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迅速又走迴普玄等人的身前,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如此處置這幾人。武連風道:“小蘭姑娘,我師兄迴來了。”
“哦?”小蘭扭頭一看,隻見遠處一條人影正禦劍而來,那劍上之人正是賈連誠。
遁光一落,賈連誠出現在小蘭身前。小蘭迫不及待道:“那司空諒的人頭呢?”
賈連誠道:“這家夥掉落河中,屍首都尋不到了。”
“什麼,你就這樣迴來見我?”小蘭勃然變色道。
賈連誠見小蘭又拿這種臉色對自己,怒道:“賤人,我看得起你,才陪你玩玩,看不起時,你是什麼東西?我說死了便是死了,又非要拿什麼人頭來見。”
麵對賈連誠如此惡言,小蘭這次卻沒生氣,隻是轉顏一笑道:“賈公子果然是條養不熟的狗,就算給你吃腥也沒用。”
“豈有此理,你說誰是狗,要我說,你還是人盡可夫……”賈連誠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完,忽地胸口處寒光一閃,一點劍尖已穿了出來。賈連誠目瞪口呆,他逐漸扭頭看向身旁,隻見武連風獨眼之中閃動寒芒,另一手伸在他的身後,不問可知,就是他突然刺了自己一劍。
這一劍來得如此突然,賈連誠一點都沒有防備,而且更讓他想不通的是,武連風為什麼要這麼做。
“武師弟……你……”
武連風冷冷道:“休怪師弟無情,人無大誌,草木一生,我不想永遠寄人籬下,默默無聞了此一生。你若不死,門中要職豈能輪得到我。”
“你……就算殺了我,也輪不到你。”
武連風冷笑道:“那就把排在我前麵的人都殺了,反正我又不是隻殺過一個同門,前麵的路沒有絆腳石了,長輩們總會給我機會的。”他手中一用力,向前一捅,寬闊的劍身穿透賈連誠的胸膛,手腕
一擰,劍身一攪,頓時把賈連誠的內府攪碎,賈連誠呃呃連聲,口鼻流血,轉眼間癱軟下來,就此一命嗚唿。
這位一直以未來華陽門門主自居的嫡傳弟子,竟然死在武連風手中。
武連風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下不了手的,所謂熟能生巧,當一個人經曆這種事多了,野心又大,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小蘭踢了踢賈連誠屍體,見他確實是死的透了,這才道:“那司空諒逃走,始終是個禍害,你不如再去找一下,看看是不是能發現他的蹤跡。”
武連風道:“好。”他也循著司空諒逃走時的方向追了下去。
此刻隻留下小蘭和三位昏迷的道人,還有三具死屍,分別是姬老丈、青狼道長、賈連誠的。
小蘭側耳傾聽,那城中依舊傳來無數的喊殺之聲,應該是那歐氏父子和方仲、鷂鷹王與蚩渾的九黎部眾繼續在廝殺,隻是聲音已不在那姬老丈的客棧方向,似乎逐漸偏移,向西麵而去。小蘭心道莫非方仲等人想從那裏突圍?
她又重新走到普玄等人身旁,看著三人,麵色變換,緩緩抬起手來,先向賴皮張的喉嚨掐了下去。
白皙的手臂剛伸到賴皮張的脖子處,就聽得遠處蹄聲陣陣,似乎有一大隊的人馬奔了過來。小蘭迅速收手,往地上一坐,掩麵假裝抽泣起來。
一大批的人如風而至,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不遠處,有數人騎著獅子直奔小蘭而來,看到周圍打鬥的痕跡都吃了一驚,喝道:“姑娘,你是什麼人?”
小蘭淚眼朦朧,已看清來得兩人十分雄壯,身上披著鐵甲,每人提著一柄長斧,騎在一頭黃毛獅子上。
這二人分明就是馭獸堂狂獅衛的人,小蘭轉眼就猜了出來,聽蚩渾所言,這狂獅衛與飛虎衛去圍剿鍛金堂的人,怎麼來
了這裏。小蘭裝著不知,抽抽噎噎道:“兩位大哥,剛才小女子遇到一夥歹人在這裏廝殺,我和幾位道長受到波及,隻我還不曾有事,其餘人都死了。”
其中一個壯漢跳下獅子,先去查看了一下三具死屍,這一看就吃了一驚,愕然道:“這不是青狼道長麼?快去稟告簫頭領,就說發現蚩堂主手下青狼道長,死在了這裏。”
另一人撥轉獅子,向後方人群奔去,那一大隊的人都排在大街之上,領頭的一人是一位光頭大漢,曾經在洛水之戰時出戰過的蕭慶。
簫慶雖然長得粗壯,使得又是兩柄大板斧,但人卻精明的很,得到稟告之後,奇道:“青狼道長?那是蚩渾的人,怎麼會死在這裏?”
