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樓內的世界,一片的山河壯麗,有晴空萬裏碧藍如洗,有青山綠水相依相伴,這裏是所有渴望生活在一方淨土之人心中對山河最為美好的幻想。
也許正是如此,擎天樓內部的須彌世界,才會是如此一番景象。
可是現在,在這方山河世界之中卻是處處充滿了殺機。
英居已經深陷重圍,在他的四周圍,皆是東域頂尖強者,其中也包括了荊摩這個東域之主。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深陷此中�!�
英居環視四周,滿心僅是感慨。
英居說是不為自己處境感到擔憂是不可能的,深陷擎天樓的兇險,他恐怕要比東域之中絕大多數人都清楚,畢竟擎天樓本身的締造者就是穆天然,而當時他還沒有和穆天然神魂分離,所以說起對擎天樓的了解,他可不陌生,雖然,而今的擎天樓,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個擎天樓,經過近百年的添磚加瓦,現如今的擎天樓,也已經是今非昔比,而這個今非昔比隻可能更強大。
但除了對自身處境的擔憂,英居心中更多的卻是感慨,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擎天樓也是出自他手,而他竟然成為了第一個深陷擎天樓的試金石,這其中怎麼都透著一種諷刺。
“你該死!”荊摩口中在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完全就是咬牙切齒。
自從英居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注定了會引起東域的高度注意,英居的身份顯露也就是必然的事情,當然在這件事情上,英居也沒有隱藏自身身份的想法,他之所以改變自身形貌,無外乎就是和過去劃傷一個句號。
但是在東域得知了英居的身份之後,心中的情緒波動就是很大的,畢竟曾經他們也是並肩作戰過得,尤其是如荊摩這般更清楚事情內幕的人,就更是對英居所做出的選擇,感到悲憤。
“也許吧�!�
英居,顯得雲淡風輕,每一個人做出的選擇,都有這屬於自己的原因,在荊摩等人看來,他的選擇是背信棄義,穆天然給了他自由,而他還以的是最大的惡意,在荊摩的立場來說,他英居當然是最該死的那一個,可是在他個人的角度來看,他做出的選擇,又有何錯之有?
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生死交付在別人的手上,他要的是徹底的擺脫穆天然,而不
是有朝一日再度迴到那個該死的,完全不由他個人意誌操控的軀體當中去。
在這裏,可以說英居是杞人憂天,畢竟自從穆天然給予他自由之後,並沒有透漏出剝奪他自由的,哪怕絲毫的想法,可這樣也就是人心,尤其是在英居的是身上,因為懼怕失去,所以他要徹底的將自己的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雖然在這個過程之中,英居也有過掙紮和猶豫,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以為正確的選擇。
一陣機械運轉的哢哢聲陡然響起,這是擎天樓的中樞陣法開始了運轉。
秘籍的符紋隨著擎天樓中樞大陣的開始運轉,也隨之顯現出來,而隨著陣紋的顯現,眼前所見的世界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周遭的環境轉換成為了更為適合戰鬥的荒漠平原,荊摩等一眾東域強者,也在此一瞬,在陣法的作用之下隱沒了身形。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荒漠,都這一股子雄渾的殺機,以及肅殺之氣。
麵對此中局麵,英居卻是不等東域發難,已經是率先出手,隻見他猛的一腳踏在腳下的黃沙之上,這一腳,不見英居的踏出的一腳陷入黃沙之中,卻已經有一股絕強的力量,從他的腳下向著四麵八法擴散開來。
頃刻間,就見沙海好似是被投下一塊巨石的水潭,海量的黃沙便在英居這一腳之力之下被掀了起來,英居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嘩眾取寵,因為隨著黃沙被掀起的還有無數隱藏在沙海之中的晏甲。
