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巨蜂的消息不脛而走,引來不少人想要觀看。
這等靈物,可是會讓很多人眼熱的。
但可惜的是,他們沒有見到,等他們來到後,確實見到了秦家的大蜂巢,但裏麵是尋常的山蜂,根本沒有傳言中的拳頭那麼大。
“買不起白糖,就隻能養些蜂換糖了。”秦武無奈的說道。
眾人覺得奇怪,偷偷跟隨了秦武幾次,然而沒有任何的發現,最終這個消息成為了謠言,沒有人再信了。
秋花似錦,鋪滿山林。
秦陵追著一群巨大的異變蜜蜂,在花海之間奔跑。
異變的蜂王像個小孩子似的,上下翻飛,逗著那個跟著她跑的人。
飛了半個時辰後,她有些累了,便像個包裹一樣掛在秦陵的背後,讓他背著自己會蜂巢。
蜂巢內有不少的蜂蜜,秦陵將蜂後放進去後,便切了一片吃起來。
蜂蜜有很大的好處,吃著它就像是看著月亮一樣,他不明白是怎麼迴事,但吃起來卻是毫不客氣,看的蜂後好心疼。
不過,這是公平交易,每當他對著月亮發呆的時候,總是會有氤氳的紫氣出現,而這些紫氣,蜂後都會親自采集吞食,這些好看的紫氣會讓她覺得很舒服。
互惠互利,雙方相處的很好。
“陵,蘇鈺的父親中了秀才,咱們去道賀。”秦武在遠處大聲喊道。他可不敢過去,那些蜂對除卻秦陵以外的人,都是非常的不客氣。
不敢過去,但看的很高興,蜂蜜他是吃過的,雖然數量極少,可吃了後總覺得暖洋洋的,似乎戰場上受的傷正在恢複。
秦陵跟蜂後揮揮手,便跟著秦武迴家中,那些了禮物後,去了蘇家。
蘇雲生很高興,他此次運氣極好,考了個第三名,心中盤算著要不要明年去省城靠舉人。
他靠了第三的名次,立即就有商人拿自己的女兒給他續弦,打點的事情自然無需在意了,有了商人的支持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他的才華足夠即可。
想起打點的事情,他就聯想起女兒被賣掉情況,原本高興的心情,立刻不美麗了。
尤其是那個秦武帶著傻子兒子在村頭等著他,很顯然,這是在提醒他婚事已經到了約定的時候。
秋闈結束了,他也成了秀才,沒有人會在說他為了考秀才把唯一的女兒都給賣了。
他想悔婚了,可現在的他僅僅是個秀才,對秦武這樣的退伍軍官沒有什麼威懾力。
國家新定,軍伍之人的權力還很大,對
外還有戰爭,退伍的軍官與秀才權力相當,誰也威脅不了誰。
他若是想悔婚的話,至少也得是舉人才行。
至於理由,那不是現成的麼,蘇鈺說的可是照顧一輩子,從未說過什麼嫁給傻子的話!
所以,想著該如何才能拖了婚期,拖到明年省試以後。
如果省試成功,那就直接悔婚,若是失敗了,就想辦法協商,反正蘇鈺不能嫁給傻子。
他的臉色被秦武看在眼中,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
但很是無奈,他奈何不了這個秀才了,除非他想要被發配邊疆,甚至被斬首示眾。
來到蘇家,吃了酒宴,在人走完後,秦武提起婚事,想確認一些秀才的想法。
蘇雲生滿麵的笑意立刻化為酒意,“蘇某醉了,這等大事,還是明日酒醒後再談吧。”
秦武笑笑,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告辭了。
他惱怒不已,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氣惱。說實話,他是看不起原本的蘇雲生的,不然也不會隻口頭約定而不是立下字據了。
他原以為蘇雲生考取秀才的機會渺茫,就算是僥幸考中,也不會是什麼出彩的名次,卻不想人家直接考了第三名。
如此名次,必定會被一些有錢沒地位的人家相中,說不定此刻已經有商人考慮著將女兒或者孫女許配給蘇雲生續弦,並資助他考取舉人了。
有了商人的資助,他秦武那區區一百兩,實在是上不得臺麵了。
就算他想打官司,縣令也會偏向秀才,畢竟是縣令的門生了。最多不過是給他退迴一百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他很無奈,這件事影響的不僅僅是秦陵的婚事,還有他的秦武的地位。
一旦秀才悔了婚,而他又不給於合適的迴應,那麼他的地位必然不會如這個秀才,以後有了事情,他就不再是第一人選了。
沒有了話語權,就沒了地位,沒了地位,他的日子不會像今天這般舒服,那麼秦陵的婚事就隻能下調要求。
