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十幾道身影站成一排,他們藍(lán)眼雪狐一族威望最高的長老們,位於最中間的正是狐族族長狐昇。
狐昇的眉宇間有著揮散不去的憂愁,這不僅源於他最疼愛的女兒即將出嫁,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不是女兒想要的。
作為一個父親,一個統(tǒng)領(lǐng)狐族數(shù)萬人的族長,他卻連女兒想要的都無法給予,所以,他從未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狐昇周圍是十幾個狐族長老,他們是長老院的人,很多事情,都由他們投票決定。
十幾個長老中,狐飛的父親自然也在其中。
高臺另一側(cè)卻是一個相貌俊朗的藍(lán)衫男子,此人不僅相貌俊朗,而且還有著歸靈境一段的實(shí)力。
是狐族年輕一輩中最優(yōu)秀的子弟了,同時,他的父輩或爺爺都是長老院的人。
在整個狐族之中,若說哪個人可以配得上狐仙兒,那也隻有此人了。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那條空空如也的衣袖。
這新郎官自然就是狐族的狐飛了。
狐飛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正在朝高臺走來的絕美身影,他的眼神高傲,有著無盡的期待。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能夠擁有狐仙兒,一直都是他人生的目標(biāo)。
狐仙兒的麵色平靜,緩步踏上了高臺的臺階。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是擋住了她的去路,這讓狐仙兒的眉頭微微一皺,抬眼看著眼前之人說道:“狐默,不要胡鬧。”
狐默眼中有著焦急,壓低聲音說道:“他呢,你為什麼不跟他走。”
狐默眼看著夜風(fēng)武去了狐仙兒的閨房,可是……為何姐姐還是來到了拜祖臺。
難道……姐姐拒絕了。
狐仙兒眸光中泛起一抹無奈,她也是低聲說了一句:“不要衝動,你會讓父親為難的。”
狐默咬著牙說道:“我不在乎他的感覺,我隻在乎你這個姐姐,他……不配做我們的父親。”
狐默不止一次在狐昇的跟前提及狐仙兒不願遵循狐族的規(guī)矩,可每次,他都會被狐昇嗬斥一頓。
狐默的話讓狐仙兒心中焦急,但也生起一抹感動,這個弟弟雖然難入他人法眼,但他……對自己一直都很關(guān)心。
甚至,總想為了她而去挑戰(zhàn)狐族的族規(guī),奈何,他一直不曾擁有那樣的實(shí)力啊。
“你不懂父親身上的壓力,聽話,扶我上去。”狐仙兒的語氣忽是輕柔了一些,而後抬起手掌伸到了狐默的麵前。
狐默的麵色艱難,很是不甘心的樣子:“你想讓自己抱憾終生嗎?”
狐仙兒滿臉的無奈,又是低聲說了一句:“你覺得……他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
聞言,狐默麵色一驚,似是明白了什麼。
“狐默,扶你姐姐上來。”
這時,高臺上傳來狐昇嚴(yán)厲的聲音。
狐默這才伸出僅有的那一隻手,讓狐仙兒的手掌搭在自己的手心,而後緩緩走上了高臺。
狐默方才的舉動讓狐族的長老們也是皺緊了眉頭,好在狐仙兒一如既往的通情達(dá)理。
在狐默的攙扶下,狐仙兒緩步走到了狐飛的身前,在他旁邊站定,她的臉色始終都是那種無悲無喜的感覺。
狐飛的心裏卻要激動了太多,望著眼前讓他心曠神怡的絕美人兒,狐飛笑道:“仙兒,這一天,我等了好多年。”
狐仙兒沒有開口,甚至不曾看狐飛一眼。
這時,一個最年長的長老走到了高臺的邊緣,他是狐族威望最高的大長老,同時,也是狐飛的爺爺,一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
此人的實(shí)力與狐昇一樣,也是歸靈境四段。
狐族的體質(zhì)不同,修煉天賦不比人類差多少,甚至猶有過之,再加上他們得天獨(dú)厚的久遠(yuǎn)壽命。
按理說,他們的實(shí)力應(yīng)該更強(qiáng)才是,可惜,幾千年前,他們被八大世家趕出了原本的族地,在這靈氣匱乏的地方,以至於從未有人突破到歸靈境終極階段。
大長老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喜悅,孫兒迎娶狐族皇室公主,這可是他們這一係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了。
不由的,大長老望著底下的數(shù)萬族人,大聲宣布:“今日,是我藍(lán)眼雪狐一族最值得慶賀之日,仙兒公主身懷狐靈體質(zhì),是我族數(shù)千年來以來最優(yōu)秀的皇族子弟。”
