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秦陵直接離開源城，準備去別的城池尋找豪商。


    雖然說那個女子的天賦極佳，可別人不願意學習修行，他也不會強人所難，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但還不等他離開源城城門口，那女子的父親便帶著她追了出來。


    “鄙人洛鬆，見過先生。”洛家家住恭恭敬敬的行禮。


    他已經聽女兒說了，有個奇怪的少年想要收她為徒。並且說什麼草木之氣，像極了那些坑蒙拐騙的神棍。


    家主一聽，立刻決定追出來。


    不管是不是騙子，先請迴家試試水，萬一能夠救下寶貝女兒呢？


    他閨女在出生的時候，就有路過的道士來看，先是欣喜，後是搖頭遺憾，最終直接離開了。


    “在下秦陵，不知洛家家主來找我做什麼？”秦陵說話的語氣不太好。


    他之前也曾問過洛鬆要不要支援寒楓城，但結果是沒有任何的迴應，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小女。”洛鬆一見秦陵麵色不好，趕忙搬出自己的女兒。


    這位先生不是想要收洛燕為徒麼，將她放在前麵是最好的。


    秦陵打斷他的話，說道，“想要我收徒救人？可以，用你全部的家財來換吧。”


    “先生確定可以治好？”洛鬆遲疑了一下說道，“若是可以，洛鬆願意徹底依附。”


    “隻要習武修行即可，她的病在身體孱弱，無法支撐強大的天賦，以至於蒼鷹困於窠臼，處處皆是枷鎖。無法掙開無法逃離，除非能夠長大，擁有強大的力量，方可展翅高飛。所以能否治好，我可以打保票。”秦陵笑著說道。


    打包票，這事怎麼打包票？


    洛鬆越發的遲疑起來，聽秦陵的意思，不僅需要很長的時間，效果也不能立竿見影，而他洛家的依附卻是必須立刻做出選擇的。


    秦陵是平安王，雖然圈子裏說此人不被皇帝所喜，但好歹是皇族子弟，且有著不凡的身手。


    雖然說沒有聽過什麼劣跡，但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隨意的失約與他，否則必將有雷霆之怒。


    洛鬆隻是一個商人，或許是很多人羨慕的大豪商，可在真正的權勢者眼裏，不過是一隻會下蛋的雞崽子罷了，若是哪天不能令人滿意了，隨手就給處理了。


    士農工商的地位可不是說著玩的。


    哪怕秦陵是個不受待見的王爺，也不是他洛鬆能夠招惹的起的。


    如果雙方沒有幹係，他自然不會怕


    秦陵這個落魄王爺，他的背後也是有人的，否則根本沒有機會做豪商，一旦出了問題，他背後的人自會出麵。


    可若是有了個幹係就不同了，而且秦陵所要求的是徹底依附，也就是斷絕了之前的往來情誼。


    若果能救迴女兒，放棄這些也沒什麼。


    可現實是，效果不清不楚，需要時間來驗證，偏偏醫者不給於他時間來考慮。


    如果之前答應就好了。


    洛鬆不由得有些後悔，之前秦陵提的是合作，可現在說的是歸附。


    “可否。”洛鬆希望秦陵能夠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實力。


    秦陵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戰戟，隨手刺出幾個招式，而後將戰戟拋給洛鬆。


    洛鬆下意識的抱住。


    撲通一聲，沉重的武器，將洛鬆砸趴在地。


    “如何？”秦陵問道。


    “先生收了武器吧。”洛鬆說道，“先生武力高絕，或有傳聞中的真人之能事，洛鬆信服。”


    如果傳說中的真人也不能救迴他的閨女，那麼也沒有什麼機會了。


    秦陵拿迴戰戟，“收拾收拾隨我迴寒楓城吧。”


    洛燕蹲身行禮迴應道，“是。”


    她好收拾，她的父親卻不容易。


    以前的靠山可不是好惹得，如今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斷了合作，這不是讓人臉上無光嗎？


    如果不給於懲治，怕是別的人也要蹬鼻子上臉了！


    是以，此人立刻帶著兵丁來到源城，準備殺雞取卵，將洛家一窩端了，搜盡財貨，並將洛家的人送入大牢。


    至於理由？


    他堂堂的江南道處置使還無權處置一個小小的商人嗎？


    就算有地方官較真，他也可以輕易的找出理由，畢竟商人哪有幹淨的。


    即便幹淨，他也能給潑上一盆汙水。


    砰的一聲。


    士兵將大門撞開，他趾高氣昂的走進去，而後跪地行禮，“江南道處置使凝蟄拜見平安王。”


