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多的戰馬會被秦鈞留下來,哪怕是當作馱馬來用。
他需要足夠的馬匹來訓練騎手。
然而現在無法供養那麼多的戰馬,也需要送出去一些安安別人的心。
“我要一頭牛。”教書先生拿著銀錢走來。
穆什長的兒子立刻走來接下錢。
“不用了。”秦鈞拍了拍穆寒的頭,對教書的說道,“你是本鎮唯一的秀才,當年你考取秀才的,我沒有給予禮物,這頭牛就當是晚送你的了。”
秀才詫異,牛可是不少錢的,但隨意哂笑,秦鈞有足足兩千頭牛,送一頭又算什麼事?
“還請秦百夫長明言,不然在下不敢收下。”
“哈哈,好,既然如此我就明說吧,我希望你能夠教給他們讀書識字。”秦鈞指了指被送來的一群小家夥,這些人都是跟著他的人的孩子和親戚。
秀才看了看高牆大院,“恐怕沒有教書的地方吧。”
房間雖多,院牆雖高,但裏麵肯定沒有讀書的地方。
圖紙他看過,裏麵弄的和要塞似的,不會允許外人進的。
“此事不難,我準備起一座千畝莊園,裏麵會有專門的學堂給先生用!”秦鈞笑著說道。
“這有違規製吧?”教書先生連連擺手。
千畝之地,他可不敢進去教書,萬一有人告發,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會因此掉頭。
“有什麼違規的?我又不會把他們圈起來,隻是蓋些緊湊的房子而已。”秦鈞笑著解釋起來,“我準備勸說林什長他們搬過來和我一起住,自然要給他們準備好房子。”
秀才立刻明白,秦鈞是想整一個沒有高牆的塢堡,但每個重要的庭院,都會用青石建造而成,且連在一起。
如此便不算違規,但其實與真正的塢堡沒有任何的區別。
千畝之大,怕是與前朝貴族豪強相差無幾。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要是不答應,怕是不合適了。
“期待新的學堂早日建成。”
秦鈞哈哈一笑,“穆寒,牽一頭牛給你家先生送迴去。”
“看來又要緊巴巴的了。”月夕顏說道。
建一座塢堡可是要花費很多錢或者時間的,秦鈞直接建造,那就隻能用錢換時間。
“想啥呢,這些牛羊賣出去,可是有三四萬兩銀子可以拿的,而且還有別的收入。”秦鈞說著拿出一枚簪子,“上麵的鳳頭我給拿掉了。”
簪子是殘缺的,因為是違製的,雖然替換了個青鳥形象,但總歸是不合適。
三天假期結束後。
四十個人來到秦鈞家中。
秦鈞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們。
“建立塢堡?”林什長有些心動。
前朝的塢堡作用如何,他們可是非常的清楚。
“倒也不算事塢堡,隻是我打算建造的房子是套了三個口的樣式。”秦鈞拿出自己畫的圖,“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外壁會非常的後,至少兩塊大青石磚才行。”
“這要很多錢吧。”穆什長有些心疼。
秦鈞自家的房子,可是花了千兩白銀,這還是恰巧有采石場在河流附近,不然會更貴。
陸什長環視一圈,心道,這就是最裏麵的那一道口了。
而他們這些人居住的,就是第二道口,後麵尚未到來的,居住在第三道口中。
在第二和第三之間,有著大量的空域,想來迴事演武場教學堂之類的地方。
在看看第三道之外的地方,仍舊有極大的空地。
莫不是最終要建成一座環環相套的城池?
對此他倒是讚同的,大家居住在一起,有事的話也好一起應對。
至於什麼地位尊卑,看看現在的生活,再想想以前的,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而且他的兒子成了秦鈞的大弟子,而不是別的名號。
顯然秦鈞是打算以宗門的名義維持這巨大的塢堡,以力量分尊卑。
好是好,但問題是朝廷會同意嗎?
