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神子套麻袋不是小事情,然而動手的是凡人,即便有點特殊,但到底還肉眼凡胎的血肉之軀。
所以老師怒氣衝衝的過來後,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說是仙魔妖神鬼,直接一巴掌鎮壓,讓他們曉得太陰神宮的威嚴。
然凡人是不能鎮壓的。
凡人同屬三界之民,卻沒有經天緯地的威能,是以天道對傷害凡人的懲處極為嚴重。
別說強力鎮壓了,他要是敢過去給一巴掌作為教訓,立刻就會被九劫神雷劈的萬年動彈不得。
據說仙凡分離的最初因由就是凡俗欺壓仙魔妖神鬼太甚。
怎麼辦?
打不得,罵不得,可那麼多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
不給個說得過去的解決方法,這老師還當不當了?太陰神宮的老師啊,資源豐厚的很。
事情肯定是要解決的,而且不得不解決。
但提出解決方案的不是老師,也不是被套麻袋的小神子,而是教唆犯小神女月夕顏。
“旅人的事情,旅人解決,他的鎮子正好與我同在一個世界,我跟他開實踐課。”
老師驚異的看著小神女。
一年級的小家夥要跟三年級的單挑,是自信還是自大,亦或者因為聯姻的問題失去了理智?
神宮之中住著的全是太陰神族,但同屬一個家族也有高低上下的差別。
無數年的繁衍,神宮之中的階層早已非常明顯。
因而聯姻攀爬極其常見。
可常見不意味著會被接受,又不是凡俗之人,離開了原本的環境很可能生存不下去,神子神女不存在這個問題。
過的最差,也不過是去一個被三界統禦的星辰上當一個沒什麼意思的在世神明。
常見且不是隱秘,自然可以從時空之中輕易的閱讀到。
“你的意見?”老師詢問小神子的意見。
“你要退婚?”被問的神子像是見到了非常可笑的事情,“你區區一個無階位的神女,竟然要跟中階的我退婚?”
階位不代表實力,但代表著地位與資源。
身為神之子神之女誰又比誰差?最終的成就會如何,大概率是依靠著資源的供給。
“敢不敢?”神女月夕顏問道。
在秦鈞套人麻袋的時候,她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
那一個被套麻袋的人,似乎覺得羞憤異常,原因居然僅僅是以為套麻袋的是野人。
都是人被野人套麻袋為什麼會羞怒?
部落狀態的野人與他所在的文明差距還沒有凡人與神的差別大,是不是可以複製一下?
想到就去做,而
且看起來效果不錯。
一位高貴的神子被凡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套麻袋挨揍,很能讓人失去理智。
神女無法理解此種羞惱哪裏來的,大家都是三界人誰又比誰高貴?難道說神作為更早擁有力量的人,所以被晚些得到力量的人忽然套了麻袋就是丟人至極?
有心算無心,有什麼可丟人的?
又不是凡俗旅人的老家。
天道管理著三界,上升通道穩定且多樣,今天的凡俗明天的至尊。
“有何不敢?”神子惱怒的喊道。
月華凝聚又消散。
秦鈞和武生還沒看到接下來的場景,就被傳送迴了飛來鎮。
“神子也不怎麼樣嘛。”秦鈞發現神隻是活的久有力量罷了,腦子一樣發熱。
整個賭局神子沒有任何好處,自身被套了麻袋,下局的賭注又隻是退婚與否,不論勝負如何,損失的都是神子的名譽與臉麵,而自家的小神女沒有半點損失。
“套麻袋果然是神技。”武生很是感慨。
活了幾千年的神子被人套了麻袋一樣會惱羞成怒,會失去理智成為衝動的爪牙。
“怎麼樣了?”宋禦見兩人忽然迴還,而神女沒有給於任何諭令,又聽他倆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頓時焦急的詢問起來,“快說啊!”
秦鈞直接拒絕迴答,“事關神女,我等豈可胡言亂語!武生,咱們去看看巨犬的幼崽,或許過段時間就能用上了。”
實踐課培養的是動手能力與行動力。
神女的行動力是什麼?答案不言而喻,或許要不多久就會發生兩個鎮子的戰鬥了。
如何打,怎麼打,是神女要考慮的事情。
身為旅人能做的僅有讓自個兒強大起來,成為戰鬥力極強的個體,而後一舉定乾坤。
來到馴養幼崽的地方,幾個歸附的野人正在盡心盡力的照料它們。
一群半米多高的毛茸茸小東西,在野人的口令與食物之下,做著各種動作。
若是能夠馴養成功的話,戰力與騎乘兩者皆可兼得。
“馴養的如何?”
