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天門山。
呂忘塵從天蒼界剛一迴來,就進入靈書樓最頂層,一待就待了三天三夜。
許書夢則滿懷期待地在靈書樓外麵,等待著師兄從靈書樓裏找出真相!
不過,許書夢在天蒼界的所作所為,不會讓她安穩。
隻聽到一道壓抑著無盡怒火的沙啞聲音由遠及近頃刻間來到了許書夢耳邊。
“許丫頭!你給老夫解釋解釋,你什麼時候修到金仙的,你又是怎樣將一件後天至寶損傷的!”
“來,你給老夫解釋解釋!”
許書夢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隻是沒想到三長老的怒火這麼大!
隻見一名光著腦袋,胡子拉碴的黑衣老者,怒氣衝衝地看向許書夢,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光來。
許書夢急忙過去,探出雙手拉住老者的胳膊搖晃著,臉上帶著一抹撒嬌的神情笑道:
“三長老,不要生氣嘛!瞻明大人都沒怪我,隻是一次意外而已啦!”
“意外?”
“你是拿瞻明鏡偷窺了大羅金仙,還是金仙十二重對你出手了?”
“你知道修複瞻明鏡要多少精力嗎?”
“老實交代!”
三長老作為主管天門山一應煉器的負責人,不僅權力大,本身的煉器水平更是在整個玄界都赫赫有名,他十分明白,一件後天至寶損傷的修複代價,以及損傷一件後天至寶的難度。
損傷後天至寶沒有金仙十二重的修為那是想都不要想,至於完全毀去一件後天至寶,那隻能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了。
因此,三長老對於許書夢是如何讓瞻明鏡損傷一事,十分感興趣。
但是由於沒有瞻明鏡的使用權,隻能借追責當事人,怒火發作的假象去詢問許書夢。
忽視三長老的怒火,許書夢依舊保持著笑容說道:
“三長老,不是書夢不說,是掌門師兄不讓我說,這次去天蒼界的事情被掌門師兄列為絕密哦!”
三長老將粗壯的右手從許書夢手中抽出,冷冷哼了一聲:
“你這丫頭,不要打馬虎眼,修到金仙一重了,也算個大人物了,嚴肅點!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我真沒有開玩笑!”
“許丫頭,尾巴硬了就無視老頭子我了
是不是?”
“我......”
“......三長老,確實是絕密之事。等下你叫上大長老和二長老,一起來我那裏議事,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什麼是絕密了!”
正當許書夢不知如何應付三長老時,呂忘塵突然出現在許書夢麵前。
“好的掌門,瞻明鏡明天就可以修複好。”
“剛剛誤會你了,許丫頭,這是老夫煉製的小玩意,給你。”
三長老向呂忘塵微微俯身行了個禮,然後略帶歉意地看了一眼許書夢,將三粒珠子遞給了許書夢,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許書夢接過珠子,一看,這哪是什麼小玩意?分明是偷襲法寶雷光珠啊!擁有秒殺地仙的力量,對於天仙二重的修士也有一定的殺傷力。
看來三長老出手真是大方啊!
許書夢收好雷光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師兄,查到了些什麼嗎?”
呂忘塵苦笑一聲,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迴應許書夢:
“了解的越多,越發現通天道長的可怕!”
......
天門山忘塵別院,總領天門山大小事宜的大長老——蕭玄,負責丹藥事宜的二長老——藍雪怡,負責煉器事宜的三長老——符永浩,負責刑罰的四長老——崔厲,此刻,整個負責天門山日常運轉的權力高層全部聚集在這個小院中。
呂忘塵帶著許書夢與四位長老圍坐一圈,四位長老靜靜聽著許書夢講述著在天蒼界的見聞,然後呂忘塵又將單獨麵見謝雲一事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一切說完後,現場陷入了一陣詭異的無聲。
四位長老各自沉思,呂忘塵則雙眼空靈,似乎什麼都不在乎,隻有許書夢著急地等著各大長老的反應,可是她地位不夠,不敢擅自發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鍾,又或者是兩刻鍾,四位長老中終於有一位發言了,
“我沒親眼看到那位通天道人時,我對於他是大羅甚至是呂祖層次真仙,持保留意見。”
四長老冷冷的聲音如一把尖刀,刺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頓了頓,四長老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天蒼界作為小世界,不足以支撐一位大羅存在。”
“我更傾向於這位通天道人是
個騙子。”
呂忘塵聽到四長老的說法,眉頭微皺,淡淡迴道:
“四長老,你懷疑我的感知?還是懷疑瞻明鏡?”
“就算道長如你所說,是一個騙子,但他能騙過我,至少也得比我強上數個層次!”
“對於強者,我們該保持起碼的尊重,請稱唿為通天道長而不是通天道人!”
“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沒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他沒有在我麵前表現出真正的力量,那我依然保持懷疑的態度。”
四長老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白發白衣,仙風道骨的大長老看了一眼略帶惱意的呂忘塵,笑嗬嗬地說道:
“老崔的性格就這樣,不管他了!繼續聊,繼續聊!”
“我的意見很明確,能讓瞻明鏡看一眼就損傷的,至少是大羅。這位通天道長還知道這麼多呂祖的秘辛,肯定不是意外!”三長老睜開雙眼,沉聲道。
“至於是不是和呂祖同層次的高人,我就不清楚了。但善意地對待這位通天道長一定沒有錯!”
三長老說完,膚白貌美,體態豐腴的二長老微微一笑,淡淡說了一句:
“在見到真人之前,我不多說什麼。”
大長老看向呂忘塵,笑道:
“掌門,你還有什麼後手,放出來吧!”