想及此處,陸什長不由得想起迴來之時,受到守將的刁難秦鈞是如何麵對的。
那種不屑的態度,顯然令他心生疑惑。
“我覺得很不錯。”說話的是魏什長。
“你們呢?”秦鈞看向其他三個什長,“我要聽的是真心話,你們可以考慮一會兒再迴答。”
三人即刻點頭,表示讚同。
“好,既然你們同意,就讓他們進來吧。”秦鈞說道。
四個什長同意了,其他三十六個人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機會。
在一起,則至少能夠維持百年富餘,分開的話,怕是隻能成為較為強力的商隊。
商議後。
秦鈞將圖紙拿出來,對四個什長說道。
“這一圈是你們的居住地,但未必永遠是你們的。不過,至少現在是屬於你們,至於東南西北方向,誰住哪個,你們四個比試一下吧。弓馬槍拳,優勝者先選!”
此話一出,其他的人立刻看向他們,他們的勝利與否,也關係到所有人的選擇。
“讓穆寒,林禦,陸崖,魏源他們四個比試吧。”穆什長提出建議。
“可以,他們都是你們的長子,也是年輕一輩,他們比確實更有效用。”另外三個什長也同意。
秦鈞點點頭,允許了此事。
眾人來到演武場,觀看四個小家夥的比試。
最強的是陸崖,但這小子選擇的方位在南麵,采光最不好的地方。
此處夏季還好,多多少少能夠照到一些,但其餘的季節基本是不見光的。
待人挑選完後,秦鈞提起戰馬的事情。
目前這一批戰馬要送出去一些。
“送給左將軍嗎?”陸什長問道。
秦鈞點點頭。
商議好事情後,秦鈞帶著一百匹戰馬和一匹純白的神駿來到縣城。
與縣令通過氣後,便直接去往京師。
“將軍現在不在家中。”守門的人看著百匹戰馬說道。
“何時才能歸來?”秦鈞問道。
“這我就不曉得了。”守門的人搖搖頭。
他並非刁難,而是實話實說,他確實不知曉將軍什麼時候會迴來。
對方是來送戰馬的,那是一匹一看就知道是寶馬的神駿,如此重寶他又豈敢刁難?
秦鈞拱拱手,“如此我等明日再來問詢。”
秦鈞幾人趕著馬群去往城外的大型客棧,此類客棧專門給行商之人準備的,院落足夠大,能夠放下極多的貨物。
“客官裏麵請!”小二滿臉笑意的迎
接秦鈞進來。
“準備些上等豆料,要好,不然拆了你家客棧!”林什長說道。
小二笑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客棧可是朝中大官開的,誰敢拆?
迎進客人後,他將人交給跑堂的招唿,自個兒轉身離開,去將有寶馬出現的消息告知自家被人的人。
但令小二沒有想到的是,整個京師都知道了有寶馬出現。
“聽說了,有一匹雪白神駿出現,渾身無一絲雜毛,且迅疾若奔雷!”
“當然聽說了,就在城外的客棧內!”
“不知道誰家這麼幸運,竟然能夠尋到此種如雲一樣的寶馬,這一下子可要發達了。”
“是啊,都說千金求馬骨,這活著的該是多少金子?”
人們議論紛紛,秦鈞這個戰馬的主人也不好受。
自從進入客棧兩個時辰後,就開始有各種人出現在他的眼前,張口就是要買下戰馬。
甚至還有一些人,直接扔下金子,伸手就去牽馬。
對於前者,秦鈞直接說要送給左將軍,將他們給打發了,對於後者,秦鈞更不會手軟,直接打斷了腿腳捆起來。
如此,不少人鼓噪起來,要給秦鈞這個鄉下人一個教訓,但他們看秦鈞孔武有力的模樣,又不敢獨自上來。
“幹什麼的!”一名異常魁梧的猛者出現,將企圖鬧事的年輕人驅趕出去。
“殿下這邊請。”
將人趕走後,猛者躬身請一名越有三十五歲的中年人。
此人身旁還有十幾個一看精氣神就極足之人。
中年人看著戰馬,伸手撫摸著它的毛發,說道,“當真是一匹神駿,不知它可有名字?”
