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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


    十天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武騏的感覺上,一日猶如一年。


    在這十天中,武騏在東塢嶺唯一一家客棧的後院中,杜門不出,連三餐飯,也是在房中叫夥計送進來吃。


    有時內急,他出一房前也先看清左右無人,才一溜煙似地上廁所。可是這十天中,身體雖很少活動,腦筋卻從來沒有休息過。


    因為許許多多懸疑及謎題在他心中疊起一層塊壘,揮之不去,但也無法得到一個答案,每值午夜夢迴,他情不由自地又腦汁翻騰,會想:“海天碧影的屍體究竟是誰移動的呢?”


    那神秘的紫衣蒙麵女子是誰呢?既是同屬天魔教人物,她為什麼對桃麵玉狐的隱私發生這麼大的興趣呢?


    到十天後,桃麵玉狐的話,會不會變卦呢?斷魂羅利會不會搗蛋呢?


    這一切一切幾乎都是很重要的問題,在得不到結果下,自然會使他寢食難安了。


    於是,在他心神不定中,十天終於過去了。


    這是第十一天的清晨,武騏起了個大清早,破了十天的例,把窗戶打開,望了望天色。


    天氣灰沉沉地,陰霾密布,使人的心頭,沉甸甸地,像壓了一塊鉛。


    武騏暗暗一想,若是夜間去,無論地理人勢,對自己更不利,不如白天去,若有變化,至少能預防對方各種陰謀。


    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揚長出了客棧,直奔太嶽山麓。


    時間還早,鎮上唯一的一條青石大街,行人尚稀少,武騏腳不沾地,一口氣奔至太嶽山下,卻見重疊荒山,四周一片空曠,沒有一個人影。


    於是他佇立而望,靜靜等候起來,心頭卻一陣緊張,不知桃麵玉狐會不會來,事情會不會起變化。


    約莫一盞茶時刻,山道上倏然出現了人影,緩緩下山而來。


    隻見四名黑衣大漢,抬著二頂轎子,軟轎旁,跟著二名青衣少女及一名極為英俊的年輕文士。


    武騏一眼就認出,那二名青衣少女,正是見過麵的桃麵玉狐貼身雙婢,文士正是天魔教外三堂總舵主裘無忌。


    對方這一現身,武騏心頭頓時一鬆,遙遙抱拳朗笑道:“裘總舵主好,夫人來了麼?”


    裘無忌恨恨地盯了武騏一眼,鼻中一哼,兩頂轎子這時也停了下來,但見第一頂轎簾掀處,桃麵玉狐依然白衣素裙,飄然而出。


    武騏目光一瞬,心頭頓時一陣震蕩搖曳。


    那一次在暗寶燭火之下對麵相談,他還覺不出怎麼,此刻大白天下,果見這位在江湖上淫蕩著名的妖婦,美得令人不忍眨目,尤其那種美中,另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媚態,任何男子,看來都心旌搖動,不克自製。


    武騏定了定神,暗暗一歎,覺得難怪那位年輕的總舵主甘冒被教主發現的危險,與桃麵玉狐暗地勾通了。


    隻見桃麵玉狐已笑盈盈道:“海天碧影孫長夫沒有來?”


    武騏想起已死的海天碧影,心中不由一陣難過,表麵卻不露聲色,道:“夫人該知道孫老丈自然不會來,請問舍妹在哪裏?”


    桃麵玉狐指了指身後第二頂軟轎道:“令妹就在那轎中,我暫時已點了她昏穴。”


    武騏急急道:“夫人言而有信,區區感激,就請將舍妹交給在下如何?”


    “且慢!”桃麵玉狐詭笑道:“那老匹夫不來,我暫時還不能交給你。”


    武騏心中一緊,劍眉一挑道;“夫人的心意,區區清楚,然而孫老丈怕的也是夫人會要那招‘同歸於盡’,故而區區早承孫老丈所囑,全權代表。”


    桃麵玉狐點點頭道:“你既這麼說,那末我要請問,諾言了後,你用什麼保證老匹夫不再施出同一手段要挾?”


    武騏哈哈一笑道:“這點孫老丈卻沒有對區區提示過,依夫人之見,該怎麼辦?”


    桃麵玉狐道:“很簡單,立下一張字條!”


    說到這裏秀眸向左右二婢一飄,命令道;“替武少俠送上紙筆。”


    左邊青衣女啤立刻應聲飄然走近武騏,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張薛濤箋,一支黑色眉筆。


    武騏一怔道:“這……要寫些什麼?”


    桃麵玉狐微微一笑道:“保證書。”


    武騏劍眉皺得更緊,道:“怎麼寫法?”


    “我會念給你聽,你聽一句寫一句。”


    “夫人不妨先念來聽聽!”


