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然壓抑著心中的驚駭壓著聲音問道“這裏是那？”


    如果細聽的可以聽到穆天然的話語之中隱隱帶著些顫音。


    “靈虛界”甘天璽的迴答很簡單，卻也非常的明確，說這話的時候，甘天璽的嘴角還帶著一種揣摩不出含義的笑意。


    穆天然則是在聽到靈虛界這三個字之後，腦子裏頓時就嗡的一聲，他才的沒錯，果然，這甘天璽並非是凡界中人。


    穆天然能有這樣的猜測，也是有著很明確的思維路線的，此前他就已經從萬雷老祖那裏意識到了，打凡界注意的人不在少數，在凡界之中不知道應藏了多少類似於異空來者那樣的存在。


    所以當他有了今次的遭遇，在聽到方才甘天璽的那番話語之中，腦中就已經有了八成的肯定。


    “為什麼要帶我來到這裏？”


    莫天然再次問道。


    甘天璽似乎和情願迴答這些問題，聞言再次答道“你是一個異數�！�


    甘天璽的這個迴答聽在穆天然的耳中，讓穆天然有些似懂非懂，說他是異數，穆天然不否認，他來到這個凡界的方式的確是奇異，是一個另類，可就這個原因就大費周章的將他弄到所謂的靈虛界來，很是有些說不過去。


    甘天璽似是看穿了穆天然腦海之中的想法，接著說道“自從你出現在青陽書院起，很多本是已經成為定數的事情，都在因為你不斷的出現這變化。”


    “本來去往聖山的人之中該有我一個，奇州，石州，也該是會大亂，直至蔓延到整個凡界，可是這些本來都會隨著時間而發生的事情，都出現了延遲或者改變�！�


    甘天璽的話說到這裏，穆天然就已經完全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想要表到些什麼，毫無疑問，甘天璽亦或者說靈虛界，也是有一個對凡界有圖謀的存在，而他們的圖謀，有別於靈界，靈界是先進入凡界然後打算和凡界硬碰硬。


    可是靈虛界完全不同，他們早就有這可以來往與靈虛界和凡界的辦法，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大規模的進入到凡界，展開對凡界的入侵，而是通過在背後操作的手段，先行讓凡界自己陷入大規模的混亂和自相殘殺之中，等到，凡界自相殘殺的差不多了，他們在進入凡界，坐享其成。


    此前，進入聖山應該就是他們的第一步計劃，不得不說相比起靈界而言


    ，靈虛界的人更為可怕，靈界的人是將一切都擺在明麵上，可是靈虛界卻是背後搞鬼，且眼光即為毒辣。


    穆天然其實心裏一直都很清楚一點，作為凡界人族祖地的聖山才是凡界人族的根本，聖山不倒，也就意味著凡界人族還沒有陷入絕境，他猜測，此前他見過的那些人族的老祖們，很有可能就是聖山的那些人。


    而靈虛界，將第一目標就打在了聖山的身上，但是因為穆天然的出現，甘天璽間接的遭到影響，沒有進入聖山，他們的計劃也就胎死腹中，之後的奇州石州也是如此，奇州當時在穆天然出現以前，本就已經陷入了將要開啟大戰的階段，可是因為穆天然的出現，本來依舊到了沸點的局勢，平息下來，石州也是如此。


    雖然，之後兩州依舊沒有逃過一劫，可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而非是沿著靈虛界之人安排的計劃發生，既然所有的事情沒有按照他們預料的計劃發生，那麼他們的計劃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打亂。


    按道理來說，當時穆天然這個對於靈虛界來說是攪屎棍一般的存在，就該被他們處理掉，但這也隻是按道理說，他們必然是有這樣的想法的，但是他們卻不能這樣做。


    靈虛界針對凡界的行事方針就是盡一切可能的不被人發現他們的存在，當然，他們這樣的行事方針也不全是為了不讓凡界之人發現，更多的應該是為了躲避和他們一樣目的的存在。


    靈虛界之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提早的暴露自己和凡界硬碰硬，一來是他們清楚凡界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的脆弱，二來則是他們知道出頭的椽子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從這裏也能夠預見到，和靈虛界一樣打算的不在少數，而現在已經暴漏自己的比如靈界，冥界，他們要麼是不清楚內情，以為出了自己就隻有凡界以外就沒有其他界之人的存在，要麼就是紫石實力卓絕。


