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烏雲(yún)的消散,陽光灑落,原本黑灰色的大地和天空,又變得生機勃勃,隻在山林和平原之上尚可看出這場危機所帶來的傷害,很多草原和樹林隻剩下枯黃的草地和光禿禿的樹幹,隻有等到一場細雨或者春風(fēng)吹拂,才又可能綻放綠芽和生機。
自離開水麵之後,但凡參與這場大戰(zhàn)的人俱都濟濟一堂,在南岸處一片平地聚會,雖然此戰(zhàn)獲勝,可是付出的代價也十分慘重,折損的人占了一半,許多人都有同門長輩或弟子喪命,甚至在人間地獄為一體時,連神魂都未能留下。雖勝不樂,人群大都陰沉著臉,絲毫無大劫已過的笑容。特別是很多人的心中把佛祖和雪域佛門視為一體,如今佛祖和蓮花聖女雖然消失,但那位蓮花生卻受到了大威德法王和眾多雪域佛門弟子的擁戴,且準(zhǔn)備返迴雪域,這樣一來,豈不是禍患未除,那雪域佛門猶在,說不定過了幾十?dāng)?shù)百年後,又會前來為害東土。
方仲、卜夷散人和張道陵、顏胤師太、通悔大師作為眾人之首,為圍在當(dāng)中,有人現(xiàn)場施法,砍劈出數(shù)張石凳,供五人坐著,其餘人等則大都圍攏在外,
商量著事後安排。通悔大師傷的最重,他麵色焦黃,甚至需要智淨(jìng)在後麵攙扶著才能安然就坐,隻有張道陵看上去一點傷痕也無,顯得灑脫無比。
卜夷散人清了清嗓門,示意眾人靜下後道:“諸位道友,此次成功,還要多謝諸位鼎力相助,齊心協(xié)力才能讓天下轉(zhuǎn)危為安。不過善後事宜尚且繁雜,無數(shù)流離百姓還要安撫,諸位當(dāng)需放下門戶之見,盡快把世間重歸太平!
一名幸存的洞天福地掌門道:“卜夷掌門是我道家掌教,一言九鼎,誰敢不聽。”
另有人道:“張?zhí)鞄熞彩俏业兰议T人,今日之事若無張?zhí)鞄熀吞鞄煹莱隽Γ瑪嚯y成功,貧道以為張?zhí)鞄熀筒芬恼崎T俱都應(yīng)當(dāng)是我道家魁首。再者卜夷掌門年事已高,而張?zhí)鞄熣?dāng)青春鼎盛,愚意以為,張?zhí)鞄煾m合為我道家魁首!倍诉@一發(fā)言,頓時有人附和,有人出言反對,大難剛消,眾多人屍骨未寒,居然就隱隱有了相爭之心。這樣的場景,和當(dāng)初昆侖為首時又何其相像。
卜夷散人和張道陵互看了一眼,那張道陵訝然失笑道:“鄙人向來不願擔(dān)負太多俗世糾葛,隻想獨自一
人閉關(guān)修道。且我鶴鳴山已毀,天師道將會擇地重建,自己的事尚且來不及管,豈有心管整個道門。這掌教之選,非蜀山莫屬!睆埖懒暾f得誠懇,且他確實無心去管太多事,至於天師道將來是不是能夠淩駕於其餘道門之上,從來都不是他想要關(guān)心的事。
卜夷散人道:“老夫確實老矣,不過方公子還年輕,若輪道門誰屬,這將來的天下,便應(yīng)該是年輕人的!
眾人的目光頓時都看向了方仲,方仲的本事已毋庸多疑,若沒有他,根本不可能打敗佛祖,甚至以他現(xiàn)在的本事,或許連卜夷散人和張道陵都不會是其對手。方仲被眾人目光所矚,隻得起身來道:“在下出生昆侖,可是如今昆侖玉虛宮已滅,我又未入其餘門派,總不成讓我這無門無派之人做什麼掌教,這豈非是笑話,且我和張?zhí)鞄熞话悖瑢φ茩?quán)處事之職向不精通,也無意於做什麼道家魁首。”
一人沉聲道:“方公子確實不適合擔(dān)當(dāng)此任!
眾人一聽,覺得此人說話為免太不客氣了,就算覺得方仲年輕,處事之道生疏,但也有大把的時間去學(xué),況且很多事並不需要方仲
去做,隻要身邊有一二幹才,同樣可以把整個道門處置的井井有條,又有誰敢不尊號令。甚至很多洞天福地之人,心中覺得反而方仲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他年輕,一代成為魁首,必是上百年不會有任何變動,這樣一來,便也沒有誰會野心勃勃如華陽門一般想要挑戰(zhàn)道統(tǒng)傳承了。眾人實在太需要一個安穩(wěn)的日子休養(yǎng)生息,卻又不用提心吊膽的總是擔(dān)心門戶衰微而被旁人奪了排名。
循聲看去,隻見顏胤師太緩緩在石凳上起,向著眾人娓娓而談道:“依貧尼所知,方公子修為驚人,豈能一直陪著諸位在塵世間逗留。我修行之人,不管是佛道還是旁門,能夠堪破大道者萬裏無一,最多不過延年益壽罷了,可是方公子卻不是,如無意外,這大道有成是必然之事!狈街倨鋵嵰呀(jīng)經(jīng)過了兩次天劫,雖然都是失敗告終,可是因此而得到的領(lǐng)悟與感受卻非旁人能比,這可比當(dāng)初在慈航靜齋之中領(lǐng)悟天道還要來得深刻。若是方仲休養(yǎng)生息,再次引動第三次天劫,成功的可能極大。
其實不止顏胤師太這麼認為,就是通悔大師、卜夷散人和張道
陵也都心中有數(shù),這其中尤以張道陵看得最穿,接口道:“齋主所言有理,所以這掌教非蜀山莫屬。”
方仲一推遲,而張道陵和顏胤師太都覺得卜夷散人更適合,旁人自然再無異議。在通悔大師身後的智淨(jìng)插口道:“那佛祖雖滅,可是雪域佛門尚在,他們這些人信仰的都是偽佛,豈能算作是佛門弟子,弟子覺得我等應(yīng)該趁其不備,把之徹底鏟除,方絕後患!敝菧Q(jìng)因為通慈大師在雪域被殺,一直耿耿於懷,連帶著對整個雪域毫無好感,恨不得此一門徹底消失。
通悔大師麵色一沉道:“胡說,你不見那未來佛正是去把這些迷途之人重新歸入我佛座下麼,勝人者非隻靠力能勝之,而是靠心。”
方仲道:“不錯,雪域佛門根深蒂固,若要全部鏟除,不知會耗去多少人命,實是得不償失。”
通悔大師道:“阿彌陀佛,正是如此,不過隻靠她一個前去,勢單力孤,就算有那什麼法王、上師跟在身邊,終究不大妥當(dāng),最好莫過於我東土也派些人去,一旁協(xié)助才好。須知那裏菩提樹、龍華樹俱有,若能迴歸正途,便是我佛莫大助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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