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秦陵正在教授武藝的時候,聽到了要水的消息。
傷了好些個人,重傷的七八個,其中一個可能沒幾天的時候了。
要水失敗,還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那邊的放話,“要水可以,拿金子來買!”
秦立也迴來了,臉上還掛著怒氣,顯然這怒氣不單單是對著鄰水縣的人,還是對著那個在演武場臺子上的人。
“你!過!來!”秦立怒氣衝衝的喊道。
“老爹,怎麼了?”秦陵看了看,“沒受傷啊,怎麼生那麼大的氣?”
“要水的事情,你知道了嗎?”秦立瞪著眼睛問道。
“聽說過了,傷了好多人還沒有把水閘給拉起來,老慘了。”秦陵說道。
“你到底怎麼想的?”秦立的怒氣被氣的散了好多,“你就不擔心周圍的都餓的和柴火棒子似的?”
“我擔心有什麼用,這事情找縣令啊,他不發話,我們急什麼?瞎著急。”秦陵笑著說道。
“哼,我讓你爺爺來和你說!”秦立說罷,氣哼哼的走了。
秦族祠堂內,幾個老家夥和家主,以及秦陵又聚集在了一起。
“阿陵,你怎麼想的,和大夥兒說說。”族長說道。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秦陵瞅了瞅十幾個人。
“說!”族長皺著眉頭說道。
“好!其實我是不讚成現在就整合周邊鄉鎮的,機會雖然有,但我們的實力不夠啊,空拿一個名頭,卻要付出很多東西,這不值得。”秦陵說道。
“我明白你們的想法,這一次鄰水縣的人做的很絕,實乃是天賜良機,隻要秦族牽頭要迴了水,必然可以做到獨占鼇頭的地步,但然後呢?”
族長不解的說道,“然後我們就掌握了這半個縣的地盤啊。”
“好處呢?”秦陵笑著問道。
“好處當然有啊。”族長不悅的說道。
“我說實際的好處,而不是空有一個名頭,你們想一想,咱們在別的地方可有什麼店鋪,或者良田?沒有吧,什麼都沒有,難道就為了個名頭,讓我們的人天天東奔西跑的浪費時間嗎?”
“再說了,就算是要牽頭,要拿下這個名頭,但也不該是這樣的情勢!”
族長煩躁的喝一杯水,“你直接說原因!”
“你們可知曉為什麼開國之君十分在乎得國是不是正這一點名分?”秦陵問道。
“得國不正,就會有人不服,就會生亂子!但這和我們有什麼幹
係?”族長說道。
“難道得國正所有人就服氣了嗎?就不會有人想要生亂子嗎?”秦陵再次問道。
“他們想,可有機會嗎?”族長說道。
“對,得國正,他們自然沒有機會,可為什麼得國正那些人就沒有機會,而得國不正他們就有機會了?”秦陵又問道。
族長沉默了好久,等秦陵一杯茶都喝完了,才說道,“咱們總不能殺了他們吧?”
“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反正他們也失敗了,還死了個人,傷了幾百個,接下來隻要讓縣令去要水就行了。”秦陵說道。
“那縣令要是成功了呢?”族長問道。
“那就算了啊,難道還能怎麼樣?”秦陵無所謂的說道。
“阿陵,你覺得縣令有多少的機會要來水?”族長問道。
“大概不足一成吧,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不會去。反正春旱又不是他治理地方不力,而是天時如此。”秦陵說道。
“嗯,好!明天我就去找人去各個鄉鎮,告訴他們,一起去找縣令要水。”族長高興的搓了搓手,“那幾個地主失敗了,要是縣令也不成,咱們卻成功了,這幾個鄉鎮的人就該明白,誰才是關鍵時刻能主事的人!”
秦陵點點頭,“去吧,不過要記住,造勢,不要造的太大,不然民意難違之下,縣令怕是也要咬著牙硬上了,給他個緩和的餘地。”
幾天內,百裏之間的鄉村都知曉地主們要去找縣令要水了,讓他們等好消息!
村民們都很高興,這些地主老財終於肯辦好事了!雖然他們隻是附帶的,但總比沒有水澆地來得好!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了縣令不肯去的話。
“縣太爺都沒有辦法?”
“那顆怎麼辦啊,都耽擱那麼久了再不澆水,莊稼就長不成型了!”
