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常態，事物長情，世上的事情不會也不可能永遠都是用固有的角度卻輪好壞的。


    當初妖族在妖皇的領導下凡界的整體局勢是妖族的整體實力是在凡界人族之上的，彼時的妖族是一個以妖皇為核心的整體，而凡界人族了？那個時候的凡界人族還處在持續了無數年的相互傾軋的亂局之中，曾經幾度都被妖族借機險些走到陌路，又幾度絕地重生，不管這裏麵有凡界人族的什麼品質發揮作用也好，還是因為有那冥冥之中的天意護持。


    但都說明了一點，分開的五根手指，是不如五指緊握的拳頭有力的，近百年來風水輪流轉，妖族自從妖皇失蹤之後，緊握的拳頭開始分散，彼時的凡界人族雖然沒有握成拳但也已經不差多少，所以這才有了凡界人族強勢起來，妖族開始處在被動的一方。


    從這些事實來看，一個整體的強大與否，是否團結一致就是真理，相對應的妖族隻有分散才對凡界人族是最有利的。


    但是現在我們要說的還是最開始的那句話，水無常態事無常形，妖族的分裂就真的一定是對凡界人族有利的嗎？起碼就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東域現在麵對兩線作戰的被動局麵，唯一也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促成和妖族的和解，這很難，拋開人族和妖族彼此之間的世仇不說，東域就算是有辦法與之和解卻也是找不到門，為什麼這樣說了，原因很簡單，現在的妖族是分裂的，無數的妖族都有和屬於各自的陣營，就算是與其中的一個陣營達成和解，可其他妖族陣營就會同意和解嗎？想要達成一方的和解就已經是無比困難的事情何況是多方。


    所以在這種局麵下，東域要想通過不開戰的方式避免兩線作戰是無法達成的，就給東域的唯一道路就是和妖族好好的打過一場，至於最後誰輸誰贏，就不是現在可以做出判斷的了。


    而綜上所述，都是在妖族分裂，沒有一個可以影響到無數妖族的人存在的情況之下所能夠可見的事態發展。


    但是現在隨著那位老嫗的出現，事情的發展就不在再是那樣的單一沒有選擇了。


    就穆天然對老嫗的實力判斷來說，以老嫗的實力，在強者極度奉行強者為尊觀念的妖族之中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的，雖然不見得，妖族就已經完全


    是在她的領導之下，但是她所做出的決定，必然不能夠被忽視。


    老嫗的出現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巨大的危機，從危機的角度來講，以前所認知的妖族是分裂的這一事實並不可靠，有老嫗的存在，加上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妖族必然是已經有了一個可以製定計劃的領導團體，麵對這樣一個已經真正意義上再度成為一個整體的妖族，東域乃至是整個凡界人族都是很危險的。


    再說機會，說起機會，這還是穆天然在聽了老嫗對傻鳥的一番話語之後做出的判斷，倘若沒有老嫗的那一番話語，在穆天然的眼中，妖族就隻是一個知道殺戮，將妖族和人族的恩怨放在第一位的人族死敵。


    對於這樣的妖族，穆天然不管是為了凡界人族的未來，還是為了凡界自身的未來，都要將打擊妖族放在第一位，因為隻有這樣才是最大程度的複凡界未來發展的利益的。


    可是現在，凡界妖族的形象已經不再是此前的那個模樣，從老嫗的話語之中可以看得出來，妖族對於人族依舊是對凡界人族有這放不下的世仇，可是他們卻並不是完全被世仇操控，隻因為和凡界人族是仇敵，便要不顧一切的和凡界人族殺戮到底。


    他們也厭惡戰爭，也渴望和平，與人族也一樣也看重傳承，如果要選擇的話，他們會把自身的傳承放在仇恨的時候前麵。


    這一次凡界妖族之所以對東域開戰，老嫗就已經把其中的原因說的非常清楚，他們不想等死，他們隻是在做殊死一搏。


    了解到這些之後，穆天然不管是為東域解決當下的危機，還是為了凡界的未來，他都覺得，有必要嚐試一下通過和平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沉吟許久，穆天然才是將自己腦海之中的思緒捋順，對一旁等待許久的傻鳥說道“我們走。”


