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玄鳥大妖的野心又何止是薛遠一眼洞悉,其人的野心在東域妖族的一邊也不是什麼秘密,因為在東域妖族之中也有一些妖族早就已經明確的表明了他們想要的可不僅隻是有朝一日和東域人族分庭抗禮那麼簡單,亦或是將如今東域人族和妖族的勢力對你來一個反轉。
而這也是為什麼在場除了玄鳥大妖之外的其他人聽了薛遠的誅心質問,會立時禁聲的主要因素,也許他們之中有人的確沒有那個意思,他們就隻是為了保住東域妖族而今在東域的地位,保住他們得來不易的一切。
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玄鳥大妖這樣東域妖族便是鍋裏的那顆老鼠屎,這一粒老鼠屎落下了鍋裏,那怕那一鍋燙在麼怎麼美味,也無法否認這一鍋湯令人作嘔的事實。
換而言之,他們現在就算說是他們沒有那個鳩占鵲巢的想法,可也是無從辯駁因為他們之中的確有存有鳩占鵲巢想法的人,除非東域妖族將如同玄鳥大妖這樣的家夥幹淨利落的斬殺,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們卻不能夠這樣做,隻能夠默認鍋裏存在這老鼠屎的事實,用其中的米粒去將這粒老鼠屎掩蓋。
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種,首先,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本身就是需要掩蓋的,不為人所知的,否則的話他們連當下正在進行的計劃都會胎死腹中,而他們一旦對玄鳥大妖這樣的東域妖族展露出敵意難保這些人不會狗急跳牆,屆時他們將會沒有秘密可言。
再者,東域妖族現在正是需要力量的時候,他們本身的實力本就不如東域人族,當此之時再是對玄鳥大妖這樣的東域妖族出手,自斷臂膀不說,東域妖族內部就會分崩離析。
所以從一開始玄鳥大妖這樣的東域妖族就是他們必須要團結的對象,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想法的,因為就當下東域妖族內部的情況來看,如同玄鳥大妖這樣的家夥還是極少數,畢竟東域妖族的底線就是不讓東域毀滅,在這一底線為前提下,幾乎所有的東域妖族,都沒有和東域人族展開一場奪權大戰的想法,所以在他們看來,玄鳥大妖這樣的家夥現在就算鬧的再兇,以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與其對其逼迫太甚,導致眼中的後果不如就冷處理
。
玄鳥大妖陡然再次全力出手,一心隻求斬殺薛遠,這讓在場其他人都有那麼一刻的下意識遲疑,之所以說是下意識遲疑,是因為一種潛在的理虧心裏,讓他們心中對薛遠的殺念有了那麼些淡化。
也因此他們下意識的對玄鳥大妖此時的決然不認同,可重點就在那一刻的遲疑,就本心而言,他們確實是已經沒有對薛遠那麼強烈的殺念,這出乎於薛遠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出乎於此一時他們的心態變化,可也就在那一刻的遲疑之間,他們也都清楚的意識到他們已經別無選擇,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想不想殺薛遠,而是薛遠必須死,隻有他死了他們才能夠保住今日的秘密,才能夠再無阻礙的斬殺十月,所以即便他們不讚同此時玄鳥巨鳥一定要殺薛遠的理由,卻也不得不在另一種必然的理由之下做出和玄鳥大妖同樣的決定。
一時之間才是緩和了片刻的生死大戰再度爆發,如果說此前他們對薛遠的殺意還隻是一時的熱血上湧的話,那麼現在,在進行了一番考量之後,確定薛遠必須死之後,也就預示著這場再度掀起的大戰,必定是更為激烈的乃至是不死不休的。
激烈的交戰之中,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細心的話就會發現,最開始對薛遠出手,並且表現的最為決然的玄鳥大妖,卻是在此番交手的過程之中,所表現出來的決然,反倒是沒有其他人更為強烈。
