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再找死。”
老者淡淡說道。
穆天然聞言卻是一笑“前輩並非是沒有底線之人不是嗎？”
穆天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有賭博的成分在裏麵的，的確，就對方因為他出手幫助靈虛界如果這次的災難，從而為了償還他的情分放他離開靈虛界這一點來看，麵前這位深不可測的靈虛界老祖並非是那種不擇手段之輩，可是穆天然現在的做法也是一種挑戰對方底線的做法，如果對方底線再稍微的低一點的話，他的做法無疑就像老這說的那樣是在找死。
不過很快的穆天然就知道自己賭贏了，隻見老者眼中有那麼一剎的掙紮，旋即便是蔚然一歎。
穆天然見此心中卻是一動，說道“前輩既然已經有心，何必不痛快一些？”
聽了穆天然的這句話，老者抬眸注視穆天然，心知自己心中所想已被穆天然看穿。
其實說來，老者之所以放穆天然離開靈虛界期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的確是因為看在穆天然今日出手幫助靈虛界度過為難的份上，而另一部分的原因卻也是老者心中已生出他想。
如果說今日以前，老者確實是一心一意打著誅殺穆天然這個天選之人的想法，但是今日穆天然的所作所為卻是給他很大的觸動。
這份觸動讓老者心中的堅持有所動搖，可是讓他改變決定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他需要一個思考的時間，也正是兩者相加的條件之下，老者決定暫時的先放穆天然離開靈虛界等他心中做出決定之後，再做他圖。
不過，穆天然卻是出乎他預料的倔強和聰慧，說穆天然倔強顯而易見，為了能夠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和靈虛界化敵為友，穆天然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糾纏不休，乃至於老者在言明了事情的關鍵之後也不放棄。
而說穆天然比之老者預料之中的聰慧，則是因為穆天然竟是看出了老者所所謂的無解問題，其中並非是像老者說的那樣沒有出路，並且看出了老者已經出現了動搖之心。
“痛快？”
穆天然終於是從老者的言語之中感受到了些許的情緒，此時此刻老者口中吐出的兩個字之中滿含了無奈和嘲弄。
對此穆天然無法理解。
看著穆天然眼中的不解，老者神色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複又緩緩睜開。
隨即包含了蒼桑的
問道“你可知，我靈虛界諸多生靈跟腳為何？”
穆天然聽此一問，腦中開始迴憶起他所對靈虛界生靈了解的一切，而後試探性的迴答道“我觀靈虛界生靈皆為死物生出靈智，卻是神奇。”
“死物？我等生來便已有靈，豈是死物？”
穆天然心知此間之事不是自己胡亂猜測就有一個分曉的，便是不在隨便言語，隻是看著老者，等待老者為他解惑。
“你既然已經知道天選之人，又知新生世界將要誕生，應該知道世界崩碎之事。”
穆天然頷首。
“世界未曾崩碎之前，這天地之間的一切，遠非爾等所能想象，其中諸多生靈便是天地初生，就由天地交合誕生而出的先天生靈，他們不僅身來就具有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其中巨大部分更是有這伴生之寶。”
對於老這所說的先天生靈生來就具有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即便是穆天然無法想象那所謂的強大力量強大到何種程度，但是卻也是可以理解，畢竟那些生靈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地所生，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萬物雖然尊天地為孕育生命的本源，可是要說所生卻還是有這血脈傳承的父母的，天父地母的先天生靈，毫無疑問自然是比而今傳承父母血脈的生靈要強大無數倍的。
不過，伴生之寶卻是讓人無法理解了。
“前輩何為半生之寶？”
許是因為考慮到穆天然對那些遠古之事的無法理解，老者說出的話都有追根溯源的含義包含其中。
隻聽老者接著道“天地初生之時，天地對於先天生靈可謂是萬般眷顧，為了使其可以在初生天地有足夠生存下去的能力，其誕生之初便是有與之同時誕生的神兵利刃，這些神兵利刃作用不一，但都無比強大，此便為伴生之寶。”
穆天然聞言了然的點頭，便有聽老者接著道“這些伴生之寶，雖說生來便是先天生靈的附庸，可是他們也有這自己的靈智，可是他們所有屬於自己的靈智，卻因天道法則的原因無法掌控自身的命運。”
穆天然聽老者突然間將話題的重點轉移到了伴生之寶之上，並且對於伴生之寶生來的遭遇充滿了同情，心中便是一動。
不過穆天然卻是按兵不動，繼續聽老者說下去。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伴生之寶的命運不會有任何的改
變，可是，先天生靈雖得上天眷顧可他們的所作所為卻是愧對上天，上天孕育他們本意是為了讓天地更具生氣，為的是他們可以維護天地秩序。”
“可是漸漸的，他們不在滿足於現狀，上天賦予他們的澄澈之心被他們貪婪所浸染，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最終，他們守護者淪為了毀滅者，他們親手毀滅了孕育他們的天地，而他們也因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化為雲煙。”
說完這些老者再度合上雙眸，平穩心中的情緒，當他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又是波瀾不驚。
而聽完這些的穆天然也對事情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隻要是不愚蠢的就能從老者的講述之中明白，靈虛界的生靈其實就是老者口中那些先天生靈的伴生之寶。
當然，老者說這麼多想要表達的也不僅僅隻是這一點，他更多的其實是發泄心中的不甘。
正如他自己所言，伴生之寶生來就有獨立的靈智，可是卻無法因為天道法則的原因掌控自己的一切，並且這種天道法則一直持續到現在。
