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穆天然在做什麼，當然是樂器，眼看著兩天的時間就要過去，穆天然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件自己可以動手去做的樂器，那就是塤，塤這種樂器構造簡單，隻需要製造出一個壺型，再在其上開幾個小孔，最重要的就是空氣在陶器之內的流動，前世穆天然在一個欄目上看過製作的過程，可以說是製作非常的簡單。


    “帶它們去別處玩，行嗎？”


    穆天然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事情強硬措施，他伸手抓過那隻黑色的小獸說道，動作雖是強硬，可穆天然還是在用商量的口吻說話。


    小獸能聽到自己說話，這一點，穆天然從第一次的交易之中就看了出來，小獸聞言，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似是在思考，穆天然為什麼要讓它們離開，看懂了小獸眼中的疑惑，穆天然將那被毀了的陶塤拿到近前對著小獸道“我現在要做這個東西，你們在這裏全都給我毀了。”


    小獸，頓時會意，吱吱叫了幾聲算是迴應，穆天然這才將它放下，黑色小獸離開召喚一聲，帶著其餘的幾隻小獸竄上了樹，自己玩去了。


    沒有了那些小家夥的打擾，穆天然的進度很快，雖然他現在對燒製陶器已經有了很豐富的經驗，可是為了防止在燒製過程當中的破損，穆天然還是做了很多個，不過穆天然的擔憂還是有些多餘，他一共做了三個陶塤，在燒製的過程當中沒有一個破損，這不僅讓他得意了一把。


    燒製好了陶塤，卻也不能說是成功了，最主要的是可不可以用，穆天然將三隻塤洗幹淨之後就開始去試，結果三隻都能夠發出聲響，隻是明顯它們的音色各有不懂，穆天然並不是很懂，所以不知道那種音色最好，隻能是從三隻塤當中挑選出一隻自己覺得最好的，打算明天帶著去讓伶娉鑒別。


    時間飛快的流逝，轉眼就到了翌日，穆天然睜開眼就看到屋內還有窗沿這端著六隻小獸，這已經是這幾日來他睜開眼必然會看到的一幕。


    出現這樣一幕的原因很簡單，主要是穆天然自己有吃早餐的習慣，自然而然的這些小獸也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每次穆天然還沒有睜開雙眼，這些小獸就等著他起來做早餐。


    為了，今天的區間伶娉，穆天然比往常早起了一些，等他做了一人六獸的早餐吃完的時


    候，時間和預算的剛剛好。


    穆天然出門的時候，這些小獸沒有跟上來，這也是穆天然的一個特別發現，說來也很奇怪，他從未看到過那六隻小獸走出聽風院過。


    輕車熟路的來到斷崖處，如同那日一般，所有人都已經到來，穆天然也是感覺到自己的失禮，第一次也就算了，可以說是不熟悉，第二次就有些感到臉熱了，在這個極為尊師重道的世界，讓一個師長先一步學生到來，可以說是極大的不敬，好在伶娉也不在乎這些。


    來到近前的時候，伶娉已經挨個的檢驗每個人製造的樂器，學習身上音律之人首要的條件就是情感豐富，所以伶娉並不想別的師長那樣喜怒不形於色，一一檢查完美個人的作品之後，她都會毫不避諱的給出批評，期間甚至惱怒摔碎了其中一人製造的長琴。


    “滑天下之大稽，爾等，不善製樂，卻偏偏要製琴，我切問爾等，這世間何等樂器最為深奧難懂？”


    伶娉的這一問，已經算是間接的給出了答案，穆天然聽著這一問，也是深有感觸，他雖然對樂器一竅不通，可也在前世的信息傳遞的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製琴最難，製琴首先要選木材，木材的不正確，首先就失去了製琴的先決條件，而選木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那需要多年的老琴師去做，而在場之人頂多也就是粗通音律，且還沒有任何的製琴經驗，竟然就敢製琴，並且還是在短短兩日的時間之內製造了出來，可想而知他們所製的琴有多麼的不堪入目，也就難怪伶娉發怒。