    傻鳥疑惑的看著穆天然，穆天然笑著說道“去找荊摩如果我估算不錯的話，我們應該能夠在路上碰到熟人。”


    言罷，穆天然已經路在了傻鳥的背上，傻鳥一聲戾嘯衝天而起。


    兩界山


    在兩界山的最高處，連霜目光憂鬱的俯瞰大地，在付出了對她個人而言極大的代價之後，她終於在了這裏，雖然事後，她將魂飛魄散，可對此連霜並不後悔，對她個人而言，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從她當年還


    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走到今天的這一路上，連霜經曆了很多，看到了很多，很是該死的不該死的，死的有價值的，沒有價值的，她都已經見過了很多，死亡對連霜而言並不顯得遙遠，她早已經準備好隨時迎接自己的死亡，無論是有價值的，還是沒有價值的。


    看多了死亡就是這樣，死亡會讓人清楚的意識到一個生靈在這天地之間是多麼的渺小，不會再覺得死亡是一件多麼了不得大事。


    遠遠的兩個身影從屬於妖族疆域的兩界山一邊飛速而來，從他們跌跌撞撞的模樣來看，就知道兩人定然是受傷不清。


    果不其然，等到兩人來到近前的時候，還沒有從半空之中落下，就已經栽落地麵。


    自有人將那兩人扶起，兩個渾身染血的人被攙扶著來到連霜的近前的時候，連霜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並不言語。


    兩人也沒有等連霜口問其中一個還能夠開口說話的，就已經羞愧的言道“屬下有愧大人重托，還請大人責罰！”


    連霜也不感到意外，其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的羞愧，自然也就清楚，他們要辦的事情沒有辦成。


    “說說經過。”


    連霜淡然道。


    原來，連霜一來到兩界山就派人去找傻鳥，這也是應有之事，如今的兩界山妖族遍地，連霜不論是想要在這片土地上行走，還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傻鳥都是要一個極好的選擇，所以就有了派遣部屬去聯絡傻鳥的事情，隻是如今的兩界山妖族遠比連霜想的還要多，兩名實力已經達到天人之境的強者竟是還沒有等到孤峰，就被一路上阻攔的妖族打的不得不原路返迴。


    聽完兩人複述此行的經過之後，連霜終於是有了神情上的變化，妖族的力量遠比她想的還要強大，兩名天人之境的前者竟然想要深入到兩界山的外圍之地都做不到，由此也就可見一些妖族的整體實力了，如果不采取一些可行的計劃，她此行而來就是在送死。


    孤軍奮戰當真是孤軍奮戰，看來必須要去找他們了，連霜心裏的目標自然就是那些曾經跟隨英平的界外修者，這是她此行的最大依仗卻也是她最不願意去選擇的依仗，她這邊困難，可她也很清楚荊摩那邊是一個怎樣的情況，在還沒有聖山開戰之前，東域就已經對兩者之間的實力有了一


    個比較，這種比較自然是全麵的，從雙方可以利用到的所有力量去做的比較，其中當然也就包括了那些跟隨過英平的界外修者，比較下來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雙方的實力差距都不大，而這也就意味著聖山東域開戰之後，雙方都要投入所有的力量，才能夠確保自己的戰爭地位。


    而現在連霜要是把那些人用在了對付兩界山妖族的事情上麵，荊摩那邊就會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力量真空，這對於聖山的戰鬥是極為不利的。


    所以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連霜是不會去選擇這樣做的而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此前他想要借助靈界修者的力量，結果，事與願違，現在她想要借助傻鳥的力量，來拖住妖族的腳步一樣是事與願違，原本計劃的種種都已經不可行，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尋求那些界外修者前來相助。


