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河邊。
一群青壯年拿著叉子和各種網來到河邊,他們眼中有著疑惑,但沒有誰敢去問秦武到底是怎麼迴事。
秦陵拿著他的戰刀,看著河水上遊,按照秦陵所說,該有水下來了。
這一次的水是泄洪而來的,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威力了。本來這樣的水流,是會被上遊各種下網的。
但這個時間點,沒幾個人會來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頭一遭的水頭已經過去了。
“網下好了嗎?”秦武問道。
“武哥,你放心吧,絕對結實!”書生笑著迴道。
他心底奇怪的很,為什麼這個秦武每次都能事事在先?
他能夠看的出來,這家夥其實沒那麼聰明,甚至可以說有些愚笨,不然也不會在立了軍功後毛的都沒得到就被強令退伍了。
這一次也是,沒有理由沒有根基,就能夠得知有水浪過來,看看尚未升起的太陽,誰能知曉上遊會放水?
一個沒有出過村的人,顯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遠處那一抹水白,令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每一次的放水,對他們而言都是一次大收獲。
各種魚蝦可以吃上好一段時間了。
這一次淩晨的水頭,一定可以令他們的收獲超過以往!
“後退!”秦陵有些急切的喊道。
這水頭不對勁,以往的時候根本不會看到這麼遠的水白,而這一次還在很遠處就看到了,說明水浪極大。
這樣的大水,別說下網了,岸邊都不安全!
青壯們隻以為秦陵是怕了,畢竟是個小孩子,聽到水聲就。
這水聲是不是太大了?
慌忙的後退之後,他們才定下神,看向那個小孩子。
秦陵混不在乎他們的目光,隻是思索著之前看到的那奇怪的彩色。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是好事,可這般大的水,如何能夠是好事?
下水幾乎等於找死,下網隻是給水頭增加一些威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但他確確實實是看到了彩色,即便是現在,那一抹彩虹般的色彩仍舊在,甚至越來越近了。
很顯然,彩虹是跟著水頭而來的。
“陵?”秦武看著水白,不相信他的兒子會出錯,陵可是有神仙賜予的天眼,能看世間萬物好壞,怎麼可能出錯?
不是他兒子的錯,那就是水白裏確實有好東西,但怎麼才能得到?
“帶繩子了嗎?”秦陵問道。
“帶了。”書
生笑著說道。
他想著這群夯貨最多帶些盛放的東西,不會想到帶繩子,因而才沒有帶各種盆子與麻袋,隻帶了一根很長的繩子。
“老爹手頭還準麼?”秦陵問道。
水白越來越近,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東西在上麵浮沉。
“那是什麼東西?”
“好大啊。”
“看起來是魚?”
“有點像水蚌?”
秦武將繩子綁在刀柄上,深吸一口氣,慢慢揮動繩索。
這可是好東西!
隻看個頭就知道能夠賣很多很多的錢,或許一家子就能靠它一輩子吃上白米飯了!
米飯!
肉!
想起小兒子昨天被訓斥,他忽然湧出一種神聖的感覺!
這感覺就像他遇到孩他娘似的,必須要得到!
唿!
咄!
尖刀穩穩的刺進水蚌之中!
“武哥,快拉!”
不多時,一個磨盤大的河蚌被拽到岸上。
眾人又驚又喜的看著它。
“這麼大,不會成精了吧?”
“會不會是河神?”
提起精怪神明,眾人心中泛起畏懼,看著它的眼神從熱切變為敬畏。
秦陵看著閃爍著彩色的水蚌,很想要將之立刻打開,但此刻人多眼雜,若是開除了什麼寶物,怕是沒有辦法隱瞞。
“這般靈物,應該交給縣太爺。”秦陵說道。
眾人一陣點頭,覺得此事還是交給縣太爺處置比較好。
“大家暫時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不然外村的人會聯合起來找麻煩,到時候這水蚌可就保不住了。”秦陵再次說道。
讀書人劉牛詫異的看了眼秦陵。
“速速抬進村裏,而後準備驢車送進縣城。”秦武說道。
迴到村裏後,秦武將河蚌放在自己家,而後招唿大夥,“水頭過去了,大家夥一起去撈魚啊。”
人走後,秦陵拿著老爹扔下戰刀,對著大河蚌比劃著。
“陵,此物如此巨大,怕是已經有靈了。”秦陵的母親見他想要毀了這個水蚌,連忙出聲阻攔。
“人乃萬物之靈,我又何必在乎它是不是有靈?”這麼大的異寶放在眼前,秦陵絕對沒有不取走的道理。
這水蚌之中肯定有著珍貴的寶物,或許是一邊的珍珠?
