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即將死於非命的比度鳥,阿二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說時遲那時快,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銅板。運足了功力,對著飛速接近的箭矢丟了過去。
阿二並沒有修煉過暗器的功夫,完全是危機時刻的急中生智。看著如同仙女散花般飛出的銅板,他不禁暗自祈禱能夠碰碰運氣,擋住那圍魏救趙的一箭。
上下翻飛的硬幣從箭矢的四周不停的劃過飛向遠方。可能是他的祈禱起到了作用,“噹”的一聲,其中一枚硬幣破壞力十足的將箭矢劈成了兩半。
阿二還沒來得及高興,隻見失去箭身的箭頭。如同沒了頭的蒼蠅般,飛速的旋轉了起來。而另一邊的比度鳥,卻被阿二丟出的“不明飛行物”嚇了一跳,拍打著翅膀在空中懸停了下來。而那個被改變了飛行軌跡的箭頭,不偏不倚的朝著它飛了過來。
“嗶!”比度鳥一聲慘叫,如同一架被擊中的戰機,從空中墜落了下來。阿二見狀一個健步迎了上去,將其穩穩的接在手中。
翻開杜比鳥的翅膀,阿二皺了皺眉頭。整個翅膀被連根切斷,靠著一層皮的連接,翅膀才沒有斷落下來。看著眼前從此告別藍天的比度鳥,阿二一整惱怒。
他抬起頭怒視著不遠處的鄭昊,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占了便宜的鄭昊並沒有停手。隻見他用力一拋,一顆漆黑的圓狀物體朝著阿二飛了過來。
經過之前的吃虧阿二不敢怠慢,連續兩個後撤步。謹慎的躲開了鄭昊拋出的鐵球。來勢洶洶的鐵球終究抵不過地心引力的拉扯,不情不願的落在了地上。
鐵球觸地之後並沒有如阿二所想的,釋放出什麼驚人的攻擊。而是隨著一聲如同放屁般的聲音,一陣煙霧從鐵球內釋放了出來。
聞到那猶如在嘲笑他一般的臭味,阿二額頭青筋暴起。將杜比鳥往一旁的灌木叢中一丟,雙臂交叉,五指微曲成爪。朝著濃煙中的人影衝了過去。
煙霧被疾馳而過的阿二硬生生的“吹”出了一條跑路。但直至阿二“撞線”抵達終點,也沒有發現兩人的蹤影。
暴怒的阿二仰天一聲長嘯,一爪拍斷了身邊的蒼天大樹。隨著大樹倒地後激起的塵埃,拍散了身後的煙霧,阿二才深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去搭理灌木叢中的小鳥,而是略微辨別了下方向順著之前的路追了過去。
阿二走後,一片狼藉的現場又恢複了寂靜。過了許久,斷樹旁的落葉堆裏鄭昊悄悄探出了腦袋。確定阿二已經走遠後,才拍了拍身邊一動不動的“伏地魔”。
“他走了?”滿頭掛滿樹葉的離露霜,探出了腦袋樣子呆萌的問道。
“嗯,他已經走遠了。快跟我離開這,講不定他找不到我們,會再迴到這裏。”鄭昊一把扶起離露霜,著急的說道。
“等等。”離露霜一把拉住鄭昊,指了指遠處不停發出悲鳴的灌木叢……
…………
一盞茶後,垂頭喪氣的阿二果真折返了迴來。並沒有發現兩人蹤跡的他,最後還是選擇迴來處理比度鳥的傷勢。
但令他抓狂的是不管他如何尋找,灌木叢的周圍早已沒有了比度鳥的蹤影,隻剩下一些已經開始發黑的血跡。
“嗶嘟~嗶嘟~”就在他心態即將爆炸之時,不遠處的枝頭傳來了比度鳥的叫聲。他敏捷的爬上了樹梢,隻見有人已經用樹枝和繃帶仔細的幫比度鳥固定了傷處。並貼心的將其送上了高高的樹枝遠離地麵的食肉動物。
正當阿二怒火攻心之時,仇墨善帶著一隊人馬沿著自己的腳步追了過來。阿二無奈的捧著比度鳥,從樹上跳了下來。
“人呢?”仇墨善看著麵前醜陋的阿二,陰沉的說道。
“跑了。”阿二毫不遲疑的答道。
“啪”仇墨善一巴掌打在了阿二的臉上,憤怒的說道:“廢物!”接著轉過頭去看著另一邊蹲在地上的中年人說道:“阿大,知道他們朝哪個方向跑了嗎。”
中年人將斷樹旁的落葉撿了起來,放進口中嚼了幾下。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猙獰的三條傷疤隨著他的咀嚼,不停的蠕動著。
阿大輕啐了一聲,將口中的殘渣吐了出來,隨後露齒一笑。指了指北方說道:“往這個方向去了。”
阿二聽完剛準備前去追捕,卻被一旁的仇墨善伸手攔了下來:“你迴去吧,之後沒你的事了。”
說完仇墨善就帶著大批的人馬揚長而去,隻留下受盡屈辱的阿二一人留在了原地。
在墨家這個等級森嚴的組織裏,阿二並不敢違背仇墨善的命令。他不甘的轉過頭去,往山莊走去。走著走著,他的手掌忽然微微用力,羽毛混著粘稠的肉醬透過指縫融進了下麵的泥土裏……
…………
“你沒告訴我,阿二原來那麼恐怖啊。”鄭昊拉著離露霜,不滿的說道。
“我又看不見。”離露霜直接一句話頂了迴去。
鄭昊一陣無語,宇文闡看著難得吃癟的鄭昊,一陣暗笑。接過話語權說道:“我們現在往北走,我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條小溪。”
“我記得墨善和我說過,過了河應該就快到城鎮了。”離露霜想了想說道。
“那個你口中的阿大,到底是什麼來頭。”沉默了許久的宇文闡抓住難得的機會,和離露霜攀談了起來。
“山莊裏所有的野味都是他打來的,據說從前山中有一頭吊睛白額虎,經常襲擊過往的族人,山莊好幾次組織人手圍獵,卻總是毫無所獲。最後是阿大單槍匹馬的追蹤多日後,終於找到了它的蹤跡,雙方一番大戰後,終於將這個食人野獸斬於馬下。”離露霜簡略的介紹到。
就在兩人閑聊間,腳下也沒有閑著,小手拉小手的渡過了湍急的小溪。
“停下!”沉默許久的鄭昊忽然命令到……
…………
