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聲過去,眾弟子傷勢略有調整,天蒙蒙亮之時,劍閣上空掠過三道身形,一人在前,兩人在後。隱隱以前方一人為首。
為首之人身著青色衣衫,衣衫右側是一輪半月的圖案,一張國字臉,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嘴唇略薄,威嚴的相貌下隱藏著一絲陰狠。一頭寸發,黑白相間。後方兩人則是一模一樣的衣衫,一身褐色衣袍,不過其身上月輪若隱若現。
“這劍閣的護閣大陣果然奇妙。”男子話音一落,已然踏入陣中。入陣剎那,漫天劍影唿嘯而來,其中不乏上古名劍虛影,在這男子觀賞之際,其身後空氣微動,他身形一側,一道劍影從身旁劈過,他借助餘光看去,一個身影正執一把樸素的劍對著自己砍來,一道劍芒之後,其後還有六道劍芒,“七略劍,”沒想到劍閣曆代之人中還有把七略劍修煉至小乘之人。男子沉吟,但在此時,六道劍芒方向鬥轉,對著他分六個不同的方向刺來。男子右手大袍一揮,隻見原本如練的衣袍竟比精鐵還要堅硬,“砰砰砰”三聲,打退三道劍影,左手如法炮製,又擊退三道劍影。隨後,其下方傳來九朵槍花,男子身體一沉,腳尖一點其中一朵槍花的花蕊,槍花頓時消散,瞬間,他連點其餘八朵,九朵槍花在剛出現的時刻已然破滅……
“有點意思。”借助槍花的著力點,男子腳一蹬,跳出了陣法。
“穀主實力又見精進。”其身後褐色衣衫之人開口。
“我們走吧,今日風雪閣必亡,不急這一時半會。”
三人消失在陣法外。而這三人引起的波動微乎其微,四閣之人除了四位閣主沒有一人察覺。
“沒想到這月穀穀主也來了……”無極子一聲長歎。
“我們應該怎麼辦。”鍾拂子
麵色陰鬱。
“老夫剛剛卜了一卦,隻有四字:解在貴人。”無道子摸了摸胡子,也是一頭霧水。
“解在貴人?此句何解?”黃泉子開口問。
“若想破解今日之局麵,還需要貴人相助。”
“老頭,哪裏有什麼貴人,我隻知道再沒有辦法,我們都是死人了。”聽到無道子的迴答,黃泉子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也沒辦法,卦象就是這麼顯示的。”無道子有些無奈。
“我們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拖延一點時間吧,盡量把傷亡降到最低,實在不行,隻能玉石俱焚了。”無極子最後開了口,他開口之後,四人皆不再言語。
良久,到了辰時,一道渾厚之音在整個劍閣迴蕩,“四閣之人出來吧,不頑抗的話留你們全屍,不然,收你們魂魄,教你們永生不入輪迴……”
“終於來了,走吧……”無極子四人齊齊到了陣外,眾弟子也在數息之內列好陣勢,頗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勢。
“說吧,你們想怎麼死。”青袍男子拿出一張桌子,一壺酒,一個酒杯,一手把玩著酒杯緩緩說著。仿佛在對著一個死人說話。在他身後,五個衣袍相似的人一字排開列,正是五位長老。
怎麼隻有五個?第六個老家夥去哪裏了?無道子小聲嘀咕。
“道友,莫要欺人,當我風雪閣無人不成?”黃泉子咧咧著嗓子喊著。
“風雪閣?曾經風雪十二閣何等的微風,在這玄州一家獨大,可是,其餘八閣都消失了蹤跡,就憑你們隻有四閣,還想與我月穀作對?”青袍男子看也不看四位閣主,似是自顧自的說著。
“的確,如今我們四閣的確敵不過月穀,但是,如果拚了護閣大陣不要,怕是你們月穀也要掂量掂量……”鍾拂子瞇著眼,看著青袍男子
。
“嗬嗬,鍾道友言之有理,以你們四人之力的確可以引爆護閣大陣,和我們來一個魚死網破,可是……”男子話音未落,鍾拂子身後一道青色身影鬼魅的出現,這道身影無聲無息,任何人都沒有發現,哪怕是四位閣主都未曾發覺,在這青色身影出現的剎那,鍾拂子本能的往後一甩拂塵,一道匹練爆射而出,哪知這青色身影不躲不閃,右手伸出,對著迎麵而來的拂塵一握,原本勢如破竹的拂塵頓時被青色身影握在手中。隨即真元爆湧,直接將鍾拂子拽了過去,左手直接卡在了鍾拂子脖子,其餘三位閣主想急忙救援,而這青色的身影攜帶著鍾拂子再次消失了……
“若是隻有三人,你們的護閣大陣就引爆不了了吧。”在青袍男子說完話的剎那,一道青色的身影從他身後慢慢浮現,而這身影,正是偷襲鍾拂子的那位!