“母親讀書甚多,如何會相信鬼怪之事?”
說罷,秦陵直接將鋼刀紮了進去,也不管會不會留下痕跡導致別人的疑惑。
將之撬開後,秦陵看到三枚珠子,兩百拳頭大的白色,一枚鵪鶉蛋大小的紫金色。
見
此異寶,他母親也不說什麼了。
秦陵看著小珠子,此刻才真切的知曉,一切的毫光都是從它而來,旁邊的雖有些微微的光亮,但跟它相比,猶如夫草之螢光比之皓月。
將之取出來後,秦陵能從上麵感受到熟悉的波動,雖然不豐沛,但足夠讓他不再是這般孱弱了。
沒有猶豫,直接將之吞服,嚇的他母親連連給他順背,生怕他噎住了。
“這兩枚你怎麼處置?”
“依照之前所言,送給縣尊,此物太過貴重,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夠擁有的。”這般寶物,隻有皇家和野心家才會收藏起來。
“會不會有問題?”
她的意思是,縣令會不會見寶起異心,將他們盡數誅殺了,再對外宣稱一群無知的刁民來戲弄他?
這種擔心是有根據的,她所在的小成就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結果那群獻寶的死了,縣令一家老小也沒有跑掉一個,全被皇帝給誅了。
秦陵笑道,“舊事不遠,想來縣令不會這般糊塗,而且我會等一段時間再過去,到那個時候,就有了自保之力了。”
當母親的隻好點頭,雖然她知曉自己的兒子有些奇怪之處,可還是免不了擔心。
她記得自己在懷上秦陵的時候,曾經做了一個夢。
煌煌天威,重重疾雷,隨著一柄巨劍,直直的刺進她的眉心,之後不久她就察覺到自己懷孕了,按照時日,正是做夢的那天。
半月後,秦陵他們的驢車終於來到了縣城。
交過錢財後,才進去,經過打聽終於來到縣衙前。
“獻寶?”看門的嗤笑一聲,“看你們這群衣不蔽體的苦哈哈,能有什麼寶貝可獻?”
秦武上前一步,拱手道,“旬日前,上遊泄洪,有河靈被洪水衝下,擱淺於我村,幸得犬子發現,才在眾人救治之下帶迴村子。”
門衛看了看秦武,見他談吐不似鄉野之民,又有寶刀在身,“你且稍等。”
不一會兒,他迴來了,“縣尊讓你們進去。”
縣衙後堂。
“獻寶的?”有著兩撇胡須的縣令,拿著茶壺吸著。
他在聽到獻寶的時候有些不高興,甚至覺得晦氣,畢竟前幾年的事情鬧的挺大,他可不想被同樣的事情搞進去,但又怕不搭理的話,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而才準備看一看。
這群泥腿子帶來的東西不小,一看就不是什麼寶物。
寶物嘛,自然是精貴
的,小的,沒見過誰家的異寶大如磨盤的。
“有河靈。”
縣令打斷秦武的話,“既然是河靈,那就讓本官看看,不看一下怎麼確定是不是真的?”
撤掉偽裝後,縣令和幾個衙役瞪大了眼睛,這般巨大的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有河珠?”
“不知,草民日日焚香,豈敢得罪河靈?”秦武嚴肅的說道。
“嗯,算你小心。”縣令湊近仔細觀看,自然是發現了印子,但沒有說什麼。
既然是有寶物,那就送給皇帝就是,何必多此一舉的詢問?
萬一出了問題,引得暴民攻城怎麼辦?
“此靈物是誰發現的?”