    靈界毫無疑問就是前者，他們一直被困在靈界，直到最近幾年才是走出了靈界，所以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有除過他們意外的人在打凡界的注意，而冥界雖然也在坐那出頭的椽子，可是知道現在正主還沒出現。


    此前穆天然還在好奇，為什麼冥界之主接二連三的在凡界搞事情，自己就是不出現，剛開始的時候，穆天然以為冥


    界之主是想要逼著凡界那些隱藏的強者出現，從而他就能夠將其一網打盡，之所以有這樣的猜測，也是因為冥使的出現還有上古物種的複生，這兩者都有著將凡界的局麵退入絕境的條件，一旦凡界陷入絕境，凡界那些隱藏的強者，就不得不出現，如此，冥界之主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現在，穆天然總算是明白了，冥界之主等的不僅僅是凡界的那些隱藏的強者，還有如同靈虛界這樣打著凡界注意的存在。


    “你將事情全盤托出，是要讓我四個明白嗎？”


    甘天璽聞言點點頭，卻複有搖搖頭“我靈虛界從不枉殺無辜�！�


    穆天然聞言有些怔住了，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從不枉殺無辜？靈虛界既然也打著凡界的主意，那麼就注定了將會有無數的生靈因為他們做的事情而喪命，從不枉殺無辜？他們有什麼權利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看穿穆天然心中想法的甘天璽繼續道“靈虛界下轄三十六方小世界，你可知三十六方小世界何來？”


    甘天璽的問話穆天然自然不會知道，心裏也不清楚甘天璽話鋒一轉之下問出的問題和之前說的有什麼聯係。


    甘天璽明顯也沒指望這穆天然能夠迴答，問完話的甘天璽就已經自問自答道“世界衍生不易，千萬衍生世界之中存一便是僥幸，而我靈虛界下轄三十六方小世界皆是那存一之僥幸�！�


    “然則，世界存之不易，生靈卻不加珍惜，這三十六方小世界本不屬我靈虛界，卻是因其中生靈不知珍惜而被我靈虛界強行收迴。”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穆天然恍悟，心中也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算是聽明白了，說白了，其實靈虛界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仲裁者的身份。


    靈虛界應該是一個存在了很久遠的世界，當靈虛界之中的生靈已經衍生出了靈智，甚至於已經擁有了極為強大的能力的時候，其他的世界也不過是才剛剛衍生，亦或者已經衍生但是其中的生靈還非常的弱小。


    也正是出於此種原因，靈虛界之中的生靈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似他們是決裁一切的神靈一般。


    不過從他們的決裁對象來看，他們針對的是那些衍生之後能夠完全延續的世界，比如說凡界，凡界就像


    此前萬雷老祖說的那樣是完美的，不存在奔潰的隱患，而像靈界那樣即便是已經衍生但是卻存在著瑕疵的世界不在他們的針對範圍之內。


    就此來看，甘天璽口中的靈虛界下轄的三十六界，就和凡界一樣的存在，再說他們下轄這三十六界的原因，則是因為這三十六界之中的生靈，就如同現在的凡界這般，充滿了紛爭，而作為仲裁者的靈虛界，則就此作為理由將其收入靈虛界的管轄之中。


    這樣看來似乎是很合理的，他們是絕對正義的一方，而就在他們以正義的名義施展手段欲要將凡界強行收歸管轄從而終端凡界的爭鬥的時候，穆天然這個攪屎棍出現了，最為不斷阻礙靈虛界施展正義的穆天然自然而然就要接受懲罰。