秦鈞打量了一下中年人,又在餘光中見到了躲在遠處的左將軍。
頓時明白此人是誰。
“它的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但它現在叫浮雲,一片天上的白雲落在地上化成的神駿。”
中年人微微一愣,沒想到秦鈞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說辭,笑道,“你可聽說過風從虎,雲從龍?”
雲從龍不是他隨意說出來的,而是在聽到名字為浮雲後自然而然的聯想起來的。
役使天上白雲,俯視山川大地。
原本在宮中聽說的有白色千裏馬出現的時候,他隻是好奇的出來看一下,可現在聽到了它的名字,心中就泛起癢癢,很像將之據為己有。
但他也聽說此神駿是要送給左將軍的。
他不好意思謀奪臣子的千裏馬,心中又十分的想要。
一時之間,糾結了起來。
“小兄弟為何將神駿送給左將軍?”中年人身邊的猛者笑著問道。
“在草原上,左將軍曾帶著軍隊,救下我們糧草營。”秦鈞說起糧草營當誘餌的事情,“所以我在草原上得到此匹戰馬後,便想將之贈給將軍。”
中年人來了興趣,“我看你對當年的對敵十分清楚,甚至於可以說是了然於胸,至少也該是計策的參與者,為何會去草原上走商,而沒有留下來待在軍中?”
秦鈞輕笑一聲,“人生各有際遇。”
中年人心中泛起疑惑,眼前的少年尚不足二十歲,能夠參與那種戰鬥,為何沒有被留下來在軍中效力?
如此少年英雄
,不該是極力挽留下來,為帝國休養生息之後繼續開疆拓土嗎?
怎麼會任由離開軍營?
想及此處,中年人朝猛者打了個眼色。
猛者為不可察的點點頭,而後直接一拳打出。
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凜冽的風,朝秦鈞太陽穴砸來。
這一下若是打實在了,怕是直接會要了性命。
倉促之下,秦鈞隻得躲避,身形一弓,躲過要命的大拳頭,同時以左腳為根,右腿猛力甩出,朝魁梧猛者狠踢過去。
林什長見狀,立刻拔出大刀就要撲上來,卻被中年人的護衛攔住。
嘭!
猛者左手格擋,擋住秦鈞的踢技。
擋的住技法,擋不住力道,魁梧的壯漢隻覺一頭狂奔的蠻牛撞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力道令他拋飛起來。
在半空中打了幾個反轉後,才堪堪卸去力道。
然不等他定住身形,一道拳頭在他眼中急速放大,而後定在他的眼前。
拳風隨即壓來,令他覺得猶如狂風擊麵。
在遠處偷看的左將軍見此狀況,嚇得差點跑出來。
這中年人和猛者乃是當世最為尊貴的二人,前者是皇帝,後者是太子!
若是秦鈞收不了手,怕是要出大事!
啪!
中年人也就是皇帝笑意大盛的鼓起掌來,“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朕。是見識到了!”
他的大兒子武藝有多厲害,是非常的清楚的,然軍中猛將都不敵的太子,今天卻被一個走商的人給輕易的打飛起來。
如果生死相搏,怕是此刻已經分了勝負!
麵上有多高興,心中就有多疑惑。
如此猛士,他不想相信左將軍會看不出來,更不相信如此出彩的戰士會被淹沒了光芒!
“是我輸了。”太子拱拱手,“還請小兄弟不要責怪我襲擊。”
太子眼睛發亮,此等武者聞所未聞,如果調入軍中,仔細培養兵法,或可為大將!
“無妨,見獵心喜而已。”秦鈞假意不知。
“哈哈。”皇帝大笑幾聲,“今日心情不錯,走,去左將軍府中討一杯酒喝!”
“哦,對了,帶上浮雲!”