而這其中的內情,隻要細細想來卻也是不複雜,大致說來及時一個私心和公心的區別,私心,所指的就是玄鳥大妖,而公心自然指的就是在場的其他人。
玄鳥大妖的私心是很明顯的,他試圖將東域人族取而代之的想法,就很能夠真實這一點,難道他自己就不清楚,一旦按照他的想法,促使東域妖族奪權東域會造成什麼必然的結果嗎?當然不會,可是他想到了還要一意堅持,就已經說明他從心底裏就沒有東域的存亡一說,在他的心中全力比之東域的存亡更為重要。
私心之人考慮問題,通常都會以自身的利益為出發點,這場圍殺大戰從薛遠展露出他非同一般的實力的那一刻,就已經讓所有人明白,他們這些人想要在不付出任何的代價的前提下斬殺薛遠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有這極強私心的人此時在挑起了這
場大戰之後,玄鳥大妖自然要為自己的生死做考量,如此一來,他的出手也就不顯得那樣奮不顧身了。
而反觀其餘眾人,他們想要斬殺薛遠皆是出自公心,因為不殺薛遠他們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會暴露,屆時別說是他們想要為東域妖族謀得利益的計劃會夭折,東域妖族也有必然遭受巨大損失,而這樣的結果與他們想要的結果是背道而馳的。
所以在針對薛遠的的進攻上,他們更本就美猴絲毫為自己的生死考慮過,這一戰他們是為整個東域妖族一戰。
麵對這樣的戰鬥,以傷換傷,一死換死的打法是注定不會缺少的,而很快,在這樣的一種戰鬥之中,薛遠所不願意看到的悲劇也就很快發生。
一隻利爪猛然之間從背後撕開一人的身體,而後陡然出現在了薛遠額前。
這一幕震驚的薛遠,以至於對他而言可以輕而易舉躲開的一擊,卻是避無可避。
帶著那名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的東域人族鮮血的利爪,猛然向著薛遠的腦門當頭劈下,這一抓落下,化作巨大白狐的薛遠,額上頓時就被劃出數道血痕。
閃身而退,薛遠心有餘悸,若非是他本身肉體的強悍程度超越了在場眾人的理解,今次,就在此時此地,他這個不久前還和天道交手的存在就要在這裏陰溝裏翻船。
可也是卻又在情理之中,薛遠怎麼樣不可能想到對方殺他的心竟是如此決絕,為了殺他,竟然是甘願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且這個甘願付出生命的還是一個人族,而取他性命還是一個東域妖族。
那一記未殺掉薛遠的天狐一族大妖,此時也是呆愣在了當場,他此時的失態,不僅僅是因為薛遠的肉體出乎之外的強悍,以至於讓他這一必殺的一擊功敗垂成。
更大的原因在於,為了這一擊他所付出的代價,誠然,那名為了給他創造擊殺薛遠而奉獻出自己生命的東域人族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這這種事實也是停留在事實的表麵,而在表麵之下,最大的受害者,實則正是這名天狐一族的大妖。
於公而言,那名以犧牲自身為代價的東域人族是東域妖族最堅實的夥伴,他能夠為了東域妖族的未來,敢願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就足以證明,而現在他們失去這樣一位夥伴。
而於私,這位棲身自身的東域人族,也
是他們最好的朋友,早先就已經說了,一些在東域妖族立場的東域人族,他們本身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同情東域妖族的如今在東域的處境是一麵,但更大的因素是他們本身就與東域妖族有這很深的感情,世人都是自私的,沒有那麼多的道義者,如果說他們僅僅隻是出於對東域妖族的同情,就在東域妖族的立場並且為此甘願付出生命,未免有些太過於想當然。
促使他們做出選擇的,主要的還是他們的個人感情。
相對的,這些在東域妖族立場的東域人族對於東域妖族有這很深的感情,東域妖族又何嚐不是,他們之中有的或許是相知很久的朋友,有的是曾經將背後交給對方的戰友,而有的甚至還是戀人,甚至於三者兼有。