之所以說一直持續到現在，是因為從事情的發展上來看，既然作為伴生之寶主人的先天生靈已經盡數隕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伴生之寶已經擺脫了身為附庸的處境，可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他們想要因此而獲得自由，依舊是不可能的，除了老者此前說的他們生來就不俱備生靈，所必須擁有的性，命，情，之中的情，從而不被天道認可為生靈之外，同時也因為這種不被認可，而自始至終都遭受到天道的排斥，災星是天道對他們逆天之舉的一種懲罰之外，穆天然還從靈虛界掠奪他界靈氣這一點意識到，天道抽去靈虛界的靈力也是一種對靈虛界的懲罰，言而總之，如果靈虛界的生靈不認命的話，天道抹殺他們的意誌就不會消失。
這一刻穆天然也總算是理解了，為何最開始的時候，老者對他所說的痛快做決定之中的痛快二字那麼的無奈和嘲弄了。
其實到了現在，穆天然也已經能夠從老者話語始終的蛛絲馬跡之中尋找到那條出路在那裏了，不是別的正是認命，靈虛界的生靈，不應該說伴生之寶認命自己生來就是附庸的命運，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不再被天道所排斥，否則的話，說再多都
是無用，除非他們將逆天之路走到底。
而最開始老者的掙紮就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認命，恰在此時看出老者心中針紮之意的，穆天然卻是要老者痛快的做出與他合作的決定，這根本就是著說話不嫌腰疼，所以才會換來老者的無奈和嘲諷。
當然，當時的穆天然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種種，此時知道了這一切的穆天然心中則是無比的沉重。
他當然是希望可以和靈虛界化敵為友的，可是現在他卻知道，想要和靈虛界化敵為友，靈虛界的生靈就必須要有放棄自身自由的覺悟，換位思考隻下去，如果是穆天然自己處在老者的位置上，或許他為了自由也會將逆天之舉繼續進行下去。
想到這裏，穆天然反倒動搖了，在繼續堅持和靈虛界化敵為友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穆天然起身來，向著老者躬身一禮歉然說道“是晚輩唐突了，今日一別時候，靈虛界與我之間再無相欠，晚輩就此告辭。”
說完話，穆天然直接就施展戒子須彌傳送之法，準備離開靈虛界。
可是下一刻，穆天然周身就是一陣緊繃，因為他陡然察覺自己周遭的空間竟是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不用去問就知道，這股禁錮他周遭空間的無形之力來源於何處。
“聽了這麼多的秘聞，你就打算這樣離開靈虛界嗎？”
穆天然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其實，穆天然之所以此時這麼幹脆的就要離開靈虛界，原因就如同老者所說的那般，他知道的太多了，已經算是把靈虛界的秘密知道了個底掉，所以當他聽完老者的話之後，就意識到，老者給他說了這麼多的秘辛，八成已經有了留下他的想法，所以，他才是在第一時間打算逃離。
不過對於自己此刻的遭遇，穆天然卻是沒有半點的憤慨，這些都是他自找的不是。
“那麼前輩打算如何？”
雖然已經在心裏肯定了老者接下來要做的是殺人滅口，但是穆天然還是保有一絲希望。
因為，老者將那諸多的秘辛都一一向他述說，也不完全一定會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是要殺他，所以說給他聽也無所謂，也有另一種可能會是老者已經做出了另一種選擇。
“逆天之路何其難走你可知？”
老者問道。
此時的老者像是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對象
，要將那無數年來心中的苦悶一吐為快。
“自從我自那場天地崩碎的災難過後自無盡虛空之中蘇醒過來，便是以為自己終於獲得了自由，並且在恢複了一定的實力之後欣喜若狂在無盡的混沌之中尋找那些運氣不及我，已經靈智不存的同類。”
“隨後找到了這方殘破的世界，為我等提供一個棲身之所，可是很快的，隨著越來越多的同類生出新的靈智之後，我才是發現，天地雖然崩碎，可是天道的意誌還在，我們仍舊沒有擺脫自己的命運。”
“從那個時候起，我便是開始了為我等的命運一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讓這方世界脫離天道意誌的掌控，可是每一次都失敗了，甚至於為此我險些靈智不存。”
聽到這裏穆天然想到了那塊子老者本體之上脫離的碎玉，想必老者所言的險些讓他靈智不存的兇險便是指的這一次了。
“直到我洞察到了天地碎片將要重合新生世界將要產生，而你這個天選之人已經降世的那一刻，我終於看到了希望。”
聽到這裏穆天然忍不住打斷道“前輩說的希望是什麼，天地重生不該希望更加渺茫嗎，而且這個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天地的新生預示著更為強大的天道的誕生卻也意味著天道的毀滅。”
穆天然腦中略一思忖，頓時就明了了，的確，新生世界之下天道質變新生，可在這質變的過程之中天道也是非常的虛弱的，如果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打斷的話，就好比修煉者突破境界一樣被人趁虛而入。
而打斷，天道質變的關鍵因素就在天選之人的身上，因為天選之人的責任就是重建天地，沒有了天選之人重建天地，新生的天道也就沒有了生存的基礎。
這一刻，穆天然也是正真清楚了自己的作用在那裏了。
“那麼前輩是要現在就殺我嗎？”
老者不答反問“你覺得今日災星的出現是一種巧合嗎？”
“前輩的意思是。”
“哼！”老者不甘的一聲冷哼。
“這是天道對我靈虛界的威脅。”
穆天然其實在老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現在聽到老者如此肯定的給出答案穆天然也是一陣驚詫。
的確，今日的災星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不遲不晚，正好是他和老者對抗的最關鍵的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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