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得這一番話像是終於讓無情的秦縱有所感觸，卻又似乎是觸及到了秦縱得逆鱗所在，因為就在他得這一番話語話音落下隻是，穆天然明顯感受到來自業力之火的衝擊有所平緩，可是下一刻卻又猛然的劇烈起來。


    秦縱突然加大的攻勢，讓穆天然不敢有多餘的精力分散在言語之上，隻能是竭盡所能的咬牙抵抗。


    秦縱的成長真是的太過於迅速了，迅速的有些可怕，此前在兩界山第一次看到秦縱的異樣，以及意識到秦縱業力存在的威脅之時，穆天然就曾心有憂慮，那個時候的秦縱對於穆天然來說還是弱小的，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能夠在那個時候抹殺掉還處在萌芽狀態的秦縱。


    可是現在，秦縱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就成長到了讓他不得不全力應對的程度。而且，穆天然還有一種感覺，此時的額秦縱的強大，甚至於不是他全力對抗之下就能夠對付的了得。


    穆天然無法想象如果今日秦縱下定了決心要殺死在場所有人的話，那將是一個怎樣令人無奈且悲哀的可怕結局。


    也許，他會因此而和秦縱同歸於盡，也許會是彼此之間一死一傷，也許會是在場所有人都被秦縱所殺。


    不管是怎樣的結局，那都絕對的是不應該發生的，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穆天然依然堅定的認為，他們該是並肩而戰的朋友，而不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因為，在場眾多人，曾經都是他們彼此之間可以付出性命去保護的朋友。是啊，他們曾今彼此之間是可以付出性命去保護的朋友，如果今日的結果出現的原因是有著一個必然的理由的話，出現任何的一眾結局，穆天然都能夠接受，可是現在這在穆天然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他是秦縱的威脅？所以秦縱才會不顧一切的也要殺掉他？這個理由在穆天然砍來太可笑，且無法令人信服，如果說，秦縱的心智已經被業力所吞噬的話，已經成為一個沒有自我思維的行屍走肉的話，穆天然也許會相信。


    可是現在的秦縱並非是這樣的，他有著自己的思維，那麼也就是說，他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秦縱，他不相信，他認識了數十年的秦縱，所了解的秦縱就是一個虛假的，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樣的秦縱是裝不出來的，即便一切都是


    虛假的，也不該沒有任何的痕跡可言。


    “為什麼！為什麼！？”


    穆天然在心中憤怒的咆哮這。


    讓而此刻的憤怒卻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秦縱的攻勢依舊猛烈。兩人之間全力的對抗，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紅二色的詭異之中。


    紅蓮業火與業力之火，這兩種同源卻又彼此克製的火焰，在越發激烈的對抗之中，漸漸的爆發出令人牙酸且又感到莫名恐懼的詭異聲響。


    沒有人能夠形容出這該是一種怎樣的聲響，但是這種聲響卻能夠讓聞著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這是必然的，因為無論是紅蓮業火亦或者是業力之火，這兩種力量都是生靈魂靈最為恐怖的克星，所以這兩種力量所爆發出的一切，作用在生靈的感知之上的都是，都會讓生靈的靈魂感到巨大的威脅，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當這兩種力量正在全力爆發激烈對抗的時候。


    “秦縱！夠了！”便在這激烈對抗之時，一個憤怒也有無比傷悲的女子厲喝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此時的能夠發出這個聲音的女子不是顧傾城又是何人。


    在所有人熟識秦縱的人之中，顧傾城和尹洛毫無疑問是最有權利對秦縱的所作所為發出指責的人，因為這兩個人對於秦縱來說，不僅僅隻是朋友的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親人，在他們共同成長的那些年裏，尹洛就好似兩人的兄長，而顧傾成則如同一個嚴厲的姐姐，秦縱則如同一個頑皮不聽話的弟弟。