秦鈞牽著浮雲離開,臨走前告訴林什長他們,“你先在此歇息。”
很快,來到左將軍府邸。
唿唿啦啦跪了一地人,秦鈞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們。
“你是有功勳的吧,有功勳的人僅需躬身行禮即可。”魁梧的太子笑著說道。
“秦鈞拜見陛下,拜見太子。”秦鈞拱手道。
“都起來吧!”皇帝笑著虛抬起手,而後徑直往大堂走去,看樣子這左將軍府邸他很是熟悉。
不多久,宴席歌舞上來。
飲過幾杯酒酒後,皇帝提起浮雲的事情。
“自是要奉給陛下。”左將軍連忙說道。
皇帝笑了笑,看向秦鈞,“你怎麼說?”
之前的時候,可是說要給左將軍的,如果本人不開口,皇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本就是要通過左將軍奉給陛下的,如此無暇神駿,隻有陛下可以擁有。”秦鈞拱手說道。
“這天下間的白馬何其多也,難道都該是朕的嗎?”皇帝假意不悅。
皇帝並不喜歡溜須拍馬之徒。
他自認為是天下雄
主,是要建立無上的天朝上國的,豈能被一些阿諛奉承之言阻滯了腳步?
是以,在秦鈞說出剛才的話後,他心中的升起一絲不好的感官。
秦鈞則是笑道,“天下間的白馬確實多,但浮雲隻有一匹,它不僅僅是千裏馬,還是草原王庭王族的收藏,是以,我才會想著獻給左將軍,並將之來曆告知。”
“哦?”皇帝來了興趣,“看來,你在草原上行商,所遇頗多啊,說幾件與朕聽聽。”
秦鈞撿了兩件說出來。
一件是浮雲得來的經過,此神駿所在的部落,正巧在商路上。
秦鈞他們夜襲了部落,劫走了神駿,並順手宰了幾個頭領之類的人物。
第二件是在鬆露部族的見聞。
“狼子野心!”皇帝將酒杯墩在桌子上,酒漿散落出來,浸濕了桌麵。
秦鈞沒有接話,端起酒杯喝了幾口。
確實是瓊漿,味道不錯,綿延悠長,完全沒有衝的感覺。
皇帝見秦鈞如此形態,“你既然敢接受他們的工匠,又敢在朕的麵前說出來,想必已經有了對策了吧?”
左將軍急忙給秦鈞打眼色,讓他順著皇帝的話講。
皇帝現在雖然看起來不算動怒,但其實內心已經很激動,他容不得別人對他輕視。
“這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秦鈞放下酒杯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身為熒惑的子民,卻說此事與你無幹?”皇帝眼睛微瞇,透露出危險的光芒。
“不錯,北陸草原是陛下和將軍們該關心的事情,是立刻行使雷霆手段將之滅絕,還是不停的施壓讓他們最終自相殘殺,亦或者是逼迫他們不得不東進,跟山狼大部族互相攻殺,這些都不我能關係的。”秦鈞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漿,端起來朝皇帝一舉,“我所關心的,隻是那群工匠,相比於已經不成氣候的草原人,他們才是重要的。高超的技藝,必然伴隨著豐富礦藏,以及紛亂的世道。”
皇帝沉吟下來。
草原確實不足為慮,他的計劃中,過幾年就要掃滅鬆露和山狼,他們的狼子野心已然不重要。
倒是秦鈞所講的事情,很可能是未來要注意的,在西極之地,有著一群軍事製備不差帝國的族群。
如果他們聯合起來,形成一個同意的帝國,是否會影響到熒惑?
“既然此事是你能考慮的,你以為該怎麼做?”皇帝問道。
太子詫異的看著秦鈞,沒想到此時就能被皇帝問策,實在是令人驚異。
左將軍也是差不多的神態。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對他們了解不多,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因而目前要做的是,以經商的名義打入他們的內部,了解他們的長處,看清他們的短處,之後再做出相應的計劃。”秦鈞說道。
“此一去,可不容易。”皇帝說道。
一路上,山高水遠,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
“可以早做準備。”秦鈞想了想說道,“比如在西麵建立一些城池,為以後通商所用。”
皇帝沒有迴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或許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皇帝至死都沒有再邀請過秦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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