“很好,它們很聽話,真的是奇怪,我們以前也抓到過幼崽,但最終都進了鍋裏,它們實在是沒法馴養。”野人甚是奇怪的說道。
他們也曾想過將巨犬當作看家護院的東西,然而實踐的結果表明,僅能當作食物來源之一。
這裏卻是奇怪的很,狗崽子非常的聽話,簡直跟共處了很久很久似的。
“很好,獸神會獎勵你的。”秦鈞做了手勢。
野人一見,立刻用心的模仿起來,這可是從未見
過的手勢,半點不懷疑眼前的獸神大祭司是不是根本沒記住那麼恭敬的手勢。
秦鈞在馴養場所轉了一圈,見到了一頭相對高壯的茸毛的幼崽。
通體土黃的皮毛,與老家裏的土狗很像。
秦鈞小時候住在農村,家裏養過一條大黃狗,很聽話很乖巧很聰明。
每天傍晚的時候都在村頭等他。
看到這條狗,秦鈞想起了自家養的阿黃。
“它叫什麼名字?”
若是沒有名字,就叫阿黃了。
“嘰裏呱啦!”野人諂笑著說著聽不懂的話。
“把他抓起來!”秦鈞看到大黃狗的笑意瞬間沒了。
這鬼東西的話居然聽不懂,原因隻能有一個,這狗東西叛變了,不然為何不像其他野人那樣能夠聽懂說什麼?
剛才還在跟野人說話。
跟著的野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這個震驚的家人僅僅說了黃狗崽子叫阿黃,大祭司就怒了。
雖然不明白為何,但手下卻不停,直接將人捆了。
“問他在想什麼?”秦鈞神色不爽的說,“狗東西說的話我竟然聽不懂了!”
捆人的野人頓時怒了。
能跟飛來鎮的人交流,全靠了獸神的偉力,可現在卻有人無法交流了,顯然是背叛了獸神,是可恥的叛徒。
經過棍棒當作發聲的審問,秦鈞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背叛的野人見阿黃長的十分高大,比其他的狗崽子厲害太多了,因而起了自立門戶的想法。
如果他能帶著阿黃離開,是不是可以靠著阿黃的戰鬥力組建自己的部落,成為首領?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在交流方麵出了問題。
以前還好,沒有旅人會特意過來,偶有來人也是為了看毛茸茸的狗崽子,不願意跟野人多說。
可誰能想到今天秦鈞特意跑過來查看訓狗的成果,並對阿黃亮了眼睛。
結果自然是露餡了。
他聽不懂秦鈞說話,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因為大祭司的問題要是敢不迴答,會被首領狠狠教訓。
秦鈞沒有處理過叛徒。
這麼說是或許不對,畢竟他教訓過幾個所謂的英雄,用手中的劍將他們驅離了飛來鎮。
但那些英雄不會因此死亡,僅僅是返迴了他們的老家,繼續曾經的平凡生活。
可這個野人情況不同,不屬於神女征召的旅人,被殺就會死。
要是不做應對的話,豈不是助長邪惡橫行?
要是殺掉的話,秦鈞難以下去手。
說到底這群野人是被騙過來的,用虛假的獸神坑騙而來。
若是戰鬥的時候,秦鈞
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任何對手,但對被騙來的人,根本升不起處決的念頭,更不要說親自動手了。
所以他找來宋禦,詢問該如何做。
兩人互相不順眼,可此時此刻事關神女的作業,得同心協力。
宋禦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後,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
“依照著旅人的方法,驅逐。”
旅人被殺驅逐,野人是直接攆出去。
“這是野人的內部事務,我們飛來鎮作為友好鎮子,還是不要參與友人內部事務的好。”武生不願意就這麼放人走。
想偷了飛來鎮的東西跑路,結果隻是簡單的攆出去,這跟鼓勵有何區別?
想要足底啊程度的斷絕此事,唯有雷霆手段!
