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這……?”
無措之中幾人確實將目光看向了英宏。此時的英宏,雙眼銳利的如同一隻俯瞰獵物的鷹隼,聞言之下揮手間製止了還要說些什麼的幾人。卻說那邊,在英宏揮手的同時,在半途之上硬生生止住動作的晏甲則是忽然再次暴起,手中長劍製止擋在穆天然的身周的八具籠罩氤氳赤色霧氣的人像。此時因為英宏的突然收手,被遠遠落在身後的雷相已經全速向著穆天然這邊而來。就在英宏的晏甲再次向著穆天然發動進攻的時候,八具雷相已經向著晏甲發動了攻擊,晏甲手中長劍迅疾收迴,在身周旋轉一圈之後,卻是一劍便見八具雷相一分為二使其暫時的失去戰力。在解決了雷相的糾纏之後,晏甲再次持劍而行,同時極快的速度是他再次消失在視野之中,而與此同時,聚集在穆天然身周的八具人像,卻是聚而合一。這樣的一個現象是穆天然沒有預料到的,以為他根本就沒有發出過這樣的一個指令,按他的看法,與其聚而合一,他更希望自己被八具人像保護在其中,這樣讓他更有安全感。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想要控製人像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已經和人像失去了聯係,也就是說此時血色人像已經成為了一個單獨的個體。也就在這極端的時間之內,在八具人像合一的一瞬間,一股幾乎濃鬱到實質的霸道殺氣自人像之上洶湧而出。突然消失的晏甲,在這股洶湧的殺氣衝擊之下,身形霎時頓住,下一刻,晏甲竟是承受不住這股殺氣,被衝擊的倒飛而出。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存在,此時僅僅隻是在血色人像的殺氣衝擊之下,便是失去了威風,這讓穆天然著實是看傻了眼。穆天然對於血色人像的利用,準確的來說一共兩次,第一次是在青陽書院的一戰之中,那一次穆天然被逼入絕境,被動之下,利用了血色人像的力量,可那次也僅僅隻是在一定範圍之內的利用而已,不似現在這樣血色人像徹底的掙脫他意識海的束縛現身。而這一次,血色人像在徹底的掙脫他意識海的束縛,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存在之後,不再受到穆天然自身的約束,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完全超乎穆天然的認知。且不說穆天然此時有多麼的震撼,卻說血
色人像在用滔天殺氣逼退英宏晏甲之後,右手陡然張開伸出。下一刻,穆天然便覺手中一輕,手中的血屠竟是已經化作一道血光脫手而出,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血色人像握於手中。不得不說,氣勢這種東西當真因人而異的,血屠在穆天然手中,根本看不出一個使刀之人的多少霸氣,可是當血屠被血色人像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似乎整個天地都在為這一人一刀而變色。血色之人,血色之刀,在這一刻毅然天地之間,僅僅隻是一人便是有一種千軍是他來完成的,而是被贏塵完成的。想必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在此之前穆天然一隻都無法完全的掌控血色人像,而是每每到了他麵臨生死絕境的時候,血色人像才不得不出現。如此一來也就完全可以理解,血色人像對他的輕視和鄙夷處於何處了。對於血色人像對自己的輕視和鄙夷,穆天然沒有任何的不快,因為他有著自知之明,這就好比麵對血色人像,就好比在多年前,他麵對蕭淩寒一樣,那時的蕭淩寒在他的眼中是自己無法企及的,無論是風度還是修為,正因如此,在得知顧傾城對蕭淩寒的情感之後,穆天然選擇了望而卻步。
“你可有把握勝他?”
“於我而言,勝與敗從不存在,隻有生與死�!�
穆天然神色一凜,這句話聽在旁人的耳中或許理解的並不那樣的深切,可是穆天然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話語之中的含義。當初,在八具血色人像的記憶一股腦的湧入他的腦海之時,穆天然就對八具血色人像的經曆有了認知,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的話,那麼戰士這個自對他們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從八具血色人像的人生經曆來看,他的一生一隻都遊走在戰鬥的道路上,無論敵人有多麼的強大,他們永遠都是一往無前,直到那最後的一刻戰死為止。他們的一生,乃是非死及生的一生,無關乎勝敗。說完這句話,血色人像卻是扭頭看向穆天然,這是穆天然第一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而當他麵對這個和自己有著一般模樣的人,穆天然的心頭沒來由的湧出一股自卑的情緒�?粗@雙不帶有絲毫情感,且麵容剛毅的麵孔,穆天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若想走,現在
即可離去,我可保你無恙�!�
穆天然聽聞這句話,心頭猛地一顫�,F在的血色人像已經是一種完萬馬的氣勢油然而生。握刀與手,血色人像卻是連那具方才將穆天然幾乎置於死地之中的看也不看,而是目光直直的迎上英宏,手中血屠在把控製中劃出一個血色弧度直向英宏。這其中的用意已經不言而喻。此時麵對這血色人像,英宏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之前對待穆天然那樣的隨意,要知道在前一刻,英宏的目光看待穆天然根本就是在看一個螻蟻,無論是憤怒,淡然,眼底之中都在這對螻蟻的予取予奪,而現在,他的目光卻帶著一種慎重,一種麵對勁敵的凜然氣息。便在此時,穆天然卻是開口問,問出一句在此情此景不該糾纏的問題。
“你是誰?”