    現如今這個頑皮的弟弟，殺死了兄長，並且進一步的要殺死姐姐，以及被姐姐所在乎的所有人，這種憤怒和傷悲隻有身為姐姐的顧傾城才能夠擁有。


    顧傾城突兀的聲音響起，讓秦縱此一刻承受的心裏壓力可以說是巨大的，此前的秦縱之所以殺掉秦縱，完全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他自顧不暇，整個人的理智都陷入了被業力所操控的情形之下，所以那個時候，他所做出的事情並非是他可控的，思維也並非是他所可以正常運轉的。


    在這樣的一眾情形之下，可以想象的是，當秦縱擺脫業力的控製，擁有了自我之後，他一定會是無比的自責，這種自責到了現在，則是一種對顧傾城的無法麵對。


    在無法麵對顧傾城的狀態下，此一時的顧傾城的突然出現，可想而知會對秦縱的心理衝擊


    有多大。


    心理的衝擊，很快的就發應在了現實，要知道這個時候，穆天然的艱難又何嚐不是秦縱的艱難，兩人都已經到了一個零界點，此時，他們之中無論是誰隻要有半分的鬆懈，都會成為彼此之間致命的威脅。


    頃刻之間，原本還處在焦灼之中的局勢就是出現了翻天巨變，在業力之火鬆懈的那一剎，紅蓮業火便是以鋪天蓋地之勢向著秦縱壓了過去，瞬間便是將秦縱徹底的淹沒其中。


    突然之間麵對紅蓮業火的灼燒，秦縱發出極為痛苦的哀嚎，但是痛苦，也讓秦縱清醒了過來，徹底的拋開了因為顧傾成突然的出現，而纏身的心理負擔。


    隻聽在那痛苦的哀嚎響起的下一刻，被紅蓮業火所包圍的秦縱發出一整驚天巨吼，下一刻，一道筆直黑色烈焰火柱就從團團的紅蓮業火之中猛然的衝了出來，直向穆天然襲取，麵對秦縱這種圍魏救趙的決死一擊，穆天然自是不該無視，忙時收斂起籠罩了秦縱的紅蓮業火，與這衝擊而來的業力之火對抗。也就在穆天然收斂紅蓮業火的一剎，秦縱便是抓住時機，衝破了業火的包圍。


    待是穆天然以紅蓮業火襲散向自己衝擊而來的業力之火的時候，秦縱已經離開了兩人交戰的範圍。


    見秦縱沒有再戰的意思，穆天然也沒有在追殺去，對於秦縱來說，他們之間也許是不死不休的，但是對於穆天然來說並非是如此，無論是他們之間原本就心存在穆天然心中的友誼，亦或者是因為尹洛，郭尋，顧傾城等人的意願，這些都不允許穆天然將局麵發展成不死不休。


    沒錯！即便是尹洛已經死去，且還是死在了秦縱的手上，但是穆天然清楚，顧傾城也清楚，尹洛是不會希望在他死後，他們餘下的三人之間自相殘殺。


    “秦縱，你為何如此？”


    顧傾城問道，此時的顧傾城看上去相當的虛弱，她的出現在場的任何人都能夠看的出來，隻不過是在強撐著，似乎她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穆天然之所以沒有進一步追擊已經受創的秦縱，除了之前說的是一部分原因，而另一部分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他從此時的秦縱眼力看到了他對顧傾城的擔憂，那是一種想要上前詢問，關懷，卻有心懷忐忑的擔憂。


    固然，穆天然是在乎他和秦縱之間曾經存在的友誼的，


    也是在乎尹洛，郭尋，顧傾城的感受的，但是這並不意味這穆天然就是一個不理智之人，考慮事情，進而做出決定，情感是一方麵，但是事實也是另一方麵。


    在而今的局勢之下，如果，秦縱是無藥可救的，穆天然毫無疑問會硬下心腸將秦縱斬殺，要知道，就在此前他在與秦縱對抗的時候心中是產生過後悔的情緒的。


    毫無疑問，如果今日悲劇發生的話，那麼最大的罪人便是穆天然，是當初穆天然一時心慈手軟害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而且，秦縱的成長速度太過於恐怖，在這種恐怖的成長速度之下，如果秦縱展現出來的是無可救藥的話，那麼他將成為一個不在靈界修者對凡界威脅之下的恐怖存在，這時候穆天然就沒有理由讓秦縱活下去，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他所在乎的人，為了凡界他都有必要將秦縱鏟除掉。


