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內(nèi),流浪馬戲團公會。
王舜屏息坐在會議室裏等待,眼睛望著門,等到白柳推門而入,他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笑了起來:“歡迎迴來,會長。”
“你和查爾斯那個計劃真是太亂來了。”王舜一看見白柳就憋不住話,“這樣做了一次很降低我們的公會的信任度,大頭便宜還是拉塞爾公會吃了,這樣做太得不償失……”
白柳側(cè)過身,讓出他身後有些局促的袁光,微笑著看向王舜:“這是要加入我們公會的新成員,還麻煩王舜你和他講解一下我們公會的具體規(guī)則。”
“順便一提,拉塞爾公墓應(yīng)該要並入我們公會了。”
王舜望著緊繃的袁光愣了一下,然後哭笑不得地上前:“好的會長,我知道了。”
這真是……
王舜望著對他緊張地問好的袁光,無奈地在心裏歎一口氣。
指望他們公會的白會長吃虧,下輩子吧。
他這種凡人還是老老實實跟著白會長這種神仙的步伐走就行了。
王舜在準(zhǔn)備帶著袁光去熟悉公會的之前,轉(zhuǎn)頭看向白柳:“會長,唐隊他們?nèi)ミ[戲池訓(xùn)練了。”
“你看你是休息一下還是……”
王舜話還沒說完,白柳就姿態(tài)自然地起身:“我會過去一起訓(xùn)練的。”
“挑戰(zhàn)賽是什麼時候?”
王舜遲疑了一下:“會長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多休息幾天,今年挑戰(zhàn)賽好像臨時規(guī)則有更改,具體賽程還沒下來。”
白柳抬眸:“規(guī)則更改?”
王舜點頭:“對,係統(tǒng)昨天晚上發(fā)下來的通知。”
“不過每年挑戰(zhàn)賽和季後賽的規(guī)則都會有輕微調(diào)整,算是一個正常流程,不用太擔(dān)心。”
“我知道了。”白柳轉(zhuǎn)身推開會議室的門,準(zhǔn)確去遊戲池。
王舜猶豫了一下:“會長……還有件事情,和比賽沒有關(guān)係,但我覺得應(yīng)該和你說一聲。”
白柳轉(zhuǎn)過頭:“什麼事?”
王舜尷尬地別開了眼,眼神遊離不敢看白柳:“黑桃這幾天,天天都過來找你,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來,就把他攔在了門外。”
“然後他就說他夢到他睡了你,聲音不小,當(dāng)時我們很多會員都出來圍觀黑桃這個殺手序列王牌選手,可能聽到了。”
“現(xiàn)在很多人在私下傳黑桃是你情人……”
王舜佯裝鎮(zhèn)定地咳了一聲:“我個人覺得算是不大不小的一樁緋聞,應(yīng)該不影響我們走正常賽程,會長你應(yīng)該不用管。”
旁邊的袁光聽到瞳孔地震,他飛快地看了白柳一眼,然後迅速滿頭冷汗地低下了頭。
……靠,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聽到這種八卦,他會不會直接被白老板搞死啊!
排名第一的選手和他的新任老板在他們大賽的第二天睡過了……
重傷病房y嗎!
袁光覺得有點暈眩——這尼瑪也太刺激了吧!
你們這些麵板高的選手也太頂了!玩得這麼野的嗎!
白柳頓了幾秒,他倚在門邊,垂下眼簾:“不用管他,下次他來……”
王舜試探著說:“我直接把他趕遠點?”
“不。”白柳轉(zhuǎn)身輕輕帶上門,語氣裏帶著很輕微的笑意,“下次讓他再來,如果他不走,就讓他進來等我吧。”
門哢嚓一聲關(guān)上了。
王舜和袁光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靜了幾分鍾。
“剛剛……”王舜瞳孔地震,語氣顫抖地扶了一下袁光的肩膀,“會長是說直接放黑桃進來嗎?”
袁光驚恐地飛快擺手搖頭:“什麼睡了,什麼讓重傷病房y,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舜:“……”
這個袁光,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遊戲池。
白柳來到遊戲池的時候,唐二打他們已經(jīng)進遊戲池自行訓(xùn)練了。
整個遊戲池裏空空蕩蕩,白柳坐在五彩斑斕的遊戲池旁邊,沒有跳下去,隻是單純地坐在那裏,背靠著遊戲池的池壁。
遊戲池內(nèi)的水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波光,在地麵上來迴晃蕩,倒映在白柳垂落的眼皮和纖長的眼睫上,將他漆黑的眼眸映照得色彩斑駁。
白柳很罕見地泛上來一股懶意,不想跳下這個濕漉漉的遊戲池玩恐怖遊戲,而是半闔著眼眸背靠著遊戲池,單手撐著下頜像是在淺寐,又像是在等什麼人。
不遠處傳來平穩(wěn)的腳步聲,有個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柳的麵前。
這個人投射下的影子遮擋住了遊戲池裏漫射出來的光,完全地包裹住了背靠在遊戲池上的白柳。
白柳仰起頭,和站在他麵前彎下腰準(zhǔn)備湊近來看他的黑桃拉開距離,語氣淡淡的:“我記得我在遊戲池外麵放了禁止殺手序列隊員進入遊戲池的牌子。”
“哦。”黑桃蹲下來,直勾勾地望著白柳,“我不太識字。”
白柳:“……”
把這茬給忘了。
黑桃這家夥隻能認(rèn)識遊戲係統(tǒng)麵板上的一些基礎(chǔ)字符,除此之外很多字都不認(rèn)識。
“殺手序列和遊戲池這七個字你認(rèn)識的。”白柳直視著黑桃。
黑桃想了想:“但中間有兩個字不認(rèn)識。”
中間那兩個字是【禁止】。
白柳勾起嘴角:“那你覺得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黑桃望著白柳,迴答得很直白:“不知道,我沒想,我看到你在裏麵就進來了。”
“是我不可以進來的意思嗎?”黑桃認(rèn)真地問白柳,他湊得很近,眼神裏完完整整地倒映著一整個白柳。
白柳靜了幾秒,他別開眼神,移開和黑桃對視的眼神,很輕地說:“……現(xiàn)在不是了。”
於是黑桃自然地和白柳一起靠在遊戲池的牆上,肩膀和肩膀緊貼著:“我有去你公會找你,但他們不讓我進去。”
“以你的能力,可以強闖進去吧?”白柳輕微地往旁邊挪動了一點,和黑桃拉開距離。
黑桃非常自然地貼了過去:“可以,打走他們很容易。”
“但他們說你不在,我就走了。”
白柳一頓,他又挪開了一點距離:“你找我?guī)质颤N?”