本就一肚子的氣,在看兒子毫不在乎的模樣,越發的生起悶氣。
秦陵確實不在意,相比於那個蘇鈺,他更在乎異變的蜂群,蜂蜜對他的吸引力極大,至於女人嘛,他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
迴到了家中後,他直接去了山上。
當秋花掉落,霜雪降臨的時候,不少大蜂掉落在了蜂巢門口。
僅僅千把的數量,一下子減少了六七成。
蜂巢下,鋪了一地的大蜂屍體。
秦陵看著的很是不忍,這些
蜂都是陪他玩過的。
拿起鏟子,在蜂巢不遠處挖了個大坑,將它們全部放了進去,而後蓋上土,做了墳塋。
家中的山蜂死的更多,可它們是尋常的蜂,異變的蜂不該過不了冬天。
實際上,在他找到那群巨蜂的時候,它們已經活了有十餘個年頭了,這一次的冬天已經是他們壽命的極限,不僅僅是蜂,蜂後也是如此。
當大雪將天地變成銀白的時候,蜂後也咽了氣。原本熱鬧的蜂巢,一下子冷清起來。
秦陵小心翼翼的檢查著蜂巢,卻發現一個蛹蟲也沒有。
沒了蛹蟲,這些蜂來年如何維持數量?
檢查過所有的地方都沒有蛹蟲,在將蜂後的屍身收斂的時候,他發現裏麵居然有動靜。
小心的放在耳邊聽了聽,發覺裏麵似乎有新的生命在孕育。
謹慎的將它放迴原處,小心的封了洞口。
之後,每隔幾天,他都會過來看一次。
“陵,過年了,你去蘇家嗎?”秦武問道。
“不去。”秦陵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滿腦子都是那個蜂後的幼蟲,哪有心思去別處。
秦武詫異的看著兒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兒子有脾氣的說話,很開心也很失落。
那些蜂全死了,若是能夠多活幾年,怕是他的兒子就可以恢複清明了。
真是可惜了,唉。
吃過飯後,他去了蘇家,招待的很熱情,但絕口不提婚事。
秦武有些惱怒,直接開口道,“小鈺和陵的婚事,你給我個準信,你想要悔婚,還是怎麼著?”
蘇雲生笑道,“秦什長何必生氣?你看我明年就要準備春闈了,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和殺人犯扯上關係的好。”
秦武聽罷,咧嘴一笑,“既然知道我是殺人犯,你就該明白,你也隻是一個人而已,別說你隻是個秀才,就算是文曲星下凡的狀元,我也能一刀結果了你!”
“既然如此言說,那就沒什麼好講的了,小鈺拿一百兩銀子出來,送給秦什長,請他離開。”蘇雲生笑道。
秦武盯著蘇雲生看了一會兒後,“好,我會記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你也要記住!”
說罷,直接拿過銀子離開了。
“你不高興?”蘇雲生看著女兒,“他是殺人犯,他兒子是傻子,根本配不上你!”
“爹爹在半年前可配的上陸家的千金?”蘇鈺放下碗筷,迴了屋內。
蘇雲生看著女兒的背影,氣的一把摔了飯碗。
他明白女兒的意思,若是考不中舉人,怕是今天
的秦武就是明天的他蘇雲生。
陸家是商人,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沒有舉人的名頭,他有什麼資格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我不是那個殺人犯,我一定會考中舉人的!”
收拾了碗筷後,他就去認真的溫習書卷,為來年的春闈準備。
他很努力,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小鈺,亦或者是為了陸家的美麗可人的千金小姐,他都要考中舉人!
冬去春來,陽升大地,花開世間。
省城,府衙前。
蘇雲生激動的看著榜單。
他成功了,雖然名次不甚好,可他是個舉人老爺了!
他有資格娶陸家的小姐,有本事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可以讓故去的夫人安眠了!
滿臉喜意的迴到縣城,去見過未來兒泰山打人,順便報喜,探一探口風。
迴來的一路上,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陸家可人的小姐了!