    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上去，秦縱並非是無可救藥，無論是之前因為顧傾城的突然出現，致使他心神不穩，使得他在和穆天然的激烈對抗之中敗下陣來，亦或是現在他在感受到了顧傾城生命氣息正在不斷變得微弱之時所產生的擔憂，都說明，他並非是無藥可救的，他還良心未泯，他還有自己所在乎的人。麵對顧傾城的質問，秦縱的唇有著微不可察的蠕動，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苦苦無法說出口。


    片刻，秦縱猛然轉身，而後便是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邊。


    秦縱的離去，讓在場所有人緊繃的心神都陡然之間鬆懈，這其中也包括了顧傾城，此時支撐著顧傾城起身的原因就在於，秦縱的威脅，她的出現一方麵是因為對秦縱所作所為的疑惑，苛求對原因的探知，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對新世界眾人所處局麵的擔憂，她很清楚，如果她出現的話秦縱的內心之中一定會出現波瀾，但凡秦縱還有半點的清醒的話，麵對她都不可能的將事情做的太絕，這是他們曾今自小一起成長給予顧傾城的自信。


    而結果正是如她所料，正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是將危險的局麵徹底的逆轉過來。


    秦縱剛是離開，咬牙堅持的顧傾城便是搖搖晃晃的向後倒去，穆天然閃身之下接住了倒下的顧傾城。


    看著出現自己近前的穆天然，顧傾城的臉上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她很清楚


    自己現在狀況，在她看來，即便是現在穆天然來到她的身旁也不一定就能夠解決她身體上的問題，也許他們真的是該到了道別的時候。


    毫無疑問，她顧傾城的這一生是淒苦的，幼年之時母親離喪，且造成母親離喪的間接兇手還是自己的父親，成年隻有又麵臨這父親的離喪，且造成父親離喪的兇手還是自己的弟弟，之後又是自己弟弟的離喪，且弟弟造成弟弟離喪的兇手，間接的還是她自己。


    這命運對待顧傾成是何等的不公？在她的一生之中充斥著的黑暗就如同那無盡的深淵一般，深邃而又令人絕望。


    不過在這絕望之中，卻又那麼一道可以窺測的天光，這道天光便是穆天然，似乎是上天也有那麼一些的愧疚，在她黑暗的人生之中將穆天然及時的送到了她的身邊。


    顧傾城很確信，如果不是穆天然的出現，也許今日的她早已經不再是現在這個自己，她應該已經被內心之中的黑暗所淹沒。


    “天然，能看到你，真好！”


    穆天然一把抓住顧傾城伸向他麵龐的手，將那隻冰涼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龐上“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


    說著這話的時候，穆天然的口吻堅決，是的，他一定不會讓顧傾城有事的。


    與穆天然來說，他是顧傾城黑暗之中的那道天光，顧傾城又何嚐不是他心中的那道天光，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動力，這個動力，也許是權，也許是金錢，等等等等……


    生活在這個世間的每一個生靈都該有一個動力，也必然有一個動力，而穆天然的動力毫無疑問就是顧傾城。


    顧傾城的心中自然是不信的，倒不是她不信穆天然，而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狀況能夠支撐到穆天然找到解決的辦法的那一天。


    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顧傾城在人前展現出來她對穆天然的依賴的一麵，她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是一眼不發的合起了雙眼僅僅的偎近了穆天然的懷中，她真的好喜歡，好眷戀穆天然那溫暖的懷抱。


    第一次被這個懷抱擁住的時候，顧傾城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感覺，當年他們一行四人進入兩界山，穆天然為了保護她不被食屍鳥傷害，將他護在懷中。


    從那一刻，就對這個懷抱產生的揮之不去的眷念，那是一種身處在無盡寒冷之中，卻陡然被一團火焰包圍溫暖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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