顯然,英居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是主動發起了進攻。
無數伺機而動的晏甲被英居這一腳之力從沙海之中掀起,絕大部分的晏甲還沒有等到發動攻擊,就已經被英居的這一腳震碎在黃沙之下,所以此時看到的被掀起的晏甲,其實絕大部分看到的都已經是殘肢斷臂。
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是出乎英居的意料,也讓他充分意識到擎天樓的可怕之處。
便在那黃沙倒卷,無數在英居一腳之力下,已經化作殘肢斷臂的晏甲碎片,在被掀飛到半空之後,竟然詭異的定格在了半空,下一刻,海量的黃沙以及碎片可是猶如是有了生命一般的飛速的匯聚起來,隻是短短的片刻時間,就在英居的眼前匯聚成為了一尊由黃沙以及無數晏甲碎片所組成的晏甲巨人。
這尊晏甲巨人剛一成型就對英
居一拳轟至,彼時英居並沒有打算與這晏甲巨人硬碰硬,他已經意識到,東域這是準備利用擎天樓的陣法消耗他,等到他的實力因為巨大消耗而大大消減的時候,才會是真正的戰鬥開始的時候。
可就在英居準備閃身躲開晏甲巨人的一拳的時候,英居才赫然發現,他的身體變得無比沉重。
感受自身的身體變化,英居才也是知道,東域眾人之所以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他和戰鬥,而是以擎天樓內的陣法對他進行消耗,也不僅僅隻是消耗他的有生力量那麼簡單,更為直接的原因卻是此時他所深陷的陣法是一處單純的考驗肉身的所在,換而言之來說,身處此間,自身的靈力修為將會被封印,唯一可以利用的隻有肉身的力量。
而他的肉身修為,無疑是另東域眾人忌憚的,所以一旦在這裏交手,最後到底便宜了誰就猶未可知。
英居想的沒錯,但有一點他卻是忽略了,那就是,此時他所深陷的陣法並非是東域可以用來針對他的。
說起來,這也是東域一個失算的地方所在,東域對擎天樓的定義是一個可以在危機時刻,作為東域避難所的地方,所以在擎天樓的內部陣法當中並不包含殺陣,這就好比,沒人在自己的家裏挖險境一樣的道理。
所以在東域準備以擎天樓來對付英居的時候才赫然發現,他們即便是將英居困在擎天樓智障之中,也無法通過擎天樓給予致命一擊。
到了最後,隻找了現如今這個陣法還算是可以對英居構成一定的威脅,而這個陣法本身的作用其實是為了鍛煉東域修者的肉身修為為目的存在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這個陣法雖然說主要的用途非是殺陣,可這是當做殺陣來用,卻也不遑多讓,這也就進一步說明了擎天樓的非同小可。
言歸正傳,卻說當英居發現自己此時僅僅隻是能夠使用肉身力量,身體變得比之平時要沉重許多的時候,想要做出調整,躲避那晏甲巨人的一擊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英居隻能是轉變應對策略,一拳迎了上去,別看這一拳應對的慌忙可是英居的肉身實力在那裏擺著的,那看上去氣勢洶洶的晏甲巨人襲來的一拳就這樣被英居給硬接了下來。
兩拳看上去極是不成比例,可是兩拳相接
之時雙方所爆發的力量,卻是英居明顯占據上風,那晏甲巨人巨大的的身形在與英居硬碰一拳之後,接連後退數步,巨大腳掌踩在地麵上的時候發出沉悶的轟鳴。
然而,這個時候晏甲不具備生命的長處也顯露了出來,感受不到疼痛,也就使的晏甲不需要去緩和自身的承受的傷害。
幾乎就在晏甲巨人頓住身形一瞬,便是再度向著英居襲來,這一次,晏甲巨人的身上開始起了變化,卻是周身符紋接連浮現。
英居知道這是東域特有的符紋之法,可以將其刻印在晏甲之上,使得晏甲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
剛才的接觸也是讓英居對敵我之間的實力有了一個判斷,就肉身力量而言麵前的這具晏甲,斷然不會是他的對手的,如果他全力以對的話,英居相信,他可以一擊將其擊得粉碎,可是事情顯然沒有這麼簡單,最開始的一幕,已經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陣法的一個特性,晏甲身處此間幾乎已經是無敵的存在,所以即便是他將其擊得粉碎也是毫無意義可言。
