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眾人在聽了顧傾城的一番話之後，則都是不由自主得將目光投向了穆天然，而此刻的穆天然則是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神態之上不溫不火，但是卻有一股子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懾人威勢。


    其實這樣的穆天然在場的所有人每天都能夠看到，而往常得時候，他們看到得穆天然並沒有現在感受到得這種威懾氣勢，可是此一刻還是那個往常的穆天然可是他們就是覺得現在得穆天然不一樣了。


    其實這是一種心裏上得作祟，以往他們習慣了穆天然長久以來留給他們的和善印象，從而自然而然得忽略了穆天然是他們所所難以企及的一位強者的事實，可是現在，在顧傾城的一番話語之後，他們才恍然的驚覺，以往那個在他們眼中可以隨意對待的穆天然，再反手之間就能夠將他碾死無數次，此一刻的驚覺，讓以往那些在穆天然麵前行為舉止都極為隨意的人，不僅背後一陣的發寒。


    這是一場毫無疑問的不愉快的聚會，也是一場將穆天然往獨夫方向推動的聚會，這要是放在其他的情況之下，穆天然一定是不會願意看到的，可是在當前的局麵之下他也隻能徒歎奈何，眼見著眾人各懷心思的離去的背影，穆天然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聽著穆天然的歎息聲，顧傾城轉身走到穆天然的近前“你，不會怪我吧。”


    顧傾城說著話的時候明顯心中有些忐忑，她今天所做出的決定完全是臨時起意，事前並沒有和穆天然商議過，而今在她的一番話語之下，將穆天然推上了一個他所不願意處在的獨夫的位置，也不知道，穆天然現在心中是一個怎樣的情緒。


    此前，大家都在場，而且穆天然也已經是別無選擇，即便是心中不快也不能表現出來，現在大家都離開了，如果穆天然心中不悅的話，這個時候無疑該是發泄怒火的時候了。


    聽到顧傾城略帶忐忑的詢問，穆天然再一次發出一聲歎息“我知你是為我著想，為大家著想又怎麼會怪你，隻是今後……”


    隻是今後什麼穆天然沒有說，顧傾城心裏一定很明白，是啊，今次之事之後，穆天然固然在以後的事情沒有了過多的掣肘，新世界也沒有了動蕩的危機，可是想要在感受到那種親如一家的和睦氣氛怕是不容易了。


    顧傾


    城安慰的將穆天然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世上的事情那有完美的時候，現在的凡界，還有我們身處在凡界的所有生靈都已經處在懸崖的邊緣，這個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盡一切的所能不掉下去，至於其他的等到一切都迴複正常在彌補也為時不晚。”


    穆天然心知，也是這個道理，便是點點頭。過了片刻他複有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顧傾城道“傾城，你今日的變化有些突然。”


    說些不是，新世界這種意見自由，隨意的風格早已經存在，這一點呆在新世界已經很久的顧傾城不是不知道，可是此前，不管是多麼嚴峻的行事之下，顧傾城對此都是緘口不言的，可是今天竟然就突然的出聲了，這不得不讓人感到詫異和疑惑。


    顧傾城聞言神色就嚴肅了下來，吐出四個字“萬雷老祖。”


    穆天然聽到顧傾城說出萬雷老祖，心下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同時也是渾身瞬間的緊繃“她還在和你糾纏！？”


    說這話的時候，穆天然渾身都籠罩上了一層戾氣。


    此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而且顧傾城和萬雷老祖之間還有生死闊契的牽絆，怎麼聽著傾城的話，萬雷老祖還是不安分的樣子。


    顧傾城聞言一笑“你想岔了，她道不是和我還有什麼生死糾纏，你是清楚的，現在我二人形同共用一具軀殼，利益共同。”


    穆天然沉吟片刻就是徹底明白，說也不是，現在萬雷老祖的殘魂存於顧傾城的體內兩者之間相安無事，同時顧傾城所要麵對的經受的也等同於萬雷老祖所要麵對的經受的，無論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可以存活下去還是為了保證顧傾城，所以萬雷老祖就必然不會在她們兩者之間都要共同麵對的事情上麵保持沉默。


    見穆天然想明白了的樣子，顧傾城說道“這次我雖然同意了你的打算，可是你必須帶著上我。”


    “這……”穆天然本是要一口迴絕的，但是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對顧傾城做過很多次，也因此而食言了很多次，此次麵對顧傾城的主動開口，他有怎麼說的出口。


    看著穆天然為難的樣子，顧傾城依偎進穆天然的懷中，呢喃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陷入危險，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以前雖然你每一次都拋下我，我心中非常的憤怒，可是我也很清楚，


    要怪還是得怪我自己沒用，幫不上你，隻能成為你的拖累。”


    聽到顧傾城這樣說，穆天然就要開口說些什麼，顧傾城卻像是知道他要開口一樣，提前伸出一隻手按在了穆天然唇上“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


    見這樣，穆天然也隻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你知道嗎天然，每一次你拋下我去犯險的時候，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提升自己的修為，即便是在我明知道修煉兇煞之氣與我而言就是自尋死路可我依舊願意嚐試，為的就是在下一次，不讓你有理由跑下我。”


    聽著這些話，穆天然心中隱隱作痛，他的傾城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將一切的善意和委屈都深埋在自己的冰冷的外表之下，正是因為這樣在很早的時候，他深深的誤解過傾城，而現在當兩人真正的走到一起之後，在他深刻的了解的傾城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感到心疼。


    他不僅的將懷裏的人緊了緊，用近乎是一眾儀式感的話語說道“傾城不要再委屈自己，如果你願意，就把我當成你的天，無論是發生什麼我都會護你周全。”


