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柄城的街道上,一隊隊的學(xué)生正在排隊前行。
不是新生報到更不是軍訓(xùn),而是為了寒假準(zhǔn)備迴家,排著想通城池的隊列,走入機(jī)場。
在早些年的時候,學(xué)生們可沒有這個待遇,隻有四年一次的報到和畢業(yè)才有機(jī)會迴家,其餘的時候隻能全部在學(xué)校裏過了。
現(xiàn)在不同了,東極國的空域越來越安全,巨大的飛機(jī)越來越多,學(xué)生也能沒半年迴一次家了。不過機(jī)票費非常的貴,要好幾千塊錢,足足普通工人一個半月的薪資,饒是如此,機(jī)票也是供不應(yīng)求。
在第一批起飛的飛機(jī)上,秦鈞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看著巨大的魁柄漸漸變小,變成棋盤大小,最終消失不見。
視野裏,盡皆是綠色,唯有高山的頂峰有些雪白色,以及偶爾閃過的巨大河流湖泊,這個世界已經(jīng)蒼翠吞噬,孕育著無窮無盡的兇獸巨獸。
人類的引以為傲的文明,在這樣龐大的世界裏,僅能以零散的形式存在。
途徑城池的時候,乘客往來不斷,有的是雙手空空如也,什麼也不帶著,還有的提著大包小包,如秦鈞一樣。提著東西的,多數(shù)都是戰(zhàn)鬥學(xué)院的,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完全沒有帶東西迴家的必要,還得多交錢。
像秦鈞就多交了一人的錢,因為帶著的貨物足足有一百公斤。
在經(jīng)過幾座城池後,飛機(jī)終於來到了寒楓城。
下了飛機(jī),直接迴家。
迴到家中後,什麼也沒有做,直接躺床上睡覺。
等到傍晚的時候,才幽幽的轉(zhuǎn)醒。
“小鈞,起來吃飯了。”
秦鈞走出房門,打開放在外麵的包裹,“這是一些兇獸肉,以後吃這個吧。”
“你去打獵了?”秦鈞的媽媽有些不高興。
雖然兒子帶東西迴來很好,可為了這些就去野外打獵,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遇到強(qiáng)大的兇獸該怎麼辦?
“學(xué)校安排的實踐課,每個學(xué)期都有,我不帶迴來也得去。”秦鈞笑著解釋了一下。
學(xué)校安排的有,但種類絕對不會如此繁多,一個班級二十起人,能夠進(jìn)行獵殺不足一半,三人一組全部獵殺成功的話,也不過是四五種獵物,而他的包裹裏肉類十幾種,其中中階裏短板嚴(yán)重的兇獸就有三種,都是渦流旋龜差不多類型的。
“以後不要扛迴來了,那麼沉。”秦鈞的媽媽說道。
“嗯。”秦鈞滿口答應(yīng)。
迴家的日子很悠閑,沒有課程沒有獵殺,但待得久了又有些無聊。打開自己吃灰的破電腦,找了些
能玩的遊戲。
感覺隻是玩了幾把,就到了過年的時候,而後又是一眨眼的時間,到了走親戚的時間。
秦家沒有什麼親戚,沾親帶故的倒是很多。
“秦兄弟!”光少帶著一個新的女孩兒走來,身後跟著兩個壯漢,提著獵物,“新年好啊。”
秦鈞的父母熱情的邀請他進(jìn)來坐,光少也不客氣,進(jìn)來後跟秦鈞聊得火熱,又吃了一頓飯後才離開,也不知道他怎麼能夠吃得下的,秦家的飯菜可不好。
就算有了秦鈞帶迴來的一些獸肉,但沒有那些調(diào)料,沒有足夠的廚藝,哪能做出好吃的飯菜?秦鈞的媽媽也是工人,每天都要去工廠,哪有時間磨煉廚藝,通常都是做熟了有些滋味就成了。
第二天走親戚,去的大舅家,必須走的親戚也就這一家了。
來到大舅家,發(fā)現(xiàn)居然有好些女孩兒在,最小的也就十二三歲吧,大些的有二十歲多點。
在舅媽問有沒有對象的時候,秦鈞懂了,都是給自己安排的。
“有了,等畢業(yè)後帶迴來給舅媽把把關(guān)。”秦鈞微笑著說道。
舅媽很是遺憾,沒能推銷成功。
待了半天後,迴到了隻有幾百米遠(yuǎn)的家。
破滅時代的親戚基本上就沒有遠(yuǎn)的,都是附近的結(jié)婚娶妻,或者同一座工廠裏幹活的,能夠跨區(qū)走親戚的,不說勢力有多大,至少是上過學(xué)的,不然哪能認(rèn)識別人?
