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在心中一歎,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這上百年來,一直都有一個夢魘縈繞在高寒的心頭,那邊是今日的此番場景。
前車之鑒,當年的英平同樣麵臨過今日他所麵臨的事情,高寒並不覺得自己比英平強到那裏去,而他們其實都是在做著相同的事情。
有所不同的時,作為前車之鑒的英平當年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他誤以為,自己已經說動了妖王,那麼在有妖王單方麵已經露出和解意圖的時候,作為稍微弱勢一方的人族也該是順著這個階梯促成兩族的和解。
這個想法從事情的表麵上來看的確是這個道理,按照正常的思路來看,人族雖然因為人數的原因占據這天地主角位置,可是妖族始終強過人族一線,且多次利用人族千年之劫險些滅掉人族的事實情況之下,人族是十分渴望和妖族達到和解的,否則災難的輪迴就將不間斷的重複,沒有哪一個人族可以肯定,人族是否會在下一個千年之劫下依舊堅韌的屹立不到。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既然妖族已經透漏出了和解的意思,給足了人族的麵子,那麼人族就該接著才是。
倘若事情真的僅僅隻是這樣的話,事情八成也就會按照當年英平的預測進行下去,畢竟人族當中的那些大能之輩也不是傻子他們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修為,就足以證明他們的智慧。
可事情偏偏就不是這樣的簡單,因為當年的事情被人族順利成章的化成了兩部份,!至少在很多知情人眼中不是這樣的,從當年人族強者對英平毫不留情的打擊來看,人族是不讚同英平促成兩族的和解的,二人族給予的理由也是如此。
但是實際情況是這樣的,不是的,至少在很多知情人眼中事情不是這樣的。
首先要確定的是,英平當時試圖促成兩族和解的時機並沒有錯,人族是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的,錯的是促成這一事的人。
在很久以前,高寒等諸多的人,認為英平的失敗,是因為他所擁有的天地寶鑒,正是因為有天地寶鑒的存在,人們的貪婪之心壓過了和妖族的和解,所以人族的那些強者才是明著說英平是人族的背叛者,可實際上卻是奔著英平所擁有的天地寶鑒而去。
但是這個答案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裏被高寒等人推
翻,隨著時間的過去,隨著對真相的一點點揭示,真正的原因也就出現在了眼前。
英平的身份,當年的高寒等人是不知道英平的身份的,在很多不知情人的眼中,英平就是一個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的人族修煉天才,可是隨著此後以高寒為首的叛道者對事情的不斷了解,他們終於獲悉了高寒的真實身份。
異空來者,英平的這個身份一出,即便是身為當年英平朋友和仰慕者的叛道者們,也不僅的一時無措,他們不知道該是再用怎樣的態度去看待英平,過了很長的一點時間,他們才是從得知英平真實身份的無措之中走出來。
試想一下連高寒他們這樣的朋友和仰慕者都在知道了英平的真是身份後有那麼一段時間無措,那麼定然清楚英平真實身份那些人族大能對待英平或是一個怎樣的態度。
而從這裏也能夠非常清楚的了解到,當初為什麼整個人族的大能都一致的想要幹掉英平,而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不平的聲音連帶著聖山都選擇了默認,要知道倘若英平是一個凡界人族的話,在他已經將要促成兩族和解的情況之下,不可能整個人族的大能之輩都對他充滿了敵意,總會有那麼一些理智的人選擇在英平的一邊。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人族各勢力之間的碾壓依舊在持續,各個勢力之間矛盾重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各勢力之間達成一個統一的認知,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也隻有英平異空來者的身份才能夠讓各勢力在一段時間之內達成合作的關係。
甚至於可以說,對於英平的絞殺,各勢力很有可能是因為聖山的授意,應為從而今來看,人族的各勢力並不知道異空來者的存在,知道這一點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聖山。
而與英平相比,高寒似乎有這更為作死的理由,雖然說英平的身份讓他有了必死的理由,可是,英平做的事情卻是沒話說的,在看高寒,他的所做所為,從一開始就是再找死,讓凡界歸為末法時代,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對於這樣的危險分子,凡界眾人根本就不需要聖山的授意,也沒有半點絞殺英平之時的心理負擔。
對於這一點高寒當然是清楚的,所以自從叛道者出現的那一天開始,高寒就如履薄冰,他知道自己的道路比之英
平的更加艱難,一個弄不好他的下場比之英平還要淒慘。
而今他所擔心的還是出現了,同樣的他麵臨了當年英平所麵臨的場景,可是此一刻的高寒卻沒有當年英平的能力,當年的英平可以用自己給同伴殺出一條血路,而他卻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所有親如兄弟的同伴和他一起赴死。
一旁本是還處在猶豫之中的伶娉數人,也在親眼目睹了同伴不斷的倒下之後心中的悲愴瞬間就淹沒了心中的理智。
這一刻大局是什麼,理智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既然無法同生那就同死吧。
這百年來,他們經曆了太多的所謂的顧全大局,迴想起曾經一幕幕拋棄同伴茍活下來的場景,夠了!讓一切在今日都有一個結果吧。
懷揣這同生共死信念的叛道者們在這一刻是悲壯的,雖然處在弱勢的一方,雖然身邊的同伴在不斷的倒下,可是對他們造成了傷害的對手也付出了數倍的代價。
疾!陡然之間一聲尖銳的疾嘯聲在天地之間響起,眼見著身邊的同伴將要被對方斬殺,而自己卻深陷重圍之中無力挽救從而目次欲裂的高寒,便是看到那本是要給同伴致命一擊的對手頃刻間就被一道極為犀利的鋒刃一分為二,同時整個大地也在這道無形的鋒刃之下被劈成兩半,整個人瞬間便是怔住了。
同樣被這一刀突兀出現的鋒刃駭到的不在少數,眾人皆是驚駭的看著那到可以說是將雙方從廝殺的膠著之中分開的巨大溝壑震驚不知言語。
第一個反映過來的卻是那為老婦,從最初的驚駭之中迴過神來的老婦,眼中神色晦暗不定,看著這道似乎看不到邊際的巨大溝壑,老婦的心中莫名的感覺那麼的熟悉,是的,熟悉,曾幾何時這樣的一幕她也親眼見到過。
是什麼時候來著,對了!兩界山!想到這裏老婦人的眼中頓時露出驚詫,旋即又因為自己的猜測感到不現實,眼中露出否決。
“什麼人?”