一盞茶的功夫,阿大帶著眾人來到了兩人之前停下的位置。阿大大手一揮,身後的眾人停下了腳步。
“阿大發現什麼了嗎。”仇墨善排眾而出,焦急的詢問道。
“小小年紀就如此奸詐,但你也太小看老夫了吧。”阿大自言自語的說道。
仇墨善順著阿大的視線望去,隻見往林間延伸的腳印腳印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在遠處沒有了蹤跡。
“他們在那裏消失了?”阿大看著地上的足跡驚駭的說道。
“不,你仔細看。”仇墨善順著消失的足跡,往迴看去。隻見原本兩人的足印在靠近河岸處,唐突的又多了一排腳印。這個腳印讓仇墨善的思緒更加的混亂了起來。
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試探的說道:“阿大,你的意思是,這裏有他們的同夥接應,所以他們是靠著同伴的輕功將兩人帶走了?”
阿大搖了搖,頭指著腳印解釋道:“不,他們在那裏停了下來,然後踩著自己的腳印往迴走,又迴到了小溪中。”
“那這個多出來的腳印是?”仇墨善還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姐畢竟目不能視,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當然無法每一腳都準確的踩準自己之前的腳印,你仔細看那兩排偏小的足跡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大小呢。”阿大耐心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宇文闡小小年紀,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那,阿大他們接著是往哪裏走了呢?”仇墨善恍然大悟的說道。
阿大看了看上遊,心想:如果對方是反追蹤的老手,那絕不可能往上遊走的,這樣逆流而上隻會徒增被追蹤的可能性。如果是自己一定會選擇先順溜而下,拉開距離後再上岸逃亡。
既然心有定計,阿大也不再猶豫,大手一揮領著眾人沿著溪流往下遊追去。
潛伏在遠處的樹叢中的宇文闡和鄭昊,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經過這幾天鄭昊那變幻莫測的手段和推理能力,宇文闡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絲敬佩感。
之前在溪流處停下後,鄭昊命令離露霜倒退著返迴小溪中,雖然離露霜非常小心的嚐試,但還是沒有成功完全踩準每一步。原本以為計劃失敗了,誰知鄭昊立馬又背起了離露霜。小心翼翼的踩著自己的腳印再次往前行去。最後躲在了腳印盡頭的樹叢中。
對於這一連串的行為,之前還不是很明白的宇文闡,此時看到對方的行動後,才終於想通了鄭昊這隻小狐貍,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目送對方離開後,宇文闡拉起一旁一臉茫然的離露霜繼續朝著城鎮趕去。
…………
樹木的縫隙中縷縷晨光不停的灑落,色彩斑斕的照在兩個人的身上。看著前方在視線裏逐漸清晰的城牆,鄭昊和宇文闡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臉。
得知城鎮近在咫尺的消息後,離露霜也難得的露出了微笑。兩人三魂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笑,歡聲笑語中前行著。
“小姐,這次鬧劇到此為止了。”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兩人臉色一僵,停下了腳步。
看著從路邊緩步靠近的阿二,鄭昊拉著離露霜一邊後退一邊百思不得及其解的問道:“我做了如此縝密的安排,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我並沒有發現你們的蹤跡,但我猜想你們一定會想法設法前去城鎮,因為隻有在魚龍混雜的城中,才是你們脫身的最好機會。所以既然我猜到你們的目的地,那其他的事情就可以省略很多步驟了。”阿二嘴上說著話,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她。”鄭昊看著迅速靠近的阿二,迅速拔出了那把簡陋的小刀橫在離露霜雪白的鵝頸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阿二並沒有因為他的威脅而停下腳步,反而加速靠近了過來:“你殺吧,如果你真的傷害到了小姐,巨子應該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人世間的。”
對方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讓鄭昊一陣驚慌。在他猶豫間,阿二已經一爪拍了過來。看著在眼前迅速放大的鐵爪。鄭昊輕輕放開了橫在離露霜脖子上的小刀,搖了搖頭感歎道:“人生,不值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阿二的身後一左一右忽然殺出兩道人影來。一人手持一把漆黑的隋刀,一人緊握銀色的雙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