    最讓人可氣的是，作為學習音律之人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伶娉也沒等著眾人迴答，麵色卻是漸漸的和緩下來，她伸手拿過放在身邊的一具琴讚許道“顧傾城，所製製琴卻是深的我心，隻是材質差了些，想來定是定此地不了解所製，我給你個去處，從此向西行二十裏，有一枯木崖，崖山遍生千年梧桐枯木，你自可取材。”


    顧傾城聞言隱隱一禮。


    伶娉點點頭，聲音拔高“我再給爾等五日時間，若是在做不出令我滿意之物，我這裏便留你不得。”


    伶娉此言一處眾人渾身都是一凜。


    “穆天然”


    穆天然當即會意，伸手一撫，一隻陶塤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眾人看著被穆天然恭恭敬敬捧上去


    的東西，都是麵色怪異，這是什麼玩意，有的人看那時泥土做的，甚至已經露出了鄙夷之色。


    不僅眾人好奇，伶娉也是從未見過這中樂器，她不禁問“此為何物？”


    “塤”


    “塤？何為塤？”


    伶娉處於本能再問。


    穆天然頓時被問住了，他隻是照貓畫虎的去做，哪知道這東西為什麼叫塤，可是也不能不答啊，這東西是自己做出來的名字也是從自己口裏說出來的，你說不知道完全說不通。


    頓了一下後，穆天然隻能硬著頭皮道“師長明鑒，此物使用泥土做成，故為土音，所出之音蒼涼深遠，悲悲戚戚故為塤。”


    伶娉點頭，心中也是來了興趣，一個專注音律之人，最無法克製東西其實是樂器，其二就是讓人怦然心動的音樂。


    伶娉，目光注視著手中的陶塤，看了許久，忽然湊近朱唇，霎時一個新奇而又蒼涼的聲音就從他的指尖發出，伶娉眼前一亮，她又接連常識幾次，隨後閉上雙目，沉吟片刻。


    隨後，一首曲意蒼涼的曲子，就在她的之前傳出，此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瞪大了，穆天然之所以驚奇是因為他自己最清楚，塤這種樂器在這個世界還是受創，而伶娉明顯是第一次接觸，可就是如此，伶娉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就知道怎麼使用，其他人之所以驚訝，一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這看似古怪的樂器竟然真的能奏響，其二，他們之中也有人熟悉伶娉所奏的曲子，這個曲子曲名《奪心》是一首很出名的琴曲，這個曲子走的是悲情路子，而這怪異的樂器塤，竟然能奏出琴曲，且那蒼涼之音更是能夠演繹出《奪心》此曲當中的悲涼和絕望。


    一曲罷，伶娉久久沉浸在曲中，兩行清淚竟是從她的眼中滑落。


    許久，她睜開雙眸，憂傷未散的眸子注視著穆天然道“可否將它送我，算是迴禮？”


    穆天然當然聽得懂“迴禮”的意思，“師長，若是喜歡弟子贈與您便是，我這裏還有兩個。”


    麵對穆天然的迴答，伶娉莞爾一笑，一旁的眾人也不僅笑了起來，其實眼中卻難掩羨慕和好奇。


    “這塤既是你所做，你可有否與我奏來一曲。”


    伶娉有這樣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她畢竟是剛剛上手，而這塤是穆天然自己做的，也就說明穆天然深諳這塤的演奏


    之法。


    在眾人的注視中，穆天然也紅了臉，他哪裏會演奏，“這個，不滿師長，小子對於音律一竅不通。”


    一竅不通，眾人解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會？且不說穆天然選了音律就應該是有所接觸，而且現在還製造出這樣的一種別人從未見過的樂器，說他對音律一竅不通，當真難以相信。


    ”這樂器，也不是首創，而是我從一位前輩哪裏偶然見得。


    “


    穆天然這一說就解開可所有的疑惑，眾人解釋恍然。


    伶娉卻是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她又道“那你可還記得哪位前輩用此物所奏之曲？”


    穆天然想了下，他腦海當中還真有記憶，當初在看了那個欄目製作塤的過程之後，也是聽過用塤吹出來的曲子，所以就點了點頭。


    臨平眼前一亮，“如此便好，不同音律者何止你一人，專研便是。”