    隻見桃麵玉狐微仰螓首,遙想邊念道:“立據人孫長夫為與陸婉婷素有前隙,無時不思報複,今日狹路相逢,身入重圍,卻承陸夫人不恃眾逞狠,詳釋是非,自悟昔日心狹氣窄,願解怨結,今後無論言語舉動,皆不敢再無事生非,冒瀆芳顏,空言無憑,立此為證,並請江南武騏代筆為中人,謝此請陸夫人收留。”


    武騏聽完哈哈一笑道:“夫人說的似乎全非是實!”


    桃麵玉狐浪笑一聲道:“根本與事實無關,但我執有這張憑證後,若孫長夫再有什麼企圖?也可作個辯答證據。”


    武騏暗暗一忖:“孫老丈已經死了,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先救出妹妹,至於對那塊什麼神龍寶玦並沒有什麼野心,那末,就是立這張字據,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接過青衣小婢手中紙筆,笑道:“夫人既然這麼說,請再念一遍,區區照錄就是。”


    桃麵玉狐點點頭,於是從頭再念了一遍,武騏揮筆疾書,片刻之間已經寫好,畫下了押,一抬頭道:“現在諸夫人將舍妹交下,今後兩不相幹!”


    桃麵玉狐向第二頂轎旁的二名抬轎大漢吐了吐嘴,二名黑衣大漢立刻抬起軟轎,走近武騏麵前,停轎後,立刻離開退了迴去。


    武騏將寫好的字條交給了青衣小婢,急急掀開轎簾,果見轎中安然坐著的人,正是自己妹妹,隻是此刻雙目緊閉,像熟睡了一般。


    曆經艱險,今天才算見到手足,武騏情不自己的一陣激動,端詳了片刻,才抬頭一望,卻見桃麵玉狐一行人己轉身離去,急忙喝道:“夫人慢走!在下還有事相求。”


    桃麵玉狐停步轉身道:“你要求目的已達,我也履行了諾言,事情已了,你還有什麼事相求?”


    武騏笑道:“夫人及總舵主雖遵江湖規矩,但貴屬下卻未必人人如此,因此區區希望裘總舵主一件事,由此到達江南路上,區區但求平安無事……”


    裘無忌冷笑一聲,道:“武騏,這件要求莫非又是威脅?”


    武騏大笑道:“總舵主千萬別往那方麵想,區區請求,自思不算過分。”


    桃麵玉狐冷冷道:“武少俠,釋放令妹,我擔了不少責任,老實說,這是秘密行事,試想想,裘總舵主怎能明目張膽地為你的要求傳令下去,若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自知剛才的請求是否過份了。”


    武騏雖然知道這是實情,但是他覺得對方這麼爽快,難保沒有另外陰謀,為了謹慎計,他不得不用詐術,嚇他們一嚇,於是淡淡道:“區區話已說出口了,答應不答應,隻在二位了,隻要路上有個風吹草動,裘總舵主,我隻有唯你是問!”


    裘無忌厲笑一聲道:“武騏,你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的了,若你不快滾,本座先教訓教訓你!”


    武騏毫不動氣道:“豈敢承致,隻有一件事,不吐不快,區區雖已立據不再相擾,可是貴教卻有一個人,曾經去找區區,堅欲知道夫人及總舵主的秘密,嘿嘿,故若二位不肯幫忙,區區隻有求那人幫忙,因為區區見她對二位隱密,似有極大興趣!”


    桃麵玉狐臉色變了一變,道:“是誰?”


    武騏正想打開紫衣蒙麵女子身份之謎,覺得說出對方,或許對方會猜出是誰,於是迴答道:“是個女子。”


    桃麵玉狐黛眉一皺,與裘無忌互視了一眼,急急道:“叫什麼名字?”


    武騏搖搖頭笑笑道:“她不肯透露,區區自不便強人所難。”


    “你不妨說出她的年齡大小及模樣來聽聽!”


    “嘿嘿,抱歉,她麵目年齡無法看出來,區區不知如何迴答。”武騏故意加重語氣的神秘.


    桃麵玉狐黛眉皺得更緊,道:“你就所知道的說出來,我或許能猜得出。”


    武騏見對方傷腦筋的神態,微微一笑道:“那女子身裁約五尺餘,體態極苗條玲瓏,穿著一身紫色衣裙,麵蒙一塊紫紗,發髻高聳,還插著一支飛鳳釵,嗯,這是這些了!”


    桃麵玉狐聽完這番話,臉色大變,倏側目對裘無忌道:“莫非是三夫人郭蕊馨!”


    武騏一聽這句話,心頭猛然一震,這時他倏然明白過來,莫非那神秘的天魔教主所娶的夫人間,因為爭寵吃醋,相互之間,傾軋排擠得非常厲害?


