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當心!!”
當老乞丐丟出的物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的落入窗後之時,張三的喊聲第一時間便炸響在屋中,同時身形閃出,瞬間就擋在了魏長天身前。
不怪他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畢竟與在永定時不同,如今臨川城中並沒幾個人知曉魏長天住在這裏,絕不會出現有百姓跑來丟些臭蛋爛菜泄憤的情況。
因此,此物大概率是一樣“危險品”。
“砰砰砰!!”
桌椅掀飛,周身內力瘋狂翻湧。
張三雖尚未看清來物,但下意識的一係列動作卻無疑表明了他的忠誠。
而魏長天的表情則要淡定許多,隻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其實他早在張三之前便已經察覺到了此物。
更準確的說,他甚至早已看清這個物件是什麼了。
正因如此,魏長天如今才會沒有任何動作。
因為那並非是什麼“危險品”,而竟是一隻做工精美的簪子。
“唰~”
隨手一揮,金簪便拖著流蘇飛至手中。
看著掌中金簪,魏長天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有人扔了支簪子進來?
什麼意思??
這簪子並沒有什麼機關,也沒有什麼玄機,就隻是一隻簪子而已。
唯獨就是有些眼熟等等!
突然,魏長天的眼神在某一刻猛地發生了變化。
他也顧不上跟張三和李子木解釋什麼,下一秒便化作一道黑影閃出窗外,想要找到那個扔簪之人。
“.”
幾個沿街叫賣的小販,幾個在街邊玩鬧的孩童。
窗外的長街上行人不多,此時大都愣愣的抬頭看著魏長天,表情無比驚訝。
這些人一輩子或許也見不到一次能夠懸空而立的上三品高手,所以此時會有這等反應倒是正常。
而魏長天也不在乎眾人的目光,隻是挨個掃視過每一個人,臉色逐漸越發難看。
毫無疑問,這些人應當都隻是普通的老百姓。
至於那個扔簪子的神秘人.估計現在早就逃掉了。
“唿”
深深吸了一口氣,魏長天明白即便找這些人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很快便迴到了房間之中。
李子木和張三立刻圍了上來,一臉的擔憂的問道:
“公子,可曾找到賊人了?”
“賊人扔進來的東西是什麼?”
“.”
沒有馬上迴答,魏長天麵無表情的走到桌邊坐下,將手中的金簪擱在桌麵之上。
“這是.”
李子木和張三看著這支做工精美的簪子,一時間有些懵。
他們也跟方才的魏長天一樣,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丟這樣一件東西進來。
而過了片刻之後,魏長天才一字一頓開口迴答:
“這是婉兒的簪子。”
“.徐夫人的簪子?”
相互看了一眼,李子木和張三的眼神瞬間變得驚訝。
“我不會認錯。”
另一邊,魏長天皺著眉接著說道:
“這簪子是我與婉兒成婚時特意定製的,全天下隻有這一支。”
“而現在它既然落入了他人之手.”
攥了攥拳,魏長天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話裏的意思李子木和張三卻是已經明白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威脅。
畢竟能夠拿到這支簪子,便說明丟簪之人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魏長天在蜀州城的府邸。
而這次丟的是簪子,那下次呢?
是不是就是大活人了?
“給婉兒傳信,問問她簪子的事。”
沉默了許久,魏長天終於緩緩開口說道:“但暫且不要跟她說實話,以免她自亂陣腳。”
“是。”
張三立刻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要不要讓蜀州城那邊加強戒備,抑或是先接幾位夫人去別處避一避?”
“.不用了。”
魏長天搖搖頭:“沁兒還有身孕,不能受驚。”
“再說此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我,想必其手段定不止這些,估計怎麼躲也沒用。”
“就先這樣罷,接下來要怎麼做容我再想想。”
“是”
再次應聲,張三跟李子木悄悄對視一眼,知道魏長天此時需要安靜,便皆慢慢退出了房間。
“吱呀~”
房門輕輕合起,屋中很快便再無動靜,唯有魏長天的唿吸聲若有若無。
正如剛剛說的,這絕對是一次警告。
隻是這警告究竟是來自於誰
魏長天揉了揉額頭,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張張麵孔。
柳元山、寧永年、閆煥文、呂鴻基毫無疑問,自己的仇人有很多,且大都是生死之仇。
雖然自己一直盡量想要做到斬草除根,但這些勢力如此龐大,又如何能不留一絲紕漏?
可以確定的是,如今全天下想殺自己的人數不勝數。
不過這些人當中有能力從自己家裏盜出這支簪子的卻沒幾個。
畢竟蜀州城是自己的大本營,徐青婉等人住的宅子更是明裏暗裏布置了不知多少侍衛,其中甚至不乏有上三品的高手。
這種“安保級別”,若非有細作配合,否則想要盜出這支簪子的難度極大。
更關鍵的是,這些仇人如果真有能力入府盜簪,那又何必多此一舉來警告自己?直接殺上幾人不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報複麼?
因此,從“能力”與“動機”兩方麵綜合分析,魏長天不覺得盜簪之人是自己此前結下的那些仇敵的“餘孽”。
那麼,他究竟是誰?
“咚、咚、咚”
手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麵,魏長天閉目想了很久。
窗外金光的陽光灑進來,給桌上的金簪鍍了一層流彩。
然後就在某一刻,他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好似已經有了答案。
或者說,他有了一個猜測,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盜簪之人,就是昨日刺殺一事的幕後指使,也正是霍天陽背後的那個神秘人。
隻有這個人才有能力盜出簪子,也才有動機跟自己玩這樣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最後,至於他在警告自己什麼.
起今早自己才剛剛去找過那四個九真教的高手,然後不到兩個時辰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魏長天不相信這是巧合,因此很快便得出了兩個結論。
一,此人是在威脅自己不要繼續追查他的身份。
二,此人大概率就在臨川城。
“.”
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
樹影在木窗上斜斜交織,炙熱的光影裏,橫七豎八的輪廓顯得格外錯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