    平安王是什麼人？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閑散的王爺罷了，被皇帝不喜，流放般的扔到東啟行省寒楓城。


    可在他凝蟄看來，隻要這個王爺肯服軟，立刻就會受到重用。


    畢竟此人曾經輕易的打敗十幾個拉笪人勇士。


    這份強大的武力，又有著皇帝親兒子的身份，飛黃騰達不過爾爾，或許有一天可以繼承大位。


    這樣的皇子他惹不起，也不願意招惹。


    “我需要商人助我治理寒楓城。”秦陵直接開口要人。


    一聽此話凝蟄的膽


    氣立刻恢複了幾分，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內容，顯然是不打算向皇帝服軟了，如此也就沒了進入高位的資格。


    皇帝可不是明君，不會任用跟他不對付的人。


    這樣一來，區區一個窮鄉僻壤流放王爺，哪有什麼資格讓他堂堂的處置使來跪拜？


    是以，他徑直起身，尋個座椅坐下。


    “有人舉報洛鬆為富不仁，下官正是來查辦緝拿的。”


    “你是想公事公辦？”秦陵問道。


    “不錯！”凝蟄斜視一眼平安王，心中鄙視不已。


    “好！”秦陵端起茶杯，“你可以滾了，他洛鬆已經是我平安王府的人，你沒有資格到我這裏拿人，滾吧。”


    秦陵不耐煩跟此人劃道道比試，是以直接開口攆人。


    他是東啟行省的藩王，江南道的處置使沒有資格與他說話。


    封疆大吏不得與非境內的藩王結交，這一規矩被放大到跟其他地方的王爺說話都是錯的。


    雖然說規矩早就被破了，但放在明麵上來說，它還是規矩。


    “你！”凝蟄惱怒不已，伸出手指指著秦陵。


    “沒有尊卑的蠢貨，掌嘴！”秦陵看一眼新收的徒弟。


    洛燕內心驚異無比，平安王的事情他也聽過，從沒有想過便宜師尊有這份魄力，居然敢打堂堂的處置使，這可是封疆大吏，尤其是此人在朝堂上還有著強大的勢力。


    凝家在朝堂上，可是極大的勢力，幾乎左右了朝堂內外。


    朝堂內有凝布，後宮中有凝妃，在外有凝蟄和其餘數人。


    如此盤根錯節的勢力，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卻敢不拿正眼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可不信師尊如此做是為了拉攏洛家。


    思緒飄飛，手下卻不敢停。


    她徑直走過去，一巴掌甩在凝蟄的臉上，打的又急又狠。


    她洛家被少被此人敲詐，今天總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氣。


    “你！”凝蟄大怒，一階女子竟敢掌摑他處置使，這不僅僅是丟他的臉，還是打了他凝家的臉，甚至是皇帝的臉！


    “長幼尊卑，自古而存，你凝蟄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本王麵前大唿小叫的？”秦陵放下茶杯，“你凝家有勢力，本王知曉，可你凝家也別忘了這熒惑帝國是誰家的天下，我秦家能讓你們做人上人，也能讓你們落入汙泥坑！”


    “下官受教了！”凝蟄強忍怒氣，拱拱手，“下官還有公務要做，這就告辭了！”


    說罷，直接


    起身帶著一腔怒火離開。


    “王爺。”洛鬆下意識的覺得平安王是為了他才這樣的，隻覺的激動無比，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言表。


    “我不是為了你們洛家。”秦陵懶得看洛鬆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樣子。


    洛鬆尷尬的瞅瞅平安王。


    “走吧。”秦陵招唿徒弟一聲，騎馬迴了寒楓城。


    月餘後，迴到寒楓城。


    縣令奇怪的看著秦陵和他身後的曼妙女子，心道，“不是去拉豪商投錢嗎，怎麼弄了個王妃迴來？”


    “這段時間寒楓城可還安好？”秦陵隨口問道。


    縣令沒有遲疑，連忙說道，“昨日有山倭使節入城。”


