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道謝一聲轉身敲門“進來”門內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一聽這聲音穆天然就意識到裏麵之人一定是一個粗狂的漢子。但當穆天然推門而入之後,穆天然才是知道自己的判斷還是太保守了些,又或者說麵前的這個漢子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一個巨人,每次就是一個巨人,就穆天然目測此人應該有三米出頭的樣子,不過就是這樣穆天然還不敢斷定自己的判斷就一定是正確的,因為其人正大咧咧的坐在一個巨大的石椅之上,便是坐在那裏就比之穆天然還要高出幾分,他渾身肌肉虯節,麵上滿是如同鋼針一般的虯髯,更為引人矚目的是此人長得本就兇悍,眉宇之間還有著一道縱橫至左頰的猙獰疤痕。
此人非是善類,隻一刻穆天然下意識的就給對方貼了標簽。
“有事?”
巨漢看著先前是在假寐,被人打擾顯得很是有些不痛快。
“小子穆天然,特來求學刀術,方才剛過了考核。”
說這話穆天然就將手中的報名表放在了巨漢的桌案前,巨漢也不看隻是問道“你要學刀術?”
巨漢說著那雙帶著兇光的豹眼在穆天然身上一頓的掃視。
“正是”。
“不收”巨漢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
穆天然聞言一陣的驚愕,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收?“為什麼!?”
巨漢聞言靠坐的身形前傾,一股駭人的氣勢便不由自主的向著穆天然撲來,這個時候穆天然隻覺得對方就恍若一頭擇人而食的惡獸。
“為什麼?就你這身板修習刀術,你可知何為刀術?刀術者勢也,你可有勢?”
穆天然算是明白了,對方是看不上自己這副身軀,確實在這方世界穆天然的身板算是一個異類,他這樣的身軀麵對那些大漢那來的氣勢可言。
“先生怎知我沒有勢?”
穆天然憤然據理力爭。
見對方無動於衷穆天然接著道“我雖不知道何為勢,但小子卻知勢由心生?尤其是一副軀體就能夠證明什麼的。”
本是不以為意的巨漢聽此一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注視穆天然好半響之後,直到穆天然被對方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的時候,巨漢才是開口道“勢出由心,那我就看看你的勢在哪裏。”
說完巨漢就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穆天然緊隨而上,巨漢帶著穆天然
出了閣樓之後就向著青陽書院一旁的山林之中而去,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一處水潭邊上,水聲轟隆一道瀑布自山巔傾瀉而下。
“出來個人!”突然巨漢大喝一聲,這一聲喝恰如驚雷,霎時鳥雀驚飛,穆天然甚至看到那傾瀉的瀑布在這一聲喝下竟是有這片刻的停滯。
巨漢喝聲落後片刻,一道身影忽然就從瀑布之中躥出,“見過師長。”
來著同樣身形魁梧隻是與巨漢相比起來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太慢,增加兩個時辰”巨漢不帶任何感情的沉聲道。
“是”
“與他比比刀術,讓我看看你這些時日有沒有長進。”
巨漢囑咐道。
而那彪形大漢聞言目光看向穆天然,眼中頓時閃過訝異,顯然他對師長下達這樣的命令很是意外,可是師長有命他哪敢違逆,若有半分多話恐是有自己的苦頭吃,遂是點頭應諾。