可兩個惹不起的人都不想殺人,那就讓野人來做好了。
意見有了分歧。
秦鈞將艾瑞納、月息顏和程虎喊了過來,說明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如此,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是驅逐,一個是交給野人自行處理。”
艾瑞納和月息顏一聽,覺得誰家事誰處理的好,便讚同了武生的提議。
程虎想了想,“嗯,我也認為讓野人來處置比較好。”
處置兩個字咬的很清晰,顯然是和武生的意願一樣,誰的人出了問題,誰來負責殺掉!
總共六個人,四個人同意交給野人來辦。
叛徒被武生帶去丟給了野人的首領。
傍晚的時候,野人首領找秦鈞迴報,說叛徒已經被綁了石塊扔到河裏了。
秦鈞沒有多想,荒古時期的野人行事風格,或許就是這麼兇殘。
“要加強教育!”
一個生命就此消失,令他頗為遺憾,覺得有必要對野人進行歸屬感教育,讓他們明白為獸神為神女奉獻是崇高的責任,是視死如歸的榮耀。
但具體如何教育,他丟給了宋禦來負責,總不能隻當最高管理者,卻不做任何事情吧?
晚霞滿天的時候,神女下學歸來,進入神女大殿,與宋禦說出實踐課確信開始的事情。
宋禦頗為驚訝,“實踐課?”
確定是實踐課而不是活動課?
活動課很常見,幼兒園的三千年幾乎都在做活動課作業。
現在小學六千年活動課也不會少,或許用不多久飛來鎮就會接到這樣的任務。
但實踐課不是大學生才會接觸的嗎?
又不是社會實踐那種虛頭巴腦的東西,神女的實踐課那是真正的戰爭,模擬的是異域文明的入侵與防守,是三界對抗其他天道文明的複盤。
小學生去玩位麵戰爭?
真正的戰爭可不
會像電影那樣過家家。
無限製才是戰爭的規則,尤其是文明之間的爭鬥。
彈指間文明崩碎,星河湮滅,這是小場麵。
三界戰勝過很多對手,但真正占據的位麵元域算上三界自身僅有三十三座,更多的位麵元域直接被打沒了。
好比兩個剛剛走出搖籃的文明對戰,爭奪對方的宜居星辰,可戰爭結束後,其中一方的星辰直接化作塵埃。
三界為了取勝,打碎過很多顆這樣的星辰。
而每一個星辰代表的都是一座位麵元域。
讓小學生參與到這樣的模擬之中,不會造成心理創傷嗎?
‘是實踐課,不過你想多了,不是大學生的實踐課,僅僅是我們跟再來鎮的實踐。’
宋禦送了一口氣,還是玩過家家,兩個小鎮子能打出什麼樣的花?
不過是一群旅人穿著盔甲拿著武器,嗷嗷叫的衝過去互相砍互相放大威力的煙花。
僅此而已了。
‘探索停止,建立鬥獸場,讓所有旅人進行訓練,準備與再來鎮決戰。’
“所有?”宋禦懷疑自己聽錯了。
護衛隊的旅人還好一些,都是些凡俗,很公平。
可工匠類型的旅人裏就是千奇百怪了,其中不少人有著彈指碎星辰的能力,他們要是參戰了,這顆星球都能打成宇宙塵埃。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怎麼總想些奇怪的問題?我看你太閑了,總是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有空多研究研究宇宙戰爭,我以後要進熒惑學宮,希望你能跟上。’
現在的三界正在跟熔火進行元域大戰,而熔火一族並沒有帶著整個元域陪葬的決心,或許等畢業的時候正好能夠參與到宇宙戰爭,覆滅那些連元域文明都不知道是何的生物。
宋禦躬身稱是。
外麵。
飛來鎮的英雄和護衛們已經聚在門口,等候著宋禦傳達神女的諭令。
他們已經聽秦鈞說了,過不久會有大戰,讓所有人做好死而複生的準備。
戰爭不是請客吃飯,死人乃是常態,哪怕隻是兩個小鎮子之間的爭鬥,也會有大批量的旅人死了活活了又死,不知要往複多少次。
有人擔心,有人欣喜,還有人無所謂。
葉公好龍可不是說說而已。
秦鈞屬於無所謂的態度,已經經曆過一次,引不起波瀾。
能讓他來到這裏等候諭令,是想知道神女會給於何種獎勵。
一個換算到凡人身上才六歲的小女孩,卻為了破除聯姻的命運努力了很久,而今天有了一個機會,她會為此許下何種承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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