    眾人自知，伶娉的“不止一人”是在說他們，在伶娉眼裏，他們這些人恐怕和穆天然是一個級別。


    也許是伶娉出於一個深諳音律之人的本能，在好奇一門樂器的同時，也好奇這門樂器所專屬的曲子，所以在事後趕走了所有人，便留下了穆天然，留下穆天然的原因當然為了教穆天然怎麼使用塤這種樂器。


    塤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上手，否則就算是伶娉在音律上的造詣再高，也無法對一門掌握困難的樂器再無人指點的情況之下就學會怎樣使用，而穆天然在有了伶娉的指導，並且他多年修煉下來，五感，甚至是大腦都受到了開發掌握起塤的吹奏方法也是出奇的迅速。


    一天的時間，穆天然竟然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塤來演奏出，伶娉交給他的曲子，甚至因為穆天然曾經受到過這種樂器的影響，對塤的音色掌控比伶娉這個初次接觸的人還要好。


    月色迷人，山風習習，穆天然立沉吟良久，不斷在腦海之中迴憶著他前世聽到過的那首塤曲，隨著他的迴憶，那首曲子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變的清晰無比起來，在伶娉期盼的目光之中，穆天然終於是將塤湊近唇邊。


    霎時，集合了穆天然那個世界幾千年底蘊的一首悲涼的塤古曲就從穆天然的之間緩緩流出，塤音蒼涼，哀婉，古樸，而神秘，在穆天然吹奏之中，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人類初始在荒涼大地奮鬥的艱


    辛苦楚，感受到了在奮鬥之中發生的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戰爭的殘酷，離別的悲痛。漸漸的穆天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無父無母身為孤兒的傷痛，想到了身為一個小人物在社會之中拚命的掙紮，想到了再世為人的迷茫，擁有親人卻又失去親人的無奈，還有木成死在他懷中那一刻的撕心裂肺。


    陡然之間，穆天然的曲子不再是按照記憶之中的那般演奏，而是轉為發泄一般的高昂，而這高昂卻因為塤聲本質的蒼涼之音，而更顯的悲痛，穆天然在發泄。


    “嘭”忽然一聲炸響，穆天然手中的塤忽然之間就炸開，驚醒了穆天然也驚醒了伶娉。


    穆天然轉身看著伶娉，就見伶娉用極為複雜的眼光看著自己，其中充滿了憐憫，伶娉深諳音律，而且還是一個深諳聖山音律的人，她怎是能夠聽不出穆天然塤音之中，那種發自內心之中的悲痛。


    “老師，我失態了。”


    伶娉莞爾一笑搖搖頭“不，是我強人所難了。”


    說著極為和藹的撫了撫穆天然的頭。


    穆天然心知這個女人實際年齡不知道也比自己打多少，說不得當自己奶奶都足夠了，可是對方的容貌卻還是一個二八女子的模樣，這不僅讓穆天然感到很是不自然。


    不過他也能感受到來自伶娉的安慰，穆天然真的覺得自己很慶幸，雖然他的人生兩世加起來都非常的悲催，可是每一次他都能在不同的環境之中遇到能夠他溫暖的人，而這是他的幸運。


    穆天然也沒矯情，他故作輕鬆的一笑，便道“其實和很多人比起來我應該算是幸運的。”


    穆天然沒有說假話，至少，木成是不幸的，他早年喪父喪母，親眼看著父母身死在自己眼前，為了能夠成為強者，為了能夠保護更多的不和他一樣，他拚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結果卻是英年早逝，還是顧傾城，她雖然有著一個家，可是那個家對她來說發而成為了痛苦的源泉，相比之下他這個無父無母之人要來的更加的幸運。


    時間有那麼多比他更不幸的人，可是無論是木成還是顧傾城，他們都堅強的活著，尤其是木成，他不但堅強的活著，而且獲得還很有價值，他的生命如曇花一現，卻影響了自己，並且很多人還因為木成而活到至今，那麼自己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