彪形大漢轉身去往水潭邊的一塊巨石旁拿來自己的長刀,然後就靜靜的在空曠之地,穆天然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很顯然自己要是沒有通過巨漢的考驗很有可能就此打道迴府,穆天然緩緩的蹲下身很是仔細的一層層揭開裹著血屠的麻布,看著穆天然那近乎虔誠的態度巨漢暗暗點頭。
穆天然真正學習刀術算起來也不過月餘的時間,之所以這樣說,正如當日楊曦所言,之前穆天然用刀可謂是破綻百出,根本算不得刀術。
如此情況之下穆天然本是不應該以刀應戰,可是對方既然考校的是他的刀術,那麼就別無選擇了。
穆天然拖刀在手一步步堅定的向著那握刀立於當場的彪形大漢走去,腦中迴想著順勢之刀的要訣,他的雙手也在這一刻轉變成了黝黑之色,之所以在這個時候使用鐵手,是因為穆天然知道順勢之刀每揮出一刀反作用之力也會隨之增強,當初楊曦單單隻是格擋而不發力,他也隻能承受住三刀的發作用力,而現在與他對戰之人定然不會僅僅隻是格擋,兩者碰撞之下刀上傳來的反作用力可想一般。
行進之中的穆天然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快了起來,在來至對方近前的時候手中血屠順勢斜撩而上。
“哈!”可就在這時那平靜握刀而立的彪形大漢忽然就如同變了個人一樣快速的棲身而上,迎麵便是一聲爆喝,穆天然手中的血屠還在半道上,對方
的喝聲便是將他心神震懾,就在他遲疑的剎那對方手中長刀刀柄狠狠的向前一頂,穆天然隻覺胸前劇痛傳來下一刻整個人就倒飛了出來。
劇痛猶在胸前徘徊,那大漢卻已經是如同賁虎一般持刀追來,穆天然情急之下隻能是忍耐胸前的劇痛揮刀相迎“激靈靈”一聲撞擊聲想起,穆天然倉促迎擊的長刀被反彈迴來。
好大的力氣!
一刀過後,穆天然手中被蕩開的血屠還來不及在作出動作對方就如同瘋魔而一般,再是揮刀向著穆天然劈來。
“夠……”
看到這裏,一旁觀戰的莫離本來以為這場考研已經結束了,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穆天然那隻黝黑的左手,竟然硬生生的接住了彪形大漢劈砍而來的長刀,兩者接觸之下竟有金鐵交鳴之音。
這一刻莫離和彪型巨漢都是麵有驚訝之色,莫離還好些畢竟他見多識廣,彪形大漢就不一樣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穆天然竟然憑借著血肉之軀接住他的長刀。
也就在彪形大漢為之失神的這一剎,穆天然被蕩開的血屠就向著彪形大漢揮砍而來。大漢也是反應迅速,感受到淩厲的刀風唿嘯,手中發力,憑借著強悍的力道將長刀瞬間從穆天然的手中抽出。
大漢一躍數丈和穆天然拉開距離,同時也躲開了穆天然的一刀。
而此時的穆天然則是一陣的後怕,他終於是知道為什麼巨漢看不上他了,刀和其它的武器不同,它的勢也是力量的一種展現,如果沒有過人的力量很難駕馭這種勢,剛才穆天然吃虧就吃虧在力量之上。
看著對麵的彪型巨漢,穆天然咬牙,今天要是不能在力量之上戰勝對方的話,也就別想著有什麼好結果了。
既然要比拚力量那就來吧,力量可不隻有單單肉體爆發那麼簡單。
【戰步!】穆天然的腳下忽然發出一聲爆響,身體瞬間就向著彪形大漢撲了身上如同一匹正在狂飆之中的戰馬。
雙手握刀,在來至彪形大漢近前的時候順勢斜撩,穆天然這是以速度來彌補力量之上的不足。
麵對著來勢洶洶的一刀彪形大漢不退反進,揮刀相迎,“嘭”兩刀相撞,彪型大漢魁梧的身軀便是倒飛了出去。
戰步再次爆發,穆天然得勢不饒人,彪型大漢尚未落地穆天然就在一次的撲了上去。
眼見著彪型大漢將要落敗
,穆天然的心頭卻生出了一種不含的預感,可他又不知道這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夠了!”可就在這是,一旁的莫離終於發話了。
“不愚你先下去”
輸了這場比鬥,那彪型大漢看上去並無半點喪氣的樣子,聞言之下躬身而退。
等到那彪型巨漢離去,莫離才問道“你是哪家的弟子?”
“弟子可以不答嗎?”