“老天爺啊,這人怎麼就那麼難。”
咣咣咣!
敲鑼的聲音突然響起。
“秦家的大少爺明天早上要帶咱們去要水了,大家夥快去看看啊!”
每個村子裏都出現了這樣的人!
第二天早上,秦陵拿著鐵蒺藜,帶著霜狼,領著百餘個族內的青壯,朝著鄰水縣水閘所在地走去。
中午時分。
“你們是誰?”
“鬆涼縣的吧?”
“哼!鬆涼縣的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不是告訴你們了,要水就得帶金子來!”
秦陵沒搭理他們,看了眼水閘另一邊的河流,“水確實不多啊,你
們攔水我不怪你們,也希望你們做了鬼不要怪我!”
“這小子魔怔了不成?”
“我看哪是缺水渴的傻掉了!”
“哈哈,還真有可能呢!我聽說他們哪有個大傻子,結婚的時候被人給捅了,莫不是他?”
秦陵咧嘴笑道,“沒錯,正是我!”
說著,他擺擺手,讓族人去拉閘放水。
“誰敢往前一步?”護閘的人怒喝一聲,手中的叉子重重的砸在地上,陷進地麵足足三兩寸!
可見他的武力!
“一邊去!”秦陵手一伸,想提著小雞仔一樣將他提起來,而後扔進了河裏,“讓你們管事的來說話!”
“給我打!”護閘的頭頭怒喝一聲,飛身而上,然後被扔進了河裏。
撲通撲通幾聲過後,沒人再敢上前一步了。
“去撈你們的人吧,一會兒閘開了,會有漩渦,人可能會沉底的!”秦陵瞅了瞅河水說道。
“你們等著!”護閘的人趕忙跑下去救人,同時喊道,“二猴子,你去叫人來!”
“快去叫人。”秦陵笑著揮揮手,而後對族人說道,“看什麼看,還不去放水?”
“哦!”幾十個壯勞力趕緊去絞繩索,將水閘拉起來。
“誰敢放水,我就死給你看!”一個老頭怒氣衝衝的跑來。
“你在威脅我?”秦陵不解的看過去。
“不錯!”老頭瞪著眼睛說道。
“好啊,讓我看看你怎麼威脅我的。”秦陵笑著等了一會兒,“你不是要死給我看嗎?怎麼還不來嚇唬我?你這樣很耽誤我時間的。”
“你!”老頭顫抖著一發狠,低頭朝秦陵撞了過去。
秦陵向旁邊一閃。
哢吱!
老頭撞在木梁上,脖子承受不住衝擊,扭曲碎裂了,人也沒了氣息。
“可惜並沒有嚇到我。”秦陵看都不看,讓族人繼續放水。
水閘被拉起,河水卷著水花朝東麵流去。
幾百個人歡唿起來,但沒高興多久,鄰水縣的人就來了,打頭的人騎著高頭大馬,手裏拿著一柄鋒銳長槊,見人就要縱馬撞過去。
但不論他怎麼拉扯,戰馬就是不敢動,甚至想要扭頭逃走。
顏麵大失的他隻得下來。
“上次的教訓不夠嗎?”
秦陵走過去,“你就是管事的?看著不像啊。”
“管你們的事情足夠了!”說著,他提著長槊就砸了過來。
秦陵不閃不避,伸手抓住長槊,而後用力一拉,同時一腳踹出,將來人踹
飛了十幾步。
“不錯的長槊,做了有三四年吧,花紋也不錯,我收下了。”
“殺了他!”那人爬起來後惱羞成怒的吼道。
十幾個長槍捅來。
秦陵縱身一躍,躍過槍頭,迴身飛踢,將他們踹趴在地。
“把武器放下,否則我砸了你們的爪子!”
嘭!
他示威性的將鐵蒺藜砸在木梁上。
一人合抱的木梁瞬間被打斷,十幾個人嚇得一抖,趕緊扔了武器跑迴自家地方。
那個瞪著銅鈴一樣眼睛的人,這一下子瞪的更大了,幾乎凸出來掉地上了。
“老天不下雨,大家都要澆水,我們也是沒辦法。”
一人走出來說道,想要穩住秦陵,等縣太爺的大舅子過來,到時候直接讓衙役拿了扔進大獄!
量他也不敢反抗!
