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盛夏，穆天然盤坐在一株高大的榕樹之下神情平靜，過去的一個多月時間裏穆天然算是過得提心吊膽，直到現在穆天然的生活才算是迴歸到了正規，他也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方鬆下來查探自身的情況。


    自從離開天橫山以來，算算時間也有小半年之久，而這半年的時間裏穆天然經曆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按照這個世界對內氣修為的判斷穆天然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內氣修為已經有四十年上下，雖然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一個判斷，但是當他真正意義的拋開了所有心頭的顧慮去感受的時候，才能夠體會到來自身心的愉悅。


    四十年的內氣修為，穆天然並不知道這在這個世界代表著怎樣的一種概念，但是他很清楚，就他所知尹洛和顧傾城他們的修為也不過是三十年出頭吧。


    曾幾何時，穆天然覺得自己想要到達尹洛的修為境界都是一種仰望，可是誰能夠想到隻是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的修為竟然已經超越了尹洛，似乎迴家的願望已經不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穆天然此刻的心中有著一股強烈的衝動，那就是迴家，迴到那個他第一眼來到這個世界所看到的地方，迴到自己唯一一個親人的身邊，然後再也不離開了，在哪裏他會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不再看到這些人世間的醜惡，不在深陷貪婪與爭奪的漩渦之中。


    想動間穆天然神情變的沉重起來，這些都不過是自己在這無人之處的遐想罷了，他在得到令他強大起來的力量的時候，也會因為這輕而易舉得來的力量付出代價，而代價就是身不由己，就是失去對自由的掌控。


    自己這四十年的內氣修為和尹洛等相比之下還算是出眾的，可是與之嶽靜靈這些人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不知不覺之間，曾經的他腦海之中想的隻是超越尹洛等人，因為隻要有了尹洛他們那樣的力量他就有了迴歸族地的資本，可是現在，他要超越的已經不再是尹洛，不再是顧傾城，而是嶽靜靈這些幾乎讓他望而生畏的存在。


    他的命運依舊在被掌控，之前被尹洛他們掌控這，有尹洛他們擋在麵前他就無法迴歸族地，而現在被嶽靜靈這群人掌控這，且情況比之從還要來的嚴峻，至少他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可


    是現在，一個不好他就會死在這群人的手中。


    沒錯！穆天然心裏很清楚，他隻不過是這群人手中的一件工具罷了，一件勾連他們相互碾壓的工具罷了，穆天然因為年輕因為閱曆的不足不知道很多事情還無法想明白相通透，可是他並不傻。


    青陽書院的高層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鏟除黑白雙煞，也就是嶽靜靈，說到底他穆天然其實與這件事完全無關，他隻是一個被牽連進來的螻蟻，他這隻螻蟻在無知無覺之中成為了青陽書院高層尋找黑白雙煞的突破口。而嶽靜靈和莫離他們說是血屠選中了穆天然，讓穆天然成為了魔種的傳承之人，從某種角度上來看，他們兩人成了穆天然保護者。


    可是真就那麼簡單嗎？穆天然不這樣認為，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兩人有著其它的目的存在隻是因為閱曆的原因他並不能洞悉其中的原因。


    四麵皆敵，身處在風暴的漩渦這就是穆天然現在處境，正是因為清楚自己深陷再怎樣的位居之中穆天然才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找打了在他看來唯一可以依靠的高寒。


    沒想到高寒真的選擇了幫助他，且還是那樣的不計代價，為此穆天然心中充滿意外和感激，但是這也隻是在最初的時候，作為一個小人物的悲哀，穆天然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盡量的往壞處去想，尤其是當他見到了這麼多的勾心鬥角之後就更加的小心謹慎起來。


    高寒為什麼幫助自己，還是這種不計代價的幫助，其中要是沒有懷目的穆天然實在無法相信。


    本來打算平靜心緒好好了解一下自身情況的穆天然，漸漸的被這些湧上心頭的事情龍的煩躁不安起來，他猛地睜開眼，卻是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被汗水濕透，深吸幾口氣將心頭的那些思緒壓下，霎時一陣涼風吹來，穆天然頓感一陣清涼，再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之後穆天然才覺得心中暢快許多。