穆天然當然不會自報家門,他剛才之所那麼毫無顧忌的施展自己的技法就是打定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處,將他所用的技法歸結於師門的傳承。
莫離也隻是隨口的問問,他並沒有一定要穆天然迴答的意思,畢竟詢問對方出處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禁忌,否則之前報名的時候報名表上可就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名字。
“你若不想迴答我自然不會強迫與你”
“你可知道剛才那一戰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莫離忽然問道。
穆天然被這一問之下,才忽然有所驚覺,其實剛才那一戰,與他比鬥的彪形大漢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準確的說是麵前這個巨漢沒有給對方拿出所有實力的時間。
既然這場戰鬥麵前這個巨漢想要的不是輸贏的一個結果,那麼他想要的是什麼?
不等穆天然迴答,巨漢便道“你既然已經通過了書院的考核我斷然沒有不收的權力,可是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之時,並沒有看到你身上盛氣淩人的氣勢,刀術講求的就是一種壓迫,給對手以窒息一般的壓迫感,這才是刀術的本質。”
“今日你且記住,刀乃是霸道之兵,臨戰就要有進無退,如果退了就是你落敗的開始,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我將莫離,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刀術一門的弟子,待會你自去報名處有人迴到你去該去的地方。”
說著莫離就轉身離去。
穆天然在心中暗暗的慶幸,慶幸這以往的那兩年時間裏和猛獸的生死搏殺,是它們教會了自己戰鬥從來都是你死我活,所以才有了今日一戰的有進無退。穆天然當然清楚,今天沒有莫離說的這麼簡單,沒錯,這是莫離給他的第一課,可也著實是一次考驗,如果他今日沒有展現出有進無退的戰鬥風格,恐怕就算莫離不會趕他走,也不會對他用上半點的心思。
目送離乘離去之後穆天然就依言去了
報名處,自有一名弟子帶著穆天然去往住處地,帶著穆天然去往住宿地的弟子名字叫做尚遠,此人很是健談,從他的話語之中穆天然知道此人是劍術一門的弟子。
“看你的體格,應該最是適合修習劍術,怎麼修了刀術?”
尚遠對此很是不解道,確實劍術的路子一般都是輕靈的。
其實穆天然也沒有想到自己修習刀術,聞言道“也許是緣分吧。”
尚遠聞言讚同的點頭,修者的確吧緣分這一說法看的很重,有些人收徒往往最想看到的不是資質恰恰就是這個緣分,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天意。
“刀術一門可是我們書院最殘酷的地方,你往後可是有的最受了。”
對於尚遠的感歎穆天然現在還無法理解,在他看來在殘酷還能殘酷到,那兩年與猛獸的生死搏殺,遂隻是笑笑不做言語。
卻說莫離離去之後就迴到醒世閣,他並沒有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而是上了樓去,推開一座朱紅的大門,立時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整個空間之內呈環形圍繞著閣樓的格局擺滿了數不清的書籍,而在這其中穿行著眾多形色匆匆之人,離乘進入後朱紅大門就自動的關閉。
房間狹小且雜亂,四周牆壁之上擺滿的了書籍,而在地上還有這無數的碎紙屑,房間內一個不修邊幅的老者正在焦頭爛額的伏在一張書桌上不知道在研究這什麼。
“沈老頭”莫離大咧咧的喊道。
老者聞言抬起頭來,那是一張溝壑縱橫的麵孔,可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
“你怎麼來了?”
莫離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沒那麼多客套直言道“今日書院來了一個學子,你給我查查他的來曆。”
聽聞莫離此來找自己竟是為了查一位弟子的來曆,老者的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什麼人能讓你莫離如此上心?”
“我要知道他是什麼人,用得著要你來查?”
“我問的名字。”
老者沒好氣道。
“莫天然。”
“穆天然?”
老者問言麵上的疑色更重了。
“怎麼?”
看著老者麵上的神色,莫離問道。
“想知道他來曆的可不止你一人,我倒是對此人也來了些好奇心。”
老者沉吟著道。
“還有人?是誰?”
老者卻沒有就此作答,而是道”你可知此子過了六明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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