民不與官鬥!可不是拿來說著玩的!
“是啊,我也明白你們,可我們也要澆水啊。”秦陵跟他胡扯起來,反正水閘拉開了,隨這人怎麼說。
一張嘴而已,還能把水閘給說的自己落下去不成?
“哥,他好煩啊。”秦燕抓著霜狼的毛,趴在狼狽上走來,“小狼狼,咬他!”
那秀才看到這般大的巨狼,頓時嚇得抖索起來,腿如篩糠,兩股戰戰,一股尿意襲來。
“那是狼?”
“它趴著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幾個大白狗呢!”
嗷嗚!
霜狼無奈的吼了一聲。
“你可真丟人!”秦燕厭惡的瞅了一眼秀才,“那麼大的人了還尿褲子!”
秀才羞愧無比,又腿軟的沒法起來,隻能求助的看向自己人。
“哼,你們這些軟腳蝦!”秦燕拿著小木錘,指向鄰水縣的人,“還不迴家去?”
可惜,她雖然騎著巨狼,但沒誰把她的話當一迴事。
鬆涼縣城的人,明顯是以拿著鐵蒺藜的少年為首的,他才是該小心應付的人。
就這樣,雙方在水壩上互相瞪眼,似乎這樣能讓水流加快,或者水閘自己掉下去一樣。
大概一個時辰過去,鄰水縣的人興高采烈的分開一條道。
從外麵走進一個人來,這人膘肥體壯的,身上的衣衫也十分的華美。
“就是他?”此人不屑的看著秦陵,“來人吶,給我抓了,夾起來示眾!讓他們明白民不與官鬥的道理!”
看到兇神惡煞的衙役,拿著夾號和鐵鏈衝來,秦陵的族人不由得後退一步。
他們從心底裏畏懼官差,不敢與之相鬥,哪怕對方
僅有十幾人,而他們有百十個,也不敢反抗。
“都老實點,別讓爺爺們受累!”差役兇狠的說道。
鬆涼縣的人,見到他們,麵色一黯。
上次也是這樣,衙役來了,抓住幾個領頭一通好打,幾百人就這樣被趕了迴去,這一次想來也不會例外了。
唉!
“下去吧你!”秦陵大踏步的走過去,對著衙役一人賞了一腳,“不敢讓你受累,小爺我送你下去!”
“你敢毆打官差?”那胖子麵上帶著怒氣與不可思議。
區區一個刁民,竟然敢跟官差作對,活的不耐煩了嗎?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誰敢和官差紅臉的人,更不要對著官差拳打腳踢了!
“難道不行嗎?”秦陵將所有的官差踹下河後才反問道。
“你這刁民,難道不怕王法嗎!”胖子怒道。
“王法?王法讓你們攔河了嗎?”秦陵走了過去,一把提起他,“你還跟我提王法,去河裏清醒清醒吧!”
撲通一聲,濺起老高的水花。
“你等著!我這就讓人去請我姐夫過來抓你!”胖子一邊撲騰,一邊喊叫。
“好,我等著,快去吧。”秦陵笑著與之告別,而後對族人說,“你們去請縣令過來,告訴他說,要水的事情已經成了,讓他來做個約定的見證人。”
幾個人趕緊離開了。
“好了,都來吃飯吧。”
秦族的人掀開牛車,將饅頭拿出來分給本縣的人。
“都有,都有,一會兒記得來喝湯,老何已經開始燒水了。”
所有人都一樣,沒什麼特殊的,倆饃。
不過,秦陵可不會對自己的妹妹也這樣,正長身體的時候呢。
他在水壩上,拉開強弓,對著水麵射了兩支箭。
“大少爺好箭法!”
秦陵笑道,“去把魚撈上來,讓老何給煮了。”
“好嘞。”
啃了倆饃,喝了些熱湯,眾人再看秦族的人眼神有些不一樣了,不再是那麼麻木,多了些希望。
在殘陽西墜的時候,鄰水縣縣令和鬆涼縣縣令都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走到水壩上,而後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最終笑著拱手作揖。
寒暄了幾句後,就開始談正事了。
沒說兩句,兩人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這麼多的百姓看著,誰若是服了軟,可就丟了大人了。
事關威信,更關乎政績!
春寒影響範圍不小,誰若是能夠讓本縣糧食不減產,那就是值得誇耀的功績了!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