    剛是準備起身來到處去走走散散心，就有一個他很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點點的事情就讓你如此心緒難安，我還真是看錯了你。”


    說話的自然是嶽靜靈，隨著她的話語落下，她已經從茂密的榕樹枝頭飄然而下落在穆天然的近前。


    確實，穆天然與之他們這些人相比起來實在是顯得有些脆弱，就那嶽靜靈自己來


    說，他的人生也一樣充滿了波折和磨難，前半生他和自己所愛之人被迫離開青陽書院成為無枝可依的飄萍，隨後又遭到舉世的追殺，在生死之中徘徊，最後又經曆了愛人的身死近前，直到如今她依舊是見不得光的孤魂野鬼，這一件件一樁樁，哪一件不比穆天然所經曆的還要悲慘緊迫，可是反觀嶽靜靈的態度，依舊是當然處之。


    與穆天然的焦躁彷徨相比之下說一句穆天然是玻璃心也不為過了。


    隻是，他們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一個是習慣了這世界模式的靈魂，而一個則是在和平社會存活數十年的靈魂。


    隻是穆天然無可反駁，這就好比讓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族人們都習慣了與野獸搏殺，冒著生命的危險換取食物，而穆天然卻做不到一般，麵對所有人的鄙視他可以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他終究改變不了他吃軟飯的事實，一句話在環境的麵前一切都不可以成為你軟弱的理由。


    再說嶽靜靈，她說出口的這句話說實在貶低穆天然，可是其中也包含了她自己的疑惑，之前的穆天然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已經足以說明穆天然並非一個軟弱之人，一個軟弱之人不可能在魔種的侵襲之下存活下來，可是偏偏這樣的一個人就有著他軟弱的一麵，現在的嶽靜靈也如同高寒那般開始看不透穆天然，一個軟弱和堅韌同時並存的人當真矛盾以極。


    穆天然自是不屑也不會去解釋那麼多，看著近前的嶽靜靈，穆天然沉聲道“你來幹什麼？”


    “小子你說話最好客氣些。”


    嶽靜靈有些不悅道。現在可沒有莫離在跟前提醒她顧全大局，穆天然這樣一個在她眼裏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物，卻敢用這樣的態度和口吻和她說話，無疑傷害了她身為強者的自尊，尤其是嶽靜靈又是一個為人強勢的性子。


    穆天然聞言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將對嶽靜靈和莫離的不滿表露在外，想象之前麵對兩人的時候所展現的態度穆天然不由的感到一陣的後怕，他心中雖知兩人能夠容忍他的原因，可是現在別忘了在他麵前的可是嶽靜靈這個煞星，所知道對方一個情緒不穩就把自己抹殺了。


    想到這些，穆天然態度才是好了些“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見是


    穆天然服軟嶽靜靈也沒給什麼好臉色，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你還要堅持那無用的修煉？”


    嶽靜靈口中所言的修煉當然穆天然現在正在進行的，雖說穆天然一直也不曾得到過莫離真正意義上的指點，但是穆天然對當初程不愚所釋放出來的刀勢還是記憶猶新，所以就算是莫離沒有再繼續告訴他怎麼修煉，但是卻不妨礙穆天然從程不愚哪裏打聽，所以一直以來穆天然也就按照程不愚所走過的路堅持自己刀勢的修煉。


    “老師既然不傳授我刀術修煉之法，我也隻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來。”


    穆天然隨意的答道，他現在可是恨不得嶽靜靈能有多遠走多遠的好，別再來煩他。


    “莫離不教你自然有不教你的理由，其實你應該感謝莫離，他並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他給我的機會我把握住了。”