“在靈書樓待了這麼久,肯定有所收獲吧!”
“大長老真是慧眼如炬啊!”
呂忘塵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副畫卷,繼續說道:
“靈書樓裏所有關於呂祖的記載我都看了一遍,所有關於上古時期的記載也都翻閱了,通天道長的來頭,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至於具體資料不說太多,這是通天道長為呂祖畫的畫像......”
“......呂祖的畫像?怎麼可能?呂祖的神采怎能被輕易被記錄?”
“我們都沒見過呂祖,誰能證明這是呂祖畫像?”
二長老和四長老接連發出質疑,讓呂忘塵握住畫卷打算打開的雙手鬆開了。
“去廣場,讓純陽遺刻做個見證吧!”
呂忘塵眉眼處自信滿滿,果斷起身,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接下來其他人等也消失在了原地。
天門山中央廣場,方圓千丈
,中心處一塊丈高巨石懸浮,巨石上刻有“純陽”二字,熠熠生輝,一股中正平和的氣息氳繞其上,。
呂忘塵、許書夢及四位長老在巨石旁,隻見呂忘塵麵向巨石,鄭重將手中畫卷打開,
頓時,畫卷上一股澎湃的氣息和巨石上“純陽”二字隔空唿應,
畫卷發出陣陣金光,“純陽”二字也變成金色,接著金色迅速蔓延,包裹了整塊巨石,
一個閃著金光的身影從畫卷中鑽出,然後來到巨石上,身影越來越大,十丈,百丈,直至千丈,頂天立地。
金光漸漸散去,眾人看到那是一個右手長劍,左手酒葫蘆,衣裳不整,長發披肩,道冠斜戴的中年道人,道人雙眼半閉半睜,如同剛剛醒酒。
而中年道人身上散發的中正平和,純陽剛正的氣息,籠罩了整個方圓百裏的天門山,隻見中年道人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酒,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然後略帶醉意舉起手中長劍,看似有氣無力,一劍斜斜地劈出,方圓千裏雲層盡散,紫氣東來,彩霞漫天,如夢如幻。
接著中年道人又喝了一口酒,千丈身影消失地無影無蹤,隻剩下千裏的紫氣和彩霞,告訴眾人剛剛那不是一個夢!
此刻,整個天門山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個身影身上的那股氣息,隻要是天門山的弟子都無比熟悉——正是純陽遺刻上的氣息!
難道那個貌似醉醺醺的道士是我們高大上偉光正的呂祖?
......
作為天下頂級勢力之一的天門山,發生如此大的動靜,玄界各大勢力豈會不知?
中南山上,端坐的正一派掌門——韓問道,心中有感,第一時間拿出龜背銅錢,想要卜上一卦。
可是剛剛施法,隻看到一把遮天蔽日的劍劈下,一切都被打斷,然後龜甲破碎,銅錢分為兩半,堂堂金仙八重,明麵上玄界第一人竟然元神震顫,五髒六腑重傷,血液如泉湧從韓問道口中流出,將規整的道袍染紅。
但是韓問道沒有絲毫憂慮或者其他負麵情緒,反而十分開心地大笑不止。
服下丹藥止住五髒六腑傷口後,韓問道一邊咳血一邊大笑道:
“他竟然真的存在!咳咳咳......他竟然真的存在!”
......
大晉神都,大晉第一人李歸虛,在煉獄府頂樓向北望去,儒雅隨和的氣息沒有絲毫改變,隻是多了一絲惆悵。
不知不覺中,李歸虛身邊多了一名身穿玄衣龍袍的雄偉男子,他是大晉的主人,大晉皇帝趙毅。
“歸虛,天門山的動靜不小啊!天門山的底蘊真是深不可測啊!”
趙毅向北看去,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臣從來都是將天門山設為最難對付的那一個勢力。所以,也就沒什麼意外了!臣也不怎麼驚訝了!”
李歸虛雙手負在身後,聲音不大不小,語氣溫和,仿佛沒什麼能擾亂他的心境。
“哈哈哈,不愧是大晉支柱!不愧是天下五絕!就是要有這份氣魄,才能做成為天下立規矩的萬古未有之事啊!”
趙毅拍著李歸虛的肩膀,大笑道。
李歸虛嘴角微微一笑,沒說什麼,隻是看向北方的目光犀利了幾分。
天門山,你們究竟藏了什麼秘密?呂祖給你們留了什麼底牌?
我遲早會將一切都扒出來!
......
西方蓮花山摩柯寺,方丈忘機被閉死關的三位長老喚去後山石窟。
來時,忘機和尚古井無波,半個時辰後,出來時,忘機和尚臉色煞白。
“師傅,發生了什麼?你被長老罵了嗎?”
忘機和尚的弟子悟明見狀,急忙上前詢問道。
伸出布滿老繭的大手摸了摸悟明光溜溜的頭,忘記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歎道:
“長老沒有罵我,師傅被佛祖給罵了!”
“佛祖出現了?佛祖在哪裏?”
“佛祖在心中,師傅被心中的佛祖給罵了!”
“哦,師傅,佛祖罵你什麼了?”
“佛祖罵我沒有振興佛門,罵我摩柯寺遠遠不如天門山。”
“放心,師傅,等我當上方丈了,就將佛寺開到天門山去,我一定振興佛門!”
“那你今天的《金剛經》抄寫了幾遍了?”
“師傅我......”
“還不快去!”
“好的,我馬上去抄寫!”
忘機和尚看著小和尚消失的背影,心中頓時溫暖幾分。
你天門山有呂祖餘蔭,我摩柯寺,唯有一顆不變的琉璃菩提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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