也不能怪穆天然這個問題問的有多麼的不合時宜,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好奇自己意識海之中的八具血色人像的來曆,是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可那終究隻是一種猜測罷了。
“你”迴答隻是簡單的一個字,這個一個字的發音並不是很清楚,因為穆天然可以清晰的聽到,這一個字是由八個聲音同時發出的,如果不是穆天然距離的近的話,根本就聽不清楚。同時穆天然還從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之中,聽出了對方對自己的輕視,和鄙夷。對方的迴答證明了穆天然在此之前對八具血色人像的猜測,一個你字,已經將一切表露不無疑。同時穆天然也能夠理解對方的輕視,穆天然雖然不清楚,八具血色人像為什麼會出現,可是他知道八具血色人像之所以會出現的前提,那就是當日那血色世界被贏塵所打破。通過對當時情況的了解,穆天然不難得出一個答案,八具血色人像的出現是必然,而這個必然的前提是他自己要經過血色世界的考驗,可是這個考驗不全脫了穆天然的形式存在著,所以現在他無法感觸到對方心中的想法,可即便是如此,穆天然也從這句話之中讀出了更為深刻的含義。卻是此一刻他可以離開,可是他很清楚,離開的代價是什麼。穆天然很清楚,血色人像雖說乃是他的往世,和他乃是一體,可是與自己的往世相比穆天然就好像一個異類,用一句俗話來說,他
的往世都是那種好漢,而他則屬於那種人堆裏隨便抓一把就能夠抓出來的普通人。如果將穆天然和自己的往世看成一個群體的話,穆天然在這個群體之內就顯得格格不入,自然會遭到排斥。毫無疑問,從血色人像出現的那一刻,他們與穆天然就已經是貌合神離,兩次的出手相助僅僅隻是一種迫不得已而已。他們已經有了脫離穆天然的想法,那怕是在脫離穆天然之後他們就會煙消雲散,可對於血色人像而言,他們的生不僅僅是為了生而生,如果這種生對他們毫無意義的話,他們情願化作飛灰。所以,此刻血色人像的這句話,其實是一種對自身想法的闡述,他們要用這次救穆天然以危難的機會,脫離穆天然,隻要穆天然選擇了逃避,他們就可以獲得自由。
“何須如此複雜,你既然看不上他,我等可助你奪他軀體,重獲新生。”
不等穆天然說話,英宏的話語已經在耳邊響起。聽到這話穆天然心下一驚,英宏這是在攛掇這血色人像奪舍啊。而這在穆天然看來這並非是不可能的,血色人像本身就是獨立的神魂,這一點他在這是清楚不過了,而且,血色人像與他而言不分彼此,想要奪舍而生並非難事。
“聒噪!”但是沒有想到,血色人像的迴答卻是極為的斬釘截鐵。聽到這兩個,英宏的臉頓時就漲成了豬肝色,對於血色人像的了解,其實英宏比之穆天然還要了解。本源何為本源?也許在旁人聽來,英宏的等人口中的本源,乃是萬氣之源,此,即為本源,因為這是眾人的共知�?墒聦崄K非如此,要知道英宏等人口中的本源是什麼,首先就要從他們的修煉之法來看,此方世界的生靈之所以認為本源既是萬氣之源,是因為他們的修煉之法,內氣的修煉讓他們將一切的極致都聯想到了天地之間的靈氣�?墒怯⒑甑热说男逕捴�,乃是煉神,這就必然使得,此方世界之人和英宏等人所認知的本源有著實質性的卻別。而在英宏等人的認知之內所謂的本源,乃是神魂之本源,什麼才是神魂的本源,神魂是一種極為神秘的存在,沒人知道他來於何處,最終又歸於何處。不似這天地之間的靈氣一般,人們那靈氣為己用,靈氣來源於天地,
死後歸於天地。那麼神魂又是怎樣的一個始與終?對於這個問題的解釋,恐怕也隻有專修煉神之法的英宏一族之人能夠給出一個解釋。在他們看來,神魂是一種超脫於天地的存在,神魂是不滅的,生靈的靈智隻是一種依附在神魂之上的寄生蟲,當生靈的生命走入終途的時候,這隻依附在神魂之上的寄生蟲也就會從神魂之上脫落。而遊蕩在天地之間的神魂就會從新尋找一隻寄生蟲。當然這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會按照一條公平的法則運行。神魂給了寄生蟲以生命,那麼同樣的神魂也會從“寄生蟲”的身上得到些東西。神魂以生靈生命,同樣的也會在生靈的生命走向終點的那一刻,從生靈的身上獲取他們所需要繼續存續下去的力量。比如說,記憶,命運,這就像普通人需要吃飯才能夠存貨一樣。而神魂在如此一次次的生命輪迴之後,也會不斷的壯大自身。英宏的等人的終極目標便是徹底的掌控這種屬於神魂本身的力量。所以,他們創造了天地寶鑒,以此作為媒介來達到掌控這種神魂本源力量的目的。隻是,他們從來未有成功過,亦或者說他們的方法是對的,可是卻沒有人能夠破開最後的那一道屏障�?墒牵绿烊怀晒α耍@也是為什麼,當英宏等一眾人在看到血色人像出現的那一剎那會那樣失態的原因所在。當得知這個事實之後,英宏的第一想法自然是從穆天然這裏獲知得到神魂本源力量的方法,而當他準備如此做的時候,卻是發現,穆天然與自己的本源神魂力量竟然出現了不合。這就讓他看到了另一種找到本源神魂力量的方法,想要從穆天然的身上獲得本源神魂力量的難度,可想而知,依他的對英宏一族的態度,想要讓他合作千難萬難,而現在既然穆天然和自己的本源神魂不合,那麼他的本源神魂就是一個突破口�?墒怯⒑甑南敕ㄊ呛玫�,但是穆天然本源神魂卻根本就不給他麵子。英宏的目光漸漸變的殺意盎然起來,他倒要看看,他們一族追尋了無數代的本源神魂究竟有著怎樣的力量。天地陡然變的肅殺起來,吹襲的寒風此時此刻也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禁錮,讓著一片廣大的區域之後,陷入了一種死亡禁地的氣氛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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