“是犬子秦陵。”秦武心中一喜。
“嗯,就是你吧。”縣令看了一眼秦陵,“不錯,可有讀書識字?”先把人留下,以後若有問題,就讓這小子來頂過了。
“不曾,隻學過些莊稼把式。”秦陵語氣裏滿是緊張。
“既然這樣,我這裏也有一副弓給你,好好練習,爭取長大後投效軍旅。”縣令捋了捋胡須,“秋收過了,田地裏也沒什麼事情,你就現在我這裏學習射箭吧。”
將人留下後,又賞賜了一些銀錢米肉。
府臺之內。
縣令親自帶著寶物來到這裏。
“老師以為此物如何?”
“乃是重寶!”白胡子府臺滿眼的不可思議,“對於發現者可有賞賜?”
他怕自己的學生和之前的蠢貨一樣,明明是可以升遷的大好事,卻弄成了滅族的禍患,愚不可及!
“自有賞賜,而且我讓發現者留在縣衙內好生照顧了。”縣令連連說道。
“好,我在給你一些精兵,帶著這寶物進獻給皇帝吧。”
皇城內。
神武皇帝看著這個異寶,“眾位愛卿,可識得此神物?”
文武百官皆是搖頭。
“陛下,此神武看起來與河蚌相似,或許裏麵也有寶珠。”宰相說道。
“愛卿言之有理,誰有辦法既能夠不傷害河靈,又能夠取的寶物的?”皇帝說道。
集思廣益之下,很快有了方法。
河蚌被打開,兩個拳頭大的寶珠,晶瑩剔透,散發著微微的毫光,看的人十分眼熱。
皇帝更是眼睛都直了,他庫房中寶物眾多,但這樣的卻是一件也沒有!
“真乃神物!”
“賞!”
縣令升官了,喜滋滋的拜謝皇帝,等宴飲過後即將離開京城的時候,才想起來那個被留在縣衙的小孩
子。
“給個強弓和鎧甲得了,反正以後也要上戰場。”
強弓有了,也送了,再給個戰刀或者大劍,而後給衣服皮夾,算是給個保命的東西,不至於在最初的時候就死掉了。
迴到縣城,他準備前來接替的官員。
“陵,這是你的賞賜。”
對於發現者,皇帝也是有賞賜,良田和金銀,以及一柄將軍劍和戰馬。
在聽說是個小孩子的時候,還將戰馬換成了小馬駒。
“這是一匹戰馬,別用來拉貨,這是些是給你長大後用的,這是地契,以後你就是擁有良田百畝的小地主了!”
良田他沒有完全貪墨,但金銀全落了自己的腰包,布匹絲綢也拿走了大半,隻留下些尋常的布料。
至於皇帝賞賜的虛名校尉,也被他給了自己的兒子。
如果說皇帝賞賜的是一杯美酒,那麼秦陵從縣令手中得到的就僅僅是一滴清水,還是河裏隨便舀出來的。
不過,能夠有百畝良田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至少他以後可以不用擔心身體機能增長的時候沒有足夠食物來補充能量了。
有了殘缺的功法,有了吞服過的寶物,現在還擁有了暫時足夠用的良田。
秦陵可以放心的提升自己的身體實力了。
提升實力,是需要足夠的營養的,否則身體的消耗得不到補充,人就會徹底的廢了,也就是練廢了。
村裏人對於縣令老爺的賞賜,很是滿意,畢竟是百畝良田,以及不少的銀錢米麵,雖然這裏麵的東西又被縣衙的衙役克扣了不少,但總得來說,抵得上一個相當不錯人家所有的家當了。
除卻百畝良田和弓馬,是縣令囑咐過絕對不要卡要的,其他的全被盤剝過,落到秦陵手裏的,出了那些固定數額的,就隻有幾兩銀子,以及半頭豬,十來袋米麵了。
村裏的人對來送東西的衙役很是熱情,又請了他們吃飯,半頭豬也就這麼消耗掉了。
米麵又被秦武拿去做了迴禮,又給村裏的人分了點。
如此這般的來來迴迴,秦陵最終隻落到了一張強弓,一匹小馬駒,以及一副皮甲。
宴飲過後,秦氏清點了一下,發現自家還賠了不少的粟米小麥,能夠算是收入的隻有那百畝田地,即便是這,還要養上一個隻吃不幹活的小馬駒。
這小東西不僅吃得多,還要吃的好,不然一匹戰馬就給養廢了,非得成為挽馬這種勞力貨色不可。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