再後來就是別人過來,都是些秦鈞父親和母親的朋友,說是聚一聚,但沒有去飯店,都帶著各種吃食來到秦鈞家裏湊一桌飯菜。
跟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有人帶了女孩兒過來,話裏話外的問秦鈞有沒有女朋友陳不稱心,自家女娃兒有多好,人有多好手有多巧。
微笑著應(yīng)付著。
已經(jīng)好幾年了,自從拿到初階徽章後,這些人每年都會過來。
對此,秦鈞倒是沒什麼反感的,從自己往上都是一個人,真的沒有特別親的親戚。來了點客人熱鬧熱鬧也好,隻是今年是怎麼迴事,一直給自己說媒,這就有些不討喜了。
“我打第一眼看到秦鈞起,就知道他一定會成為徽章佩戴者的!”車間管理沒有喝酒但感覺醉的差不多了。
他第一眼看到秦鈞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趕走,還拿著掃把嚇唬。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沒有誰揭穿他。
熱鬧了一陣子後,人也漸漸地散去了,秦鈞一個一個的送走。
休息一晚後,一大早,秦鈞自己去逛街。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逛街的地方也
是冷冷清清,原本是挺多人的,但都跑去看熱鬧了。
走在商業(yè)街,一條普通的街道,除了多了一個牌子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就這麼個牌子還是新近掛上去的。
破滅時代,物資的集中點都在生存上麵,能夠供應(yīng)給普通人的不多,是以所謂的商業(yè)街,也不過是舊時代的鄉(xiāng)鎮(zhèn)集市。
然即便是這樣的集市,也並非每天都可以開設(shè)的。
為了供應(yīng)給過年的買買買,這街道上擺放的東西,已經(jīng)是專門生產(chǎn)出來的了。
吹吹打打的聲音出現(xiàn),引得人們看熱鬧的東西顯現(xiàn)出來。
秦鈞走的遠(yuǎn)了一些,去往城市的中心所在。
穿過兩道城門樓,來到市中心,這裏終於有點了城市的意思,出來逛街的男男女女多了起來,偶爾還有車輛行駛而過。
能在這樣的時代開上車,足以說明家境的富裕,不然誰會開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轎車又不能開往城外,就拿皮薄大餡的構(gòu)型,還不夠兔子一爪子蹬的。
所以能夠開車的人家,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
走在街道上,卻沒有老家的味道,鋼鐵叢林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大部分的樓房都是六七層,舊時代那種高樓大廈,早已絕跡,即便是大都市的廢墟,也早已被兇獸踏平,而後被叢林淹沒。
滴滴!
一輛車使勁的按喇叭,催促前麵的行人快點!
秦鈞轉(zhuǎn)頭看過去,想瞧一瞧是誰這麼厲害,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熟悉的人。
不是住在無憂城麼,怎麼跑到寒楓城來了。
寒楓城有姓張的厲害人家嗎?想了想,沒有找到能夠?qū)ι咸柕娜思遥皇撬赣H的娘家?胡思亂想著,走往別處。
車裏,張付君勸開車的不要著急,天那麼早,急匆匆的做什麼。
“那怎麼行,我奶奶可是急著見你呢!”男子使勁的拍著喇叭,旁邊這位是奶奶走散的妹妹的孫女,當(dāng)年寒楓城被放棄之前,可是很多人都跑了,雖然活下來的極少,但也比等在家裏被野獸獵食強(qiáng)。
奶奶和妹妹還有弟弟都跑了,但後來跑散了,之後再也沒有見過。
後來家裏有人去無憂城上學(xué),偶然間看到有人跟奶奶很像,就好奇的過去詢問,一問之下才知道,竟然是奶奶走失的妹妹。
得了消息後,就急匆匆的安排飛機(jī)去接人,但人已經(jīng)太老了,很可能經(jīng)受不住飛機(jī)的顛簸,是以隻能見小輩的麵。
開車的他幾個姑姑已經(jīng)去往無憂城,而無憂城那裏也讓一名孫女過來了,看
來無憂城的人丁並不興旺。
喇叭滴滴的叫著,行人卻不怎麼買賬,雖然街道很寬足以讓好幾輛裝甲車並行,但人多啊。
車子隻能以烏龜?shù)乃俣韧奥溃扰赖郊已Y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了,氣的年輕人狠踹了幾腳轎車。
走的都比它快!
急匆匆的來到奶奶的房間,將人領(lǐng)過去。
老人家看到人後,眼淚一個勁的掉,不停的說,“太像了。”
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泣,又拉著手問這問那的,又是唏噓又是感慨。
“你有男朋友了嗎?”
張付君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的搖頭,“還沒有。”
“你看我小孫子怎麼樣?”老人家笑的看不見牙齒。
張付君微笑,“咱們是親戚啊。”
“那有什麼,寒楓城當(dāng)年都沒剩幾個人,現(xiàn)在不也有了很多人嗎?”