陸家的人也很高興,未來的夫婿是舉人老爺,他們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以後做生意會方便至少,有沒有靠山差別可是很大的!
“老爺,我聽說雲生很疼愛他的閨女,你說嫣然去了他們家會不會受委屈?”陸夫人臉上有著不高興,將女兒給一個中年人續弦她本就不高興。
“這是個問題,也是必須解決的,否則我們陸家就會成為蘇家的附庸,那樣的話,就失去了招他為夫婿的本意了。”陸家家主捋了捋胡須,“小劉,雲生家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迴老爺,聽說蘇家在年前和同村的人起了衝突,被人打斷了腿,幸好有秦家出麵,才醫治好,沒有落下病根。”姓劉的說道。
“秦家這麼好心?”陸夫人不信。
“自然不是,秦家有個傻兒子,而當時的蘇家正是危難之際,因而起了心思,但沒想到的是蘇家就此發達了。”
“哼,悔婚了是吧?”陸夫人鄙夷的說道。
“是的。”
“老爺你看,是不是運作一下?”陸夫人的意思是,讓蘇雲生完成約定,將那個女的給趕出去,這樣的話,就沒有礙事的人了。
“好,為了嫣然,隻能讓那個小姑娘受委屈嫁給一個傻子了,嗬嗬。”陸家家主笑著說道。
不多久蘇雲生來到陸家,滿臉喜意的報喜。
“哈哈,好樣的。”陸家家主很是高興,“真是三喜臨門吶!”
蘇雲生不解,他成為舉人是一喜事,娶陸家千金是第二喜事,那麼第三個呢?
“還請泰山解惑。”
“哈哈,你啊。”陸家家
主指了指舉人老爺,“還瞞著我們,小鈺跟秦家的少爺訂婚了,說好的你成舉人後就結婚的,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蘇雲生麵色微變,“不知此事泰山如何得知的?”
“哈哈,自然是偶然得知的。”陸家家主陸崖滿臉的笑意,“小鈺的嫁妝我已經命人去準備了,也請了客人,你放心吧,一定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蘇雲生聽到客人都請了,心髒都慢了半拍,“這,這如何能讓泰山家破費?此事小婿一人操辦即可。”
“誒?此話不成,由我來辦,才能替你揚名啊。”陸崖笑道,“想一想,你成了舉人後,仍舊對困頓之時的承諾一絲不差的履行,這豈不是言而有信的大美名嗎?”
“是啊,有了名聲後,以後考取進士也是有好處的。”陸夫人幫腔道。
想起進士,蘇雲生有些無奈,暗道,客人已經請了,若是反悔的話,怕是要成為傳出千裏的惡名了,那樣的話他可沒有辦法中進士了。
然而實際上根本沒有去請客人,甚至事情連聲張都沒有。
陸崖夫婦可是擔心他死硬到底,萬一真的提前請了人,而他蘇雲生又堅決不嫁女兒,豈不是壞了名聲?
壞了自家靠山的名聲,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麼?
見他如此輕易的動搖,陸家夫婦皆是相視一笑,覺得這個靠山已經落入他們的手心裏!
蘇雲生在陸家護衛的陪同下,迴到家中,見到了女兒。
“小鈺。”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說出讓女兒為了他的前程,去嫁給一個傻子的事情。
“爹爹怎麼了?”蘇鈺奇怪的看著父親,報喜的人已經來過了,她父親為何這般臉色,似有極其為難的事情。
“是。”蘇雲生說不出口,希望女兒能夠自己說出來,他認為憑女兒的聰慧定能明白他的苦心與用意。
“是女兒的婚事嗎?”蘇鈺想了想,家中能讓她父親為難的也隻有她了。
除了她,這家中還有什麼嗎?十幾畝的田?還是這兩間破房子?
“嗯。”蘇雲生點點頭。
蘇鈺展顏一笑,“是陸家的人提議的嗎?”
“是。”蘇雲生再次點頭。
“女兒恭喜爹爹即將美名遠揚了。”蘇鈺輕輕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開始往下掉。
“委屈你了。”蘇雲生歎了一口氣。
“女兒不委屈,女人家本就是無用的,能讓爹爹更進一步,女兒很高興。”她擦了擦眼淚,“女兒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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