    對了,那紫衣女子亟欲知道桃麵玉狐的隱私,目的除了要排擠她以外,還會有什麼理由。


    隻見裘無忌此刻臉色也接連數變,皺眉沉思片刻,對桃麵玉狐搖搖頭道:“不一定,照所言的外表,也可能是大夫人,九夫人,十夫人!而她們都喜穿著紫衣!”


    桃麵玉狐一哼道:“十夫人與我情同莫逆,就是知道,也決不會來偵查我,九夫人閉門禮佛,不問外事,也不至於如此,依我看隻有三夫人及大夫人了,這二個長舌婦無時不刻希望我倒下去。”


    武騏靜靜聽到這裏,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頭不由暗暗好笑起來。


    隻見桃麵玉狐臉色一沉,道:“武少俠,你對她說了些什麼?”


    武騏一攤手笑道:“區區什麼也沒說,同時區區也不喜歡宣揚別人隱私!”


    桃麵玉狐鼻中一哼,道:“上次你不是說過並不明了麼?”


    “哈哈,但孫老丈卻已告訴了我。”


    桃麵玉狐臉色又是一變道:“那紫衣女子見你時,孫老匹夫怎麼說?”


    武騏搖首道:“孫老丈根本不在,而且事後區區也忘了告訴他!”


    桃麵玉狐一頓蠻靴,道:“很好,你必須依然保持著這種態度,不但不能對紫衣女子泄露隻字,也不能讓孫老匹夫知道紫衣女子與你有過接觸,至於你此行迴去,直到黃河南岸,決不會有本教中的人找你麻煩!”


    說到這裏,側首對裘無忌急急道:“這事還是早謀定對策,走!”


    話聲中,身形一轉,如飛掠去。


    裘無忌向二名青衣婢子及四名黑衣大漢一揮手,也跟著離去。


    武騏忙叫道:“夫人,你還沒有解開舍妹昏穴!”


    桃麵玉狐頭也不迴,道:“我用的隻是普通手法,你盡可放心地自己動手。”


    話聲中,一行八人,已隱入山腰叢林轉角之處。


    武騏依言按普通解穴手法在妹妹身上連拍二掌,果見她嚶嚀了一聲,身軀一動,雙目漸漸睜開。


    “妹妹,你沒有遭到什麼委屈吧!”


    望著胞妹憔悴的神色,武騏充滿手足之情,慰問著。


    可是這位武曉卿卻黛眉一皺,問道:“你是誰?”


    武騏訝然急急道:“曉卿,我是你大哥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話聲方落,卻見胞妹柳眉一豎,嬌叱道:“誰認識你,打!”


    嬌軀陡然一挺,纖掌猛向站在轎門口的武騏當胸劈至。


    事變倉促,武騏大吃一驚,慌忙掠身而退,這剎那,他想起這位妹子必是與其他被誘的人一樣,受了“催神術”的蠱惑,失去了記億,不由暗暗跺足,自怨道:“糟糕,我怎麼忘記了這一點!”


    卻見武曉卿嬌軀已縱出轎簾,劈麵又是一掌,向武騏當胸擊到,口中嬌叱道:“不長眼的狗賊,敢冒充我哥哥,再吃我一掌!”


    武騏身形急避,暗暗啼笑皆非,這時他後悔解開了曉卿的昏穴,現在已無法以理解釋,唯一辦法,隻有再點了她的昏穴,讓他暫時安靜下來。


    可是他想得雖好,動手之間,卻滿不是那會事,重了怕傷了她,輕了反而被她打得團團轉,絲毫沒有辦法能圈住他。


    要知道武曉卿的功力本不在她哥哥之下,何況二人武功路子,同屬一脈,武騏雖增了十年功力,動手之間,卻有顧忌,反而武曉卿如著了魔一樣,掌式開闔間,不留絲毫餘力,這一打,不但打得武琪一頭汗水,閃避之間,更是驚險百出。


    三十招一過,武騏心中更加著急,就在二人走馬燈一般,打得難分難解,半空一條人影,疾落當場,赫然是斷魂羅剎戚沉香。


    武騏始則一驚,繼而一見她,情不自禁脫口喊道:“戚姑娘,快來幫幫忙!”


    武騏脫口求斷魂落剎戚沉香幫忙是在情急之下,一種下意識的希望,哪知斷魂羅剎卻冷笑道:“你不是說過不會有事求我麼?”


    一聽這番話,武騏不由一怔,頓時心中羞急交迸,想起十天前還欲殺她,現在竟然相求,豈非自找釘子碰。


    就在這剎那情緒變化間,拚命圈住妹妹的招式,不知不覺間微微鬆懈,卻聽得武曉卿嬌笑一聲道:“小子,姑娘打不過你,下次碰到再算!”