所以他現在想要擺脫眼前困境主要的問題不在眼前的晏甲之上。
念及此處,英居再度一腳踏出,這一腳比之先前所蘊含的力量不止強大數倍,這一腳之下英居所處的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顫動,而向著他襲來的晏甲巨人,更是在英居這一踏之力下被強悍無匹的氣勁撞擊的倒飛出去。
此時的英居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踏之力,所影響的不隻是他所處的空間,而是整個擎天樓,整個擎天樓在這一刻都好似陷入到一場劇烈的地動之中一般。
中樞所在,荊摩等一眾東域高層都在時刻關注著英居的一舉一動,當英居一腳之力下引起如此震動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麵色一變此一刻他們都意識到,他們低估了英居。
在場隻有一個人,對於此刻英居展現出來的肉身實力沒有太大的神情變化,這個人就是鯉紓。
鯉紓是在場所有人之中最為清楚英居來曆的人,從一開始在對付英居的事情上她就不像其他人那樣的樂觀,雖說,英居並不代表穆天然,可是其人畢竟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與穆天然神魂一體的,在與穆天然神魂分道揚鑣的那一刻,英居從穆天然那裏所受益到的東西也不是旁人可以比擬的了得,想要如此
就解決英居,實在是想的太過於簡單。
隻是值此之時,鯉紓也沒有一個可行的辦法,也隻能是聽之任之。
“不能再等下去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屠何提醒道。
荊摩的目光閃爍不定,他又何常不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本來以為,就算是無法借助擎天樓解決掉英居,可至少將其困在其中也是沒有問題的,如此,東域這邊也就能夠集中力量對付那邊擋住強援的聖山頂尖強者。
可是英居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於深不可測,這就使得東域這邊不敢於按照原計劃行事,否則一旦英居脫困,這邊沒有了對英居的牽製東域主力這邊就會陷入到極度的危險之中。
可如此一來,他們也就被英居牢牢的牽製在了這裏,聖山和那些界外修者的戰報不斷傳來,根據傳來的戰報做出大致判斷,那邊的戰鬥也是相當的兇險,那些界外強者隨時都有不敵的可能。
“把他交給我�!�
就在荊摩做著取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這聲音的主人不是連霜又是誰?
看到連霜眾人臉上都有了驚喜之色,此時的東域正是用人之際,連霜能在這個時候趕迴來,無疑是雪中送炭。
荊摩也沒有心思去詢問連霜南疆一行的經曆,直接言道“你有多少把握能夠與之一戰?”
“我會盡力而為�!�
連霜的迴答讓場中的氣氛陷入到了一種悲愴和沉重的情緒之中,連霜這話看上去似是沒有給出荊摩所問的答案,可事實上,在場眾人卻都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甚至於這是在場很多人同樣的想法。
所謂的盡力而為其實就是一種拿命去一博的決心,如果不是連霜的忽然出現,做出這一決定的怕已經是荊摩,而不會是連霜。
荊摩並沒有阻攔連霜這種近乎送死的決定,時到如今,東域所要考慮的已經不是誰該不該去拿生命冒險,而是誰最該去拿生命冒險。
在這件事情上,如果連霜看沒有出現,最好的選擇就是荊摩,因為他的實力和立場是唯一的那個選擇。
可連霜的出現,就將這個唯一轉換了過來。
“你隻需要盡可能的爭取時間,如果可以,可以舍棄擎天樓。”
聽到舍棄擎天樓在場很多人神色就是一變,因為這已經意味著,荊摩沒打算給東域留後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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