黑桃這次直接側(cè)身貼了過去,他伸出左手抵住白柳右耳邊上的池壁,右手握住黑色的骨鞭子,屈膝向前,他望著白柳的純黑色的眼睛專注無比,尾調(diào)輕微地上揚:
“我學(xué)會做夢了,白柳。”
“隻有人才會做夢,對吧?你喜歡的人也是人,是嗎?”
黑桃眼神一錯不錯,他說:“我現(xiàn)在是不是更像人,更像一個你要的合格紀(jì)念品了?”
白柳唿吸一停,他想往旁邊再次挪開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可以拿獎勵嗎?”黑桃一邊低聲詢問,一邊眼神垂落,“和上次一樣的獎勵。”
他的視線落在白柳的淺色的唇上,撐在白柳耳邊的左手彎曲,很自然地俯身下去,整個人壓在白柳身上,將白柳完全遮蓋進自己懷裏,黑桃的眼眸微微閉合。
白柳閉上了眼睛。
黑桃觸在他的下唇上,是冰冷的觸感,然後順著下唇親吻在側(cè)頸上,然後是鎖骨的中心,他的語氣變得有點迷離:“你沒有洗我給你畫的十字架。”
白柳抬起手遮住自己的泛紅的眼睛,唿吸聲變得急促,他抬手握住黑桃的肩膀想要推開對方:“……可以了。”
但下一秒黑桃又咬了一下白柳心口處被畫了十字架的地方,白柳被咬得挺起腰輕顫了一下,推開的動作一下鬆懈,被黑桃握住手腕抵住心口繼續(xù)緊緊擁抱。
黑桃低聲說:“不可以。”
“你讓我醒來見你,但我醒來了好久,你都沒來見我。”
“你說謊了。”
白柳感覺到自己的襯衣下擺被黑桃冰冷的手散開然後鑽進來,黑桃的手貼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擁緊了他。
這實在是有點過線了,白柳的側(cè)頸上泛起紅暈,他偏過頭胸膛用力地起伏了兩下,剛想命令黑桃停止,就聽到黑桃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說:
“我做夢,夢到我這樣抱住你被槍擊中,化成一堆灰燼,死在了你的旁邊。”
“然後你在為我哭。”
白柳阻止的動作一頓,他摸到了黑桃後背中心,緊繃的腰部肌肉中的一個傷疤——是之前黑桃擋在他麵前被子彈擊中留下的傷口。
“我和柏溢他們說了這個夢,他們說我沒有靈魂,不會死在那把槍下。”
黑桃頓了一下:“我其實一直覺得靈魂是我不需要的東西。”
“但如果我好好學(xué)會做一個人,擁有了我自己的靈魂,你會在我靈魂碎裂的時候,為我哭嗎?”
“我想要你為我哭。”
白柳閉上了眼睛,他輕笑了一聲:“那你還是做夢比較快。”
在黑桃蹙眉準(zhǔn)備追根究底,想要知道怎麼樣白柳才會為他哭的時候,白柳撐起身體,雙手環(huán)抱住黑桃的脖頸,閉上眼迴吻了黑桃。
於是黑桃一瞬間就忘記自己要問什麼了,他低下頭專心地和白柳擁抱接吻。
遊戲池池壁的另一麵。
唐二打從遊戲池結(jié)束訓(xùn)練裏鑽出來,撐起池壁要出來,結(jié)果剛要出來,眼睛一抬就看到了……把白柳緊緊抱在懷裏,遮蓋得幾乎完全露不出來黑桃。
看動作,要是唐二打沒猜錯的話,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在接吻,而且白柳並不抗拒。
黑桃掀開眼皮掃了唐二打一眼,那眼神頗為挑釁。
唐二打:“……”
唐二打腦子一片空白地坐迴了遊戲池裏。
隔了五分鍾。
木柯從遊戲池裏冒了出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坐著一動不動的唐二打,剛想邁腿出去,然後……
三秒鍾後。
木柯一副仿佛世界崩塌的表情坐了迴去,握拳口中喃喃自語:“我一定要變強,然後殺了黑桃……”
又過了三分鍾。
牧四誠一出遊戲池就罵罵咧咧,剛要開口就被木柯和唐二打死死捂住了嘴巴,牧四誠一邊怒瞪這兩個突然發(fā)神經(jīng)的人,一邊蹬腿努力想要蹦出遊戲池。
結(jié)果在掙紮的過程中,牧四誠眼睛的餘光一瞟,看到了遊戲池另一麵的場景。
牧四誠瞳孔渙散地跌落迴了遊戲池,和唐二打同款空白表情地坐在池子裏。
再過了一分鍾。
劉佳儀從遊戲池裏一冒頭出來,就被三雙手死死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劉佳儀麵無表情地靜了差不多十秒鍾,開口:“你們這種陣勢……”
“白柳該不會在和黑桃在幹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