有人在短暫的駭然過後厲聲喝道。
這一道鋒刃鋒刃明顯針對的是人族頂尖傳承就在剛才,這道鋒刃落下之時,他們這邊可是在頃刻之間有數人被斬殺。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是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眾人的頭頂,來人身形筆挺,神情一片的平靜,居高臨下的俯瞰眾人,不過他
雖神色平靜如同一尊看透了世間百態的神祗,可是那目光卻是在落在高寒等人身上的時候,滿是懷念和傷感。
“大膽鼠輩竟敢偷襲我等,找死不成!”人族頂尖傳承那邊有人見對方修為雖然看上去很高,可也不過隻是一人,便是厲聲喝罵道。
言罷之下,便是有那數人齊齊的向著來人撲了上去,可是還不等他們靠前,幾分的身形就突然在距離來人數丈的距離頓住,任憑他們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束縛。
眼見來人竟是如此輕鬆的就製住己方修為不差的幾人,人族頂尖傳承和燕州修者就都是警惕起來,不敢再隨便出手,都是警惕的注視著來人。
卻說高寒這邊,在初見來人之時,他們的眼中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詫之色,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可置信,而當,來人用他極為熟悉的手段製住來犯之敵的時候,眾人眼中的神色就是各異了起來,有的驚喜,有有的則是驚喜的淚流滿麵起來。
就在這眾人因為各種的情緒而陷入了短暫的靜默之時,老婦的聲音響起“英平,你竟然還活著!”
沒錯!來人正是英平,卻說英平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也並不意外。
其實自打英平複生以來,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在察覺到了本族之人的意圖之後前往阻止,可是最後在和穆天然的行動之中還是失敗了,異空來者的意圖被以另一種方式所達成。
到了這個時候,英平心中最在乎的當然就是當年來那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同伴們,所以很早的時候英平就已經知道了叛道者們的存在,不過因為他身份的原因,並沒有和叛道者們接觸。
而新世界自從穆天然走後,就一隻注意著高寒和人族頂尖傳承以及燕州修者的動向,一來是打探穆天然的消息,而來也是試試了解凡界的局勢。
便在英平一同操作之下示意祭靈天尊放走夜塵等人的時候,新世界也是知道了人族頂尖傳承和燕州修者與高寒一方將要和談的消息。
對於這個消息新世界自然是非常重視,恐怕不隻是新世界,而今凡界但凡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勢力都會對此重視,因為這兩方談判的結果將會改變未來凡界的走向。
而代表新世界來關注這次和談的人便是英平。
隨著老婦的話音出口,英平的目光便是緩緩的轉而過
去,對於這位老婦人,英平當然是再熟悉不過的,正是這位老婦,害的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兄弟慘死,自己重傷逃遁。
可以說,英平與這位老婦有這不共戴天的的大仇,不過英平是理智的,其實話說迴來,這有能怪得了誰,他當年所遭遇的一切說起來,歸根結底都是自己自找的,異空來者和凡界之中的關係他是在清楚不過的,從他踏足凡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對自己身份暴露之後有什麼樣的結果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而對於凡界人族來說,對待自己一個異空來者斬盡殺絕又有什麼不對,他們也不會是在保護自己的家園罷了。
所以再見老婦人,英平心中雖然充滿對當年遭遇的痛苦,卻也心中平靜。
“可否給在下一個麵子,放他們離去?”
英平平靜的說道,此時的英平並沒有和人族頂尖傳承以及燕州修者戰鬥的打算。
人族頂尖傳承和燕州修者的算計,早就到來的英平當然是有察覺的,但是他在知情的情況之下並沒有提前告知高寒他們,原因就在於他是讚同人族頂尖傳承和燕州修者的做法的。
的確,凡界修者經此之後就可以徹底的擺脫靈界修者的控製,從而得到整合,這可以說是一個好事情。
當然,在英平的心裏之所以坐看事情發展到現在最大的原因還是在高寒等人的事情,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到,高寒的他們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這個危險指的不是他們此時此刻麵臨的處境,而是從高寒開始和那些靈界修者合作整合凡界修者勢力開始。
在這件事情上,無論是高寒成功還是失敗,結果都不會太好,英平是和靈界修者有過真正交手的,當初他和穆天然失散之後,在靈界的遭遇可謂九死一生,所以他很清楚靈界修者聯盟的勢力有多強大,而高寒一旦整合了凡界修者之後麵對的就是靈界修者聯盟,可以想象,高寒他們將會經曆怎樣的激烈戰鬥,而在這激烈的戰鬥之中他們有幾人能夠活下來,根本不敢想象。
至於失敗的結果會是什麼,結果也已經擺在麵前,就更不用多說了。
所以,英平便是打算借著這次機會將高寒他們從泥潭之中拉出來。
“就憑你一句話,就想讓我們放人,英平,你可知自身難保為何意?”
老婦人森然一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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