此時此刻我們不知道那名犧牲自身的東域人族和這名天狐一族大妖到底何種關係,但是從此時此刻這名天狐一族大妖的反應來看,他們之間的友誼是常人無法輕易理解的深厚。
戰鬥依舊在繼續,戰場並沒有因為這名天狐一族的大妖的悲痛失神而靜止下來,也許在在場其他的同行之人心中他們是最了解此時這名天狐一族的大妖內心之中的悲痛的,他們畢竟是夥伴。
也正是這種理解他們更清楚此時此刻他為該為自己這位內心悲慟以極的夥伴去做些什麼,現在他們要做的不受去安危,更不是與之一起悲痛,而是不要讓逝者死不瞑目。
接下來的戰鬥是無聲的,這是一種可怕而凝重的沉默,戰場上,唯一可以聽到的就是強大力量撞擊下的轟鳴聲,以及血肉被撕裂的聲音。
“吼!”終於這種死寂的沉默,被一聲壓抑之後爆發出來的悲痛欲絕的獸吼聲所打破。
狂亂而暴戾的氣息也在這一聲獸吼之中向著四麵八方宣泄而出令人側目。
一道火紅流光猛地向著薛遠所在的位置撞來,沒錯!就是撞來。
此時那天狐一族的大妖,雙眸赤紅眼中的暴戾之氣,已經完全的掩蓋了他的理智。
火紅色的巨大身軀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的撞擊在了化身巨大白狐的薛遠的側腰之上。
一紅一白兩頭巨狐從半空之中糾纏這轟然砸落沙海之中,火狐在白狐的身體之上瘋狂的撕咬,那怕是這樣做顯得很是徒勞,至多就是給肉身極為強悍的白
狐留下一些皮外傷,可是他的瘋狂讓他更本就無法意識到這種徒勞。
終於白狐忍無可忍的咬住火狐的脖頸,這本該是致命的一擊,或許這也是火狐所求的,可是白狐再次留手了,他並有就此咬斷火狐的脖頸而是奮力將火狐甩飛而出。
旋即白狐便是翻身而起卻是不在糾纏戰鬥,而是選擇了逃離。
是的,對於薛遠來再說他就是在逃裏,這個事實便是他自己此時捫心自問也也無法否認。
作為名為薛遠實為實力已經強大到和天道捉迷藏的穆天然,他本該不需要如此狼狽的,以他的實力其實完全是可以操縱這場戰鬥的走向。
可事實上這場戰鬥早就已經超出的他的掌控,這裏的超出掌控並非是指他沒有能夠戰而勝之,而是說接連出現的情況都不在他的劇本安排之中。
在薛遠的計劃之中,這場戰鬥他可以盡可能的拖延,最後以一個無法令人懷疑的解決,帶傷而遁。
可是結果卻是他的心被連翻的振動,他低估了這些人的決絕,高估了自己的掌控,確實他的實力已經強大的可以左右這場戰鬥的走向,怎樣維持糾纏局麵,怎樣在合適的時機離開他都已經在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可他唯獨忽略了人心,他的實力就算是再強大,可是他依舊無法掌控他人的心,就說此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著實是讓薛遠見識到了何為決然。
而這些都讓薛遠心中感受到了一種畏懼,他在畏懼這場戰鬥繼續下去的結果。
可以想象,如果這場戰鬥繼續下去,他不知道還好繼續目睹多少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場麵。
所以,此時的薛遠隻能逃離,去擺脫這些已經為了心中信念而瘋狂的家夥。
說實話,對於他們所展現出來的一切,薛遠並不反感,甚至有那麼一些敬畏,畢竟他們在做自己以為正確的事情甚至於薛遠都無法去否決他們的正確性,在他們的麵前他薛遠甚至已經淪為了惡人。
飛速飛掠之中薛遠迴身看去,當先身後的便是那已經發了狂的天狐一族大妖,其後則是沉默的追趕而來的一眾人。
這一刻薛遠感到很是心痛,這時東域的損失,更是凡界的損失。
他想,他真的是該早些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風起,卻是不知何時一場沙塵暴已經在這沙海之中悄無聲息的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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