    一招“雲卷風生”一雙纖掌,猛掃武騏腰際,腳下一蹬,人卻已縱離戰圈,落荒而遁。


    武騏大驚,急急叫道:“妹妹……妹妹……你別跑,我對你沒有惡意啊!”


    身形電掣而起,急急追趕。


    因為他發覺武曉卿遁逃的方向,正是太嶽山外三堂總舵所在地,若要再有什麼差他怎麼辦?


    他緊張的施盡功力,可是因為武曉卿起身早了一步,雙方距離相差七八丈,一時之間,哪能趕上。


    這兄妹二人,一逃一追,瞬眼上了山腰,武騏到底增加了十年真元,急追之下,距離已接近到不足三丈,可是當他目光一瞬下,心中更加急,不遠處已是一大片漆黑的莽林,若要讓曉卿鑽入林中,要追到她更加困難。


    “曉卿,你停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武騏急急大喊,可是武曉卿理也不理,逕自腳不沾地飛奔。


    正急得滿身是汗,陡聽得身後響起一聲嬌笑聲:“看你急得那麼可憐,我戚沉香就再幫你一次忙!”


    武騏聽到斷魂羅剎也跟來了,心裏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隻見一條黑影,唿地一聲,擦身而過,奇快無比向曉卿追去,可是這剎那,曉卿身形已衝入林中,二人瞬眼被叢林吞沒。


    這時,他哪敢再猶疑,急忙跟著掠入莽林,目光四下一掃,二條人影俱失,隻見亂枝糾結參橫,林葉瑟瑟搖曳,一片陰暗。


    不過耳中尚能聽到右方遠處一陣撥枝鑽行之聲,在這參天叢林中,輕功再好也無法施展得開,武騏隻能按住心頭焦急,雙手撥枝循聲而行。


    身在林中,不辨東西,愈鑽愈深,沒過片刻,竟然連剛才那陣聲息都聽不到了。


    這時,武騏立刻停步,暗暗傾聽,卻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不由暗暗忖道:“奇怪,她們難道已出林了?抑是斷魂羅剎已抓住了妹妹?”


    在心急之下,武騏再度以掌作力,一路猛劈猛砍,再行進入,不知經過多少時候,林中光線越發陰暗,可是始終沒有發覺二人蹤跡。


    武騏一陣失望,焦急地暗暗一歎。


    他知道這樣不辨方向地再找下去,不但不會有希望,說不定連迴去的路也找不到。


    他廢然地循著來時自己踐踏的路跡緩緩而退,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迴到林外,心頭充滿了茫然和焦慮,想起桃麵玉狐竟還留著這一招,不但夠狠,也夠毒,不由恨得刺骨。


    天色己近午時,灰黯的雲層亮了一些,但仍不見開朗,武騏有點進退不得,正自思索著何去何從,驀地瞥見左邊三丈遠處林邊一棵樹上,似乎有條人影在晃勁。


    而那人影衣服的顏色,仿佛與胞妹的衣著顏色差不多,也是天鵝黃色。


    這剎那,他暗暗一喜,身形一墊,橫掠而起,飛快撲去,近前一看,不由一呆!


    那樹枝上黃影隨風晃蕩,卻並不是人,僅是一件鵝黃色的外衣。


    尤其使武騏吃驚的,這衣服分明是他胞妹穿在身上的衣服,那麼現在怎會在這裏呢?


    他身形落地,一點再起,伸手抄住黃衣,疾落地上,目光一瞬之下,心頭又不禁大震。


    衣服上赫然用眉筆寫著幾行潦草的字跡:


    “武少俠


    令妹神誌已失,往昔記憶全無,急需治療,故我已攜她離去,當盡量設法為她醫治。你我本攜手合作,有結盟之義,無奈受海天碧影影響,竟視我作仇敵,如今思來,猶止不住傷心欲淚……


    但我自思與君見麵以來,對君並無虧心之處,為了避免見麵再起爭執,也是我不告而別的原因之一。


    現在請互以三月為期,祈君幫我尋取那塊師門重寶,神龍寶玦,三月之後,我當將令妹完好地送於君前,希君能不欺我,但若君不屑與我合作,也不妨到期赴洞庭湖一行,為令妹收屍!匆匆草筆,萬請包涵。


    戚沉香親筆”


    這些留言,起頭婉轉,似含無限情誼,未了卻深具威脅性,看得武騏憤憤三把二把把一件緞製黃衫,撕得粉碎,接著雙手一搓一灑,一片粉末,心中罵道:“無恥!可恨,太可恨了!”


    可是罵盡管罵,心中卻知道斷魂羅剎說話素來是一不二,眼前情形,已沒有選擇的餘地,要保護妹妹的生命,唯有照著她的話去做,先探查那塊神龍寶玦再說。


    然而要找那塊神龍寶玦必須一先找到那神秘的天魔教主,要找神秘的天魔教主,必先找到他秘密巢穴,難道現在再要去找桃麵玉狐威脅她說出?