“不止死了一個,還有其他一些人,但活著的隻有一個小姑娘。”那趕來稟告的並不知普玄等人還沒死,看到人躺了一地,隻道都是死人。
簫慶冷笑道:“有些意思,我去看看。”他從青獅上跳下來,提著兩柄大板斧就要走進小巷。他身後人道:“雷莊主來了。”簫慶迴頭一看,隻見一隻巨大的黑虎載著一人在眾人蜂擁之下迅速奔到麵前。狂獅衛的人馬自動閃開了一條通路,讓此人進來。
“雷兄,你來得正好,剛才手下來報,那蚩渾招攬的青狼道長不知何故死在了這裏,而且還不止一人。”
來者正是雷鵬,他和簫慶在洛水之戰時差些戰死,若非遇上卜夷散人妙手迴春,此刻已經死了,即便如此,也在床上養了數月才康複過來。雷鵬也從黑虎上下來,皺眉道:“聽廝殺之聲應該在西麵,怎麼這裏也打起來了。”
“聽鍛金堂的人說,那歐堂主不是去了西麵客棧麼,莫非蚩渾那小子讓我等看住鍛金堂的人,而他自己領著人去打歐堂主
的主意?”
“有這可能,且先看看都是誰死在這裏,或許就知道了。”
雷鵬與蕭慶各領著數人在報信之人帶領下,來到小蘭左近。小蘭認得雷鵬,而雷鵬卻不認得小蘭,早年小蘭和方仲避難臥虎莊時,還未長成,不過一個年幼女童,故此雷鵬根本想不到小蘭就是當年被妙夫人帶走的一位婢女。
雷鵬先看三具死屍,鬆一口氣道:“歐氏父子並不在此處,看來遠處廝殺的一定是他們了。”
蕭慶道:“如是蚩渾真的在圍殺歐堂主,我等怎麼辦,難道也奉令去殺鍛金堂的人?”
雷鵬歎氣道:“若真如此,我就陽奉陰違,故意讓開一條路讓鍛金堂的人逃生。他蚩渾就算知道又能怎樣,本莊主也不來怕他。”
蕭慶道:“現在不比往日,他有九黎之人相助,自覺羽翼已豐,是極有可能翻臉的。”
雷鵬一邊與蕭慶議論,一邊又看地上躺著的三位道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普玄,就算過了這幾年,普玄的樣子卻沒大變,頓時認了出來,奇道:“這位道長我曾見過的,快看看他死了沒有?”一名飛虎衛過去一探鼻息,說道:“隻是暈了,並未喪命。”借著有查探了一下另外二人,喜道:“這兩個也沒死。”
小蘭麵露膽怯之色,落淚道:“壯士饒命。”
雷鵬溫言道:“不要害怕,這裏是怎麼迴事,姑娘可知道?”
小蘭泣道:“城中混亂,小女子和三位道長想避難城外,誰知就遇見這幾人相鬥,我等都遭了池魚之殃,三位道長俱都被打暈了,也不知死了沒有?”
雷鵬奇道:“這麼巧,這打鬥的幾人都死了,就留下你等?”
小蘭惶惶道:“還有數人追殺到遠處去了,也不知幾時迴來。”
或許是驗證了小蘭之言不假,遠處房頂
之上人影一閃,武連風手提長劍,出現在那裏。武連風的樣貌可說不上和藹,他緲了一目,用黑布纏頭,獨眼中兇光四射,一見便知不是良善。雷鵬身邊的兩個飛虎衛喝道:“什麼人?”
武連風遠遠的看了一眼小蘭,他也不是傻瓜,見到雷鵬和蕭慶二人氣勢非凡,顯然不好對付,就此在遠處不過來了。
小蘭驚道:“就是他殺的人,幾位好漢快快救我。”她向前幾步,撲到雷鵬腳下。
武連風直勾勾看了片刻,冷笑一聲,長劍一祭,踏著劍光向遠處而去。
雷鵬道:“他走了,姑娘起來吧,不用害怕。”又吩咐人把普玄等人抬迴去,看能不能把他們弄醒。
小蘭隨著眾人小心翼翼走向飛虎衛等大隊人馬,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雷鵬看到了一皺眉,向身旁之人吩咐道:“豔紅那裏有馬車,叫過來載這位姑娘一程。”
一名飛虎衛躬身答應,迅速消失在人群之後,不久那些飛虎衛讓開一條道路,從中走出一輛四匹高頭大馬所拉的豪華馬車來。那車門開著,裏麵幾位婦人坐在車內,居中一位婦人雖已不是二八年華,但自有一股成熟女子的誘人風韻。她放下手中針線,舉目看向雷鵬,露出會心一笑。
小蘭在雷鵬旁邊,把那婦人麵貌看得清清楚楚,初時一驚,續而一喜,但當她看見婦人投向雷鵬那脈脈眼神,而身旁服侍之人眾多,反而麵色陰沉了下來。隻是誰都沒注意到她的麵色變化,還道她是受驚嚇之後的自然反映。
小蘭微咬貝齒,藏在袖中的雙手緊了緊,眼中嫉恨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之中,悲聲哭道:“紅姨!……”踉蹌著向馬車奔去。
那車中婦人驚訝地望著小蘭的身影,眼神從迷茫逐漸轉為驚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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