    以這個道理來看，因為靈虛界做法而喪命的無辜者也就不是所謂的無辜者，因為他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和平永久的存在於凡界，為了這個目的暫時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穆天然見過聽過太多的虛偽和自以為是，可是這一次卻是他見到的最讓人無言以對的虛偽和自以為是。


    靈虛界所謂的正義真的就是正義嗎？純粹就是笑話，他們的這種正義也隻有還沒有斷奶的嬰孩才會相信，人性複雜，有人的地方就會存在爭鬥，凡界是混亂是殘酷，可是這種殘酷沒有任何一個世界是可以避免的，隻是殘酷的程度不一樣罷了。


    如果按照靈虛界的判斷來看，一個世界就該是沒有爭鬥的，那麼這個世界還會有生靈嗎？


    其實說白了，他們就是用這種大義凜然的理由去吞並其他的世界而已，三十六界，相比這三十六界早已經血流成河了吧，而他們現在也要讓凡界步那三十六界的後塵。


    穆天然越想越是神色陰沉，最終便是怒極反笑“一群劊子手，當真是大言不慚，難道你靈虛界就沒爭鬥嗎？有是誰來裁決靈虛界眾生的生滅？！”


    穆天然此問可謂是直指根本所在，靈虛界也有生靈，有神靈的地方就必然有爭鬥，靈虛界之人隻要沒有死絕，逃不過這個必然的法則。


    然則這個對於甘天璽而言絕對無解的問題，甘天璽在聽後，神色不見絲毫的動容。


    “你說的沒錯，生靈皆有七情六欲，然我靈虛界中，七情已斬六欲不存，自不在此列之中。”


    穆天


    然先是沒有聽懂甘天璽的話，但是他的目光很快的就凝視在了甘天璽的臉上，他忽然發現，從見到甘天璽開始到現在，甘天璽的臉上始終帶著那陽光的笑容從未出現過變化，似乎這笑容就是定格在他的臉上。


    看著這張臉，耳邊迴響著甘天璽的話，穆天然陡的明白了些什麼。


    七情已斬六欲不存？靈虛界皆是一群沒有七情六欲的怪物！


    難怪，難怪他們看待事情的眼光那樣的絕對，那樣的讓人匪夷所思。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穆天然忽然之間有了一種心的感悟，他一直都在最求這美好的東西，他渴望所有人都是友善的，渴望這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是美好的。


    可是要保證這些渴望之中的一切成為現實，首要的需要的是人們的心靈得到升華，而這種升華到了極致會是什麼？以前的穆天然也許想不到，但是現在結果就明白在他的麵前，那就是無情無欲。


    靈虛界存在於所有人世界之前，生靈存在於所有生靈之前，靈虛界的生靈也必然有著一段對美好事物最求的歲月，並且始終不移的為之努力，他們不但在能力上走在了所有世界的前麵，在心靈的升華之上也走在了所有生靈的前麵，甚至於發展到了極致。


    可是現在的這種極致就真的是好的嗎？不是，而是成為另一種極端，也許有朝一日，凡界也會成為又一個靈虛界。


    “天然小心！”忽然就在穆天然的心神陷入沉思之中，顧傾城的驚唿聲在穆天然的耳邊響起，緊接著，迴過神來的穆天然就看到，顧傾城向自己倒飛而來。


    穆天然驚駭無比，伸手將向著自己倒飛而來的顧傾城攬在懷中。


    卻不想，顧傾城身上殘存的勁力極為強大，穆天然接住顧傾城的時候這股勁力也延伸到了他的身上，穆天然直覺勁力從他的手臂上向著自己的周身蔓延，胸中一悶之下，一口血劍就噴了出來。


    穆天然這個時候卻是顧不上自己，自己在餘勁之下都已經受創，何況是顧傾城，他低頭去看便是將顧傾城已經麵白如紙不知死活。


    正要給顧傾城療傷之際，甘天璽卻是不給穆天然半點機會，一頓金色蓮臺便是已經向著穆天然飄了過來。


    雖說是飄看上去極為緩慢，可是那朵金蓮則是在數次的隱現之間就陡然來到了穆天然的近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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