忙起身道:“當(dāng)家的節(jié)哀!薄∪f鬆自搖了搖頭,悲痛道:“歐陽與長大,乃我萬鬆白之手足,手足既失,我怎能不痛?怎能不哭?!”


    邵力傑懷抱萬家輝,衝萬鬆自道:“當(dāng)家的,宗輝傷得很重!”


    萬鬆白臉色一變,道:“這個畜生,險些壞了大事!我寧肯讓他死一萬遍,來換迴我的歐陽和長太!”說完,又失聲痛哭起來。


    眾人一見,“唿啦”一聲跪倒在萬鬆白麵前。


    蔣標流淚道:“當(dāng)家的待我等如父母,我等就算是腫腦塗地,也無以報答當(dāng)家的!”


    萬鬆白將眾人扶起,走到邵力傑麵前,突然跪倒在邵力傑麵前。


    邵力傑急忙上前攙扶,道:“當(dāng)家的,你這是何意,力傑擔(dān)當(dāng)不起。”


    萬鬆白道:“力傑!你以自己的性命挽救了大夥,萬鬆白這一跪又算得了什麼?”


    邵力傑搖頭道:“當(dāng)家的此話言重了!力來適才與方純白交手,其實並無必勝的把握!


    萬鬆白道:“但是你拖住了時間,咱們兄弟才能重聚在這裏!


    羅遠道:“力傑,適才你如果拿不下方純白,我們兄弟就算是拚上一死,也會照樣感激你。”


    萬鬆白輕歎一聲,道:“這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倘若了尚不出手化解,力傑不死也得重傷!”


    蔣標道:“會這麼嚴重?”


    萬鬆白點點頭:“除了少林掌門,眼下沒有人能徒手勝過方純白!”轉(zhuǎn)首衝邵力傑道:


    “力傑,你送宗輝下去吧,他的傷沒事,我下手知道輕重!


    眾人告辭而去。


    萬鬆白獨自坐在花廳中,兩眼直機前方,半晌才從嘴裏擠出幾個字:“萬花紅!萬……


    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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