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鈴嚶吟一聲,醒了過來。
入目所及,是一處粗糙的石頭洞府,大概是剛剛開辟出來的。
“阮仙子醒了?”
正在旁邊,盤膝而坐恢複法力的方夕睜開雙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那符寶……魔修司徒嘉呢?”
阮星鈴起身,神識檢查一番,就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那符寶發(fā)出兩擊之後便威能耗竭……在下底牌盡出,才總算將那魔修斬了……”
方夕似乎後怕不已地道。
“你竟然……殺了司徒嘉?”
阮星鈴有些難以置信。
那司徒嘉不僅修為到了築基初期巔峰,又修煉魔功,堪比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了。
對上築基初期修士,幾乎都是碾壓,居然死了!
她怔了怔,旋即露出笑容:“看來妾身尋找道友援手,當(dāng)真是正確至極的決定。”
阮星鈴之前就覺得方夕不平凡,後來又覺得自己猜測錯誤。
但聽到對方築基成功的消息之後,卻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
自從認(rèn)識方夕以來,對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不驕不躁,寵辱不驚,這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
她想了想:“既然司徒嘉死於你手,那他的儲物袋……”
“自然也在我手中。”
方夕頷首,若有所思地問:“其中似乎有對仙子有用之物?”
“這個自然……實際上,妾身受了司徒嘉鉗製,被種下血咒心印,應(yīng)當(dāng)還有一滴本命精血煉製的咒引在他手上的……”
阮星鈴苦笑一聲,這也是她不想找其它築基援手的原因。
這咒引極為重要,又蘊含她的本命精血,一旦落在不懷好意的修士手中,後果不堪設(shè)想。
實際上,若不是司徒嘉還想生擒她,憑借魔道的幾種秘術(shù)就可以直接置她於死地。
相比較而言,方夕還算值得信任。
“可是此物?”
方夕想了想,從金色腰帶中取出一隻白玉瓶,其中隱隱有血腥之氣冒出。
“正是此物!”
阮星鈴見到,眼睛一亮:“不知可還有丹兒的?”
方夕神識檢查一番,搖搖頭:“並無……”
“如此……隻怕這事還未善了……”阮星鈴歎息一聲,望著方夕手中的玉瓶,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楚楚可憐之色:“方道友……”
“仙子邀請我出手,說是以能增加結(jié)丹機緣之物相贈……”
方夕望著阮星鈴幾經(jīng)變化的臉色,忽然一笑,將手中玉瓶拋了過去:“那物我已經(jīng)得到,勉強算阮仙子完成約定了吧……”
阮星鈴接過玉瓶,心中一鬆,又起身盈盈一禮:“多謝方道友……不計較妾身的小小欺瞞,不過這增加結(jié)丹概率之事應(yīng)該為真,妾身暗中打探過,魔修手中,應(yīng)當(dāng)有輔助結(jié)丹的秘法……”
沒有錯!
阮星鈴答應(yīng)的報酬,其實是在司徒嘉身上的,之前允諾,完全是慷他人之慨!
也就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換成其它築基修士前來,搞不好阮星鈴下場也要十分糟糕。
方夕則是撫摸著袖中一枚血紅色玉簡,滿臉若有所思之色。
……
當(dāng)日,他見到葉散人來襲,沒有絲毫繼續(xù)鬥法的打算,而是收了陣法與傀儡,帶著阮星鈴提桶跑路。
靠著二階飛行傀儡的天賦妖術(shù)增加遁速,終於將葉散人甩掉,然後就在外麵隨意開辟一處洞府,檢查戰(zhàn)利品。
而在司徒嘉的儲物腰帶中,除了靈石雜物與一些一看便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道材料之外,最為特殊之物,便是阮星鈴的‘咒引’,以及這枚玉簡了。
玉簡之中,赫然記載著一門魔功,名為——《五極元魔功》!
這門魔功包羅萬象,令方夕看得大開眼界,並且隱隱感覺其中某些內(nèi)容與之前擊殺司徒英獲得的‘血煞魔功’有頗多相似之處,大概屬於後者的上級功法!
在這‘五極元魔功’之中,不僅記載了更多的魔道秘術(shù),甚至還包括一門‘元魔刺’,乃是神識攻擊的秘法!
這讓方夕感覺略微驚喜,雖然隻有運用神識攻擊敵人,並沒有修煉神識的法門,但對於能緩慢增長自身神識的他而言,根本無關(guān)緊要。
這門‘元魔刺’應(yīng)當(dāng)就是司徒嘉當(dāng)初攻擊他的秘術(shù),還略有缺點,對於神識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好像沒什麼用的樣子,隻能欺負(fù)弱雞。
除此之外,最後的兩篇秘術(shù),則是令方夕眼前一亮。
其中一門秘術(shù),名為‘盜仙機’,號稱縱然下品靈根資質(zhì)者,也能順利築基!
其修煉方法麼,便是先物色靈根資質(zhì)與其它條件都與修煉者契合的修士,再施展種種秘法炮製,等待其晉升築基之後,便可通過氣機相合,盜取其‘大道之基’,從而使自身築基成功!