    武騏考慮至此,倏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紫衣蒙麵女子,一頓腳喃喃道:“對,她也是天魔教主的夫人,我何不在她身上想辦法!”


    想起那紫衣女子尚有一次約會,於是不再猶豫,緩步迴到東塢嶺小鎮的客棧中。


    一路上,他愈想愈覺得斷魂羅剎可恨,但桃麵玉狐更可恨,既答應放人,就該把妹妹的神誌恢複過來,那麼,自己此刻豈不煩惱俱無,已在歸家途中了。


    於是他覺得像桃麵玉狐這種陰猾蕩婦,殺之不為過,若能借紫衣蒙麵女子之手,讓她們窩裏反,也等於替騷動的俠義道省了不少事。


    就在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中,武騏進了小鎮,迴到了那間小客棧,直奔自己賃租的後院,手剛推開房門,目光瞬處,隻見房中滿滿是人,迎麵座位中是三個神態威嚴的老者。左邊一排,坐著兩個中年劍手,三名中年女子。右邊一個是虯髯大漢,一個瘦小老者。


    這些人個個目光炯然,俱集中在門口武騏身上,從這些炯然的目光中,武騏發現俱是武林中的高手。


    這剎那,武騏大吃一驚,劍眉一挑,喝道:“各位是誰?何以不告進入區區房中?”


    迎門坐在中間一位皂衣老人開口反問道:“小友可是姓武名騏?”


    武騏冷冷道:“不錯,各位呢?”


    那皂衣老人這才微微一笑道:“老夫點蒼程公放……”


    武騏猛然一震,道:“原來老前輩是名震西南,人稱點蒼三子的程掌門人,小可失敬了!”


    點蒼掌門程公放,這才微微一笑道:“江南武家,三代以還,顯赫武林,老弟這聲前輩,老夫不敢當,在此能見少俠,也屬三生有幸,老夫為你介紹!”


    說著一指身左的灰衣老人道:“這是老夫二弟趙無極。”


    返手指著身右坐著的白衣老人又道:“這是老夫三弟蔣石樵!”


    武騏一聽敢情點蒼三子全到了,慌忙長揖為禮。


    程公放又指向左邊坐著的兩名中年劍手,道:“這是名聞西北的‘太行雙傑’熊氏兄弟。”又一指二名女子:“這是‘太原雙燕’馬氏姊妹,也是西北馬家牧場場主冀博人的夫人。”


    武騏忙又抱拳道:“小可行蹤未止黃河以北,今日有緣目睹各位高人,實感高興。”


    程公放這時又指著坐在窗下的虯髯大漢道:“這是老夫首徒雷鳴三。”


    掌門首徒,無異是未來的點蒼掌門人,武騏忙抱拳稱唿了一聲:“雷世兄!”


    程公放接著一指瘦小老者,道:“老夫要特別為少俠介紹,這就是名震武林的‘鐵麵神行客’戴宗行。”


    瘦老兒鼻中一哼,道:“程老者,別再囉嗦了,談正經事要緊!”


    武騏聽名,心頭不禁駭然,“鐵麵神行客”在武林中聲望與“劍中雙奇”白氏雙老齊名,而素聞個性之怪僻,與一身功力同樣地令人莫測,尤其輕功方麵,出類拔萃,想不到竟在此地出現,這時慌忙鄭重一禮道;“戴老丈盛名如雷賞耳,晚輩武騏拜見。但不知何事勞駕,俠蹤倏駕客棧?”


    鐵麵神行客鼻中一哼,冷冷道:“程老兒是頭兒,一切情形,他會對你說!”


    武騏一怔,暗忖傳言果然不虛,這人性情喜怒莫測,實在怪得令人不敢親近。


    卻見程公放神色肅然,緩緩落座,道:“事情簡單為少俠說明,老夫兄弟三人遠離天南點蒼,是承劍中雙奇函邀,負責在此西北一帶偵查人口失蹤奇案,同時老夫門下行道江湖的弟子中,亦有三人失蹤,自必要究查清楚……”


    武騏一聽失聲道:“晚輩曾見過貴派一位李世兄。”


    程公方毫不驚奇的點點頭道:“老夫按黃河兩岸負責偵查的同道飛函傳報,聽說本門弟子李誌揚在黃河南岸,與少俠一路,少俠可知他現在何處?”


    武騏歎息一聲,搖搖頭,道:“前輩若是為此而來,恐怕要失望了,晚輩自黃河南岸與那些人失散後,就不知道李世兄等現在何處了!”


    說完正想把黃河南岸,三湘大俠冀正阻車激戰經過說出,卻見程公放歎道:“黃河南岸那次經過,已經有人調查清楚傳報老夫,可歎俠義道首戰即遭敗績,而且連劍中雙奇白老大也損軀,不過,據說少俠已探知魔蹤了?”