張付君繼續(xù)微笑,“當(dāng)年人太少了,而且也一直都有補(bǔ)充啊,跟咱們情況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老太婆不高興了,“我孫子難道配不上你麼!”
張付君被吼的一愣。
“你愣什麼,讓你過好日子,你還不滿意,我孫子也是能夠種地的人,哪裏配不上你了?”老太婆不高興的看著她,“你看看你,跟你奶奶一樣,一點都不聽話。這事我做主了,明天就完婚!”
又訓(xùn)斥了幾句,張付君才被趕出去。
張付君臉色不太好看,幾個女人圍著她勸說。
“隻裝裝樣子,讓老太太高興高興就成。”
“不會真結(jié)婚!”
張付君才不信這些,這家人簡直莫名其妙,明明來認(rèn)親,現(xiàn)在卻搞成結(jié)婚,神經(jīng)病啊。
這種事情還有真的假的?
是不是明天要證的時候就得拿出來?那還能叫假結(jié)婚麼?而且結(jié)婚就是結(jié)婚,以為說個假的就能是假的了?
“我去外麵拍些照片,奶奶很久沒見了。”
“我們陪著你!”
張付君也不在乎,反正離了這家就不迴來了,真是自以為是!
要不是奶奶千叮嚀萬囑咐,真想跟那老太婆對噴,“你孫子真的配不上我!”
離開豪宅,來到外麵,首先去的中間的城門,當(dāng)年被執(zhí)法者放棄的時候,還沒有第三次擴(kuò)建,就連二道城也是剛剛建立起來,沒想到還沒有用上,就遭遇了滅城。
在遠(yuǎn)處眺望巍峨的城門樓,滄桑與斑駁中有著血淚。
“誒,那不是秦鈞麼?”
“秦鈞!”
城門下的秦鈞循聲看去,見是張付君,笑著揮了揮手走過去,“你怎麼來寒楓城了?”
“來認(rèn)親。”
張付君將奶奶和她姐姐的事情說出來,“我還想著等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給你打電話呢。”
“你是秦家的?”跟著張付君的女人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是外城的。”寒楓城第三次擴(kuò)建的範(fàn)圍極大,一直使用到現(xiàn)在才顯得有些擁擠,估計又要建造第四道城牆了。
聽到這話,女人們的笑臉立刻沒了。
“你是種地的嗎?不是?那你跟付君說什麼話,你養(yǎng)得起她麼,你的配給她提鞋麼?”
“你一個月多少錢啊,三千?哼!別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配?”
“你父母做什麼的?普工?得了,一邊呆著去,還學(xué)人看城頭,你是不是還要作一首詩啊?”
張付君見秦鈞被噴的一臉懵逼,忍不住的笑起來。哼,讓你嫌棄我,明白自己也沒有那麼好了吧!
不過對方說的也不全錯,秦鈞現(xiàn)在能拿到的錢隻有三千呃津貼,跟能種地的確實是差遠(yuǎn)了。能種地的可不是說那種能力跟種地不匹配的人,會以種地的自稱,自然是覺醒能力恰好跟種植合適了。這樣的人隻要好好工作,一月怎麼著也得一萬五到兩萬。
這樣的工錢就算是舊時代也是可以了,更遑論現(xiàn)在,簡直跟舊時代的年入百萬的成功人士相提並論了。
雖然跟普通的工資差距五六倍,但期間的坎,絕對不是舊時代能夠相比的。
秦鈞被噴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幾個女人是怎麼了,不解的看向張付君詢問原因。
“是這樣的。”張付君將所謂假結(jié)婚的事情說出來,都特麼見人就噴了,還說假結(jié)婚,糊弄鬼呢!真是不該來這裏,莫名自信的一家子。
“呃,要是沒地方去,先住我家吧。”秦鈞對這家人的清奇腦迴路簡直佩服了,認(rèn)親就能認(rèn)成結(jié)婚,也算是人中奇才了。
“去你家?住馬路麼!”
“付君我們迴去,不搭理這種妄想好事的家夥,窮的叮當(dāng)響,還總想著有美女投懷送抱,真是腦子有坑!”
“我跟同學(xué)去玩會,你們先迴去吧。”張付君直接無視了她們,拉著秦鈞的手就走。
幾個女人急忙追上去。
“付君,你不要隻會花言巧語的男人騙了,他有什麼啊!”
“就是,男人不能隻靠一張嘴,還得兜裏有錢,他有麼!沒有!沒錢過的多辛苦啊,你還能不清楚麼!”
“當(dāng)普工一輩子沒前途啊,你問問他,往上三代是不是都是普工?跟著他隻能受罪,你問他會開車麼,怕是連車都沒有見過幾迴!”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