說起來簡單,真正實施起來,整個過程當(dāng)然十分麻煩。
不說物色屬性相合的修士,作為爐鼎的麻煩。
哪怕最後,進(jìn)行盜取‘大道之機’的過程也極其危險,畢竟煉氣期奪取築基修士的‘大道之基’,哪怕對方已經(jīng)被製服,也有翻船的可能。
但隻要‘盜仙基’一成,修行者縱然氣血雙虧、超過六十大限、靈根資質(zhì)差勁,也必定能築基成功,並且神通法力、乃至壽元的增長,都與普通築基修士一般無二的,著實是一門妙法!
隻是盜取來的‘大道之基’終究不是自己的,以此魔道秘法築基的修士,基本就沒有結(jié)丹的指望,一輩子能修煉到築基圓滿便是極限了。
“此功法……適合擁有築基甚至結(jié)丹長輩,或者大勢力培養(yǎng)中堅力量……否則,等到爐鼎築基之後,煉氣期如何製服築基,也是個大問題啊……”
當(dāng)然,這也不是阮星鈴的報酬。
阮星鈴的報酬,是秘術(shù)的最後一篇——‘盜丹之法’!
此法顧名思義,乃是‘盜仙機’的豪華升級版,講究培養(yǎng)一位結(jié)丹修士,然後盜取該修士的金丹,從而令自身晉升結(jié)丹!
在秘法前言之中,就有一位老魔的批注——‘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正道假丹之法,原本便取自盜丹之術(shù),修士盜取妖獸內(nèi)丹,凝結(jié)假丹,便是正道,我等盜取人丹,便是魔道……其實殊途同歸,著實可笑!’
阮星鈴所說的增加結(jié)丹概率之機緣,便是這個了。
此女也不知從何處聽來的口風(fēng),卻是有些謬誤。
至少方夕看完‘盜丹之法’後,是很無語的。
因為這要求太苛刻了!
“需要找一個血脈相近,最好是血親,還要靈根屬性相同,最好還是天品靈根的修士……以種種秘法炮製,待到其結(jié)丹之時,盜取其氣機……”
“滾!天品靈根結(jié)丹之前幾乎沒有瓶頸,每發(fā)現(xiàn)一個縱然元嬰宗門都要垂涎,元嬰真君親自收為弟子的,要這麼被炮製?然後成全另外一個靈根資質(zhì)不突出的,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除非元嬰真君要成全親兒子,否則基本別想了……”
“嘶……如此看來,那些進(jìn)入魔道大宗之內(nèi)的天品靈根天才,也未必是走運啊……”
方夕有些鬱悶地放掉玉簡。
這‘盜丹之法’,他應(yīng)該是用不上的。
不過,他看向阮星鈴:“仙子莫非……”
“不錯……”阮星鈴苦笑一聲,大大方方迴答:“妾身大概便是魔修備選,準(zhǔn)備成全某位煉氣圓滿修士的……丹兒也是……”
她拿到了自身‘咒引’,算是初步擺脫桎梏,但阮丹卻還有些危險……
“阮仙子身處絕境之中,居然還能破局而出,在下佩服。”
方夕真心實意地拱了拱手:“不過萬島湖乃是龍?zhí)痘⒀ǎ谙驴刹粶?zhǔn)備迴去了……”
他將葉散人追擊之事說了說,聽得阮星鈴心驚肉跳:“這可如何是好?”
“萬島湖再亂,也不過一群築基魔修……我等隻要龜縮白澤仙城,應(yīng)當(dāng)無礙……”
方夕眉毛一挑,絲毫不在乎魔修可能的報複:“至於道友……要不……偷偷去玄天宗分部舉報?”
他其實一直想將司徒家舉報了。
此時想想,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等到玄天宗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萬島湖全部犁一遍,應(yīng)當(dāng)就可以解除隱患。
即使如此,他還是準(zhǔn)備待在白澤仙城之中。
“玄天宗?倒也不失一個辦法……”
阮星鈴若有所思。
方夕相信,以此女的能力,必然能將這件事辦得滴水不漏,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舉報過後,妾身也準(zhǔn)備在白澤仙城避避風(fēng)頭,日後我等可就是鄰居了呢!”
阮星鈴?fù)较Γ鋈绘倘灰恍Γ鹑舭倩ň`放:“道友今日如此幫助妾身,當(dāng)真讓妾身不知該如何報答是好……”
……
數(shù)日之後。
方夕摩挲著指尖,似乎依舊能聞到馥鬱花香。
而阮星鈴已經(jīng)先行一步,不知去向。
他往白澤仙城而去,順帶找個地方穿越一趟大涼世界,將司徒嘉的儲物腰帶塞入武神門寶庫之中。
“武神實力不差,我再教導(dǎo)一番氣血變化,配合靈石陣法,應(yīng)該也可以使用儲物法器吧……”
方夕在武神門的寶庫看了看,其中最關(guān)鍵的‘獸血丹’自然是空缺。
除此之外,倒有不少修仙界的物品,足以激發(fā)大部分宗師獲取貢獻(xiàn)的激情。
在其中,甚至還有數(shù)本能修煉到煉體六重,堪比築基後期的體修法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