狐靈體質(zhì),狐族千年難見的體質(zhì),也是狐族的希望,因?yàn)椋b有擁有狐靈體質(zhì)的人,方才可以破壞八卦城的八卦困魔陣。
這一直都是狐族幾千年來想要完成的宏大計(jì)劃,隻有破壞了八卦困魔陣,這神元界才能重新迴歸平衡。
所以,狐仙兒帶狐靈體質(zhì)出生之後,狐族長老院就已經(jīng)在謀劃了。
隻是,多年前,身為族長的狐昇,卻不顧一切的反對此事,甚至不惜與長老院大動幹戈。
長老院無奈,隻能妥協(xié),但他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狐仙兒嫁給族中最優(yōu)秀的子弟,以延續(xù)狐靈體質(zhì)的強(qiáng)大血脈。
大長老再次說道:“我狐族向來遵循祖訓(xùn),最優(yōu)秀的血脈必然要匹配最優(yōu)秀的子弟,這舉族盛事,必當(dāng)讓我藍(lán)眼雪狐一族更加強(qiáng)大。”
大長老的話音一落,底下的數(shù)萬人便是歡騰了起來。
高臺上,狐仙兒的麵色依舊平靜如一汪幽潭。
至於狐默和狐昇父子二人,其臉色卻是要複雜了太多。
狐默是焦急,焦急夜風(fēng)武為何還不出現(xiàn),他甚至擔(dān)憂是不是姐姐將夜風(fēng)武給趕走了。
而狐昇,他眉頭始終緊鎖著,女兒出嫁,他的內(nèi)心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是有著難掩的悲傷和慚愧。
可他……總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有一種期待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不由的,狐昇抬眼朝著某個方向望了一眼,眼中的期待似乎更濃了幾分。
反觀狐飛,其臉上的神色卻要高興了太多,他隻希望拜祖儀式盡快結(jié)束,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入住狐仙兒的閨房了。
“現(xiàn)在……”大長老忽是沉喝一聲:“拜祖儀式開始。”
嘩~!
緊跟著,一位長老便是將高臺後麵的一麵巨大紅布給掀開了。
紅布掀起的那一刻,一尊五丈高大的石像頓時呈現(xiàn)眼前。
石像明顯是一隻雪狐形態(tài),這雪狐聳立數(shù)千年,見證了狐族無數(shù)新人的連理。
看到雪狐雕像之後,狐仙兒原本淡定的麵孔之上也是多了幾分遲疑,心道:一旦經(jīng)曆拜祖,自己名義上就要成為狐飛的妻子了,他為何還不行動。
雖然狐仙兒知道夜風(fēng)武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可人到此刻,總是會禁不住憂心忡忡。
“新人跪祖,宣誓永不背叛。”大長老麵朝狐仙兒和狐飛二人說道。
狐飛眼中的笑意更濃,他看向一旁無動於衷的狐仙兒,道:“仙兒,開始吧。”
一旁,狐默望著眼前的一幕,其拳頭卻是緊緊攥著。
如果……如果他們開始之前,夜風(fēng)武還不出現(xiàn),那自己……就算是拚得違反族規(guī),也要阻止這場婚禮。
大長老也是眉頭一皺,朝著那靜立不動的狐仙兒說道:“仙兒公主,請勿耽擱了良辰吉時。”
聞言,狐仙兒終是深吸一口氣,而後與狐飛一同麵朝先祖石像。
一旦二人跪祖宣誓之後,他們的婚禮儀式便是徹底完成了。
狐飛早已急不可耐,他直接雙膝跪在了地上。
狐仙兒的麵色更加的複雜起來,她的心中一直都在默念著:他呢,他在哪兒,他為何還不出現(xiàn)。
這份期待就像是一種煎熬一樣,她明明知道自己信任他,她明明知道自己並不懷疑他的承諾,可是……她又終是無法控製的去朝最壞的一方麵想。
“相信他,他……從來都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狐仙兒最終拋去雜念,而後屈膝便準(zhǔn)備跪祖。
“這可不行啊。”
就在狐仙兒的雙膝即將彎下之時,那熟悉的笑聲終是在耳畔邊響了起來。
雖然早有所料,但狐仙兒依舊忍不住的顫動了一下嬌軀,就連那準(zhǔn)備彎下的雙膝,也是瞬間直立了起來。
這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整個狐族的數(shù)萬人都是錯愕不已。
所有人抬眼看向那聲音的來源之處,僅僅一瞬,滿場便是被憤怒給彌漫了。
因?yàn)椋锹曇舻膩碓粗幉徽窍茸媸裰蠁幔@……簡直是對狐族的一種羞辱。就連狐仙兒也是心中埋怨,他怎麼就偏偏站在了先祖石像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