    武騏點點頭,心中卻暗暗詫然點蒼三子這一批人怎麼會知道的?


    卻見程公放接下去道:“或者少俠會懷疑,老夫等怎能得到這個消息,又能會摸到此地來的,是麼?”


    武騏點點頭道:“晚輩確實有些奇怪!”


    程公放道:“其實並不怪,黃河區偵查的同道正分函天下武林查你少俠行蹤,老夫接獲眼線密報才知少俠到此的。”


    武騏恍悟所以然道:“原來如此,晚輩慚愧無法與郭大俠連絡……”


    一直不吭聲的鐵麵神行客卻突然冷冷接口道:“無法連絡尚可解釋,但你故意混亂他們偵查,不知該用什麼話迴答?”


    武騏一驚,急急道:“晚輩並沒有如此做啊!也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啊!”


    程公放嚴肅地道:“但郭大俠的‘追魂金錢’,少俠一路撒下百裏!”


    一聽這番話,武騏大驚,急急道:“糟了,晚輩偽裝被那批魔爪識破,受製被監,那些青錢,已被他們搜去,並不是晚輩所留,難道沒有人去通知他們?”


    程公放及所有人神色皆是一怔,道:“原來如此,少俠曾叫誰去通知?”


    “斷魂羅剎戚沉香。”


    程公放神色一變,道:“少俠怎會與這女魔頭在一齊,又怎能把這種重要的事托付這種人?”


    武騏也不遑再解釋,急急道:“郭大俠等發現青錢標記後追蹤了沒有?”


    程公放道:“那時郭大俠不知就理,通知同道十餘人,自然要循跡追蹤!”


    武騏想起斷魂羅剎曾說過那些天魔教人物曾密談借追魂青錢作誘敵設伏,意欲一網打盡,不由冒出一身冷汗,頓腳歎道:“咦!這一下完了……”


    程公放笑道:“少俠這話卻是太過慮了,郭大俠等隻不過是摸了一個空,故而極力想獲得少俠行蹤消息。”


    武騏聽完這番話,先是一呆,旋即鬆過一口氣,放鬆緊張的情緒,苦笑道:“前輩何不早說,真是急死晚輩了!”


    這時,他恍然明白,郭明等俠義道撲空,必是斷魂羅剎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否則決不會如此太平,看來自己剛才是錯怪了斷魂羅剎。


    程公放微微頷首道:“少俠對同道如此關心,實是性情中人,老夫此來主要是詢問這件事,其次,少夥隱伏於此,想必已偵查到魔窟,是否能告知老夫?”


    武騏點點頭道:“晚輩至今已發現三所,卻盡是天魔教下分舵壇,一處在三湘地區,一處在圻城山,這裏的就在太嶽山中。”


    程公放神色一振道:“既有發現,就該走一趟,遠處的立刻飛函傳訊各處同道,這太嶽山中,今夜就煩少俠帶路。”


    他卻不知圻城山天魔教十二巡壇已遷移一空,以此類推,虛幻魔府也不見得會在原處。


    武騏這時卻感到“點蒼三子”威名雖盛,但天魔教中藏龍臥虎,以眼前人數而言,實太冒險,忙道:“前輩就憑眼前這些人?”


    程公放雙目威棱驟射,道:“難道不妥麼?”


    一見這位點蒼掌門的神色,武騏自知失言,心想:自己若按天魔教潛力直說,豈非等於輕視了眼前這批高手,但若不實說,無異是叫他們送死,以名列黑道十六魔中的青麵白手魔也不過僅是天魔教的一位堂主,眼前九人,在實力上究竟嫌單薄了些……


    他心念轉了一轉,立刻技巧地迴答道:“晚輩並不是說有什麼不妥,而是覺得目前還不宜有所行動!”


    鐵麵神行客卻冷冷道:“為什麼?”


    武騏歎道:“俠義道門下弟子,失落在虎口中的,已將近百人,然而晚輩至今尚未探到天魔教總樞設在何處,眼前已知的三處,不過僅僅是嘍囉而已,依晚輩所知,他們之中,極大多數也同樣不知教中總樞地點,如此冒然行動,前輩不覺得打草驚蛇,投鼠忌器麼?”


    程公放神色頓時一霽,深思道:“百餘生命,在對方手中,這點的確頗有顧忌。”


    一旁的“點蒼三子”老二趙無極歎道:“天下武林為此奇案,亂得像熱鍋中的螞蟻,偵查至今半年餘,毫無頭緒,現在既然有了線索,也該盡力而為,等下去總不是辦法。”


    “點蒼三子”老三蔣石樵接口道:“武少俠對這批賊子有過接觸,比較我們對他們了解得多,何妨請少俠提供一點意見。”


    武騏忙道:“蔣前輩太謙虛了!”