    穆天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些不忿，在他看來他是把握住了機會，與程不愚的比鬥，亂石穀的修煉他都完成了，他抓住了莫離給他的每一個機會，可是莫離給他的是放任自流，當然了，對此穆天然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畢竟教不教是人家的事情，莫離不願教他也沒辦法，隻是今日嶽靜靈的話卻牽引了穆天然埋藏在心底的委屈。


    “你真的抓住了嗎？你能說出這句話隻能說你到今日還不明白什麼是刀勢。”


    看著穆天然滿臉的疑惑，嶽靜靈接著道“刀，本就是鋒芒畢露之物，沒有劍術的鋒芒內斂一說，將你這個人放在人群之中你覺的自己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聽著這番話，穆天然仍是一臉的不解之色，看出這一點的嶽靜靈繼續以更加形象的說法給穆天然解釋道“旁的不說，你且看看你身旁所熟識的修煉刀術之人，無論是莫離亦或者程不愚，言稚童，他們那一個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鋒芒外漏的一類人，他們的這種外在的本質便是刀勢修煉的基礎。”


    “你在亂石穀之中的修煉，與其說是一種對意誌力的考研，不如說是莫離為了讓你磨煉出鋒芒外漏的一種磨礪，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你沒有做到，你依舊看上去是那樣的人畜無害，泯然於眾人。”


    說著嶽靜靈不無鄙夷的看了穆天然一眼道“鋒芒畢露的本質是天生的，你天生沒有


    這種本質強求也是無用，懂嗎？”


    穆天然神色之間說不出是羞慚還是黯然，也許兩者都有，見識過刀勢威力的穆天然渴望那種力量，可是嶽靜靈的這一番解釋過後，穆天然認識到這樣的力量當真和自己無緣，當初程不愚和他說修煉刀勢注重的是意誌力，穆天然信了，可事實也並非如此，可是程不愚的說法是錯的，這世間意誌力堅強的有很多，要真是這樣簡單的話那豈不是修煉出刀勢之人如狗一般的遍地走，重點還是嶽靜靈說的那樣，刀勢的修煉不僅僅需要強悍的意誌力，更重要的是一種天生的本質，這個本質叫做鋒芒畢露。


    誠如嶽靜靈說的那樣，如同程不愚這樣的人僅僅隻是在人群之中就鶴立雞群，無人敢去招惹，這就是他天生的一種氣質。


    穆天然清楚不是程不愚騙了他，而是程不愚自己恐怕都不知道這一點，原因自然是他對刀勢的領悟還沒有到達莫離的那種境界。


    看到自己何刀術一道當真是無緣，心中黯然之際穆天然也打這是不是該專修其它的，畢竟刀術本就不是他主動選擇的，拋棄的話也沒有多麼的不能夠接受，唯一讓他不舒服的是，他刀勢那種強橫的力量失之交臂而感到遺憾。


    從穆天然變換的眼神之中看出穆天然此刻的想法，嶽靜靈當即斥道“沒用的東西！”


    被人如此喝罵，且還是一個自己被待見的人，穆天然自是滿心的不舒服，可是有礙於對方對自己的威脅，穆天然隻能是引而不發。


    就在穆天然沉默以對之時，就聽嶽靜靈再道“這世間外修之法何其之多，難道刀勢不適合你，你便就不能走他途嗎？”


    穆天然當然清楚，這裏的它途不是刀術以外的它途，否則剛才嶽靜靈也不會叱罵他。


    “你的意思是？”


    嶽靜靈也不去理會穆天然的無知，自說自話道“當年我三人在先師的坐下習練刀術，各有所長，莫離習練刀勢，算是傳承了師父的衣缽，而我和贏塵則是另辟它途，以為殺意之刀，二為血刀。”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嶽靜靈一臉的緬懷。


    其實當年她本也是該和莫離一樣繼承師父的衣缽習練刀勢，隻是因為她和贏塵生情兩人走的太近，潛移默化之下她受到了贏塵血刀的影響，自己在血刀的基礎上臨僻出殺意之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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