    有了決斷，連霜再度啟程，隻是這一次還沒等她邁出步子，就頓在原處，一旁部屬就欲開口詢問，卻被連霜伸手製止轉而看向方才部屬歸來的方向。


    沒過幾個唿吸的時間，在場眾人就看到一個青色身形由遠及近而來，這身影速度極快，眨眼的時間就已經讓在場所有人看到了全貌，也讓眾人高度警惕起來，他們都看得出這青色巨鳥不是泛泛之輩。


    “無需緊張，這就是我要你們找的那隻大妖”經連霜這一言眾人才是稍微鬆懈下來，也都是好奇，緣何這青鳥大妖會到此？


    說話之間青色巨鳥就已經來到近前，轟然一聲落在地麵上，掀起一陣狂風。


    這一下眾人由不得不警惕起來，雖然連霜告訴他們來者是友非敵，可說是這麼說，這兇禽看上去卻什麼也讓人看不出有什麼善意，別的就不說了，就是那雙眼睛裏就充滿了戾氣。


    “你怎麼這樣就來了？”


    一個聲音從青色巨鳥的方向傳來，很聲音很是充滿善意，且柔和，這樣的聲音源自眼前這隻兇禽實在讓人有一種不真實感，不過下一刻，當他們看到巨鳥的背上起一人之後，他們又是震驚又是驚喜。


    震驚是來人所展現等實力，雖然穆天然沒有做出任何展現實力的事情，可是他的氣息卻至始至終都沒有被發現這就已經是很說明問題，要知道，就算是實力在高出他們兩個境界，如此近距離，他們怎麼也會有所感的


    ，而眼前之人，竟是直到主動現身才被他們發覺，其人實力可見一斑。


    而驚喜指的則是在場一些認識穆天然的。


    “不如此，又當如何？”


    連霜眼帶淺笑開玩笑般的迴應道。


    穆天然的那一問其實也是出自下意識的關心，問出口來之後，他也就明白了，連霜不孤軍而來又能如何，他隻能慶幸的是自己在這裏，否則他極有可能再次失去一位摯友。


    凜冽之風吹襲的山巔上，穆天然和連霜相對而坐。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妖族何談？”


    聽了穆天然的一番話語之後，連霜問道。


    “不是我，是你。”


    聽到這話連霜直到穆天然是不算親自摻和進來的“為什麼是我，你去的話不是更好嗎？”


    “我此前就已經說過，這是我和天道的約定，我們可以間接參與，卻不能直接幹涉。”


    “你是說，妖族這一次的行動是天道在推波助瀾！？”


    穆天然對此沒有表態，但是他們的沉默已經很說明問題。


    連霜也擰眉沉吟起來，許久才聽她道“此事若是天道示意，你覺得妖族會和我們何談嗎？”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有了天道示意，妖族就會覺得天道在他們背後撐腰，他們就會覺得勝利必定屬於他們，還會那麼輕易選擇放棄對東域的進攻嗎？


    “天道自有其威嚴所在，然則，依靠威嚴攝服，也抵不過事實的無可置疑，妖族之中並非都是無智之輩，你若能夠讓他們清楚自身處境，認清事實，促成他們違背天道的示意也不是什麼難事。”


    穆天然此言也是說到關鍵之處，天道此番示意妖族在東域背後發難，一是其自身天道威嚴讓妖族服從天道意誌，第二就是抓住了妖族的軟肋，讓妖族覺得這是一個妖族自保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不管這樣，一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那就是天道是在利用妖族，相信隻要有人對他們權衡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妖族自己也迴去做出思考，而不是一味的被天道的威嚴攝服。


    從而從現實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那我就去試試。”


    “不！你一定要成功，這不僅是為了東域，為了凡界人族，更是為了凡界。”


    “知道嗎？我們現在憑什麼取勝？不是依靠東域自身，也不是依靠那些依附者，而是要造勢，造出一股可以撼動天道意誌的大勢，你懂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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