    按照規矩，藩王是沒有資格插手軍政的，但這小小的寒楓城，兵丁三兩隻，哪有資格跟平安王講規矩？


    山倭使節，山倭國派出的特使，來到熒惑帝國學習文化知識，而後帶迴山倭國。


    有傳言說，他們每次到來的時候，都會帶著妙齡女子，期待與風流才子一夜風流而後一發入魂，帶著高級生命迴去。


    當然，這是假的，山倭在海外，距離熒惑之國又很遠，尋常男子尚且九死一生，何況於女人？


    “去看看。”秦陵對這種異族很有興趣，畢竟這個世界也是充滿傳說的。


    比如關於鮫人的傳聞，淚流為珠。


    熒惑帝國百姓眾多，或許很多神話中的生物已經被驅趕屠戮殆盡，但曠闊的海上，深山老林裏也可能會有。


    畢竟他都可以出現，這些神話裏的生命實在是不算個事。


    來到山倭使節團休息的地方，秦陵看到十幾個身材略微矮小又有些黑瘦的人，隻是打頭的人有些奇怪，看起來有些熒惑之民的模樣，也不似旁人那般黑小。


    “你叫什麼名字？”秦陵問道。


    “鄙人柳若愚，是今次使團的主事。”柳若愚恭恭敬敬的迴答。


    “山倭國也是盤古語？”秦陵見其語言流利，倒是有些好奇。


    山倭國也是有自己的語言的，雖然說文字是借鑒的，但讀法絕不會一模一樣，畢竟雙方交流沒多久，哪有這麼容易就全盤接受並熟悉的。


    “是，在山倭國，能夠學習盤古語，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柳若愚說到身份和地位的時候，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怒氣。


    “你的出身不好？”秦陵沒有給人留麵子的自覺。


    “是，鄙人的生母沒有名份。”柳若愚說道。


    他很是奇怪與惱怒，他的父


    親明明極其寵愛他的母親，可就是不肯給予名份，哪怕在死後也得不到生平墓碑，僅僅一個沒有字句雕刻的石碑就打發了。


    “你可記得你母親的模樣？”秦陵問道。


    “不太記得。”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哦，這樣啊，你們山倭國有沒有什麼神話故事？”秦陵轉而說起上古神話之事。


    山倭國的上古神話很多，令秦陵有興趣的卻隻有兩三個，其中一個講的是，萬世一係的神族後裔，山倭國的實際統治者。


    據說他是神族的後代，在大劫難的時候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幫助山倭人渡過難關，不像別的神明都跑了。


    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山倭人永世奉其為主。


    “神族為什麼要跑？”秦陵對神仙救人沒興趣，隻對神族為什麼跑路很有想法。


    神族，即便是最弱的，也比尋常人類的要強得多，他們都要跑路的大劫難卻沒有滅掉人類，當真是奇怪。


    根據山倭國的地圖來看，幾座巨大的島嶼，幾乎有三成熒惑帝國大小。


    這樣大的地方，沒有理由人能逃掉，而神族必須離開，否則就是死亡。


    “神族不離開就會衰亡。”柳若愚心中奇怪，為何平安王對神話如此感興趣，不都是騙小孩子的嗎？


    一通陪同的縣令也奇怪，這種神話傳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熒惑有，周邊小國有，草原上同樣有，或許無盡遙遠的地方之外也是有的。


    “衰亡嗎？”秦陵摩挲著下巴，“聽起來像是枯水期和豐水期的交替。”


    神族衰亡，而人族隻是麵臨自然災害，顯然這中災難主要是神族的劫難，人族隻是被波及到罷了。


    “有機會一定要去你們山倭國看一看。”


    “榮幸之至！”柳若愚笑容滿臉。


    山倭國派出過很多使團，可從未有誰能夠令高貴的熒惑帝國迴訪，若是他能夠促成此事，怕是會地位大增，甚至於有機會獲取繼承家主之位的可能。


    一想起有此機會，他的眼睛越發的明亮了。


    不過，想要出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海上風暴突起，很容易船毀人亡。


    尊貴的熒惑帝國平安王若是因此出了意外，怕是不僅僅沒有功勞，還會被殺死以乞求熒惑帝國的原諒。


    必須要有好船啊。


    此想法與秦陵相近，想要探索世界，搜羅寶物，必須有強大的艦隊，否則單單海事一途，就會令人無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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