“分身!你達到了虛境初期巔峰!”黃泉子失聲道。
“嗬嗬,近日剛剛達到,原本打算將那頭魔禍鬥培養一番,用來淬煉我分身的肉體,沒想到被你們破壞了,你說,就衝這一點,滅你們全閣是不是算輕了一些。”青袍男子望著酒杯,看不出任何表情。
無極子四人也未料到這月穀穀主竟然達到了虛境初期巔峰!天道與虛境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說三四個天英後期大圓滿可戰天道初期或者天道中期,但是,數百個天道後期大圓滿也敵不過一個虛境強者!
他們四人本以為這穀主隻是虛境初期,如此引爆護閣大陣也可拚一把,但是,他竟然到了虛境初期巔峰!這算盤可算是全部打亂了。
無極子,無道子,黃泉子三人麵容苦澀,怎麼也沒有想到局麵到了這一步,一個照麵就被對方瞬間擒住一位閣主,原本
就不利的局麵現在更加岌岌可危……
下方的弟子更是此時才緩過神,眨眼之間,自己的一位師祖竟然被對方控製,冰蝶等四詣閣之人麵容泛上苦澀。今日的局麵,鍾拂子落到了對方手裏,十有八九是九死一生了。
“你想要什麼條件?”無極子鐵青著臉色。
“簡單,既然本穀主都來此,你們四閣弟子在天心後期以上的弟子全部自刎,其餘弟子歸順霹靂門,此事作罷。”青袍男子說話不溫不火。
“不可能,老子不答應,這和屠戮我們四閣有什麼區別。”黃泉子大聲嚷嚷著。
“你們有選擇的餘地嗎?”青袍男子一放酒杯,那青色身影突然發力,瞬間把鍾拂子脖子勒出一道紅印。
“你死了這條心吧,老身就算是死,也不會成為你們要挾的籌碼!”鍾拂子真元瘋狂湧向胸口,打算自爆。
“在我手裏,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青袍男子雙指夾住酒杯,對著鍾拂子爆射而去,直接擊中鍾拂子胸口,原本已經壓縮完畢的真元瞬間被酒杯打散。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刷的一聲,青色身影一把將鍾拂子的左臂扯斷,鮮血直接噴湧而出,鍾拂子的臉上也是瞬間蒼白。
“誌兒,還不過來。”在青色身影動作之後,穀主對著四詣閣的周誌唿喚。看向周誌的同時,他也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冰蝶。
“是。”周誌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那妖孽俊美的男子容顏,在此刻無疑成了焦點。
“他和月穀穀主是什麼關係?”
“他會不會幫我們?”
一係列的疑問湧上眾位弟子心頭。
“周誌,這是怎麼迴事。”看到周誌坦然走過三位閣主走向青袍男子,鍾拂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本來我就是為了冰蝶才投入四詣
閣的,不然的話,你們四詣閣我還真看不上眼……”周誌一步一步走近鍾拂子。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鍾拂子口中的他,自然是月穀穀主。
“你不覺得周誌和周南,很像嗎?”周誌似笑非笑的說著。
“他是你……”
“不錯,我正是誌兒的父親,以前老夫還在虛境初期,對劍閣的護閣大陣有些顧忌,也就不能強搶,索性由著誌兒的性子讓他投入了四詣閣,但是,如今,誌兒喜歡的直接搶過來就是。更何況,魔禍鬥之事我們也不得不算。”
冰蝶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原來,自己也成了風雪閣大難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弟子則是驚訝,沒想到周誌竟然是月穀穀主周南的兒子!
“誌兒,你說的那白發小子,三長老已經去了,現在差不多也該迴來了。”周南又掏出兩個酒杯,放在桌上。
“冬郎!!”聽到周南的話,樹宇第一個念頭就是冬郎,四閣隻有冬郎一人白發,他竟然派去了一個長老!就算是一位長老,四閣之中現在有誰能敵!!想到此,樹宇沒等閣主同意,直接衝向四殿方向。
“轟……”一聲,一個身影有些狼狽的出現,“穀主……”這身影的聲音有些激動之色。
周南臉色略微一變,青色身影將鍾拂子一甩,來到這受傷男子麵前,伸手在其身上連點數下,這男子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迴事,誰能傷你?”
“迴穀主,我聽少穀主的吩咐,前去殺掉那個白發小子,沒想到剛一出手,就有一個老者出現,實力應該在虛境初期……”這位長老想起剛剛的一幕,若不是那老者無心下殺手,他一定活不到現在。
“看清樣貌了嗎?”
“哈哈……諸位,是否來一碗慈悲麵?”一道爽朗的笑聲從上空傳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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