    “太行雙傑”老大熊斌接口道:“蔣三俠說的是實情,少俠不必客氣。”


    武騏這才道:“以晚輩意見,當務之急,莫如救人要緊。”


    鐵麵神行客道:“怎麼救法?”


    武騏道:“要先救人,必須先查探對方魔窟總樞……”


    鐵麵神行客又問道:“怎麼才能查到對方魔窟總樞?”


    武騏道:“這點晚輩已有計較!”


    程公放神色一振,道:“少俠何不說出來聽聽!”


    武騏想了一想,道:“最近天魔教中有一個重要人物,會來找晚輩,屆時晚輩想從她口中打聽一切!”


    鐵麵神行客突然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與那批魔崽子還有這麼深的交情……”


    武騏一想話不對頭,慌忙道:“晚輩對他們也恨之切骨,怎會同他們攀交情,隻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鐵麵獨行客冷眼瞅著武騏,臉上漠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道:“那麼老夫倒要問問清楚,你有什麼地方可以給他們利用的?那人又怎肯被你所利用?”


    武騏想不到鐵麵神行客會打破砂鍋盤問到底,不由呆了一呆,腦中迅速考慮著許多問題:“我現在說出紫衣蒙麵女子之間的約會,若再被盤問下去,勢必透露出神龍寶玦這件事!海天碧影雖然死了,可是斷魂羅剎卻因這件事,硬把自己拖入漩渦中心,不肯放鬆一步,而且自己妹妹生死此刻卻在她手中,若我此刻泄露了這件事故,風聲傳播出去,勢必又震動整個江湖,被斷魂羅剎知道後,她必會遷怒自己,這一來妹妹的處境,豈非又陷入險惡環境!”


    思索至此,想起在虛幻魔府,斷魂羅剎初次現身說明情形後,嚴厲威脅自己不得泄露秘密時,那種冷峻的神色,不由有點顧忌起來。


    同時轉念一想,昔年萬劫門散布在江湖中的後代,諒不在少數,現在雖不知誰是誰?可是一旦神龍寶玦已現的消息傳開去,這些人必會紛紛以本來身份風起雲湧,也勢必增加情勢的複雜性,對救人摧毀天魔教之舉,有利抑有弊,不可預卜,與其如此,自己何必造成這種形勢呢?


    武騏把這許多利害關係,迅速衡量一下後,覺得眼前還是以不透露為宜,將來是否需要透露,也隻能看情勢發展如何了!


    於是他抱著歉然的神色道:“戴前輩問的話,晚輩本來應該坦誠相告的,可是目前,晚輩自有苦衷。”


    說完話,擔心對方仍會逼問,哪知鐵麵神行客卻道:“你既有困難,老夫也不便多問,不過知道了魔窟總樞後,你覺得用什麼辦法比較好。”


    見他不再追問,武騏心頭一寬,笑道:“到時不妨大舉包圍,一鼓作氣,殲滅這些魔窟。”


    鐵麵神行客冷冷道:“失陷魔掌那麼多人不要救了?”


    “當然要救,晚輩是說,先把陷入魔窟的人救出來,再行圍殲,才是萬全之策。”


    鐵麵神行客頷首道:“依你剛才形容對方的實力,似乎非同一般占山劫路的賊子可比,那麼人該怎麼救法。”


    武騏對他這種周密的考慮,不由感到極為欽佩,覺得以對方聲望地位,這麼詳細地垂問,要自己提出意見,無異是特別看重自己,遂考慮了一下,迴答道:“若以晚輩設計,要救那麼多人,並非以強襲拚命所能完成的,天魔教中不乏奇材能士,明槍交陣,勝敗姑且不論,以救人來說,必不能完全成功,萬全之策,不如用計!”


    鐵麵神行客似被提起了興趣,問下去道:“計將何出?”


    “選一個精明能幹,功力深厚的同道,設法潛入臥底,相機行事,待時機成熟,再裏應外合,一勞永逸。”


    武騏謹慎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隻見鐵麵神行客連連拍手,哈哈笑道:“高明,高明!”目光接著移視點蒼掌門程公放道:“程老兒,你認為武少俠之言如何?”


    程公放皺眉道:“計是好計,可是要找這麼一個人可不容易!”


    鐵麵神行客哈哈一笑道:“容易,容易,我戴宗行可以保舉一人,各方麵的條件,都切合武少俠的構想。”


    點蒼三子、太行雙傑等神色同時一振道:“是誰?”


    隻見鐵麵神行客舉起枯癟的手掌,指著武騏道:“就在眼前,各位同意麼?”