    顧傾城無疑是很感動的，因為從她懂事起，她都隻能是靠自己，她早已經習慣了所有的磨難自己一肩扛，也隻能是一肩扛，而今終於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可以放下一切。


    可是感動是一方麵，心裏充滿的溫暖是方麵，現實又是另一個方麵，如果顧傾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是一個早被自己的人生折磨的逆來順受的人，她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在穆天然的懷中痛哭一場，然後毫不猶豫的點頭。


    隻可惜，顧傾城不是那樣的女子，她早已經習慣的扛起命運給她的磨難，並且在磨難之中成長成為了一個不願意靠任何人的人。


    所以，她搖頭了“不，天然，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更加的疼惜我，而是我想告訴你，一直以來我都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在你羽翼之下生存的女子，而是能夠和你在一處並肩而戰。”


    靜靜的看著麵前這種美麗的充滿了決然的熟悉麵孔，穆天然終是點了點頭。


    連霜在出了門之後便是無意識的走著，她滿腦子都是此前顧傾城的話語，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為她覺的顧傾城說的話語有多麼的在理，其實，顧傾城所要達到的目的在連霜，荊摩


    ，屠何，這些和穆天然有著過命交情的人身上並沒有用，更準確得說，她得言語針對得並不是這些人。


    因為對於連霜等人而言，即便是穆天然突然之間成為了一個兇惡之人，他們也不會放棄穆天然，相反甚至會毫無條件的跟隨穆天然，也就談不上因為和穆天然得意見相左，而生出其他想法了。


    所以此時，連霜得腦海之中之所以不斷得響起顧傾城此前的那些話語，是另有原因，不知道走了多久，連霜忽然停住了自己得腳步，臉上露出一個淒美得笑容，在這笑容之中充滿了自嘲得成分。


    以前，連霜是知道穆天然和顧傾城的一些過往的，但也僅僅隻限於他們同出一門，共同經曆了很多磨難，可是這些都很籠統，而不是那樣得真切詳細，可就是這些，就讓連霜清楚得認識到，顧傾城和穆天然之間情感得牢不可破，而這一次，從顧傾城的話語之中，連霜更加的了解到，他們之間的情況是多麼得深沉。


    也清楚得人知道了，他們之間對於彼此得了解。


    而可笑的是，就在剛才她還覺得顧傾城對穆天然在乎和了解及不上自己。


    連霜一個人靜靜得佇立了很久很久，而一直的在她的身後都跟隨這一個人，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屠何。


    此前的事情，屠何是看的最明白的，也是最能夠理解此時連霜是一個怎樣得心情。


    穆天然能夠因為顧傾城那種委屈自己得性格而心疼顧傾城，屠何又何嚐不心疼連霜。他很清楚，現在連霜的心是多麼得千瘡百孔。


    見連霜在那裏了很久也不見有半點得動作，屠何漸漸的就更加的擔心和心疼起來，終於他再也忍耐不住，邁步上前，剛要出口安慰連霜的時候，連霜卻是忽然轉過身來保住了屠何，然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屠何先是一陣得驚慌，他認識了連霜已經數十年，這數十年中即便是在在困難的時候他也沒有見過連霜哭泣，何況是這樣得嚎啕痛苦。


    驚慌之後的屠何很快就釋然了，也安心了，其實，現在連霜能夠這樣大哭一場無疑是最好的，如果她一言不發，那樣的話才會是大事不好。


    屠何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將連霜抱在懷中，聽著她得哭泣，感受著連霜淚水沾濕衣衫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屠何


    說道“要不，我去狠狠得揍穆天然一頓，你可如何？”


    “你打的過他嗎？”


    連霜嗚咽道，說著也已經從屠何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直身子。


    屠何訕訕一笑“應該是打不過的。”


    “那不就完了。”


    連霜氣惱的反身坐下，屠何也跟著坐在了連霜的身旁。


    “我還真有些擔心你因愛生恨，現在算是安心了。”


    連霜一陣沉默，才道“如果我沒有釋然，而是選擇了你說的因愛生恨，你會在我這邊嗎？”


    屠何這次沒有像剛才那樣開玩笑得樣子，而是在聞言之後，沉吟了起來“如果是那樣我會強行把你帶走，從此就守著你不問世事。”


    連霜再次沉默了，她是一個聰明人，當然能夠瞬間想明白屠何問什麼會有這樣的迴答，因為如果她沒有釋然，而是對穆天然因愛生恨，作為兩者之間朋友的屠何是最為難的。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其實屠何已經是在了她的一邊，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沒有好結果的必然是她連霜，在這種關鍵得時刻，即便是穆天然再顧情感，也會下狠手，而其他人也一定會覺得她連霜死有餘辜，最後她得到得結果隻能是被所有人唾棄。


    而在眾人對她連霜唾棄得時候，屠何卻能夠在這個時候，在她得一邊帶她離開，這也就意味著他屠何也要因為她得連累而被眾人唾棄，同時之所以強行帶她離開，也是為了救她，不至於讓她死在穆天然的手上。


    而且不要忘了，屠何可不像她一樣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屠何有自己得親人，他的師父莫離現在就在新世界得隊伍之中，一旦他選擇了帶自己離開，那也就預示著他背叛了自己得師父，等於是說，他為了自己拋棄了親情友情。


    一句看似簡單的迴答，在不知情之人得眼中也許不算什麼，甚至於還會覺得屠何的選擇有些狡猾，也隻有連霜這個至親之人，才能夠清楚屠何的選擇有多麼決然。


    “我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好，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而在我，不是嗎？”


    屠何的這句話，喚醒了連霜得一段記憶，記得那是很久以前，屠何問她值得嗎？值得去愛一個心中根本就沒有自己得人嗎？但是她迴答屠何說，值不值得，在我，而不是你說了算。”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