    “是我?”武騏不由大吃一驚,頓時失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鐵麵神行客套問了半天,原來是個圈套,目的在把自己套住。


    這倒並非武騏有怯意,而是因斷魂羅剎有三個月限期,事關胞妹生死,不能不去。再說自己在天魔教中,是張熟麵孔,若去臥底,豈非送死。


    卻見鐵麵神行客目射精光,冷冷道:“老夫當然是指你,看你麵有難色,莫非有什麼困難?”


    武騏苦笑道:“晚輩與天魔教多次接觸,實不是適當人選!”


    鐵麵神行客哈哈笑道:“這話老夫就不能同意了,以老夫想,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擔當這件難任了!一、你天質深厚,反應機敏,至於功力,嗯!老夫可以替你另外設法以補不足。再說,你與天魔教有交往,深知他們情形,若遇危險比別人容易設法應付,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理由推卻。”


    武騏不禁語塞,長歎一聲道:“晚輩另有困難!”


    鐵麵神行客臉色一沉道:“老夫不輕易看重一個人,想不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


    武騏心頭一緊,目光一瞬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注視自己,像針一般地尖銳,不由暗暗一歎,感到自己再無法推卻了。


    若再推卻,不但使武家三代盛名,付諸東流,也使這許多名高望重的高手,看輕了自己的人格,甚至會懷疑到自己與天魔教人物交往的用意。


    想到這裏,立刻神色一肅,毅然道:“前輩這麼責難,晚輩不能不勉任艱難了,但晚輩並不想別人抬舉,所以勉強答應,隻是自己看重自己。”


    他傲性使然,對鐵麵神行客那番話不禁有氣,故隱隱地把語頭頂了迴去。


    但鐵麵神行客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好,要得,小老弟,衝你後麵兩句話,老夫非成全你不可,老實說,此舉不但將使你大振江南武家聲威,也將使你踏上未來武林頂尖兒的地位。”


    說到這裏,目光一移,望著點蒼三子,道:“老夫剛才說過,武少俠能力有餘,功力則不足,答應他另外想辦法,現在這辦法就請你們三位一齊幫幫忙!”


    程公放神色一怔,道:“戴老,要老朽兄弟怎麼幫忙?”


    鐵麵神行客微微一笑道:“很簡單,你們三個老兒,加上我四個人,各輸十年修為……”


    一聽這番話,武騏反而汗顏了,他想不到個性怪僻的鐵麵神行客是如此的麵冷心熱,想趁機造就自己,於是慌忙道:“前輩千萬不可如此,值此非常時際,強敵環伺……”


    話說一半,鐵麵神行客已接口道:“小子,你別囉嗦,不能保己,何以保人,老夫此舉隻是為許多陷身魔掌的各派門人著想,倒並非是為了你!”


    目光一轉,望著點蒼三子道:“你們三個老兒同意不同意?假如不同意,老夫包辦了!”


    話已說絕了,點蒼三子想不同意也無法不同意了,於是同時點點頭。


    鐵麵神行客這時才露齒一笑,起立道:“事不宜遲,說辦就辦,武老弟,你要去臥底,也不宜耽誤時間,就現在盤膝運功,讓咱們下手,事情一完,咱們就走,今後你與咱們連絡,就以‘卍’字作記,一個‘卍’字表示你行蹤及平安,二個以上就表示要我們馳援了,切記。好了,其餘人就請出房,暫充護法吧!”


    武騏這時隻能俯首聽從擺布,不過心中卻暗暗苦笑,真覺得自己命運太過離奇。碰來碰去,都是些怪人!


    第一個斷魂羅剎要自己偽裝臥底!第二個海天碧影也是如此,雖不叫自己臥底,卻充任談判使者,而現在這位鐵麵神行客又複如此。


    難道自己就是作奸細的材料?


    想到這裏,倏想起斷魂羅剎三月期限,忙對鐵麵神行客道:“晚輩尚有一事相托,三月以好,請前輩到洞庭湖一行,轉告斷魂羅剎,求延約期。”


    鐵麵神行客道:“你與她之間究竟有什麼事?”


    武騏一想,斷魂羅剎看不到自己,決不會將胞妹交出,說了反而誤事,遂歎道:“這事晚輩以後再奉告,現在實無法對前輩細說!”


    鐵麵神行客一哼道:“老夫看你比那個什麼天魔教主更神秘,好,老夫一定跑腿,現在你可以坐好了!”


    於是太行雙傑,太原雙燕及點蒼首徒雷鳴魚貫出房,武騏上炕,端正而坐,按吐納口訣,潛默行功,這時,一隻手掌貼緊他命門穴,武騏隻感到一股熱流,滾滾而入……


    他立刻暗運本身真元疏導,但當換一隻手掌時,他已忍不住那股灼熱的氣流,漸漸失去了知覺。


    於是,在武騏失去知覺中,平空增加了四十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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